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骆小姐,如果有事你就说吧,没事的话,我想我的孙子和孙媳妇刚下飞机,他们需要休息!”楚绍天隐藏起自己的厌恶,拨开她的手后做到楚翊尧身边,摆明了懒得理她。
但骆妮姬却一点也没感觉到,而是从她随身携带的名牌手提包内拿出一条真丝手帕,一边哭哭啼啼一边道:“翊尧,人家是怕你被这个女人骗了,才特地来这里想要提醒你的,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女人以前是混黑社会的小太妹,不但拐骗什么坏事都干,还曾经因为放火烧了收养她的孤儿院而在感化院住过四年,那场大火甚至烧死了那家孤儿院的院长……”
一阵夸张的哭泣之后,她又把目标转向楚绍天,“呜呜……爷爷,您要为我做主,我喜欢翊尧这么多年,他都不理我,却把这么一个女人娶进您的家门,摆明了就是想要败坏楚家的门风,爷爷,您一定要让翊尧跟她离婚才行,她根本就配不上翊尧……”
就在她说着这些的时候,何文静的心好像被针刺一样地难受,她知道,她这些早就被她遗忘的过去都是张子维那个小人告诉骆妮姬的。
坐在这间又大又温馨的房子里,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拼命地提醒着她她不适合这里,她根本就没脸面对楚翊尧的家人。
被楚翊尧抱在怀里的楚瑞凯突然从楚翊尧怀中挣扎着跳到地上,像只小老虎一样地冲向她,扬起细弱的小拳头拼命地向她身上打去,一边打一边哭喊:“你是坏女人,你快走,你不要来我们家,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快走呀……”他虽然听不懂这个阿姨在说些什么,但是他知道,她是想要爸爸妈妈离婚,离婚他知道,离婚就是爸爸妈妈以后都不住在一起了。
那这样的话他就又回到只有妈妈没有爸爸的日子了,也会变得没有曾祖父疼了,所以他要把这个坏阿姨赶走。
只有赶走她,爸爸妈妈才不会离婚,他才能又有爸爸又有妈妈,说得正起劲的骆妮姬被突然跑过来打她的楚瑞凯吓了一跳,但随即,她恶狠狠地把楚瑞凯推去了一边,目露凶光地瞪着他。
“小杂种,你妈是不要脸的坏女人,你是坏女人生的坏小孩,你们最好快点滚蛋,这里不是你们这种人该住的地方!”
“骆妮姬!”见到她居然这样对待瑞凯,楚翊尧愤怒的起身,把她甩到一边,并朝她怒吼。
“马上从我家滚出去,从此不准你踏进我家大门一步,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我不会杀了你!”这个女人真是让他无法再容忍下去,不但跑来他家向他爷爷讲他老婆的坏话,还欺负小孩子,他真怀疑她念了那么多年的书是不是把书都给念到哪里去了。
楚瑞凯在一边崇拜地看着楚翊尧,爸爸好威猛哦,他决定了,以后每天都要多吃饭,然后快快长大,这样就可以保护妈妈不被人欺负了。
“翊尧,住手,不得对骆小姐无礼!”一直坐在一旁没吭声的楚绍天突然开口。
他的这句话让何文静的心头一凉,她猛低着头,看也不敢看楚绍天,生怕看到他鄙夷的目光。
虽然她跟楚翊尧的婚姻是一场协议婚姻,但是从来都没有家的她在嫁给楚翊尧的那一天就把这里当成了她的家,在她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家的温暖的时候,她真的很不想离开这里。
楚翊尧一把拉起何文静,并紧紧地把她抱到胸前,目光坚定地望着楚绍天。
“爷爷,我不知道您是否相信骆妮姬的话,但不论您相信与否,文静是我的老婆,瑞凯是我的儿子,我绝对不允许您赶他们母子出门!”
感动的泪水刷地一下从何文静的眼眶中迅速滑落,并且越来越多,楚翊尧的维护让她感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维护她,但是就在这一刻,她知道……她爱上他了!
她几乎是找了一辈子的安全感,现在在他身上找到了,仿佛只要他这样抱着她,她就什么都不怕。
骆妮姬依旧不死心,“翊尧,你怎么这么傻?这个女人一定是知道你的身份,才会不择手段地利用孩子嫁给你,她是为了你的钱才嫁给你的呀,她根本就不爱你……”
楚翊尧冲动地打算过去直接把骆妮姬丢出家门,楚绍天却适时开口:“翊尧,我说过了,不许对骆小姐无礼!”
