她晶莹透亮的泪水从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滚落而下,也顺势滚进了他的心湖,泛起一圈圈的涟漪,甚至进一步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漆黑如墨的眸光看得她一阵心悸,心脏冷不防地跳得好快好快……
“该死的!”他低咒了声,用力扯过她的身子,低头攫住被她咬得红肿的唇。
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安抚了她不安的心,她有如在汪洋中发现了一根浮木般,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用她软馥的娇躯用力贴合着他赤裸的上身。
…………
激情过后,古秋婵裹着棉被,看着躺在她身侧的墨齐家,只见他双眸紧闭,气息平缓,精壮的胸膛裸露在外,她忍不住羞红了脸,想起刚才两人的激情,她只差没把小脸埋进棉被里了。
墨齐家淡然问道:“白启哲究竟是你什么人?”
闻言,她背脊一凉,双手有些颤抖,她坐起身,将薄被裹在身上,不敢面对他。
她的逃避,更令他为之光火,浓眉微蹙,看着她纤细的身子,想起她和白启哲的微妙关系,加上刚才那通电话,都让他不得不往另一个方向想去。
“我会告诉你的。”她闷声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我?”他恼火地一把拽过她的肩。
他的力道,弄疼了她的肩,看着他怒气冲天的俊脸,那双一向迷人的黑眸里跳动着愤怒的火花,她紧咬下唇,不是她想隐瞒他,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启齿啊!
这一层又一层的秘密渐渐被挖掘出来,让她猝不及防,只能硬着头皮接受这一切。
“齐家,我绝对不是有心想隐瞒你,只是我现在心情很乱,可以不要现在说吗?”她恳求道。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问,但我只想知道你和白启哲的关系!”
他手掌的力道不禁加大。
第7章(2)
感觉肩膀传来一阵剧痛,她强忍着痛楚,这是她欠他的,她知道现在的他是在盛怒之下,于情于理,她都是理亏的一方,除了默默的忍受之外,她压根没有理由生气。
“我和阿哲,现在就只是朋友。”她闭上眼,沉重地说着。
“现在只是朋友?”他冷笑。“这代表了……你们之前不只是朋友?”
“齐家,这十年来发生很多事情,我一时也说不清楚,现在你肯定也听不进去,过几天我再跟你说明好吗?”她试着动之以情。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面容,他索性放开手,就连事情演变至今,她还想隐瞒他吗?明知道她还是处子之身,绝对和那个白启哲没发生过任何关系,但他却还是该死地在意!
她只能属于他,不只是十年前,就连现在,甚至是未来,她都只能属于他!
“古秋婵,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他真的被她给弄糊涂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就连她也没想到会和他再次重逢,甚至再度成了他的女朋友。
“如果你十年前就决定要和我分手,为何十年后又要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这一切只是巧合。”她柳眉微蹙,怎么样也要为自己辩驳。
“秋婵,你让我很难再相信你。”在他对她开始动了真心之后,居然才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骗局。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对你是真心的……”她睁着无辜的双眸,直直凝视着他。
她那双无辜的大眼,啃蚀着他愤怒的心,引出他内心的怜惜,他深吸一口气,不能再被她给迷惑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和白启哲一起串通好演这出戏,故意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在心里沙盘推演一遍后,他越发相信了自己的推断,如果事实真是他所想的那般,那么她的心思还真是深沉得吓人。
最讽刺的是,他居然还会再次为她动心!
“够了!”他怒喝,一手挥开她想拉住他的手。
他暴怒的举动令她怔愣在原地,看着被他挥开的手,她的心彷佛被利刃划过,尤其他那张嫌恶的表情,更是让她的心碎成了千万片。
“不要再用那种无辜的表情看我,你的真心只会让我觉得虚伪。”他转身下了床。
他的指控再度刺伤了她的心,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她顾不得伤心,狼狈地爬下床,从他身后紧抱着他。
“不,别对我说这么残忍的话,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她好怕他再次离开她。
看着她环抱住他的手,他眉头轻蹙,尽管她的告白令他的心震撼不已,甚至因为这句话感到欣喜若狂,但只要一想到她的隐瞒,他的喜悦瞬间被一桶冷水浇熄,莫非这又是她的伎俩之一?
将她的手硬生生地扯开,他弯下身子,捡十着散落一地的衣裤,不管衣服还是湿的,他从容地套上,转头看了她一眼,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我应该要跟你说声谢谢吗?”他扯唇,眼底没有任何笑意。
“齐家,我没有骗你!”她不在乎他的冷嘲热讽,但只求他不要这样误解她!
