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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之宝 page 5 作者:典心

  「你下去吧,这儿交给我就行了。」宝宝轻声吩咐,一如往常,总是亲自伺候丈夫,不让旁人插手。

  「是。」丫鬟退下,也关上了门。

  她先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替他擦脸,再为他脱下披风,搁在一旁后,小手又落在他陶前,解着外袍的扣子。

  这回,她的心里可没有别的「企图」,一心一意只想让齐严能快些浸暖身子。身为妻子,她早已熟悉他全身的装束,小手熟练的为他取下腰带,褪去外袍,再解开贴身内衫跟厚重的靴子。

  没了衣裳遮掩,齐严结实精壮的男性身躯,暴露在烛光之下。当她的小手,落在他的裤头上时,脸儿竟不争气的红了。

  虽然,为他解衣,伺候他沐浴,已不是第一回。但是,瞧见那睽违已久的健壮身子,她就羞红了脸,连手脚也有些不听使唤,只敢停在他腰间,没有勇气再脱下去。

  齐严看了她—眼,没有多说什么,迳自把长裤脱了,裸身走向浴桶。

  啊,她好想好想,多看他精壮黝黑、结实健壮的身子一眼!

  宝宝在羞怯与渴望间挣扎着。

  她是他的妻子,当然有权利看他的身子。但是,距离上一次,亲眼见到他裸身,已经好久好久了。

  好想看!好想看!好想看!

  她在心里呼喊着。

  那、那——那,看一眼就好!

  渴望战胜了羞怯,宝宝鼓起勇气,正要转过头,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

  哗啦!

  来不及了,齐严已经跨进浴桶。

  错失太好机会,她的情绪却稍微平静了些,暗暗责怪自己,丈夫在外奔波数日,才刚踏进家门,肯定又累又冷,她却还心猿意马,贪看丈夫的「美色」,忘了妻子的责任。

  为了弥补刚刚的失责,宝宝挽起衣袖,走到浴桶旁,轻柔的为齐最拆解发束。

  乌黑的长发,因为染了风雪,老早全部湿透。她拿着木梳,不畏指尖的冰寒,仔细的为他把长发梳开。

  「你去休息,别忙了。」齐严背对着她,宽阔的双肩有些僵硬。

  她不肯。

  「求求你,让我来吧!」她柔声说道,那声调软得让人心疼,更别说是狠心拒绝她了。

  白嫩的小手,将毛巾折了又折,才垫在齐严的后颈,让他能舒适的靠着浴桶。她拿着水杓,一次次舀起热水,再轻轻揉搓,洗净他的长发。热水丰盈了黑发,流落浴桶旁的水盆里。

  暖烫的热水,驱逐了寒意,而妻子灵巧的双手,轻柔按摩苦他的头皮,齐严渐渐放松,舒适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除了水声,屋内不再有其他的声音,却静谧得让人安心,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又那么的珍贵稀有。

  宝宝取来干燥的毛巾,为丈夫擦干长发,才又再度替他盘妥。「夫君,请往前倾些。」她的小手落到他的宽肩上。

  齐严不再抗拒,闭眼前倾,感觉到妻子用丝络刷洗着他的背。

  即使累得双手都在颤抖,宝宝还是持续的,一次又一次,专心的为丈夫刷洗宽阔的肩背。丝络滑过每一块因疲倦而僵硬的肌肉,直到他全身在她的手下逐渐放松,香汗淋漓的她,才终于停手。

  「夫君,好了。」她勉强保持语调正常,克制着不要喘息出声,不想被他发现。

  齐严靠回原处,双眼仍闭着。

  水气氤氲,宝宝跪坐在浴桶旁,看着丈夫的俊脸。就连身为妻子的她,这些日子以来,也很少看见他这么毫无防备的模样。

  原本紧绷的线条,因舒适而放松。他深刻的五官,不再严酷,不再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丈夫的俊美,让她一时看得出神。

