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应下话,她们又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回屋里,看着她们的背影,他笑了,这样,才像一家人。
“你自己一个人回来,郁泱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
檠丰当着所有人的面质问顾彩蝶,他出声一喊,满厅里的热闹喧哗顿时安静下来。
顾彩蝶回过神,看看王爷、王妃和爹娘、叔婶,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怎么会在厅里?!她明明把周郁泱交给大哥之后就快步赶回到自己屋里,她想要蒙起被子定定心,一路上她不断安慰自己,既然没有当场被抓到,发生任何事都与她无关。
可……怎么会?她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一阵黑雾袭来,头好晕,再清醒……她回到厅里,便在面对所有人的质询。
脑子里好乱,她想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真的不知道。
看一眼厅里,筵席尚未彻去,代表时间还没过去太久,可是……求助地,她转头望向邹姨娘的座位。
咦?她不在位置上?她去了哪里?灵机一现,天!邹涴茹想把她自己给撇干净,把所有的事全推到自己和大哥头上?顾彩蝶心一急,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又没有人骂你,你和你堂嫂去外头发散发散,为什么只有你自己回来?你堂嫂呢?”邹氏上前,一把扯住彼彩蝶的手腕问。
“堂嫂……”能说吗?说她正在大哥的床上。
檠丰道:“爹、娘,我看堂妹脑子不太清醒,恐怕她也醉了,不如派人到处去找找看。”
“是啊,可别醉在什么地方,万一受风寒可不得了。上回归宁你落水,两人没进宫去拜见皇上、皇太后,明儿个无论如何你们都得进宫,否则上头怪罪下来可不得了。”
顾伯庭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仕途,好不容易皇帝看重誉儿,机会千万不能错失。
“咦?涴茹去了哪里?媳妇会不会和涴茹在一起?”邹氏这才发现自己的侄女也失踪了。
“不只,敬丰也不见了?”
二婶娘这会儿也注意到自己的儿子不在厅里,怎么搞的……猛地,她倒抽一口气,不会吧……这件事不会与儿子有关吧?
难不成他瞧上周郁泱,酒后乱性把人给劫了?这个败家子!如果真是这样,他就真的罪当万死了!
二叔心头一颤,自家儿子什么心性,他能不清楚?
敬丰什么都好,就是在色字上头难把持,满院子能看得上眼的丫头全都被他沾过身,他还不满足,这事儿说也说不听、骂也骂不醒,难道他的胆子居然这么大,连堂弟媳都敢碰?!
她可不是普通的弟媳哪,她是皇帝的侄女、诚亲王的女儿,更是长房的媳妇,他们一家五、六口,吃的、穿的,仰仗的全是大房,如果真的弄成那样……这个冤孽,他没把老子给搞死不高兴吗?
二叔坐不住了,一把站起身拉起妻子往儿子屋里走去,他一脸的严肃,也让邹氏想到什么了,天……顾敬丰那个急色鬼……
嘴上没把,邹氏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她跳起来说:“媳妇喝醉了,会不会被敬丰……”
话说一半,她更坐不住,连忙起身跟着二叔往外跑,然后顾伯庭、三叔、三婶等人一个接着一个,像串螃蟹似的,满屋子人纷纷往二房院落里走去。
满室yin秽的气息,女人吟哦声不断传出,男人还在女子身上不停进出,强大冲撞力、**的快感让女人满足得脚指头蜷起,纤细的手臂紧紧抱住男子颈项不放,她要他,不停索要。
“快一点、再快一点……”女子破碎的催促声伴随着男子的激喊,这是场淋漓尽致的**。
邹涴茹很开心,她没想到自己装醉会引来表哥的关心,想起表哥一步步朝自己走来那幕,连日来的阴霾再度看见希望,她从那把设计过的酒壶里倒出药酒。
本想装憨假醉把酒喂进表哥嘴里,没想到他说:“我喜欢看你的醉态,娇憨、美丽极了,再喝一杯吧!”
那酒半强迫地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她本有点担心,谁知,表哥在她耳边低声道:“咱们趁没人注意回房,好吗?你先走,我跟在后头。”
回房?当然好,她等这一刻,等了多少日夜哪。
可恨一道圣旨让周郁泱身价高涨,表哥为了前途处处顾忌,竟对她冷淡如斯,现在有此机会,她只有把握的理儿,哪会不依?
chun药在邹涴茹身上发作,她飞快步出大厅,急喘着、等待着,她想象所有与表哥在一起的画面。
终于,表哥追上来,她顺势靠进表哥怀里,表哥抱着她疾行,她可以理解表哥对自己的身体有多么急切,想起洞房花烛夜,她的身子更热、心更火,她想和表哥再次纠缠一起。
他们回到屋里,一屋子黑漆漆的,她不知道是谁的房间,但她不在意,表哥飞快为她除去衣服,一个翻身覆上自己的身子……
她要他,于是激情不已,他也要她,于是热情急切,在吮吻索取间,他进入她的身子,终于,她的人生再度圆满。
这才是她要的婚姻,她要的爱情,这才是她愿意委身为姨娘的主要原因,表哥,她爱他、爱了一辈子……
像是干柴遇见烈火,两人抵死缠绵,至死方休。
听见屋里的声音,二房长辈急得脸色惨白。
这个不要命的孽障果然做出天理不容之事,夫妻俩膝盖微抖的看向大哥和大嫂,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还是三叔、三婶先反应过来,把几个尚未婚配的年轻子女通通赶回屋里。
顾彩蝶吓得严重了,她没想到事情竟会闹成这样。周郁泱会不会知道自己被下药?会不会想起,是自己将她带进哥哥屋里?
