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怎么回事?我们真的侵占私有土地?」
「没有。」
「你怎么知道他的土地权状是假的?」
「因为真正的土地权状在我这里。」
「啊?这整片地都是你的?!原来你这么有钱。」
「是老大死之前给我的,还很大方的帮我缴了赠与税。」老大以他死前最后一个心愿相逼,他只得接受,早知道会是个麻烦,现在麻烦终于来敲门。
「那些人是谁?」
「是老大儿子派来的吧,大概是他不满这笔土地平白无故送给我,所以想要讨回去。」
「就算他不满,但只要你是合法持有人,他也不能对你怎么样!」
「是不能怎么样,但只要每天派人来闹事就可以达到效果。」黑道有黑道的作法。
「报警。」警察是人民的保母。
「只会更永无宁日。」
「那怎么办?难道就乖乖任由他们欺负吗?」
「别担心,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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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没几天,几名大汉又来到社区叫嚣,要唐朝滚出来,吓得住户全都紧闭门窗不敢张望,警卫正要打电话报警,电话却被砸得稀巴烂。
「你们再不走,我、我就要报警啰!」警卫掏出手机。
「你敢报警,老子就揍你,叫唐朝给我滚出来!别只会躲在里头当缩头乌龟。」不清楚唐朝住哪一间,他们只好挡住社区的出入口,让人出不来也进不去。
过了一会儿,唐朝主动走出来。
「小子,听说你很嚣张是吗?还敢威胁人?」
「我只是善良的好国民,少胡乱栽赃,更少说废话,要谈叫你们老大过来谈。」
「哈!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跟我们老大谈?劝你最好识相点,少管闲事,要不然有你好看了!」
真是有够熟悉的警告,唐朝听了不禁一笑。
「臭小子,你笑什么?」可恶!这个叫唐朝的居然一点也不怕他们,还沉稳的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相挺。
「没有,我没有瞧不起你们的意思,只是觉得挺有趣的。」没想到以前的威胁用语,十几年后也没多少改变。
「有趣个屁!我们警告你,不想死得太难看,最好马上搬走,要不然……」
「要不然要给我好看是吧?我听见了,律师赶不走我们,就派你们过来是吧?你们老大未免也太窝囊了。」
「臭小子,你说什么?」
提早下班的关爱看见这一幕,连忙打电话报警,然后在她骑着机车绕过这些大汉时,突然被人挡住路,另一名大汉则是把她拉下车。
「啊!」她整个人被拖在地上,脖子被掐着,很痛。
「放开她!」
抓着关爱的男子认出她就是上回站在管委会外头的女人,肯定是这个臭小子的马子。
「不想你女人受伤的话,我劝你最好乖乖听话搬家,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待会儿会出什么意外!」
唐朝握紧拳头,眸底燃着怒焰,沉声道:「放开她!」
「臭小子,你实在很嚣张喔!」看了就令人不爽,还是其他懂得害怕的人比较可爱。「给我趴在地上,快点!」
关爱闻言,比唐朝更火大,脚用力一蹬,正好踩在男人的鞋子上,她再往后一踢,正正踢中他的要害,让他痛得差点飙泪,最后她还免费赏他一记拐子,疼得他哇哇叫,再也抓不住她。
「妈的!妳这个臭女人!」其他人见状,纷纷上前教训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不过唐朝的拳头更快,一拳就把人打倒在地上。
心知自己战斗力等于零,关爱连忙闪到他身后,不敢妨碍他。
即使那群大汉身材够壮,但唐朝懂得用脑子,不到几分钟就把他们全打在地上。
「少碰我的女人,听见没!」他说完再补上一脚。
「臭小子,你别以为你打了我们就可以逃走!」
「我没打算逃,有种直接找我,别对女人动手动脚,难看死了。」
「你——」
「老实说,我也觉得挺难看的。」一名男人走了过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神却十分锐利。
大汉们见到他,纷纷喊他一声「天哥」。
「还认得出我,可见你们没被打傻。快闪人吧,要不然还要我去警察局保人很难看的。」范仲天笑笑地说,口吻却不容人反驳。
「是是。」那群大汉乖乖离开。
范仲天一身花衬衫、短裤、夹脚拖鞋,脸上还戴了副眼镜,乍看之下和黑道完全扯不上边,偏偏他又是前任老大唯一的心腹,即使跟现任老大不对盘,众人也不敢拿他怎样。
