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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陷美人劫 page 3 作者:媄娮

  未结发髻的白心瑀,仰头望天,借着月光,瞧见夜空迤逦的云絮,心思不禁跟着飘飘荡荡起来。

  自小她的生活,都被家人照顾的妥妥当当,从来也不知道烦恼为何物?

  直到爹爹问罪,将被处斩,她的人生也紧跟着天翻地覆,她开始过着“抛头露面”的求人日子,四处找人情商请托,奈何竟无一人肯伸出援手,直到遇见“他”。

  轻轻地咽下叹息,白心瑀知道她不该任性的还想逃避责任,理了理下摆的襦裙,她望着天空中的月,放缓了情绪,又因为知道凤栖梧不在府里,潜意识里她的心情变得轻松多了,她的嘴里开始悠悠地哼唱一首歌谣,却浑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悄悄落入那双蓄着薄热的丹凤眼里,就这么轻轻地哼呀唱的,任她的歌声飘荡在空气之中。

  今兮何夕兮,搴洲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越人歌——先秦卅佚名)

  甫入府,管事便告诉他,白心瑀在寻他,那时凤栖梧唇角噙笑,心里才在暗忖她终于耐不住性子,主动来找他了。

  所谓事不关已,己不劳心。

  早料到她虽迫于家人安危,不得已答应他那无理的要求,可是也明白,叫她平白无故的爱上一名陌生的男子,岂是易事?

  所以她躲在小院里不出门,他也由着她,料想她的挣扎不会太久,瞧!这不就自个儿乖乖的踏出小院了。

  凤栖梧踩着不急不徐的步伐,悠然往梧竹居而来,远远地,竟听到一缕柔细嗓音,正在哼唱着《越人歌》,知晓歌词语意的凤栖梧,那双凝觑沉浸在淡淡月光之下,坐在长椅上的纤瘦身影的目光愈加深浓。

  他做了个手势,让紧跟在身后的寂影止步,便悄无声息的缓步靠近她,每走近一步,心里头那抹灼热感就增加一分。

  看着皎洁的月光,映出她美丽的容颜,就着天空罩下温柔的银白,凤栖梧这才惊觉心里对她的那份占有欲,并没有随着这两天的刻意疏离而转淡,这份自觉让他的心头毫无防备的震了下。

  等到他瞥见她仅着轻薄的单衣,一双手已无意识的脱下自己的外袍,在她刚巧唱完《越人歌》的同时,将外袍罩在她的肩背上。

  微冷的背脊被一道温暖的衣袍所覆住,白心瑀身子一震,浑然未闻身后的脚步声,她转身瞧见在月华之下的凤栖梧,看见他俊美的外表,全身流动着淡淡的月光,魅人的气息,就在他无声的凝视中,紧紧攥住她的心房。

  “小……小王爷。”看清是他,她连忙起身垂下小脸,模样心虚的像是犯错的孩子。

  “怎么?是我长得太可怕?还是你在怕我?”凤栖梧觑了眼她微微抖嗦的肩,以及她作势想脱下的外袍,他拧着眉命令,“不准脱下。”

  见她听话后,凤栖梧撩袍走到她身畔的长椅边,“你应该不会介意,我也坐在这儿赏月吧?”

  螓首连忙摇了摇,然后在凤栖梧落坐后,他轻拍适才她坐过的位置,白心瑀这才如受到惊吓的猫儿,带着谨慎与戒备的神色,不安的坐下。

  狭长的俊目,刻意漠视她的紧张,他状似漫不经心地低语:“适才听你唱的那首歌很好听,你……在思念情郎,是吗?”嗓音虽轻,但语气里却藏不住一股危险的酸意。

  那日开口要她成为他的女人,却完全没想过她是否还是清白之身的问题?暗忖若发现她非璧玉,他可能会一怒之下杀人也说不定……

  冷不防感觉到比风更沁凉的寒意窜来,白心瑀连忙摇头否认:“不……不是,心瑀心里尚未有喜欢的人。”

  “不是?”见她的反应,凤栖梧的眉梢动了下,又听她的回答,怒气自敛,等她自个儿解释下去。

  觑了眼他黑眸微幽,带着深思的美丽俊容一眼,不知怎地,白心瑀总觉得他刚才的反应好像透露着几许不安。

  他在不安什么?难道一向自视甚高的小王爷,竟然也有害怕不被重视的感觉吗?她原先还以为骄傲自满的他,会认为拥有世间的一切,是理所当然的呢?

  不过心里即便是这么想,白心瑀仍是装出乖巧柔怜的模样回答:“这首越人歌是府里的夫子教我唱的,初听时只觉得曲子优美,后来有一次与家人湖上泛舟,见几名少女,乘着小舟于浮菱之间,一边忙着打桨采菱,一边哼唱着这首越人歌,从那以后,心瑀不知怎地,就爱上这首歌。”

  第2章(2)

  “是吗?”凤栖梧唇角挑笑,又问:“那么你是否也如同这首歌中的越女,在爱慕着某位你心中理想的鄂君呢?”