她吓出一身冷汗,想留下来看究竟却又被三叔、三婶的目光逼得不得不离开,可她频频回首,心跳急得几乎跳出来。
檠丰冷眼看着顾氏几房人,心里忍不住发笑,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人敢去踢开那扇门。
在想什么呢?二房不敢,是因为害怕王爷、王妃的狂怒,三房不敢,是因没有自己的事,倘若自作主张,深怕那把火会烧到自己头上,至于顾伯庭不敢……
他是担心揭开这层遮羞布,周郁泱会恼羞成怒跑到皇帝跟前告状,导致天家赐祸吧!
所以他打算像对待嫡妻那样,只要能带给顾家好处,不在乎牺牲一个妻子或媳妇?又或者,下一刻他们将会逼自己进房把顾敬丰给换下来,将坏事转为好事,粉饰太平?
他们有意退却,檠丰可不愿意,他导了这场戏,要是没有观众捧场,岂不是太可惜?
第十一章 一杯春/药酒(2)
于是檠丰大步往前一跨,双手推开门扇,顾伯庭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儿子闯进去,待伸手要拉住他同时,他已经大步走进屋里,点亮屋里的烛火。
于是,yin秽的一幕曝露在众人面前。
当所有人发现躺在床上的不是郁泱时,几乎是同时吐出一口气,尤其是顾伯庭,确定顾家能继续借着媳妇在皇帝跟前捞好处后,紧绷的脸瞬间松弛。
二房的叔叔、婶婶发现儿子床上躺着的不是世子妃而是邹姨娘的同时,甚至流露出些微笑容,夫妻俩心头同时浮上两个字:侥幸。
唯有邹氏发觉丢人现眼的竟是自家侄女,她惊呆了,那个震撼力大到她不管不顾的冲上前,一把拽下还在进进出出卖弄体力的顾敬丰。
“你这个yin妇、荡妇,誉儿是怎么对你的,你居然这样没脸没皮,和野男人上床,你就这么守不住?才多久时间就熬不住啦?什么烂货色你都看得上……”
邹氏气到口不择言,丢脸、自惭、恨铁不成钢……满腔怒气无处可发,接连十几个巴掌落下,她打得邹涴茹头昏眼花,脸上一片红肿。
邹涴茹终于回过神,那个赤身**的男人竟然不是表哥?!
她的震惊不会比邹氏小,望向俯视自己,一脸似笑非笑的表哥,心倏地坠入深渊,瞬地,她明白自己被表哥设计了。
话脱口而出。“表哥,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害你?此话从何说起?不是你受不了我冷落,转而投入二堂哥怀抱?”
她乂急又气,出口反驳,“才不是这样,表哥给我喝的酒里加了药,不然我怎会把持不住,又怎会误将二爷错认成表哥。”
邹涴茹病急乱投医,一心替自己脱罪,却忘记桃花酿和毒药都是她备下的。
“你说……酒里下了药?”檠丰扬声问,他不等邹涴茹反应过来,立刻道:“阿松,带人去邹姨娘的屋子搜查,把院里的丫头、嬷嬷全拘起来,务必要把这事查清楚。”
他就等着这句话好将事情闹大,他可没打算让谋害郁泱的邹涴茹和顾敬丰继续留下,他要他们离郁泱十里远。
阿松领命下去,邹涴茹这才惊觉自己说错话。
这时,邹氏前前后后把事情想一遍,多少也猜出始末,不会是涴茹犯傻,想害人不成反害己吧?她看向自己的侄女,见她满脸的悔恨交加,越想越有可能,立即清清喉咙,企图讲几句话把情况给转圜回来,但顾伯庭不给她这个机会,在场的傻子都想到了,他焉能料想不到?
“都到前厅去。”他恶狠狠瞪顾敬丰一眼,说道:“来人,这里收拾收拾,把这对奸夫yin妇给我拉到大厅。”
丢下话,他领着一行人往前厅走,留下两个嬷嬷盯着顾敬丰和邹涴茹。
阿松动作飞快,顾敬丰和邹涴茹刚到厅里不多久,他已经把邹涴茹院子里的丫头嬷嬷全带过来,连同屋子里搜到的chun药和桃花酿,以及筵席上装桃花酿的酒壶都呈上。
阿松把证据摆在桌上,回话道:“禀王爷、王妃,世子妃喝下掺了chun药的酒,强撑着走回秋水阁,人在院子里昏倒,方才牡丹、芍药几个丫头求小的去找大夫,现在陈太医已经在秋水阁里为世子妃诊治。”
知道郁泱没事,顾伯庭神色略松,他打开设有机关的酒壶,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门道,酒壶分左右边,右边的酒没问题,左边的酒颜色略黯,只要压下一个暗钮,左边的酒就会流出来,反之,倒出来的就是正常的水酒,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大伙儿喝下酒都没事,唯有郁泱中了招。
只是邹涴茹怎么会着自己的道儿就没人清楚了,不会是一个不小心吧?