  他的眉如墨染那么黑,眼睫极长,挺直的鼻梁下是薄薄的唇。她像是被花朵吸引的蝴蝶,情不自禁的靠近、再靠近,最后在他的额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蓦地,齐严睁开了眼。

  直到这时,她才陡然惊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的注视,让她不知所措,羞得转身就要逃。

  猎物的逃窜,却激起了猎人的本能。

  宽厚有力的指掌,倏地探出,箝住她的皓腕。一股强大的力量,不但制止了她的逃离,还将她娇小的身躯,强拉进了浴桶里。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她已经跌进齐严的怀里。

  暖烫的热水,以及更热、更烫的薄唇,带着压抑已久的饥渴,印上她软嫩的红唇,吞咽了她的惊呼。

  齐严的双臂,将怀里的妻子圈抱得更近,恨不得要揉进怀中。

  苦忍了这么久,他躲避着、抗拒着,却竟禁不起她落在他额上深情又娇怯的一吻,理智瞬间溃散。

  他轻咬着她的唇,吮尝她的甜润,再用灵活的舌尖,一再舔吮着她红嫩敏感的舌尖,让她颤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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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当晚,齐严就离开主楼,直到天亮,他都没有回来。

  整夜都睡睡醒醒的宝宝,心里充满了困惑,躺卧在软榻上,独自一个人,迎接清晨的日光。

  昨晚,在浴桶里头,他们……

  精致清丽的小脸上,因为回忆而嫣红,但弯弯的柳眉,却又因为疑惑而蹙得紧紧的。

  昨晚他们摸也摸了,亲也亲了,她被摆布得迷醉不已,直到齐严抱起她,回到软榻上头,替她擦干全身时,她还慵懒不已,沈浸在欢愉的余韵中。

  之后,甜蜜的疲倦感涌来,她倚偎在丈夫的拥抱中,沉沉的睡去。直到夜里,寒冷的感觉,突然将她惊醒,她才赫然发现,齐严已经不见踪影。

  她等了又等,有时等得倦了、困了,不小心打了个盹,又会用力摇头,把瞌睡虫全数甩开,才能强迫自己继续保持清醒。

  等待的时光,总是特别漫长,也让她的小脑袋,渐渐开始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唔,虽然,他们在浴桶里做了好亲密的事。但是,那跟以往齐严在床笫之间,会对她做的事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这种「过门不入」的状况,以往从来不曾发生过。

  她还清晰记得,他的唇、他的指掌引发的那阵醉人狂喜,只要稍稍回想,身子都会不由自主的轻颤。

  但,欢愉愈深,失落也愈深。

  齐严并没有真正要了她。

  她想了一整夜,几乎想破了头,还是不明白,他为何中途罢手。难道说,是她「表现」得不够好,他还是认为,她的身子养得不够好?

  嫩软的小脸,羞得红通通,躲进锦被下头。

  其实,她好想告诉齐严,她的身子应该已经无碍了。因为,昨夜的一番亲昵,并没有让她感到任何不适,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舒服,那就是她还想要更多更多,想要他的拥抱、他的炙热、他的……

  唉啊,好羞人!

  宝宝躲在被子下,紧闭着眼儿,发出羞极的呻吟。

  「少夫人?」

  丫鬓的声音响起。

  被子下头的娇躯蓦地变得僵硬。

  唔啊,她想得太过入神,居然没有发现,贴身的丫鬟已经进了主楼,准备要伺候她晨起梳洗。

  「少夫人,您不舒服吗?」丫鬂又问,声音靠得好近。「要不要我通知总管,快点请大夫来?」她刚刚听见,少夫人在被子底下,呻吟得好大声呢!

