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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上) page 9 作者:寄秋

  喏,才说着呢,热闹就来了。

  “启禀鹰王,圣女即将驾到。”

  风炎魂瞪了童海儿一眼,一脚踢开梦姬。不知好歹的家伙,分不清人家是在陷害她吗?

  “嗯,宣布恭迎圣女的仪式可以开始了。”

  梦姬怨护的目光停留在童海儿身上,紧抿的唇遮掩住她咬牙切齿的恨意。

  鼓声整齐划一的擂动,一声强过一声地迎接圣女的到来,四名面容标致、身材妖娆的侍女身着紫色长袍,扛着一顶如大地毯式的平轿,走上祭台。

  “毕摩这老头养了四个这么如花似玉的侍女,难怪能一天到晚都躲在鹰神殿里不出来,嘿嘿。”风不群不怀好意地笑着。

  色胚!在鼓声的干扰下,童海儿还是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不屑的撇了撇嘴,不由自主的往风炎魂的身边更靠近些,自动伸手握住他的。这下意识寻求安全感的举动,连她自己也没发觉。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眉心微微拢起表示不赞同,本想挣开她的手,鹰神祭典上不比私底下,王的威仪可得顾全,但感受到她自手心传来的热度,他终究还是屈服在她的温暖里。

  反正,他是鹰王,又有谁敢多说些什么呢。

  平轿上端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她双眼微敛,两手并合,掌中端着一个锦盘,上头置有一枚月牙形状的银白宝石,荧荧闪着白光。

  “月の泪!”童海儿听到风不群惊呼一声,话音里有种激动的雀跃。

  “这个女人……”她见过!上回在鹰神殿中的内室。原来她真的是圣女,那上回所见的另一个男人是谁?

  轿子来到祭台正中,塔莉亚举起右手,示意停轿。

  她在毕摩祭司的搀扶下,将月の泪献给岛上最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

  “鹰王,献祭仪式可以开始了。”塔莉亚疲惫虚弱地道。

  为了修炼月の泪,已耗费她太多精神,她只希望献祭仪式能顺利完成,保全迷迭岛安然,别枉费她的心血就好。

  风炎魂单膝跪下,双手接过月の泪。

  童海儿惊奇的发现,原本沸腾似滚锅的火山口岩浆,大概是受到月の泪力量的影响,变得如面火红的镜子般平静无波。

  这真是一样神奇的宝物,拥有控制巨大能量的力量,有点像是一种枢纽,或者该说——水龙头,它能决定透过它而流泄的力量有多少。

  毕摩祭司朗声喊道:“献祭圣女就位——”

  一个脸上耸挂着两行泪的清秀少女被推上台,她双手被网梆在身后,因僵怕不断的抗拒前进,尤其在看到祭台底下那冒着热气的岩浆,更是当场腿软。

  扯扯风炎魂,童海儿不解的问:“鹰老大,你们要干么啊?”

  “处女献祭。”他简单的道。

  吓,什么意思?“献祭的意义是……”

  “由她拿着月の泪跳入火山口,献给火鹰之神。”

  这这……这太惨无人道了吧!那是一个人耶,可不是猪啊羊的。

  侍女为小女孩解开手上的绳索,命她拿着盛放着月の泪的锦盘,走到祭台边缘专为她架设的献祭平台。小女孩浑身直哆嗦,根本连走都走不过去,最后直接让两名侍女半架着站上献祭平台的。

  “喂喂,你们给我等一下!”她看不下去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在搞活体献祭,又不是史前时代的上番。

  “海儿!”风炎魂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她快速的放开他的手跑去献祭圣女身旁,他根本来下及抓住她。

  “你起来,回家去,他们这样是违反人权的,比恐怖份子都还不如。”她说得义愤填膺。

  “我……呃……”小女孩哭得不住扛嗝,茫然无措的看着周遭其它的人。

  “鹰王,这……”毕摩祭司为难的看着风炎魂,他的女人没有他的指示,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啊!

  “海儿,过来!”风炎魂铁青着一张脸说。

  “我不要,除非你们取消这不人道的献祭。”她倔强的音调不容妥协。

  “王,她这样可是会触怒火鹰之神呀!”

  梦姬此话一出,大家的脸色更加凝重了。

  “童海儿,你不要害我们迷迭岛的岛民呀,这个献祭圣女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你要舍不得,那你就代替她跳下去好了,不要连累全岛居民。”

  风炎魂狠狠的瞪着出声的梦姬,眼中怒意炯炯,大掌一挥就是一个耳刮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

  “咦,我可以代跳啊,那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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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不等大伙有什么反应,她转头纵身一跃——

  “不,海儿!”

