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鞋子,鞋子掉了……我的鞋子掉了。”
解致璋低头一瞧,看到她脚尖半挂着摇摇欲坠的高跟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两只鞋子同时脱了下来,拎在手上。
等电梯一在七楼住家停住,他旋即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连一秒钟都不敢耽误,飞快的将夏雪蔓安然送进家门。
待将她安置在卧室的双人床上后,解致璋转身从浴室拧来了一条毛巾,试图让躁动不安的她暂时冷静下来。
她紧紧的闭上眼睛,可怜兮兮的泪无声的从她紧密的眸里流出,当他手中冰凉的毛巾一碰触她燥热、发烫的脸颊,一记悠悠的喟叹轻轻的从她口中逸出。
解致璋知道,这确实让她好过多了。
“是不是很难受?以后别这样喝酒了。”他心疼的说。
她没有回答,揪蹙着双眉,似是疲累到了极点。
他拭净了她哭得狼狈的小脸,正要收手起身离开,以为睡去的她突然出其不意的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想喝水是不是?”
“别走、别走……”她可怜兮兮的哀求着。
解致璋在床沿坐了下来,无声的望着夏雪蔓。
她翻过身体,睁开迷蒙的眼睛,无言的瞅着他,小手紧紧的握住他不肯放。
“你生气了对不对?”
“没有。”他捺着性子,试图挤出笑容回答她。
她缓缓闭上眼睛,又落了一串眼泪,委屈咕哝说:“你骗人……”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夏雪蔓喝醉的模样,不知该如何应对。他想,或许就像刘若倩所说,等她好好的睡一觉,就会没事了。
“快睡,别再说话了。”
“我不要睡——”她突然执拗的反抗他的决定。
“那你想要怎么样?”
“致璋,你爱我吗?”夏雪蔓又再度睁开翦水杏眸,用盈溢水波的柔情目光望着他,“你爱我吗?”声音娇软得惹人怜爱。
这是什么蠢问题?她是连续剧看太多了吗?
解致璋不自在的撇撇嘴,转而伸出手指揩了揩她脸上的泪痕,皱眉的瞪着指尖上沾惹的湿润。
他不喜欢她哭,她的眼泪会让他的心揪成一团。他也不喜欢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睡觉,有什么事情,等你睡醒了再说。”
“不要走,你吻我好不好?我要你吻我……”
“你好好休息。”
“只要你吻我,我答应我会乖乖的。”她瞪大眼睛,盯着他。
她这时候倒是挺懂得如何谈判!
解致璋叹了一口气,遂而将双手撑在她娇瘦的身体两旁,缓缓的弯下身去,轻轻的吻上她的唇。
这是他最熟悉的唇瓣,总是那么柔软诱人,可今天尝起来多了酒的滋味,还有咸咸的泪水……
他无可避免的皱起眉头,男人不该让女人流泪,他真的不喜欢看到她哭,因为这会让他六神无主,而急着想要用吻吻走这些负面的感受。
孰料,原本只是想要安抚她的吻,却渐渐的勾惹出一些不在计划中的悸动。
他一时忘情,忍不住吻得深了些,她不仅没有抗议,反而跟着热烈的回应了起来,她甚至主动将手攀上他的颈后,打定主意要紧紧的纠缠。
他们的舌不住纠缠飞舞,不断的撩拨彼此口腔里的敏感和柔嫩,掺杂了欲望的呼吸变得浓重,直到他们都极度缺乏氧气,不得不暂时退了开来。
解致璋被自己宛若脱缰野马的欲望骇住了,不自在的抹抹脸。
把观她,两颊因为情动而微微泛红,泪水让她迷离的目光看起来清明了些。
此刻她瞬也不瞬的凝望着他,挣扎着坐起身,一寸寸的偎近他,和他一样用无言的目光凝视着彼此。
察觉他想要回避什么,她扳过他的脸,要他好好的看着她——
毫无预警的,她伸手拉下洋装后的拉练,义无反顾的褪下了缤纷的衣料,裸露出几乎泰半的自己。
这是他不曾见过的夏雪蔓,行径如此大胆。
“雪蔓!”解致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措,当场惹得身子一阵紧绷燥热,眸光更是顿时变得贪婪不已。
这还不够!他灼热的目光显然还不能满足她,她反手一解,松开了蕾丝内衣上的勾环,慢条斯理的在他眼前褪下……
解致璋感觉自己的喉咙被火烧得嘶哑,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只能冲动得一把推倒柔弱的她。
狂狷的吻,像是烙印似的落上了她的唇,都是她的柔弱,彻底唤起了男人深藏侵略的天性,让他在这一瞬间格外充满了攻击性。
当他炽烈的吻落向她颈边敏感的脉动,她情动的眸子娇媚异常的微张……
“致璋……”柔声的低唤就像是一曲魔音,唤得人着迷入醉。
谁也没想到,那些繁繁杂杂的情绪在聚合后瞬间爆发开来,会是这样的一场燎原大火。
解致璋粗暴的扯开自己身上碍手碍脚的衣物,也扯开落在她腰间的洋装,企望看到更多美丽的她。
当她看见他情动勃发、充满力量的伟岸身体,醉态迷蒙的她顿时清明起来,乍然酒醒的眸光让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挣开他,急急忙忙的逃离他发烫的身子,远远的缩躲在床的一角。
“你在做什么,过来!”他一阵错愕,满脸困惑不解的望着她。
“你不爱我对不对?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对不对?要不,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我不够漂亮吗?”