眼前这男人似乎更难对付吧!关爱愈想愈不安,紧紧抓着唐朝的手臂。
唐朝则是拍拍她,示意她放心。「仲天是我兄弟。」
「啐!有找麻烦的兄弟吗?」真是倒楣,前几天才知道唐朝住在这里,没想到挑错日子来拜访,这下他跟老大儿子的仇恨大概结得更深了。
「不找麻烦就不是兄弟了。最近好吗?」
「托福,过得去。这么小心翼翼护着,女朋友啊?」范仲天一双眼像是在笑,让人忍不住放松防备。
「是啊,她叫小爱。」
「小爱小姐,妳好,我叫范仲天,妳可以叫我阿天啦。」
关爱点点头。
「小爱,妳先回家,我有点事要跟仲天商量。」
清楚接下来的世界不适合自己,也不敢要求要加入,关爱决定先回家煮饭,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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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唐朝的住处,范仲天吹了声口哨。
「你住得挺不错的嘛!」
「明知道是谁给我的,就别亏我了。我请你帮我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有我出马怎可能搞砸,一切都OK了,最快下星期就会回来,这几天要不要我派人来这里坐镇?」
「我想你出面更有效,不如你干脆在我家住几天。」唐朝提议道。
范仲天面有难色,「不行啦,你也知道我家那个女人晚上不见我回家,就会到处打电话,我得回去睡。」唉,他在外头是老大,在家里是小老公一名。
「那就别麻烦了,外头有人守着,这里的住户会更加不安,我会请警察多来巡逻几次。要喝酒吗?」
「当然要。早知道现在那么麻烦,当初你就不该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不过那家伙也实在够贪心,老大留给他这么多,连这块地他也想要。」
唐朝递给他一罐冰啤酒。「他不是在意这块地,只是嫉妒而已。」
「说得也是,谁教你跟老大感情最好,他是亲生儿子,反而不亲,理所当然会嫉妒。」
「他是老大的儿子,我也不想跟他扯破脸,所以把她找回来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也是,他们是亲兄妹,自家人再怎么样都应该比较好说话。对了,你女朋友长得挺漂亮的,哪时候结婚?」
「没打算那么快。」
范仲天边喝边点头,「对对,千万别像我,那么早就被套牢,现在想飞也飞不了。」
唐朝很清楚他很在乎男人的面子,不打算戳破根本是他自己爱宠老婆才造成的结果。
多年兄弟很久没见面,他们聊了一会儿,突然电话铃响起,打断他们的交谈,是警卫打来的。
「喂,唐先生吗?警察已经来了,可以麻烦你出来说明一下吗?」
「好,我马上过去。」唐朝挂断电话,转头对范仲天说:「仲天,我得出去跟警察谈谈,你要等我吗?」
「不了,我也该回去吃晚饭,总之她一回来我会通知你。如果最近还有麻烦,记得打电话给我,千万别怕麻烦我!」范仲天拍拍好友的背,豪气千云地说,显然忘记先前还很怕麻烦。
「谢了。」
唐朝花了点时间跟警察解释,并希望他们能加强巡逻之后,才来到关爱家,想跟她说一声让她放心。
「小爱,放心吧,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了,别怕。」
关爱笑笑地牵着他的手走进客厅。
「我没怕啊,我相信你。肚子饿了吧?快点来吃饭。」
看着桌上摆了十道菜,唐朝有点不敢置信不过短短一个小时,这女人就有办法变出十道菜,说她不担心,他才不相信。
「今晚真丰盛。」六个人吃也没问题。
「我一下子就煮太多,吃不完也没关系,就尽量吃。」
察觉她的手有些颤抖,唐朝连忙握住。「小爱,真的没事,放心吧。」
关爱扑进他怀里,牢牢圈着他的腰。「刚才我真的好怕他们会对你不利。」
「傻瓜,我才担心妳。」他才是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幸好妳懂得自保。」
「别怕别怕!我学过防身术。」
「笨蛋!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别傻傻地靠过来,懂吗?」
「干嘛骂我啊?」她好委屈。
「我不是骂妳,是怕妳受到伤害,因为那比伤在我身上更痛苦。」没想到他居然也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这些话,算是有进步吗?
关爱在他怀里缓缓抬头,一脸笑意,「你竟然也会这么说,听了好恶心喔……噗!哈哈哈!」她的硬汉居然会这么说,真可爱耶!
