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努力要融入你的生活,也希望爷爷能够接受我,可是我发觉真的很难,我以为只要跟着你,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过得很幸福,但是,我好像想得太天真了,你跟我还是有距离的,我跨不过的那一步,就是天跟地之间的距离,我……真的很不快乐。”她说到最后,忍不住淌下了眼泪。
来到文莱后,整个社交圈的压力、爷爷的不友善,让她伏一么到最高点,她就像根拉到极致的弦,终于承受不了的断裂了。
辛明绶愕然的听着,心慌在心底最深处不断放大,当这个一直笃定爱他不悔的女人变得不再笃定时,他竟然感到极度恐惧。
“Eric他没事了不是吗?妳只是被老头子的恶作剧吓坏了,等妳心情平复后,一切就会恢复正常的。”他克制自己慌乱的情绪,轻声的安抚着她。
“不是这样的,我不想因为我造成你跟爷爷的决裂,他是养育你长大的亲人,是你该孝顺对象,我不能让你送走他--”
“好好好,我不送他走,我会好好跟他沟通,他一定会接受妳的,所以妳也别说不快乐的话。”他如惊弓之鸟的保证着。
她静静的看着他,不舍的盯着他额头上发烫的红光,她鼻酸起来。“阿绶……”
“别说了,总之,我不准妳走!”怕她说出令人绝望的话来,他狠狠地抱住她。
“我想回家了,我真的觉得在这里好累……她终于还是说出口了。
“这里就是妳的家,妳还回什么家!”
“我想回渔村,想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想喝一口澎湖特产的仙人掌酒。”
“文莱也有海滩,仙人掌酒我要人从澎湖空运来!”
她棒起他的脸庞,好感动他原意极力留住她但是她真的不快乐,爷爷说的对,这里不适合她。“对不起,可是你的环境责在太复杂了,我真的没自信能做好你的妻子,我也不能自私的绑住你你把我忘掉吧,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我们离婚!”她闭上眼,沉苦的说着。
呜呜,她也不想离开他,可是发生的这些事让她好像美梦初醒,身心俱疲。
“妳……妳是认真的?”辛明绶心脏几近麻痹.以为她只是想离开,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提出离婚这两个字。
这原本打死也不会要离婚的女人,居然……
“这次我不会再说等你的话,我们真的离婚吧!”她沉重的说。
他呼吸紊乱,全身僵硬,抱着她,一滴泪落入她的衣襟里,当第二滴泪溢出时,他终于清楚,他有多爱这个女人,一旦生根在他心底最深处的种子,即将被连根拔起之际,这是一种恐怖的感觉,有种被人掐住咽喉,无法呼吸,无法求救,只能自生自灭的感觉。
“能够不离吗?”他颤声问,字语间满是恳求。
两汪蓄积在眼中的泪闷声滑了下来,金小管缓缓地摇着头。“阿绶,我还是很爱你,但是跟着你在这里,我不再感到幸福了……”
辛明绶的上空彷佛击下一道冬雷,轰得他瞬间破碎焦黑!
澎湖
清晨的阳光洒进房内,带来丝丝暖意。
在男人怀抱中的金小管睡得极不舒服,太紧了,也太热了,臭阿绶,睡觉前忘了开冷气吗?翻过身,没预警地,她被“卡”住了,不悦地揉了揉眼睛,睁开大眼,发现自己被卡住的原因了。
阿绶在搞什么?怎么把她抱得这么紧,他想把她烤焦了吗?
这么想吃烤小管,早说嘛,她会去准备真的小管,万一把她烧成炭,看谁还能煮好料的给他吃!
她伸了个懒腰想顺便挣开“烤炉”,才一动,烤炉醒了,她立即忘了抱怨,唇畔浮现一朵甜甜的笑花。
“阿绶,你起来得正好,我热死了……想吃烤小管吗?我中午烤给你吃?”
“好,但是不要等到中午了,我现在就要吃!”
说完,她小口猛地被吻住,他像是饥饿了好,黏上她嘴唇的剎那,激切得让她感到天旋地……呃……哇,真的天旋地转耶,阿绶今天真的想把她这只小管狼吞虎咽的吞下肚了。
“不行啊,小小管还在肚子里,医生交代不能太激烈。”她连忙将丈夫强健的胸膛推离一吋,至少让他的唇没办法在她身上作怪。
辛明绶马上一脸的欲求不满,悻悻然地将视线移往她八个月的肚子上。“这小小管真会坏她老子的事!”
“没办法,做爹的得让小的。”她咯咯笑着。
“哼,等她出来后看我怎么修理她!”
“等小小管出来你才舍不得修理她呢!”金小管眨着眼,呵,纸老虎一枚!