罢了,总之郁泱没事,皇帝那边能够交代就行。
顾伯庭点点头让阿松退下去,对着跪了一地的丫头、嬷嬷怒道:“说!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不肯说的人先打断一条腿再卖出去。”
打断一条腿再卖出去?大伙儿被吓呆了,方才听见阿松的话多少能够猜出发生什么事,所以这是邹姨娘害人不成反害己?
邹姨娘本就不是什么宽厚主子,这会儿自己恶心肝、烂肚肠、设计害人,还要让她们当奴才的陪葬?没门儿!
于是众人肠枯思竭,拚命找出蛛丝马迹落井下石,就算只是臆测之语,为保住自己也迫不及待的全说了。
“邹姨娘恨透世子妃,常在院子里咒骂世子妃……”
“桃花酿是邹姨娘的娘家大嫂送来的,送酒来的那天她们关起门,说了一下午的话,谁也不让靠近……”
“酒壶是前两天邹姨娘的大哥送来的,姨娘宝贝得很,时常拿在手上把玩,奴婢不过多看两眼,就被姨娘打五个嘴巴。”
“我看见小春进进出出的,说不定chun药就是她买回来的……”
一个人吐个几句,故事很快理出脉络。
这时候,不管是顾敬丰还是邹涴茹都惊傻了,他们无从辩驳。
目光转过,在场所有长辈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弃了邹涴茹,保住彼氏一族。
这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唯邹氏还想替自己娘家保留几分颜面,她不敢要求丈夫,只好转头轻声问儿子。
“誉儿,涴茹是你表妹……”
邹氏开个头,檠丰已经听出意思,但就算顾家上上下下的男人对戴绿帽都感到兴趣,很可惜,他不是顾家人。
“母亲,表妹今日犯下的不只是表面上的错,如果您往深处里想,会明白不少道理。
“其一,身为姨娘,想方设法谋害嫡妻,意谓着她骨子里不安分,您也晓得在朝为官最怕的就是家宅不宁,今天运气好,咱们发现得早,没让此事往外传,倘若有一点点的风声透出去,御史那枝笔不知道要怎么毁谤儿子,儿子如今不过是个六品官,未来还有大好前程,若是断送在一个女人手上,儿子不甘心哪。
“其二,儿子虽不清楚表妹怎会害人反害己,但郁泱被下药毒害一事,秋水阁上下全知道了,倘若咱们不处理表妹,郁泱心里会怎么想,当今皇上看重这个侄女,一心想对她有所补偿,娘难道不担心皇上降罪顾家?”
此话一出,不等邹氏发话,顾伯庭已然按捺不住。皇帝早已不看重自己,儿子身上眼看着有转机,怎能为一个女人断送。
他觑妻子一眼,口气绝然道:“这件事你不必多嘴,邹姨娘是不能留了,你回邹家与侄子们商议看怎样处理才妥当。至于敬丰,敢yin人妻女,这种不孝子弟,顾家不能留,二弟,你们考虑清楚是要把他赶出去,还是你们全家一起搬出去,元宵节之前处理好。”
王爷发话,二房长辈、顾敬丰和邹涴茹彷佛被雷轰了。
二房心想,他们全家上下大小吃的全是顺王府的饭,离开这里要怎么活下去?可是……
要把儿子赶出去……
突然间,二婶娘放声大哭,抓起儿子的衣服又拉又扯,拚命捶打。
“你这个冤孽,我是做什么坏事,怎会生出你这种禽兽,满院子丫头还不够你使,干么去碰你兄弟的姨娘,又不是没见过女人,人家不要穿的破鞋你也捡,也就是个破烂货……”
她越说越不象话,惹得顾伯庭皱眉头,家世不好的女子就是这点糟糕,没见识、没气度,撒泼起来让人丢脸。
“来人,把二夫人、二少爷送回去。”
顾伯庭发话,下人一拥而上,眨眼间厅里只剩下大房的人,原本的席位已经撤下,顾伯庭坐在正位上,邹氏、檠丰分坐两旁。
冰冷的地板上,除邹涴茹还跪了两个贴身丫头,三个人都在哭,直到二夫人被架出去,邹涴茹这才发作起来。
她不能回娘家,嫂嫂本就苛待自己,从小到大若不是有顺王府这块招牌压着,她早就不知沦落何方。
“姑姑救我,我不能回娘家,嫂嫂心狠,她会把我卖进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