  感觉到他那圆莹流转的眸,放到她的身上时,带来的探问讯息,白心瑀心慌意乱的试图平复自己不稳的心跳。

  “我……”翦水的眸凝望着他,眸底透着闪烁,“心瑀会尽快将小王爷的身影,放进心里……”

  “喔!是吗?”凤栖梧一脸兴味,以若有所思的目光,瞅着她看。

  瞧她解下发髻,一身素衣,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跨出小院来见他,想来在她的心里也做了某种程度的心理准备了吧?

  念忖至此,他忽地侧身,对望着她,眼神透着深浓的灼热,“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你就让我看看,你是下了什么决定,走进我梧竹居?”

  “小王爷,我……”逼近的俊颜,还有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气息,无一不让白心瑀才刚偃熄的畏惧萌发,她随着他的逼近,慢慢地往后挪动身子,心底不断地哀呼着她献身的勇气还没充足呐!

  “哼,看来你的心理准备还不够,还是……你也听闻了外头对我的风声,而心存畏惧?”凤栖梧没有太为难她,见她推拒,便停止动作,但也没有放开她,仅是一语道破心中的芥蒂,存心想明白她接近的目的为何?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恶名在外”,姑且不论他究竟做过哪些令人发指的事,单凭他那断袖之说,只怕也没几名清白女子会接受吧?

  颤颤的抬眼,迎视凤栖梧微愠的目光,她干干地滚动喉头,怯怯地应声:“小王爷,若心瑀真信了外头的流言,又岂敢踏足小王爷府?”话声落,面颊烧红。

  瞧见她怕羞的模样,凤栖梧一双深邃细长的眼睛凝视不放,他伸手揽住她的香肩,嗅闻到她身上沐浴过后的馨香,细长的指压在她柔嫩的粉唇上,“哼!你少拿这些话搪塞,我一向只看结果,不问原由,今天你若真有心想爱上我,就不能再唤我小王爷,我允许你私底下唤我的名。”

  女人,矛盾的代名词。

  她们依附在男人的羽翼下过活,她们柔软、她们脆弱,却又强悍地让男人不自禁地臣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而他凤栖梧,为何也如世间男子一般,竟对一名女子产生复杂的情感?这点他觉得迷惑,于是想深究其理的他,起了想在白心瑀身上找寻答案的冲动,他就不信自己真会如当年李氏的诅咒一般,一生都伤心无爱……

  听出凤栖梧话中的警告,白心瑀微微抖着身子,她看着眼前那双灼亮的眸,心儿怦怦直跳,“……栖……栖……”她结巴着,只因为眼前的画面,被他俊美的脸庞所占满,遭他扣住的后肩,也传来一波波烫人的热浪,她觉得胸腔底下的鼓动好剧烈,一时间她开不了口。

  “嗯?”他挑眉,诱哄她开口,那双凝觑她的黝黑目光,有着灼热的花火闪烁。

  深吸口气,咽下一口唾沫,她瞧着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栖……栖梧。”名唤出口,耳根子像是被火煨过,烫的不得了。

  “很好,接下来……你可以试着接受我的吻。”凤栖梧眸中的渴望转炽,另一方面仍是在试探她接近他的真心有几分,毕竟她的出现,动机也非单纯……

  感觉逼近的唇息拂掠面颊,白心瑀心房颤抖着,她伸手阻止他的靠近,从指缝中瞧见他秀色生冷的模样,他……不高兴了?

  虽然知道他不开心,但是白心瑀可也还是想确认一下家人的状况,“等一下,我……爹他们呢?”

  “我已经在着手处理了,还是……你想反悔?”面对她的拒绝,凤栖梧的确不高兴,只见他玉面冷颜,板起了脸孔。

  从来只有他不屑接近女人的靠近,可从未碰过他凤栖梧想主动接近的女人,会想阻止他的。

  “不……”明白他话里的不悦,白心瑀没了坚持的理由,她看着他,声音虚弱至极。

  满意的拉下她的手,凤栖梧唇角噙着专制的微笑,对她的唇瓣展开掠夺。

  薄热的唇,触碰到她沁着馨香的气息,不一样的感觉,在他的心里恣意蔓延,他顺从自己的心意,将脸欺近她,以额心抵着她螓首,察觉到紧绷的身体,他耐心的以手轻轻地触碰她细致诱人的嘴唇,直到她渐渐习惯他的碰触,他才将灼热的唇轻点她凉冷的唇瓣,将那份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感情,一点点的揉入她嘴里,开始细细吮吻她的甜美。

  “唔……”面对他的索吻,白心瑀绷紧神经的承受着。

  她一直在逼自己忍耐,她以为自己会被他逼哭。

  但出乎意料的,她似乎并不排斥他的吻,只因为他滚烫的呼吸,拂掠她紧张到发抖的唇瓣,竟神奇的带着安抚的效果,她着迷于他所给予的温柔与带着目的的试探,她知道他是故意要吻她的,也明白他的心底其实还是不太相信她。

  即便是如此,白心瑀的心里还是存着小小的罪恶感,只因为凤栖梧的防备不是全无道理,而她是否真有把握,能不将心沦陷,却又能表现得让他满意呢?