她老公可是比她还宝贝她的肚子,每星期陪她去产检,陪她做运动,还把旅馆周围的地全买下盖游乐园,听他说为了小孩的教育问题,他还申请要在澎湖盖设备顶级的幼儿园、小学、中学,说是要亲自教育自己的宝贝,这家伙会舍得修理孩子才怪。
他皱了皱鼻子,老婆说的没错,他是不可能对小小管体罚的。
他叹着气,无力的自金小管身上滑开。“算了,现在非常时期,她再两个月就出来了,我忍着点,等她出来了,修理不了孩子我可以‘修理’妈妈,到时候看我怎么将小小管的妈生吞下肚!”他恐吓的说。
金小管红着脸,撒娇的将怀孕后有点肉的身躯拚命的往他怀里塞,他瞥了她一眼,这才大男人十足的张开臂膀,将大肚子的女人搂得密实。
“阿绶,呵呵,我傻人有傻福,才会检到你这个好丈夫,现在的我,幸福得结结实实,阿爸当初真没为我挑错丈夫。”她偎着他无比满足。
记得两年前她坚持要与他离婚、离开文莱时,他说什么也不同意,甚至毅然决然与她一起搬迁回澎湖,还大费周章的把在文莱的事业总部一并迁来,虽然这样营运成本会变高,他却坚持要这么做,非要一家人在一起不可。
两年过去了,他完全没有后悔作这决定,不仅如此,还砸下巨资,推动澎湖的观光事业,甚至以杜拜填海计划为模板,考虑人造岛的开发案。
他用心耕耘澎湖这块土地,更细心经营他们的婚姻,这男人守着她,呵护着她,点点滴滴都让她甜入心坎,他用行动证明,为了她,他可以克服很多问题,她跨不过去的那一步,由他跨了,而且是牵着她的手一起跨过。
他嘴上很少说爱,但是为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描注了满满的爱意,嫁给这样的男人,如果还敢说不幸福,那自己就真的太缺德了。
“明天就要回文莱探望爷爷了,这次小小管要在文莱生,我昨天与爷爷通电话时,他听了好像很高兴喔。”他们每三个月都会回文莱一趟,住上至少半个月陪伴老人家,这次他们商量过打算在文莱生孩子,所以会待在文莱久一点。
“妳原意原谅他,还肯在文莱生孩子,让他含饴弄孙的抱一抱,老头子当然高兴。”
“嗯。”金小管笑咧了嘴。
老人家后来也想通,接受她了,去年还亲自飞来澎湖与他们小住几天,在一个满月的晚上,他独自找她说话,他说他听到她坚持离婚时与阿绶的对话,知道她是个好女人,很后悔自己先前对她所做的恶行,他慎重的向她道歉,她当时高兴得哭着说没关系,只要老人家接受她,那么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的她终于有了是辛家媳妇的感觉了。
呵呵,她是辛金小管,辛、金小管喔,辛明绶的太太,辛家的媳妇,嘻嘻,这个称谓不知为什么,每次介绍让人家知道,就好骄傲,好爽、好爽喔!
偎着丈夫,天啊,更爽了!嘻嘻!
尾声
“阿绶,那个以前我跟你说过,算命算很准的算命仙又来了耶。”
那位算命仙说,她的将来虽然会有些困顿,但只要克服了,最后会有美好的结果。
又说经过大困难后,她会变得很有钱,果然也都没错,现在整个渔村里,除了给她钱的她老公,谁能比她还富有。
“然后呢?”辛明绶正忙着帮小小管换尿布,他坚持要当个称职的奶爸,换尿布之事绝不假手他人。
“我就拿以前欠他的红包给他呀!”包了七位数,这个红包够大包吧!“我顺便拿小小管的八字去给他算,他说小小管是龙女命,这辈子都富贵得很,要我不用多费心。”
“龙女命?那很好啊,还有什么问题?”他不是很信算命的这一套,随便听听,一心只想将女儿的小屁股顺利包进纸尿布里。
“是没什么问题啦,所以闲着闲着我就连你的也一并请他算了一下。”
“妳算我的命?”耶!总算成功包住女儿的屁屁了。
他颇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嗯,你知道吗?算命仙说你前世是条恶龙,欺负了女人,而且作恶太多,这世你得找到真爱才能回归天庭。”
“什么,我前世是条龙,还是一条作恶多端的恶龙?”辛明绶蹙着眉,将换好尿布的女儿扛上肩头,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内心竟泛起了奇妙的感觉。
“嗯,他真的说得好准啊,他问我你是不是睡觉或生气的时候体温会偏高?我说是啊,他就说这是因为你是应龙,丹田里藏着一把火,在夜里吐息,所以才会体温飙升。还有,他也提到你眉心在生气时会变色,他说你前世作恶太多,被北海玉柱劈的,呵呵,很有趣吧?”
“有这种事?”一个算命仙怎会知道他身上这些异相?他不由得半信半疑起来。
“是啊,我听了都吓一跳,想想,你前世是条恶龙这种事,听起来就很像什么民间神话故事一般,有点好笑呢,呵呵……啊!阿绶,你尿片包反了啦,把前面包成后面了。”
“什么?包反了?!”两人七手八脚的撕开小小管的尿片,重新再努力。
此时一万英尺的云层上穿过一头白头鹰,鹰上赫然跨坐着人,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来到渔村的算命仙,只是他怎可能高飞于天际?还一身的仙气逼人,模样好似人间膜拜千年的玉帝……
四十年后,天边,一条滚动腾跃的应龙,由澎湖的某个海岸风驰电掣的向西方飞腾而去。
而天庭之上,玉帝的泅龙殿中,“九龙璧”中的一块,忽地发出炫丽束光,贬眼间转白为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