  风炎魂飞扑过去想抓住她时,只抓到飞落的黑色披风,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没入赤焰红舌中,吓得肝胆俱裂。

  在这一阵兵荒马乱之中,没人注意到风不群眼底闪着得逞的笑意,将被还置在一旁的月の泪悄悄收入自己口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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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好热,童海儿用手掮凉,她还是太轻忽了点,原来自己并没有那么“耐热”嘛,这火山底的温度还是让她大粒汗小粒汗的冒不停。

  别以为她是只会逞一时之勇的愚妇,敢跳下这炙人火山,自然是有几分实力,这段日子来在她身上出现的“神迹”不断,虽然没有亲自玩过火,不过她内心有个感觉——她并不怕火,火是最可爱的朋友。

  就冲着这点莫名的把握,她放胆一跳,如今看来,她是赌对了。

  呼,不行了,这里实在太热了,再待下去,她也会慢慢的被煮熟。

  然而正想离开时,一道声音唤住她……

  祭台上,风炎魂悲痛的紧握着手里的披风,用力之大手背上青筋都浮现了,他脑中此刻充塞着都是童海儿跃下祭台的那一幕,一再懊悔为何不能及时拉住她。

  “海儿……”他强忍着眼中几乎快要压抑不住的泪意,这一股巨大的让他快无法承受的伤心是怎么一回事?

  “鹰王,现下该怎么办?”毕摩祭司过来请示。献祭时发生这样的突变,这真是立岛以来从未有过的事啊!

  他克制情绪,努力扮演出众人眼中该有的冷酷严肃的鹰王模样。“海儿依古礼献祭了,鹰神祭也该算是圆满完成。”他话说得平静,谁能察觉得到那压抑在心底波涛汹涌般的痛苦。

  “那女孩……”毕摩祭司望向犹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女孩,“王上打算如何处理。”

  “让她回家去吧。”他疲惫的说。

  长年以来。月の泪只要置于鹰王殿中就有镇压火山的能力,但之前由于是被偷走,岛上已数年缺乏有效镇压的力量,造成火山能量乱窜,必须藉由献祭才有办法暂时化解,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想枉送一条人命。

  毕摩祭司探头看看平静的火山口,叹了口气,会发生这种事也是始料未及的。

  众人忙着在祭台上收拾着,风炎魂却只是一动也不动的站在祭台边,沉静的盯视底下的熔岩,众人也不敢打扰,尽量安静的忙着。

  毕摩祭司再看鹰王一眼,又叹了口气,挥手要大伙退下时,忽地,火山口岩浆又开始沸腾起来。

  塔莉亚等人又被召回头,毕摩祭司不安的看着火山情况。不会吧,难道献祭没有成功?

  接着发生的画面实在让在场众人毕生难忘,若不是神迹显现,那就只代表一件事——

  童海儿不是人。

  只见熔浆滚烫的冒起,恍如一道喷泉,她就坐在喷泉顶端,直直地喷射到祭台上。

  笑嘻嘻的她毫发未伤,身上的衣服只是边缘有些烧损,她娉婷袅袅地自熔浆上站起,熔浆似自有意识般化为阶梯状,让她缓缓走上祭台后又变回热岩喷泉,咻地缩回火山之中,这诡异的情景看得一群人是目瞪口呆,下巴快掉到胸口。

  “海儿!”风炎魂一见到她,只觉满胸满心的喜悦都快要淹出来了,他不管众人怎么想,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她,低头就是一吻。

  这吻中带着惩罚,罚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如此不爱惜自己。

  这吻中也有失而复得的怜惜,以及他说不出口的恐惧,老天,他真的怕失去她,好怕好伯!

  “唔……噢!”被吻得头昏眼花的童海儿感觉到唇上一疼,忍不住地瑟缩了下。“鹰老大,你是饿昏头了吗,我的嘴不是香肠,你不要乱啃啦!”

  他伸手疼惜的轻轻抚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疼吗?”

  见她一副他问的是废话的表情地点点头,他又将她搂紧,感觉到她的确是密实地被裹在自己怀中,他是满足也是庆幸地喟叹道,“对不起。”

  全部的人再次看傻了眼,这是他们的王吗?那样深情款款、热情奔放,是他们的眼睛有问题还是王吃错药?

  “王上,你不问问童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众人快好奇死了。

  “你们想知道啊?”

  大伙有志一同的点头。

  “那你呢,鹰老大。”

  他又将探出个头的她揽回自己怀里,“无所谓,只要你平安就好。”

  她的心一窒,他是在担心她吗?“我是被火鹰之神请去做客了,它还送我一份礼物……”

  “嗄,什么?”

