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点就可以。」她微笑著。
走出屋外,散步了一会儿,到前院的摇椅坐下,片刻後,阿妮笑咪咪地把早餐端来给她。
「Joanna小姐、我帮你打了一杯果汁,还有生菜沙拉,这样够吗?要不要我再弄一些松饼?」
「不用,这样就够了。」
「对了,刚才老板打电话回来,说他等一下会回来。」
「有什么事吗?」啜一口新鲜的果汁,曲映红纳闷的问。
「不知道,老板没有跟我说。」阿妮摇摇头。「Joanna小姐,我要出去买菜了。」
「好,你去。」
「呃,Joanna小姐,等一下老板会回来。」
「我知道,你刚刚说过了。」
端起盛著生菜沙拉的盘子,曲映红不解地看著阿妮。
「我……我是怕你又把老板当小偷……」
见阿妮满面担忧,曲映红顿悟,尴尬地苦笑著:「不会的,你放心,再也不会了。」
「那就好。」阿妮安心一笑。
愣望著阿妮离去的背影,曲映红下意识地翻搅著盘里的苜蓿芽和玫瑰花瓣,无奈地一笑。
这个阿妮,真是太可爱了。
叉起一小撮沾上千岛沙拉酱的苜蓿芽,添上两片新鲜的玫瑰花瓣,送进嘴里,清爽的感觉在她嘴里泛开的同时,远远地,她就看到拓拔野朝她走来——
灿烂的笑容在她脸上跳动,他一走近,低头吻她嘴边的沙拉酱。
「嗯,好吃。」
她笑望著他。
「看来我很清醒,没把你当成小偷。」
他一脸疑惑,她把方才阿妮煞有其事的对她提醒一事告诉他,听完後,他大笑著。
「好吧,依照步骤,你在把我当小偷後,应该跑去哪里?」
「嗄!?」
「婆婆的菜园。」
她狐疑地望著他,见他眼里充满浓浓的笑意,她忽地了然。
「你买下了它?」
他点点头。
她惊呼。「你真的……」
之前,她告诉过他,她一直窝在那里,无意中知道婆婆的处境,她很同情,可是爱莫能助,想不到他竟然真的去把它买下来。
「我告诉婆婆,我的老婆很爱吃生菜沙拉,她看上了那块菜园,打算种菜,有空的话,请婆婆来指导,她高兴得直点头呢!」
「谢谢你,婆婆一定很高兴。」她感激地亲了他的嘴。
拉起她,他坐到椅子上,让她坐到他大腿上。
「事实上,我本想把它夷为平地,这样一来,以後你没地方躲,就会乖乖回家。」脸一沉,他开玩笑地道。
为了「回报」他,她拿起叉子,叉了一大坨苜蓿芽要往他嘴里送。
沉著脸,摇摇头,他一副抵死不从。
「虽然我从小在美国长大,但是不代表我爱吃生菜沙拉。」他坏坏地一笑。「不过,如果它在你嘴里,我就会有想吃它的欲望。」
他甫说完,她立刻把叉子上的苜蓿芽往嘴里送,旋即双唇紧闭,不让他的欲望得逞。
他抱紧她,用力吸吮她的唇,她紧紧闭著双唇,贝齿紧紧咬合,闷笑著。
无法攻入她的嘴内,他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松开她,喃喃地道:
「对了,大哥他们今天从舅舅的老家回来,要我们中午过去一趟,他说有位朋友从尼泊尔找来一个灵媒,说不定她可以测得到映兰的下落。」
舅舅齐全的老家,等於就是他们母亲生前住的地方,感念他们兄弟对母亲的思念,舅舅把老家让给他们,简单的翻修一番,那儿,是母亲的纪念馆,也是他们随时可以去度假的地方。
「真的?」
她惊呼地张口,他趁机吻住她的唇,火热的舌尖在她嘴里搅动。
缠绵得心满意足之际,他松手放开她,凝定她晶莹剔透的粉颜,又令他禁不住在她脸上细吻一番。
「野——」她轻推开他,面露焦急神色。「我们现在就去大哥那里。」
「不先去婆婆那块地看看?」
「改天再去。反正就在上头不远处,以後每天早上,你可以和我一起慢跑到上头去种菜、浇水,顺便再摘菜回来。」
眯起的黑眸对上她慧黠的眼。
「我会慎重考虑把它夷为平地的提案。」
莞尔,她知道他是说笑的。
「走吧,我们现在就去大哥那边。」
「是,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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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拓拔寿的住处用过中餐,曲映红和大姊曲映雪两人手握著手,视线直盯在从尼泊尔来的灵媒身上。
透过翻译的人告知,灵煤召唤不到映兰,那就代表映兰应该还在人间,听到这段话,两姊妹高兴地相拥而泣。
「映兰没死,她还活著。」曲映雪哽咽道。
「姊,我相信映兰她一定还活著,只要她活著,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她。」曲映红擦著脸上的泪水。
