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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心哑娘子 page 5 作者:玛奇朵

  “娘子一早就精力旺盛啊?”任守一看着怀里还惊魂未定的女人,忍不住慵懒的调笑着。

  一双锐利的剑眉挑了挑,带笑的眼睛里写满十足的调侃意味,让沈蔓娘一张俏脸又红又白,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不过这种平白被调戏虽说是第一次,地点还是在如此暧昧的床上,但是她毕竟不是一般小女人,不容易被压着欺负,很快的她扯紧被子,尽量保持冷静的看着他。

  “任……”公子?相公?

  她本想很有气势的说出一句话,但是忽然发现自己怎么称呼似乎都不怎么对,顿时一个字卡在喉咙,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她呆楞苦恼的神情虽然在那张淡淡的脸上不明显,但是对于一直观察着她的任守一来说,已经足够明显。

  他摸着早上刚冒出的胡须,有些坏坏的笑着,“任?似乎没有人这样叫过我,娘子真是颇有新意,随意一喊就让我们夫妻俩的闺房之名如此与众不同,只不过这名还是我们在房内喊喊就好,出去若让义父义母或是其他亲戚听了,只怕不好。”

  说着,他的表情还有些害羞,活像是她逼着他在外头喊了一样,那张笑脸让沈蔓娘第一次有种无言的感觉。

  这男人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她一时间有些分辨不出来了。

  “娘子……”

  “其实,我不是你娘子。”这次她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平平淡淡的说着。

  她的声音本来经过那件事情就已经变得低哑粗嘎,昨儿个晚上又被他那样翻来覆去的求欢,让她又是讨饶又是哭喊的,一晚上过去,害她的声音变得更加粗哑,隐隐约约,喉咙还有股烧灼的痛。

  任守一一脸诧异,“娘子,才过了一晚你就不认帐了?我们昨儿个才拜堂完,晚上也圆房了,难道你现在还想着退婚不成?”

  他心中有数,知道她是想把沈家李代桃僵的事情给直接说开,而这一说开,她有可能留下也有可能离开,所以在此之前他想先安抚住她、确保自己的地位,毕竟不管如何他可是不打算放手的。

  这件事情对于任家来说也是可大可小,就在于他愿不愿意计较,还有义父义母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他就不必说了,这件婚事目前后可算是将错就错,让他再满意不过了,但是义父义母那里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尤其这沈二小姐的脾气冷冷淡淡的,看来也不是会去讨好人的样子,在义父义母因为沈家做出这等卑劣事情而生气的时候,见到她这副样子只怕会更生气。

  “我……”沈蔓娘只想着这次终于能把娶错人的误会给解开,谁知道才一开口,就换她的话被他打断。

  “娘子,难道你对你相公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说着,他还暧昧的来回看彼此光溜溜的身子,让她又羞又窘的,连忙把被子给往上拉紧。

  这真是个无赖!无赖!她恨恨的想着。

  偏偏这无赖还能不断更新她对于“无赖”这两个字的认知。

  他看不出有泛红的脸继续说着会让人害羞的话,“娘子,我会努力的,今儿个我去请教义父后,晚上我们继续?”

  听完这话,她深深觉得,任守一绝对是无赖加无耻这几个词的最佳形象了。

  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男人,当初在山上给她的那种微微温暖像是被山风忽地一声给刮得不见踪影。

  这根本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的一种悲哀啊!她拚命拧紧了被子,有点忧伤的想着。

  亏她还想着若以后常伴青灯古佛的时候,偶尔还能把那一天他拾的淡淡关心和有些稚嫩的关怀拿出来回想,没想到……唉……

  “不是!我是想说……”

  她的话再次被打断了,然后任守一像是换成另外一个人的面孔一样,认真严肃而缓慢的说:“娘子,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娘子了!我以后都会对你好的,相信我,好吗?”

  他脸上充满了一种名叫坚定的神色,像是在许下某种严肃的誓言般。

  沈蔓娘看着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了底,她试探性的开了口,“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是……”

  他淡淡的勾起一抹笑,忽地一个熊抱紧紧将她搂住,换来了一声惊呼,接着温热的唇在她耳边轻舔,低语着,“娘子,你说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呢?好了,该去跟义父义母请安了,记得,等会一切有我处理,有什么事情我们回房了再说,可好?”

  她被他的动作给弄傻了半晌,任守一却觉得她这反应无疑就是答应了他的说法,满意的笑了笑,在她唇上偷了个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下床梳洗。

  她楞楞的看着他,全身僵住,还不明白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这样傻傻的看着他放开了自己,豪迈的掀开了床帐,朗声喊着,“来人!包衣。”

  等沈蔓娘再次看见任守一的时候,他已经换好了衣裳,正等在门外,准备和她一起去拜见高堂。

  她的身边有两个丫鬟伺候,不过并不是昨天从沈家带来的那几个,想到这里,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从早上开始,昨日的那些丫鬟她一个都没见过?!