「女人,妳真的很欠打!」
真是有损他大男人的面子,非打不可。
结果两人打着、闹着,最后一个不小心就打到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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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畏惧于范仲天,那些大汉只是在社区外头站岗叫嚣,并没有暴力动作,但仍是让住户们吓得尽量不出门就不出门。
今天关爱下班回来,刚骑进社区就被一群邻居拦住。
「关小姐,唐先生是不是跟黑道有什么纠纷啊?」张太太害怕死了,连买菜都非要等警察出现才肯出去。
「如果有,也别连累我们,我们只是善良老百姓,那些人天天来闹,大人都会害怕,更何况是小孩子,我们不希望影响到小孩子的成长。」方先生忧心的说。
「是啊,关小姐,即使警察加强巡逻,但他们都挑警察离开后或是还没来之前在社区外头大声吵闹,或是站着不走,吵得我们都快受不了,成天担心受怕,就怕下次说不定会扔掷汽油弹什么的了。」
一想到有这可能,众人晚上更是难以入睡。
关爱明白他们的意思,将心比心,她很清楚他们为什么害怕,也无法责怪他们。
「各位,我能向你们保证,唐朝跟黑道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也不是他的错,他已经在想办法解决了,请你们再忍耐一段时间,相信很快就会雨过天青。」
方先生又开口,「关小姐,就算你们不怕,但大部分的住户家里都有妻小,成天提心吊胆真的很不好,不管唐先生是不是和黑道有所牵扯,我们只希望他能暂时搬离这里,因为那些家伙是冲着唐先生来的,只有他暂时搬出去,我们的安全才有保障。」
其他住户听他这么说频频点头,他们都有家庭,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家人着想。
可恶又自私的一群人!
「在需要他帮忙修理汽车、修理水笼头,甚至是要他免费为你们粉刷墙壁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赶他走?现在认为他带来麻烦,威胁到你们的身家安全,就想把人赶走?你们还真不是普通的自私。」关爱冷冷的说,语气里指责意味浓厚。
她清楚唐朝从来就不怕麻烦,只要有邻居来拜托他,在他能做到的范围内,他一定答应。不管社区里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他知道了,不是跑第一就是跑第二,从来不去计较什么,许是除了一个弟弟外,他没有别的亲人,所以他把这个社区的人当作家人,他做的一切她全都懂,也放在心底。
她的男人很有担当、很豪爽,足以使人全心信赖,她爱的唐朝就是这样的好男人。
而她的所爱如今却受到别人的质疑,她当然要站出来为他抱不平。
关爱的指控让受过唐朝不少帮助的邻居们汗颜的低下头不敢吭声,唯独方先生仍继续发表高见。
「我们受他帮忙是一回事,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是另外一回事,他上次帮我修车花的钱,我还是愿意还给他。」他也不愿意当坏人,只是为了家人,他这个做丈夫、做父亲的不得不现实点。
关爱愈听愈心寒。「我说过了,这件事跟他完全没关系,他只是刚好认识那群人,而他们是要这块土地,唐朝也是受害者。没想到最需要大家一条心的时候,你们却先把他判出局,还亏他对你们这么好,从来不跟你们计较什么,你们却这样对他!我真是看清你们的为人了,你们要他搬是不是?好,我们马上就搬走。」她也不想跟这些人当邻居。
就算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关爱还是认为这些人太过分,想利用唐朝的时候就尽情利用,现在却这样对他,她真为他感到不值。
每回社区有事唐朝都跑第一,也不在乎有没有人感谢,他总是尽心尽力做他分内的事,让社区的人有个舒适的环境,但他所付出的一切却换来什么呢?
「唐先生……」
被她这么一骂,又看见唐朝站在一旁把他们的话全听见了,所有人顿时觉得很尴尬。
唐朝笑笑地走过来,手臂圈住关爱的腰,「放心,我待会儿就会离开,我保证最慢这星期天事情就会结束,请各位放心。小爱,走了。」
听见关爱这么袒护他,他只觉得心里一阵舒坦,至于邻居们究竟说了什么,他全都不在乎。
只要她了解他就够了,其他人要怎么想他才懒得管。
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见她闷闷的哭声,唐朝揉揉她的头发问:「哭什么?」
「替你觉得委屈啊,你这么对他们,他们却这样回报你,我实在很难过。」
「傻瓜,有妳了解我就够了,反正我做事从来就不是为求回报,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乖,别哭了。」
「唐朝,你真的好好喔。」好到令她觉得很心疼。
「其实我也很自私,如果今天我是局外人,在不了解情况之下,也会选择保护我的家人,所以真的没什么好生气,人性看多了就会明白。小爱,妳真的要跟我一起搬出去?」
「反正你到哪我就到哪。」
「那今天只好委屈妳跟我去住饭店。」
「干嘛住饭店?那家伙有空的房子。」
把三明治、饭团暂时托付给安安照顾,他们两人收拾简单的行李,当晚就离开星光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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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警卫说他妹妹来找他,关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见关爱跟唐朝站在他家门口,才确定没听错。
「什么风把妳吹来的?」他还以为要等她主动上门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
「台风。」关爱斜睨他一眼。
关怀还挺配合地说:「那这个风速肯定有十级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