在这之前,她们只知道当初映兰要被卖到韩国,还未到机场之前,出了车祸,车里的几名押送人员全部罹难,警方那边的纪录,并没有任何一名女子在其中——
原先她们担心那场车祸中,映兰有可能被弹出车外,落到一个没人会去的角落,没有人发现她……虽然之前动员很多人在当初的车祸现场附近寻找,并未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但那并不代表映兰还活著,有可能弹到更远的地方,或是发生其他她们想像不到的不测。
今日一听,原本低落的心情转喜,不管灵媒的话可不可信,总是给了她们一丝希望和信心。
「那,可不可以找得到映兰的落脚处?」曲映红焦急的问。
曲映雪直点头,抱著同样的期望。
拓拔野和大哥拓拔寿,两双深沉锐利的黑眸,同时望向翻译人员,虽然他们兄弟一句话都没说,但光是眼神一望,就让翻译人员备觉泰山压顶般,不敢迟疑,他立刻向灵媒转述他们一家人的期盼。
屏息等待许久,翻译人员和灵媒低耳交谈片刻,战战兢兢,给了他们这样的答案——
「嗯,灵煤说,她没办法查到人在何方,但不久後,你们一定可以找到人的。」
翻译人员显然也觉得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很难令人信服,但是,他也很无奈,灵煤的确是这么告诉他的。
听到这个答案,在场的人全都为之一愣,倒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拓拔烈,大剌剌地讥讽著:
「没办法查到人在何方,居然会知道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人,果然是灵媒!」
翻译人员乾笑著,频擦冷汗。
「不管如何,可以找到人就是一件喜事。」虽然觉得这个答案完全无法说服他,但为了安抚曲映雪,拓拔寿仍是出声为这个答案背书。「一定可以找到人的。」
「没错,只要我们不放弃,一定可以找回映兰。」拓拔野附和大哥的说法,给了曲映红一个大大的笑容。
「二哥说的话,比灵媒说得高竿多了。」逮到机会,拓拔烈不忘狠狠损拓拔野一回。「乾脆灵媒换二哥来当。」
拓拔野狠瞪了大块头一眼,用锐利的眼神快速写了「找死啊」三个字,奉送给他。
「依我看,在这里听一些不切实际的话语,不如找个人来帮映兰画张像,有照片,要找人总是容易些。」
起身,拓拔烈两手大剌剌擦在腰际,提出自己的看法。
曲映红和曲映雪相视点点头,她们身边没有一张映兰的照片,如果能画出映兰的图像,当然是比较好找。
「这办法不错。」拓拔寿赞成。
「我就说嘛,我和大哥这么聪明,我们的同卵弟弟,怎么可能只是个四肢发达的大块头呢?」拓拔野凉凉地反讽回去。
拓拔烈怒瞪了他一眼,才想著要奉送话语回去,灵媒却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後,双手浮在他背後,闭著眼,似在感应些什么。
「在做什么!」拓拔烈皱起两道大浓眉。
「三少,你别动,灵媒好像感应到什么了。」翻译人员笑笑地道。
「她一定是知道你刚刚在说她的坏话,说不定正要给你下咒。」原本站著的拓拔野,落坐身边的沙发,悠闲地端起茶,啜了一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要不……就是她喜欢大块头。」
忍俊不禁,拓拔野低头掩嘴笑著。
不一会儿,闭著双眼的灵媒,伸著两手往前走,一路走向拓拔野坐的位子。
「看来,她还是比较喜欢同类,毕竟你说甜言蜜语的功夫,无人能凌驾其上,说不定,她是想拜你为师。」
在拓拔烈反将拓拔野一军之际,拓拔寿蹙起眉头,定睛看著灵煤。
舅舅把这栋别墅让出来给他,前不久,他才请设计师把客厅重新设计过,今日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客厅重新摆设过後的第一批客人。
是以,他很纳闷灵媒为何闭著双眼也能顺利走向野坐的位子,连桌子转角处,她也知道该停下来,转个弯。
「不……不不不……」对於灵媒双手的逼近,拓拔野一副戒惧甚恐的表情。「全世界我只爱曲映红一个人,不要再看上我了,求求你。」
拓拔野实在很懊恼,虽然眼前这个灵媒的年纪,大得足以当他妈,但他的魅力所向无敌,每个女人见了他,无不想偷亲他一回。
在他努力扮演抗拒的角色之际,灵媒又忽地转向拓拔寿站的位子。
拓拔寿定睛望著越来越靠近的灵煤,发现她的双手,似乎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著——
站定不动,灵媒的双手在他的身上游移一番,旋即又转向映红和映雪两姊妹,做出同样的动作。