  关于这点,她开始没有把握了。

  也不知道他们的初次接吻,时间是持续了多久,只知道那双从来不曾在凤栖梧身上移开戒备的黝黑双眸,破天荒的就在凤栖梧主动吻上白心瑀的瞬间移开了。

  他怎么也说不明白看到眼前这幕,他心里那道几乎要冲破喉咙,叫他们分开不要再吻的话,为什么会张狂的撕扯着他的心?

  这种情形,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一直站在黑暗中的寂影,首次尝到酸涩的滋味。

  第3章(1)

  这天,白心瑀在得到凤栖梧的允许后,便带着一名家仆往街市散心去。

  路上白心瑀瞧见一摊卖着胭脂水粉、发钗玉环的摊子,便想走近挑选,但看了先她一步在摊前把玩玉环的少妇一眼,又偷眼瞧了下紧跟在后的家仆,她不安的拧眉,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自在,就在她琢磨该怎么摆脱那名监视她的家仆时,那名原先在把玩玉环的少妇,先一步有了动作。

  只见她偏脸冲着白心瑀微笑招手,见状白心瑀挤眉弄眼的表示不方便,但是那少妇可不理,见她不靠近,便主动上前拉住白心瑀的手,状似请她帮忙挑选哪款发钗比较漂亮。

  拗不过少妇的热情,白心瑀为难的走近,而身后的家仆理所当然的也跟着趋前,就在这时,那名少妇忽然跟白心瑀交换了个位置。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心,少妇竟将拿着发钗的手,轻轻地刺了下那名家仆的后腰一记,然后便满意的看着那名家仆定立当场,状似被点穴,随后从旁边又跑出来两名“路人”,其中一人动作迅速地在那名家仆的鼻端不知抹了什么,接着便见那家仆头一软昏了过去,另一人就顺势将昏了的家仆扛走,原先抹药的“路人”则站回原先家仆的位置,彷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白心瑀一脸惊诧的看着整个过程,但那名少妇却抛给一抹安心的笑容,拉着白心瑀一块继续挑发饰。

  “没事,跟着你的蠢蛋,等会醒来包准什么也记不得,你就不用担心了。”那名少妇唇角微勾,很是开心的挑捡自个儿喜欢的东西,毕竟刚才她将费尽心血炼制的“失忆药”用在那名家仆身上,虽然心疼,但是好在她家相公允诺,今天她的所有花费,他会全额买单,想到这里,那名少妇就忍不住笑弯了嘴,因为她已经私心的打算今天要从街头买到巷尾,非痛痛快快的买个过瘾不可。

  “夫人医仙之名,心瑀受教了。”知道再无人监视她的行动,白心瑀的神情明显放松许多。

  钱爱晶瞥了眼身旁看似柔弱,实则坚强勇敢的白心瑀,语气里带着怜惜:“白姑娘,你还好吧?我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她是很想当街替她把脉,可是就怕旁边的人会起疑,毕竟在这凤都首城,还有多少凤栖梧的眼线,谁也说不准。

  “我没事,只是事情的发展有些意外。”不想再耽误回府的时间,白心瑀很快的将她原先只是想进小王爷府为婢的打算,意外变成要爱上凤栖梧的约定,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钱爱晶边听下巴就直直落,听到后面她一迭声的喊,叫白心瑀不要再回去,但白心瑀却温言婉拒了。

  “夫人,您忘了吗?我爹的生死,还扣在御剑司大人的手上,我若没办法完成对大人的约定,我爹的罪名就无法改判,我们白家就要永远背负污名,再也抬不起头。”说到这件事,白心瑀有所觉悟。

  反正都是危险,不如就由她冒险闯一闯,说不定她真能挣出一片天,也未可知?

  “可是凤栖梧要的是你的清白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女子的清白何等珍贵,岂能随便献给一名不爱的男子?

  “我会小心行事的,请夫人不用为心瑀担心,毕竟想取得小王爷的信任,并不是那么容易,我会想办法取得小王爷的罪证,我爹的安危就有劳御剑司大人多费心了。”虽然那日凤栖梧仅向她索吻,并无更进一步的要求,但白心瑀仍知必需要加快脚步,取得信任,否则时日拖长,难保会发生其它更难意料之事。

  当初她会接近凤栖梧,的确是宇文仲授意的,只因为那时她恳求无论是任何可能,皆想换得爹爹的减刑之法,宇文仲思忖多日,才提出卧底的办法,但也言明此事凶险,说不准会丢命,但白心瑀却坚持要这么做,于是便事先说好联络的方法,与需要她去探查的琐事交待,事情就这么仓促的定下。

  只是她人虽然是进了小王爷府没错,可是却依然得不到凤栖梧的信任,相反地还可能要失身,此等委屈又冒险的卧底,真叫人替她捏把冷汗。

  看着白心瑀渐去的背影,钱爱晶不禁忧心忡忡。

  回到小王爷府,白心瑀意兴阑珊的连午膳也吃不下,便闷在小院里午寐,正当她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院外两名负责打扫的丫鬟,在窗棂外嘀嘀咕咕的低声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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