“这句话你就留着说给自己听吧!我先走了。”他迈开步伐,准备离开。
“不要!求求你不要走……”她冲上前去,紧紧搂抱着他的腰。
她的被单不知何时早已滑落地面,娇软的身躯紧贴着他的背,那双柔若无骨的青葱玉手正用力紧抱着他,他感受得到她的颤抖,甚至还能听到她呜咽的哭泣声。
“你这样是做什么?”他轻叹一口气,始终狠不下心再次推开她。
“我没有骗你,我什么都愿意告诉你,真的……”她泪如雨下,哽咽的哭声紧紧牵扯着他的心。
这该死的小女人,不过是掉个几滴眼泪,就能这样教他牵肠挂肚的……他转过身,看着她梨花带泪的小脸,忍不住勾起她的下颚,用唇吻去她的泪。
“你什么都愿意告诉我?”他微眯着眸,轻声问道。
他的温柔再次教她心折,无论如何,她都决定全盘托出,只要他不要离开她就好。
“我说,我什么都会说,求你不要离开我。”她吸着鼻子,眼眶湿润。
“你和白启哲是什么关系?”他再问。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紊乱的心,看着他深邃的黑眸,她双眸一闭,决定说出她隐瞒许久的真相。
“他是我前夫。”
第8章(1)
“哈瞅——”一道惊天动地的喷嚏声在偌大的客厅里回响着。
闻声而来的墨治国,一脸惊奇地看着声音的来源,只见墨齐家拿了张面纸擤着鼻涕,俊脸上有着明显的倦意。
“感冒了?”啧!这可真是天下第一奇闻。
那个号称跟病菌无缘的墨齐家,此时居然喷嚏连连,很明显的就是感冒了嘛!墨治国悠哉悠哉地晃了过来,还好心地替他倒了一杯温开水。
“不碍事。”墨齐家鼻音浓厚地回道。
还逞强哩!感冒就感冒,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平凡人,还真以为自己百毒不侵啊?
“虽然你鲜少感冒,不过一旦染上感冒病毒,通常都是顽强得很,不病上十天半个月绝对是不会放过你的,我看你这些日子还是乖乖在家休息比较好。”省得出去危害世人。
“那怎么行?我还有门诊。”眉心微拢,他可不是个没责任心的医生。
“拜托,医院里又不只有你一个医生。”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万能的?
“小感冒而已,我去拿个药吃就好。”他不以为然。
想起那天古秋婵极具震撼力的话,他只记得自己要她早点休息,而后便有些狼狈地离开她家,就连他是怎么回到家的都不知道!原本以为白启哲和她了不起只是男女朋友,怎么也没想到他是她的前夫!
只是既然她和白启哲是夫妻,又为什么还是处女?喉咙兴.起一阵痒意,墨齐家轻咳了几声,肯定是那天淋雨着了凉,亏他还自诏不会威冒,没想到会自掌嘴巴。’
“大哥,身为医生,你这种态度很要不得哦!生病就应该去给医生看,哪能随便拿了药吃就算?”
“你觉得感冒流鼻水兼咳嗽需要挂号看医生吗?”墨齐家眉毛微挑,冷觑着墨治国。
“是不需要啦!我手上刚好有感冒药,你就加减吃一吃,减轻一下症状吧!”墨治国走向一旁的柜子,从里头拿出一盒药。
“刚才不是有人还在倡导感冒就应该要给医生看?”墨齐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墨治国莞尔一笑,说是这么说,不过身为制药公司的老板,他当然要适时推销一下自家的产品啊!更何况由墨齐家来当代言人,又更具有说服力了。
“反正医生用的药也是我们这些药,问我还比较快。”
“那你还跟我啰唆那么多!”接过他手中的药,墨齐家拿了颗胶囊塞进嘴里,和着水吞下。
“大哥,最近你好像不太对劲。”墨治国清了清喉咙,提出心中的疑虑。
闻言,墨齐家挑眉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抽了张面纸擤着鼻水,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来这招?他墨治国可没那么好打发!墨治国一屁股坐在墨齐家旁边,迳自拿起搁在桌上刚泡好的茶,替自己倒了一杯。
“我听说你最近好像和一个女人走得很近。”根据可靠消息来源,是这样没错。
墨齐家面无表情地问:“你听谁说的?”
“这个嘛……基于职业道德,我不能说。”开玩笑,若是说了出去,以后他不就没有八卦可以听了?
“你几时改行当狗仔了?”八卦新闻倒是挺热中的。
“别管我是当狗仔还是猫仔,你只要回答我,你是不是谈恋爱就好了。”
墨治国兴致勃勃地看着墨齐家。
“我有没有谈恋爱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他不置可否地问。
“当然重要!”工作至上的墨齐家谈恋爱,当然是一件大事啊!