  如果不是她知道沈家就是为了脸面也绝不会把出嫁女儿身边的奴仆给要回去,她还真的要以为那些丫鬟们全都跑回沈府躲着了……奇怪,这人也不可能一夕之间都一个个不见人影啊。

  她扯了扯身边男人的衣袖,打算开口问这个最有可能知道答案的人。

  “那些丫鬟去哪里了?”一个字一个字,她说得缓慢。

  那低哑的嗓音让身边两个丫鬟感到惊讶,但是除了眼神闪过一丝诧异外,她们脸上没有出现其他情绪。

  任守一看她认真的小脸写上不解,回应似的捏了捏她的小手,对于掌心所感受到的柔嫩感觉无比满意,这才慢悠悠的说:“我让人带下去关着了,那几个丫鬟手脚有点不干净。”

  两个丫鬟听着自家少爷这么回答,心中同时闪出一个疑问——少爷,你就这样直说少奶奶带来的人手脚不干净真的好吗?

  而接下来让她们更加诧异的是,少奶奶竟然没有半分生气的模样,反而点了点头,一脸平静。

  “关起来也好。”她还有些事情要好好问问。

  两个丫鬟对于这对夫妇奇妙的对话只能保持沉默,也幸好这对夫妻奇特的对话先到此为止,否则两个丫鬟可能要怀疑这两个人真的是昨儿个才刚成婚、之前从未碰过面的夫妻了。

  他们夫妇俩慢吞吞的走着,而大厅里任家所有的人早已全部都排排坐好,就等着他们了。

  沈蔓娘一踏进厅里,就发现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扫向他们两个人,当然,视线还是落在她身上居多。

  这时候她并不把自己当成是人家的儿媳和抽烟,所以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只是平平淡淡的跟着他走。

  “义父义母,我带着我娘子来请安了。”任守一笑笑的说着,只要长了眼睛的人大概都可以看见他眼里满是喜气。

  任夫人笑着看他,打趣道:“瞧瞧!这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前几日对这事还爱理不理的,现在笑得那么开心,娘子来娘子去的,也不害臊。”

  任守一被调侃了也没任何的不满,反而振振有辞的说:“我可是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臊的,更何况我娘子都这么落落大方了,我有什么可害臊的!”

  任家小妹任宝珠抿着唇笑,“哥哥是真的不害臊,瞧,以前说到亲事跑得比谁都快,现在是开口闭口都是娘子了。”

  他挠了挠头,嘿嘿笑道:“那不是因没遇见娘子吗?!”

  任守业和任守成见了平时在外稳重的大哥这时候表现出来的样子,也忍不住用手捂着口低笑,目前后还是任老爷见这该做的事情都还没做,一群人却笑闹成一团,实在不成样子,连忙出声打断。

  “好了好了!我和你们娘都还没喝新媳妇儿的茶呢!要吵闹等等再说。”

  听到这话,一边伺候的丫鬟已经把两个蒲团放到地上,任守一正要牵着沈蔓娘往前走,她却定定的站在原地,轻轻地福了福礼。

  “恕小女子放肆,但我并不是贵府本欲迎娶的新娘,所以这头我叩不得。”

  这话一落,在所有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任守一先回过神,猛然低头看着她,眼底有着错愕和一点失落,她则是有些心虚的转过头,不敢对上他的眼。

  她对自己说,她没错,她本来就没答允过他什么,更何况这桩婚事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既是错误,就该早早更正过来,不管对她或者是对他都好,不是吗?

  第4章(1)

  厅堂上众人一阵沉默,任夫人几乎要受不住打击的晕倒,任老爷则是阴着一张脸,目光泠冷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任老爷再度开口,只是脸上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和蔼,“那不知道姑娘到底是谁?怎么会在昨日坐了花轿进了我任家的门?”

  沈蔓娘毕竟还是个小姑娘,面对昔日商场上打滚过的老狐狸难免有些颤巍巍,幸好有一只手在这个时候握紧了她,她有些疑惑的抬头望去,只见任守一眼带安抚的看着她。

  到了这时候,她对于自己坚持要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终于有点愧疚,而那愧疚的原因就是他。

  她知道这件事情算是沈家的家丑,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没有错,只是现在自己这样什么都不管的闹了出来,反倒让他有些脸上无光。

  因为摆明着她虽然也是被算计的一方,但是被算计的原因是沈柔娘压根看不上他——这点在场的人应该都猜得到,所以她把事情闹开了,等于伤了任家也伤了他……

  “我是沈家的二小姐,至于为什么会坐在昨天的花轿里,我自己也不明白,不过我身边陪嫁的那些丫鬟们或许比我还清楚一些。”

  任夫人一听她的解释,顿时双眼一瞪,高声说:“沈家二小姐?沈家二小姐不就是那个庶出的,据说嗓子有残疾的那个?!”