  宝宝连忙坐起身来,慌忙的摇头。「不用了,我没事。」

  「但是,您的脸好红——」

  「我没事,真的!不用去找大夫了。」她强调。

  「是。」

  丫鬟恭敬的福身,心里纵然有些狐疑,也没有多说,一如往常的,熟练的伺候宝宝下床,坐到黄铜大镜前梳洗装扮。

  直到绾了发,簪上钿翠,另一个守在门外的丫鬟,才福身通报。

  「少夫人,早膳已经备妥了。」

  「喔,」被伺候着穿上红锦狐裘的宝宝,略略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先别送上来,我要去前厅一趟,看看爷出府了没。」看窗外天光,时候还早,齐严这会儿说不定还没出府。

  想着丈夫,她就心头甜甜,却没有发现两个丫鬟都忧心忡忡,无声的交换了—个眼神。

  装扮妥当后,她迫不及待的踏出王楼,提着绸裙,走过回廊。因为走得有些急,来到前厅时,她小手抚着胸口,有些儿的微喘。

  她张望了一会儿,没瞧见齐严的人影,心里正有些失望,就看见总管正指挥着奴仆,忙着整理前厅以及偌大的庭院。

  「喂,仔细点,连点灰尘都不要留下。」总管比手画脚,忙得像颗陀螺,任何细节都不放过。「啊,你!对,就是你,别动那盆万年长青,那可是慕容家送给爷的礼物,少一片叶子都不行!」他呼嚷着。

  「总管。」

  听见那娇软的声音,总管立刻转身,满脸笑容,急忙迎上前去。

  「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没有。」宝宝摇头,语音轻柔,不论面对任何人,态度都和善得让人如沐春风。「我只是想问问,爷出门了吗?」

  总管的头垂得低低的,嘴角的笑容有些颤抖。「是的,爷一个时辰前就出门了,去聚财坊清点一批要送往京城的货。」

  宝宝有些讶异。

  一个时辰之前?那个时候,天都还没亮呢!他竟这么早就出门了。

  「呃,少夫人,爷出门前,吩咐了一些事情。」总管心里为难,却还是不敢忤逆主子的意思,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只得硬着头皮说了。

  「什么事?」

  「爷交代,说他从今晚起,就要睡在书房。」他不敢看宝宝的眼睛,刻意回避她的视线,就怕自己一时不忍,会说不出口。「等一会儿,我就带几个人过去,替爷收拾些衣物。」

  她讶异极了,觉得像是什么心爱的东西,突然被人剥夺般难受,

  「爷有说,是为了什么缘故吗?」

  总管的头垂得更低。

  「爷说,他最近比较忙,怕会吵到少夫人,所以要睡书房。」

  「比较忙?」

  「是的。」

  宝宝有些恍惚。

  以往,齐严就是再忙,也不曾有过半点要分房睡的意思。怎么这会儿竟会这么突然,甚至没跟她说一声,就要搬去书房睡了?

  是她做错了什么?或是齐严心里有什么盘算吗?还是说,经过昨晚的亲身「体验」,他断定她的身子,尚未恢复健康,所以才要搬去书房,让她好好的休息?

  很多事情,也不必急在—时。

  齐严是这么说的。

  莫非,是她表现得太「积极」,学不会戒急用忍,他才会选择彻底隔离,免得两个人哪时候又要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想着想着,她的脸儿,又再度羞红。

  「呃,少夫人……」

  听到叫唤,她匆匆回神,对着总管那张忧心的脸,勉强挤出微笑。「我想,爷是要我再把身子养好些,才会安心。」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这样说服自己。

  总管连连点头。

  「是的是的,爷一定是这么想的。」就算摸不清爷的心思,他也打定主意,即便撕烂了自个儿的嘴,也不说上半句会让少夫人伤心的话。

  「那么,我先回去替爷把东西收拾收拾。」

  「少夫人,这些工作,让丫鬟们来就——」

  她很坚持。

  「不。爷要穿什么、用什么,我最是清楚,由我来整理,你再派人送去书房就行了。」

  「是。」

  吩咐妥当后,宝宝才转身,朝着主楼走去,脚步却从先前来时的轻快,转为沉重。

  很多事情,也不必急在一时。

  她的脑子里头,始终盘桓着齐严说过的话。

  也不必急在一时……

  望着暴风雪过后,白云之间好不容易露出的些许蓝天,宝宝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齐严所说的「一时」,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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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之后,齐严就搬进了书房。