不只是他,相信全家上下兼医院的全体员工,没人不想知道。
看着墨治国认真的表情,他忍不住感到啼笑皆非,如果让他们知道他的恋爱对像居然又是同一个人,肯定会大吃一惊吧?别说是他们,就连他自己也是不敢置信。
只能怪他没能第一眼认出她来,但就算认出她来又能如何?
他还是再次坠入她的情网,再也翻不了身。
只是现在的他需要好好沉淀一下,好好消化这难以接受的事实。就算她是白启哲的前妻又如何?至少现在他们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
思及此,他紊乱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可以透露一点蛛丝马迹给你。”他轻咳了声,俊脸上有着一抹不寻常的潮红。
“什么?”墨治国好奇地凑了过去。
“这个人,你也认识。”
“我认识?”谁啊?他认识的人可多了。
“给你猜吧!我身边的女人不多,应该很好猜的。”墨齐家莞尔一笑,随即站了起身。“我先去医院了。”
看着墨齐家离去的身影,墨治国眉头打了好几个结,双手环抱着胸。刚才老大说他身边的女人也不多,而他又认识的女人……
脑中顿时闪过一个人影,他蓦地瞪大双眼。不会吧?会是她吗?那个记忆中,圆圆滚滚的阳光女孩?!
古秋婵一走近白启哲的病房,就听见一道尖锐的女性嗓音,她眉头微蹙,这个声音很熟悉,是她吗?
转动着房门手把,她将门轻轻一推,只见一名打扮入时的时髦女子,盛气凌人,双手擦腰,咄咄逼人地和一旁的白启哲对话。
“哥,你不要再包庇她了,那女人分明是居心不良,我看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她在自导自演!”白如筠一张俏丽的脸蛋上充满着不屑。
“如筠,我不准你这样说秋婵。”白启哲拧着眉,不悦地斥责妹妹。
白如筠身穿一袭限量订作的黑色洋装,高腰的设计衬托出她修长的好身材,足踩一双约莫五公分高的同色系高跟鞋,那张粉雕玉琢的细致脸蛋上尽是高傲。
“我有说错吗?当年她和她父母分明是看你有钱又心软,才会相准了你好下手,没想到老爸居然也被她天真的模样给骗了,让她堂而皇之地嫁进咱们家,结果看你现在生病,才会跟你离婚,还骗了几百万的赡养费,她还真是懂得精打细算啦!”白如筠言词尖锐地说。
古秋婵知道白如筠对她一向没好感,但看在白启哲的面子上,始终没和她起正面冲突,一等到他们离婚后,白如筠三不五时总会找机会羞辱她一顿,只是听在她耳里,依然是那般刺耳。
“如筠,你来了。”古秋婵牵起嘴角,当作没听到她刚才的话。
白如筠转头一见是她,冷哼了声,将一旁特地带来的香水百合丢在她身上,古秋婵被砸了个正着,有些狼狈地将花束捧在怀中,身上沾满了百合花蕊的花粉。
“古秋婵,你还知道要来看我哥啊?我还以为你和你的新欢双宿双飞去了,拿了我们家的钱去过好日子,这种事也只有你做得出来。”看着她一身狼狈,白如筠脸上笑意渐深。
“如筠,你如果再对秋婵这么不礼貌,我这里不欢迎你!”白启哲恼火地警告,因为一时激动,忍不住咳了几声。
白如筠忙不迭地替他拍着背,含恨地瞪视了古秋婵一眼,那明确的厌恶表情,令古秋婵有些微的退却,她看着手中那束香水百合,闷不吭声地将搁在床头边的空花瓶拿起,静静地走出病房。
临走前,白如筠彷佛当她是空气般,自顾自地和白启哲抱怨着。
“哥,你别看她这样,她可是个有心机的女人,昨天我打电话给她,居然是个男人接的,明明才和你离婚没多久,马上就另结新欢,谁知道她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你如果再继续胡说八道,我会叫爸妈带你回美国。”
“好嘛!你不要生气啦,身体都这样了,还记挂着那只狐狸精……”白如筠娇声抱怨,一见到兄长的不悦眼神,她急忙闭嘴。
关上房门,古秋婵轻叹了口气,愁容满面地走向茶水间,就算是习惯了白如筠的冷嘲热讽,但白如筠犀利的言词仍是教她招架不住。曾有几次她想退还白启哲给她的大笔赡养费,他却执意不收,要他利用那笔钱好好过日子,结果,在其他人的眼中,她俨然成了心怀不轨的女人。
将花瓶注满了水,她把那束百合插进花瓶里,看着香味扑鼻的香水百合,她一时悲从中来,泪水再次滑落脸颊。
一条手帕适时出现在她眼前,她诧异地瞠大眼,只见墨齐家板着一张俊脸,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你换个水也能被烫伤。”他淡然开口。
“啊!”顿时明白他的话中意思,她手足无措地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脸上挤出一抹牵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