  沈蔓娘低头不语,等于明明白白承认了这个事实。

  她知道多年来大娘怕落人口实,在众夫人之间是怎么说她的,说她早年伤了嗓子、有残疾,还有虽然没有明说,却多多少少说过她爱装清高、桀骜不逊之类的话,和在家不敬嫡母,仗着自己受沈老爷的宠爱就插手帐房的事,对她们母女俩的吃穿用度十分苛刻。

  有了大娘这么不遗余力的在外头造谣,自然让外人认为她沈蔓娘是个个性冷淡、做人不通情面,不只喉咙伤了,声音粗哑,那心也冷得像颗石头。

  而她爹一个大男人也不管这后院里的事,自然不知道这些名声让城里的媒人在说亲时,从来不把她考虑进去,她爹以为是她年纪尚小,且认定她性子冷、不爱出门,才会养在深闺无人闻,全然不知大娘动了多少手脚。

  而这些传闻在任夫人查探沈大小姐的时候自然都给查探清楚了,这下一听她这样说话,对那些话更是信了七、八分,顿时心里像扎了根刺一般,觉得胸口闷得疼。

  且除了任夫人之外,任家其他女人也都是听过这些语言的。

  就见任夫人早已没了笑容,拿起帕子不断拭泪,“那该杀千刀的沈家,究竟是为了什么,怎么能临时换了新娘,以庶出换嫡出还真是好打算,就不知道是哪个坏心肝想出来的主意!”

  任老爷和任家其他两兄弟更是沉下了脸,看沈蔓娘的眼神也都带着不善。

  任家人最大的特色就是护短,更何况任守一这个义子在他们心中是十分独特的存在。

  对任老爷来说,不管自己有几个亲生的孩子,不管任守一是不是义子,相处了这些年早就比亲生的孩子还亲,怎么说也有这些年带大儿子的情分。

  对任家两兄弟来说,这个大哥自小就是他们追随的目标,任家能够有现在不断壮大的家业,大哥功不可没,所以就算这份家业要分给兄长大半,他们也没有二话,再说了,这些年兄长替任家赚进的银两,就是用黄金打个跟他一样大的人也都绰绰有余。

  偏偏大哥早早就表示,这份家业他现在不过是帮忙打理罢了,以后等他们全都上手了,还是要完完整整的还给他们。

  这就是他们大哥,从来不曾有过私心,即便因为这些误了自己的姻缘,甚至在外头行走时,有许多不明内情的人看低了他,但大哥也从不让弟弟们替他解释,这让他们对大哥更是觉得愧疚。

  因为这种种的原因,任守一看似只是生活在任家、被任家养大的外人,实际上所有任家人都把他当亲人。

  对于任家父子来说,沈家这轿前换人的行为不只是羞辱了任守一,更是大大的在任家的脸面上扇了一个大巴掌。

  在任夫人发难之后,紧接着脾气较为暴躁的任守成也跳了出来,大声说:“爹,这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们当初三媒六聘的去聘他们沈家的姑娘,明明说好是迎娶沈家嫡女,现在却突然换了一个身有残疾的庶女,这明摆着就是欺负大哥,欺负我们任家!”

  一旁较沉稳的任守业虽然没有出声,但脸上的表情也是同意这说法的。他看向任老爷,似乎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兄弟俩一文一武马上就能找上沈家质问。

  任家兄弟气势汹汹,任老爷也正在思考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就在众人正门沉默的时候,任夫人像突然想起什么,脸色有些惊慌的看向任守一,颤着声问:“等等!我的儿,你们昨晚……昨晚可有……”

  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还得看昨晚,若是昨天晚上两人没有什么也就罢了,若是圆过房了,就算他们去沈家大闹了一场,最后守一还是得娶这个庶女。

  这一提醒,任老爷也想到这个点了,但是抬头仔细看着刚刚大儿子脸上那让他们甚感欣慰的春风得意,这时候反倒是让他们笑都笑不出来了。

  任守一像是一点都不明白其他家人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反而一脸轻松的说:“义父义母,那沈家就让你们去处理了,至于娘子嘛,我是不会换人的,这个就挺好的。”

  闻言,任夫人第一次对这个义子发怒了,她气得大力拍桌子,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你在胡说什么?你可知道她是有残疾的?就算不说这个,她一个庶女怎么配得上你?!”

  要是随随便便一个庶女就能嫁过来,那她又何必这样等了许多年,甚至最后等到这样一个身带残疾的?!任夫人愤恨的想。

  任老爷则是眉头紧皱,同样不赞同的看着他,“你可想好了?就算她失身给你,但这毕竟是他们沈家的过错,若是我们态度强硬些,你大可再娶一个正妻,这姑娘当个平妻或者是贵妾也行。”至于那沈家大小姐?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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