“爷爷!”虽然心有不甘,但楚翊尧一向和楚绍天感情深厚,只能听从他的命令。
楚绍天朗声道:“张妈,送客!”这声送客让楚翊尧愣住,他有些激动地看着坐着沙发上不动声色的爷爷,他和爷爷相处多年,默契十足,自然知道爷爷的这声送客时说明意思。
身材雄壮的张妈马上冒了出来,走到骆妮姬的面前,伸手扶起她,“骆小姐,请吧!”
“爷爷,我的话还没说完……”骆妮姬不甘心的声音逐渐远去,很快地,她被张妈推出了大门。
楚绍天打了个呵欠,埋怨道:“真是的,好好的一个午觉被她给捣乱了。”说完,他拄着拐杖从从沙发上站起来,向楚凯瑞招招手,“凯瑞,过来,曾祖父带你去洗脸,瞧瞧你,把一张小脸哭成什么样子了,像小花猫似的。”凯瑞马上跑过来,抓住曾祖父的手。
何文静不可置信地望着楚绍天,忍不住叫道:“爷爷,您……”
楚绍天打断了她的声音,“孙媳妇,你和翊尧刚下飞机,一定会累得不得了,快点回房间洗个澡休息吧,有话我们明天再说。”说着,他牵着瑞凯的小手走向楼梯,一边走一边嘟囔道:“我老头子和人打了一辈子交道,谁是什么样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现在我虽然老了,眼也花了,却还不糊涂……”
这个女人有一双清澈率真的眼睛,她所有心思全都写在脸上,就连他要她和自己的孙子结婚时她那不情愿的表情也全都尽收他的眼底。
就算她有什么过往,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只看她把他的小曾孙教得这么好,就足以使他忽略她身上所发生过的所有事件。
何文静控制不住的眼泪流得更多,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遇到这么好的家人,在明知道她这样肮脏的过完后居然还愿意接受她成为家人,如果有一天她必须要离开这个家的话,她一定会万分不舍。
“好了,别哭了,再哭下去,我就要被你的眼泪给淹死了……”
楚翊尧抱着何文静坐到沙发上,他真的不知道女人的身体里居然有这么多水分,她几乎掉了一个洗脸盆那么多的眼泪,害他的衬衫湿了一大片。
“我……我只是太感动了……”何文静完全不顾面子了,只想用眼泪把她的感动表达出来,“我还以为……爷爷会把我赶出去,谁知道他却……”
第6章(2)
“拜托!”楚翊尧打断她的声音,“就算我求你好了,你要感动可以换一种感动方式,不要用眼泪来感动好不好?”女人的眼泪真是很麻烦。
何文静怨怼地瞥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感动咽下去,终於缓缓地收起了眼泪,羞涩难当地把沾满泪水的小脸埋进他的胸前,“我好像又在你面前丢脸了……”
从她懂事起就没有流过眼泪,但是这几天,她居然接连哭了好几次,真是让她觉得没脸见人了。
楚翊尧没好气地瞪着她的头顶,喃喃地嘟囔:“你知道就好!”
可就连他自己也听得出这含怒抱怨的背后,却充满了对她的纵容和溺爱。
回到房间以后,楚翊尧径自走进浴室去洗澡,双眼哭得红肿的何文静打开行李箱,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干净的挂到衣柜里,脏的丢到一边堆起来,打算有时间再洗。
收拾完自己的行李箱,她的眼神不自觉地瞄到了楚翊尧的行李箱,如果是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想要替楚翊尧收拾衣服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楚翊尧发生过亲密关系以后,她的心情就一点点地改变了许多。
她在拿起一件楚翊尧的T恤的时候,突然从行李箱中滚出来一个深红色的丝绒布盒,她好奇地蹲下身子把那个丝绒布盒捡起来,心中暗暗猜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因为她不记得有买这样包装的礼物回来。
等她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装的东西以后,整个人都呆住了,这……这不是她在夏威夷一家珠宝店看上的那条钻石项链吗?那条价值二十七万美金的项链……
她的心一下子就乱了起来,她想不明白楚翊尧为什么会瞒着她买下这条项链。
浴室中传来响声,她手忙脚乱地把盒子放回到楚翊尧的行李箱中,然后站起来。
楚翊尧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只穿着一条居家的短裤,全身湿淋淋地穿着拖鞋从浴室里面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条大毛巾在擦头发。
“我洗好了,你也去洗个澡吧,这些行李先放着,张妈收拾房间的时候会帮我们整理的。”
“喔……”她心神不定地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浴袍走向浴室。
楚翊尧奇怪地看着她,直觉这个女人有点不对劲,疑惑的眼神在她的身影消失在浴室的门板后移到地上的行李箱上。
在看到里面那个深红色的丝绒盒子以后他的眉梢不禁微微一挑,唇边露出坏坏的笑意,原来如此。
眼珠一转,他拿起那个盒子,走到保险箱跟前,输入密码,打开保险箱,将盒子放了进去。
半小时以后,何文静从浴室中走出来,就看到楚翊尧闭着双眼呈大字形瘫躺在床上,她犹豫了一下,悄悄地走到床边,压低了声音:“翊尧,你睡了吗?”