该死,她到底是怎么了?尽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难道他的行动还不足以回答这一切吗?
“我再说一次,过来。”他咬牙切齿的命令,整个人像是快要爆炸了!
“你不回答我就不过去。”她也有她的固执跟坚持。
要是平常,夏雪蔓根本不敢这样挑战他,多亏那几杯冰酒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勇气,好让她可以不再扮演一个体贴端庄的妻子,而可以这样卑鄙、骄纵的跟他讨价还价。
“夏雪蔓——”他沉声咒唤,伸手一把抓住她莹白的脚踝,才轻轻的使劲,就将她整个人拉了过来。
“不,走开,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苛刻?”
仗着天生体型的优势,“不要捣蛋,我不喜欢这种欲迎还拒的把戏。”他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她牢牢地钳制住。
瞧她落入他手中的模样,就像是一只无助的小猎物。
“你不能点了火,就拍拍屁股走人。”他咬了她肩膀一口。
他压抑着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嘶哑,用更炽烈的亲吻吻住她的娇吟,当她因为动情而浑身起了如潮的嫣红,他更强悍的攻城掠地。
“……致璋!”她呐喊着他的名字,不住的喘息。
他完全没办法放过她,每一次掠夺总是换来她更娇细的低吟泣喘,只能时缓时快的给她多点时间来准备承受他的热情。
去他的什么爱不爱,他不正在对她做着吗?
那些风花雪月的话题,本来就不是男人该伤脑筋的事情。他不懂女人,为什么总要在死胡同里钻牛角尖?
激情过后,夏雪蔓伏着身子,把自己的脸深深埋进被窝里,然而藏了脸却藏不住心里的挫败。
他揽过了她,要她乖乖的入睡。
这一次,她没有抗拒,让他拥着自己,与他相拥而眠。可心情是低沉的……
不行,刘若倩精心设计的方法完全行不通,她根本不是解致璋的对手。
她是那个输家,在她和解致璋的感情里,她的勇气一对上他的索求,她根本说不出一个不字,对他,她太死心塌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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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式晶片模组的研发工作终于进入尾声,为了感谢伙伴们的牺牲与付出,解致璋特地作东,邀请大家下班后一起去狂欢。
说是下班,此刻时间也已经超过十点半。
美式餐厅里,泰半的角落都被他们这一群大男生霸占住,每个人暂时放下研发工作的沉重压力,大快朵頣的享受美食、畅饮啤酒。
“老大,你总算还有一点人性,我以为你的脑袋里就只知道胁迫我们加班。”研发成员之一的阿达对解致璋说。
“我胁迫你们加班,自己也没溜回家休息啊。”
“就是这样才恐怖。老大,你都不知道吗?你枱面下的绰号,就叫魔鬼工作狂欸!”大嘴巴的阿伦脱口而出。
好看的剑眉十分英气的挑了挑,“魔鬼工作狂?我都不知道,这年头的魔鬼还会善心大发的请人吃饭。你们这群混蛋,走了、走了,通通给我滚回家去!”解致璋作势要赶大家出门。
“麦了,麦安ㄋㄟ啦,看在我们之前都活在十八层地狱的份上,老大就别跟我们计较啦!我才喝一口啤酒,要赶人也等我吃饱再说。”
“对啊,真的是地狱,老大一谈起工作就变成了拼命三郎,别人半年搞出来的东西,你竟然要我们用四个月时间就弄出来,我加班加到小孩出生两个礼拜,我只去看过一次。”小灿叹息说。
“那你今天务必多吃一点,代替你小孩、老婆来报复我吧!”解致璋难得幽默的说。
“当然,我对你怀恨在心已经很久了,今天没吃垮你,也要卯起来喝垮你。”小灿如是回答。
妈的,这群家伙,逮到机会就削他。
“好久没玩生存游戏了,上次碰到大雷雨,超衰的,这个礼拜大家约一约,如何?”
“好啊,是该去活动活动筋骨了。”解致璋头一个附和。
“老大,有个问题我实在非问不可,你确实你真的是已婚人士吗?你这样天天超时加班,有时候还搞到凌晨才回家,假日又跟我们去玩生存游戏,嫂子怎么对你这么好,她都不会翻脸喔?”