  她的声音隔着王的胸怀,他们根本听不清楚。

  童海儿好不容易又挣脱那铁臂的桎梏,透口气大声的说:“我说,火鹰之神要收我当干女儿,还给我一份见面礼——焱魄。”

  第七章

  喧闹一晚的鹰神祭终于结束,月儿高挂,星星满天,是该睡下的时间了,但风炎魂了无睡意,骑着鹰马,来到那片他私人的海滩。

  他下了马,在沙滩漫步,盯着潮来潮往的海水,眼前依稀浮现,他初遇童海儿时的场景。

  那美得如天使般的脸庞,他承认,她在第一眼时就撞进他的心,随后的相处,她毫不畏惧他伪装出来的冷漠,像个发光体地散发十足热力,融化他建筑在外的冰墙,真正走进他的生命。

  所以他无法对她动怒,不论她有多莽撞或不听话,他都能纵容的一笑置之,她是光,一道神秘而神奇的光,照亮他每一天。

  她的特别让他更加不敢追究她的来处,虽然明知道她不可能是童家夫妇所称的独生女,但他也不愿追究,他隐约有个感觉,她是谁将会是一颗可怕的炸弹,他鸵鸟的装作不知有引线。

  她的笑、她的娇憨,她无所恐惧的晶亮眸子,在他心里深深扎了根,拔不得,一拔就痛。

  今夜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幕一再盘旋在他脑海,他无法释怀那心胆俱碎的惧怖,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失去她了,世界在瞬间也一并被那熔岩淹灭,灰烬无存。

  那个震撼太大了,直到现在他仍无法恢复正常的心跳,尽管后来她安然无恙的回到他面前活蹦乱跳,那心碎的感觉还是没有退去。

  也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是那么在乎她……

  他多久不曾这样在乎过一样人事物了呢?

  蓦地,感到脸上一片灼热,回忆像片乌云迅速笼罩过来,在他心底翻腾。

  好痛,父亲,火舌炙烫无情的抹上他的脸。父亲,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他跪下来,不管海水会弄湿自己,将头埋进清凉的海水中,想藉此来镇静自己起伏的情绪,眼睛里有些刺痛,泌流出的咸热液体代表了他身为一个男人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

  失去父亲的痛,心爱女人失而复得的喜悦,在面具之后,情绪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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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小胖,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哭呀?”

  呜咽声低低传来,月夜海面上正在与杀人鲸愉快玩耍的童海儿突地一愣。

  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照理说她应该要好好睡一觉压压惊,可是毫无睡意的她左等右等,就是看不到那个缠人的男人回寝宫休息,这太好的机会她当然要好好把握,最近没事被禁足,她已经闷坏了。

  偷偷摸摸溜到海边,将两条高智慧的海中同伴呼唤来,没玩个过瘾她可不想回去。

  那哭声是怎么回事,如泣如诉的勾惹得人心疼,好像受尽委屈的媳妇儿,需要包大人为其伸冤一番。

  好像有,是个男人的哭声耶。小花甩甩尾鳍表示认同。这种哭声我常听到,水鬼都这样哭的。

  “咦,是水鬼呀,那我不想看,溺死的人都长得不太好看。”被吓到又不能找阎罗王理赔。

  海儿,这声音是从岸边传来的,不是从水底。小胖叽咕地道。

  “这边呀……”她抬首张望,“还是去看看好了,搞不好有人受伤需要帮助。”

  几个纵游,载着她的小花就到了浅滩边,童海儿跃下水走上岸去,赫然惊见是风炎魂!

  此际,他躺在斜削而下的细沙上,曲臂当枕,双眼紧闭且呼吸平稳,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是鹰老大,可是,他明明在睡觉。”她搔搔头,疑惑地看看周遭,“这哭声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她看了半天,确定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视线回扫到他身上时,也不知是不是恍神,她竟看到一个小男孩正蹲在那边哭。

  定睛凝神一看,哪有什么小男孩!她听到风炎魂呓语嘟嚷了一声。

  凑过去,金色面具反映出她好奇的脸,她伸出手触摸着那冰冷的金属,按捺想揭开它的冲动,开玩笑,把鹰老大弄醒了不就被发现她半夜跷家出来,到时又不知要被处罚到何年何月才能恢复自由身。

  面具底下沿着面颊流下透明的泪,她好惊讶,他怎么哭了?

  心底才闪过“她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念头时,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迥异的场景。

  阳光透过一棵参天巨木点点洒下,天气很好,白云飘飘,风微徐地吹,她看到一个面生的男孩正拿着弹弓往树上停栖的飞鸟射。

  咻——砰!弹弓神准地射中鸟儿,只见它一个倒栽葱地直直往下掉,跌落大概有三层楼高的地面,摔得结结实实,下死也只剩半条命。

  男孩正得意的要靠过去验收成果时,忽然从内屋走出来一个年纪稍小一点的男孩,他朝他大声喊道——

  “风不伦,你在干什么?”

  拿弹弓的男孩耸耸肩,“没干么,射小鸟玩玩也不行吗?”

  童海儿的画面感从后来的小男孩出现后,从原本的黑白变为彩色的,她看着拥有一张漂亮得不可思议脸孔的小男孩,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漂亮的小男孩好像听到什么微弱声响,侧耳细听一会后,发现树下有只受伤的小鸟,他走过去看,小鸟的翅膀断了,他气得瞪着风不伦。

  “你没事干么跑来我家打小鸟,这样很好玩吗?”他小心翼翼地托抱起它,“好可怜,它的翅膀断了。”

  边说,他眼泪因同情地掉下,落在白玉无瑕的脸庞上好像挂着两串珍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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