等了一会儿,她听到只有楚翊尧均匀的呼吸声,她又轻叫了两声,同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喂,楚翊尧,外面着火了……”见自己喊出着火时他仍旧闭着眼睛,何文静总算放下一颗心。
她当机立断地走到衣柜边,从里面拿出一件普通的红色T恤和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换上,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就在房门关闭的那一刻,楚翊尧紧闭的双眼蓦地张开,他疑惑地看向门口,刚刚下了飞机,又大哭了那么一场,她不好好睡一觉补充体力跑出去干什么?
更可疑的是,她居然还想用着火这招来试探自己到底有没有睡,想到这里,他马上从床上一跃而起,匆匆换上一身休闲装冲出房门,就在这时,他听到院子里传来摩托车发动的声音,他急忙加快脚步来到院子里,就看见何文静骑着她从家里带过来的破旧小绵羊离开大门的身影。
他上了自己的跑车,发动车子,呼啸着离开了家门,小心地跟在何文静的身后,他倒想看看这女人打算干什么?
医院的病房中,何文静用热毛巾仔细地帮好婆擦着身体,“好婆,刚刚医生告诉我手术时间订在后天上午十点钟,你放心吧,动手术的张医生是这方面的权威,一定额可以把你的病治好。”
好婆吃了一惊,急忙抓住何文静的手道:“文静,那一定要花很多钱?我住院这些天已经花了不少钱,我们哪有能力再去支付手术费用?”她一边说一边作势要下床,“不行不行,我不要动手术,我已经活了六十多年了,已经活够了,我不能再连累你,我要出院,我不要动手术……”
“好婆!”何文静急忙推她重新回到床上,“你在说什么傻话,我绝对不允许你做傻事,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现在也该轮到我来照顾你了,放心吧,钱不是问题,我已经把所有的费用都缴清了。”
好婆担忧地望着她,“文静,你是从哪里弄来那么大一笔钱的?”她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也知道医院这种地方的消费不是她这种人能负担得起的,动手术耶,那需要多大一笔钱呀。
何文静调皮地向她眨了眨眼,“我找了一份好工作,老板对我不错哦,还允许我预支薪水。”
“可是……”好婆还是忧心忡忡。
“没有可是,好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然后等着动手术!”
门外,楚翊尧透过门板上的玻璃窗看着里面的一切,她搞不懂这个女人和这个老太太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都没有向他提过她的存在?据说她外婆不是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吗?
看着她面对老人那温柔的甜笑,他的心不禁深深一动,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温柔的样子呢。突然,他的肩膀一沉,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急忙回头,有些意外地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他马上露出笑脸。
站在他身后身穿白大褂的男子正好开口,他急忙伸出手去捂住对方的嘴,粗鲁地把对方拖到不远处的楼梯间这才放开人家。
“张墨,好久不见!”身穿白大褂的成熟男子名叫张墨,是楚翊尧家的管家张妈的独生子,三岁丧父,一直都住在楚家受楚家的照顾,和楚翊尧情同亲兄弟,知道考上医学院以后才搬出去,现在不但是楚家的专属家庭医生,还是这家医院有名的心脏科权威。
张墨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还真是好久不见,一见面就让我差点阵亡在你手里,你在搞什么神秘?”
楚翊尧嬉皮笑脸地一笑,哥儿俩好一般上前搭住张墨的肩膀,“张墨,能不能告诉我,刚刚那件病房里的那个老太婆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张墨奇怪地瞥着他,“你问她们干什么?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前阵子结婚,我因为值大夜班都没能抽时间去喝你的喜酒,恭喜呀!”
“恭喜就免了,你先告诉我那个老太婆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虽然奇怪,但张墨还是决定告诉他,“那个老太婆叫好婆,与何小姐没关系,听好婆说何小姐好心照顾她,说起来这个何小姐也很坚强,以为单身妈妈带着个孩子,又要想办法工作赚钱又要照顾好婆,我真不知到她是怎么做到的……”
“那个好婆要动手术吗?”楚翊尧听到一半打断了张墨的话。
张墨点点头,“后天动手术。”
“手术费需要多少钱?”他想他已经明白,为什么何文静一开始无论他提出什么条件都拒绝他,却在听到他愿意出五百万报酬的时候答应跟他演这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