“为什么要翻脸?我每天努力工作,对感情也忠贞不二,又不是出去外面偷鸡摸狗的,她有什么好翻脸的?”解致璋理所当然的回道。
他心中的夏雪蔓一直是个体贴、可人的妻子,从来不干涉他做什么,就像他也从来不管她喜欢怎么打扮自己,或者要跟朋友去哪儿聚会,她觉得开心就好,实在犯不着啰嗦个没完。
再说,雪蔓跟他都是做事情有分寸的人,他们之间一直有着很好的互信关系,不是一丁点小事就能动摇的。
“可是我女朋友每天都会打电话来跟我‘靠幺’。”阿达不满的说。
“为什么要跟你靠幺?”解致璋好奇的问。
“还不是因为她半个月前过生日,我根本没空陪她吃什么生日大餐,我为了搞定那些该死的bug,三天没回家,生日礼物还是叫快递送去的,结果当天就不得了啦,她足足打电话来干谯我两个多小时,往后的每一天更是不得安宁,简直是疲劳轰炸。”阿达非常痛苦的追诉。
“对啊,我上次忘记情人节,我老婆的脸也很臭。”
“我家的也是,动不动就把一张脸拉得简直比阿婆的裹脚布还臭、还长。”
原来这世界还有这么恐怖的事情存在,解致璋突然发现自己今天真的是大开眼界。
“老大,我看你明明也跟我们一样每天超时工作,那些女人家在意的情人节、纪念日、生日……你不会真的每一个都记得吧?像我,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当然也不可能记得别人的生日。”阿伦非常虔诚的请益,“拜托,跟大家透露一下,你都是怎么搞定家里的那口子,救救我们吧!”
“对啊、对啊,我女朋友说,我下次再这样,她马上把我三振出局,叫我回家吃自己。”阿达哀叫。
“唔,纪念日?”解致璋有点陌生,“基本上,我从来不记得纪念日还是生日的,也不过情人节。”
“啥,怎么可能?!”
“老大,是男人就爽快一点,吹牛也要有个限度,再说,大家都是自己人,说出来没人会嘲笑你的啦!”
“我没有吹牛。事实上,前阵子我才因为工作的关系,临时把我妻子一个人留在餐厅,自己回到公司加班。据说,那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
他还记得雪蔓当时满脸委屈的模样,尽管心疼,可是理性占上风的他,还是不得不回公司处理问题。
“那你送了什么礼物?”
“我根本不记得这件事,怎么可能准备礼物?不过,我是有跟她说,如果她有喜欢的东西,可以自己去买。”希望多少能补尝她一点。
“靠,有没有人性啊你,你怎么干得出这种事情?连礼物都没有准备。”阿达率先发难,“你他妈超勇敢的欸。”
“嫂子没翻脸?”
“雪蔓不是那种人,她一直都很体谅我。”
“屁,你说谎!一定是你顶着大臭脸逼她屈服,要不就是你回家跪在算盘上说了一百次我爱你,嫂子才饶你不死。”
说谎?好端端的他干嘛要说谎?
而且,他从来就不说我爱你这三个字,结婚前如此,婚后依然如此。
“男人天生就有许多责任要去承担,我要面对的工作量那么多,哪有那么多时间去为情啊爱的伤脑筋?再说,我和雪蔓都已经结婚了,能够体谅、互信去生活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搞吃醋那一套,什么我爱你,你爱我那种风花雪月,对我来说都是不切实际的玩意儿,也没空理会,对我来说打拼事业才是最重要的事。”
让雪蔓未来能过着舒适的日子,是他人生最重要的目标,他也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奋斗不懈着,他想,雪蔓是知道他的。
“我只能说你娶到的不是一般的女人,要不就是嫂子根本不是个女人,她简直是天使。”阿达既羡慕又嫉妒。
“屁啦,别听老大嘴巴说得潇洒,事实上,他私底下小动作不断呢!”小灿不服气的吐槽。
“我有什么小动作了?”解致璋好笑的问。
“消息是从业务部的小葛那边传出来的,老大威胁他去内地出差的时候,不准搭直航班机回来,要他转机绕去香港,为的就是要帮嫂子买南北干货,听说小葛走到双脚长水泡,还差点被香港的婆婆妈妈生吞活剥,凄惨无比。”
“啥,老大,你这样不行啦,太阴险了,亏我差点信了你。”
“那还不简单,等下次小葛出差,你们也可以请他帮忙采买。”
“不行啦,我女朋友会杀人,买干货给她,她一定会以为我是在讽刺她不会下厨。”阿达没好气的说。
他啼笑皆非反驳,“那就别‘牵托’我有什么小动作。”
“欸,先不说那个,你们知道坤展今天为什么没来上班吗?”阿达突然问。
“为什么?”
“去办离婚了。因为他每天都在加班,结果他老婆半年前就开始外遇,他却浑然不知道,直到最近他老婆玩大了肚子,事情一发不可收拾,闹到后来才不得不离婚。”
“真的、假的?我记得他老婆超温驯、超贤慧的不是吗?还常常送东西来公司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