  他在书房里用膳,在书房里议事,还在书房里睡觉,就算是回了主楼,见着了宝宝,也是说没几句话,就匆匆离去。

  每次,她心里的思念像是小虫子般,在心头钻啊钻的时候,她就只能绕文书房,隔着花窗往里头瞧。虽然,见着齐严的机会不多,但她还是一天要走上好几回。

  有时,他不在。她会叹息。

  有时,他在,或许正在审阅帐册,或是跟一大群人议事。她就逗留在窗外,绣鞋在青石砖上走过来又走过去,清澈的眼儿净往内瞧,望着坐在主位的丈夫,舍不得离开。

  她好想好想进去跟齐严说说话,但是又不敢在他没允许的状况下,踏进书房的门,就怕打扰了他。

  所有的人,就看着她这么每天在书房外,走过来、走过去。

  终于,有一天,司徒莽再也看不下去了。

  「主子,少夫人在外头呢!」在议事的中途,他故意说道。「她每天都捧着要给你喝的汤或是茶,书房外的青石砖,都快被她踩出一条沟来了。你要不要干脆些,跟她把话说清楚?」

  齐严抬起头,看了司徒莽一会儿,黑眸深幽得让人看也看不穿。半晌之后,他才站起身来,一如先前每一次,亲自为妻子开门。

  「进来吧!」

  宝宝笑意盈盈,欣喜的情绪藏也藏不住。她的手里还捧着那盅已经凉透的汤。

  「对不起,又打扰了你们。」她轻声道歉。

  「没事的,议事刚到一段落,大伙儿也需要休息。」司徒莽对着她露出鼓励的笑容。「少夫人是有什么事,才想来找主子吧!」他不着痕迹的提醒她。

  「喔,呃,对、对——」她捧着那盅汤,走到了主位旁,注视齐严的眼光柔得让在场每个人的心,几乎都快碎了。「夫君,这是我今晚用灵芝红枣炖的汤。」

  正逢季节交替,天气一会儿冷、一会儿暖,她特地从大夫那里问来几帖润肺补身的补汤,亲自挑选了上好的材料,每日都下厨炖汤。

  纤幼白皙的小手,将整盅汤搁到桌前。她满脸期待,既羞怯,又高兴的看着丈夫。

  坐在主位上的齐严,眼底深处微微闪过些许波澜,流露出不舍与极度压抑。那抹情绪消失得太快,没有半个人察觉到。

  所有人看到的,是他冷淡疏离的表情。

  「这些事情都交给其他人,不需要你亲自来处理。」他的视线再度回到帐册上。「往后,若没有重要的事,就别再过来,免得身体受凉,又要病了。」

  听见主子说的话,司徒莽愣得嘴巴都闭不拢了。

  他原本以为,主子心疼娇妻,会委婉的告诉她,一切以身子为重,不希望她整日忙禄。

  哪里晓得,意思虽然相同,但用字不同,那感觉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任何人听见这种回答,都会觉得心里不舒服,何况是心思细腻又脆弱的少夫人呢?

  他担忧的转头一瞧,果然发现少夫人深受打击,眼圈儿发红,几乎就要滴下泪来。

  宝宝作梦也想不到,一片相思与浓情,竟会换来这么明显的拒绝。她心头一紧,非要努力控制,才没有当场落泪。

  「那——那——」她有些儿手足无措,突然觉得,再也受不住齐严的冷淡,以及众人的目光。「那我告退了。」她匆匆说道,转身就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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