一双手,拂过屋里的三兄弟和两姊妹之後,灵媒突然张开眼,落坐沙发,喝了一大口茶後,叽哩呱啦地和翻译人员说了一长串。
翻译人员听完之後,一头雾水,一脸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
「有什么事,说!」拓拔寿微睨了他一眼。
「大少爷,这个……灵媒的意思是说……呃,你们三兄弟在出生之前,就……就注定这辈子……难逃情咒……」翻译人员的话愈到最後愈含糊,担心自己转述这一段,今天进得来、出不去。「因为你们是恶魔之子……」
完了,不管是双腿还是嘴角,都无法控制地在发抖。
「他到底在说什么?」拓拔烈不耐烦地瞪著。
「是啊,含著骨头露著肉,意意似似、嗫嗫嚅嚅、支吾其词,不知在说些什么东西!」拓拔野可是逮著机会把以前中文老师教他的「文学」,大大地秀了出来。
拓拔烈看了他一眼,对他突然变成「老夫子」腔,不敢恭维。
「什么情咒?」沉稳的拓拔寿,倒是想听听。
「大哥,你还真信啊!」拓拔烈翻著白眼。
「就听一下嘛,你干嘛这么没耐心,韩国烤肉又吃多了,是不是?」大块头,真没耐心。
不想再和拓拔野唇枪舌战,拓拔烈噤了声,安静地站在角落。
屋内突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全聚集在翻译人员身上,吓得他掹吞口水——
把头垂得低低的,不看那三对会把他吓到屁滚尿流的锐利眼神,横竖都得说,硬著头皮,他一次把话给说全。
「嗯,灵媒说,你们三兄弟今生各自有一个情咒数字,4、6、13,爱情在这三个数字里,浮浮沉沉,不管开始、结束或足圆满,都绕著它们旋转,只有遇到真爱,经历一番风雨之後,才能破除这个情咒数字。」
说完,屋内再度陷入一片寂静。
尽管拓拔烈非常努力想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夹著怒火的话语,仍是关不住地从齿缝间轰隆迸出——
「到底在讲什么鬼话!」
轰炸的话语一出,先是曲映雪被吓了好大一跳,接著,翻译人员禁不住地吓到尿流,旋即跪在地上求饶:
「这……这是……是灵媒说的,不是我说的……」
在屋外的寇仇管家见状,走进来察看。
「寇叔,请他们到贵宾室去休息。」
「是。」
待人走後,拓拔寿和拓拔野低头沉思片刻,赫然惊觉灵煤所测之事,不无道理。
两人个自去搂著心爱的女人,俩俩相望,心照不宣。
见向来爱和他抬杠的拓拔野,听完那鬼话,竟然噤若寒蝉,屁都不敢放一声,拓拔烈忍不住嗤声笑著。
「老二,你不会是相信了那些鬼话吧?」
拓拔野沉静了片刻,望著一脸气急败坏表情的拓拔烈,忽地笑出声。
「老三,你要小心啰,十三是你的幸运数字,千万别在十三号出门,尤其刚好又是星期五那天,你要小心那是你的黑色爱情日。」
「无聊!」
压根不信什么情咒数字的拓拔烈,怒瞪了拓拔野一眼,不想窝在厅里继续被取笑,转身,大步离去。
「小心,走路也不要走十三步就停下来,免得地上的蚂蚁看上你,缠著你不放。」拓拔野大声地提醒。
「别再逗他了。我们先找个会画人像的人,把映兰的样子画下来,也许很快就会找到人了。」拓拔寿搂著曲映雪,正色地道。
「当然。」
拓拔野正经地点头,找回映兰,是他们共同的心愿。
尾声
蜿蜒上山,拓拔野把车窗和天窗全打开,让属於山的清静气息,窜进车内。
从大哥找人把映兰的画像画好之後,每天,映红若不是去大哥家和映雪一起等候消息,就是在家里坐不住,走来走去,停下来的时候,泰半都是盯著电话发呆,就怕漏接了报消息的电话,即使偶尔到上头的菜园去走动,待不到半小时,她就急著回家,心心念念,都是映兰的消息。
画像一公布,冒充映兰上门来的人多如牛毛,好在他聪明,特地请画师在人像的左眼下,加画一个明显的大黑痣,真正的映兰眼下并没有黑痣,是以,只要顶著大黑痣来认亲的,全都是冒牌货。
「可是,这样一来,即使映兰看到了寻人启事,会不会反而不来了?」映红丢了一个大问号给他。
「不会的,我们可是重金悬赏,即使映兰不来,她身边的人,一定会来通风报信的。」
「我们只写小兰,她会不会……」
「别多想,别说话,」他一手握著方向盘,一手按住她的手。「闭上眼,用力地深呼吸。」
今天,他特地带她远离家,远离等候消息的压力,希望她的心情能够暂时放松一下。
听他的话,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气,扑鼻而来,车子转弯时,那股香气更浓。
「好香的味道。」缓缓地张开眼,她面向窗外,一路上,没有见到任何一棵茉莉花,倒是一整排的槟榔树全开著花。「是槟榔花的香味吗?」
他笑望了她一眼。「是有香味,你身上的香味。」
路旁,山泉沿著山壁潺潺流下,他把车停下,她下车掬了一把清凉透澈的山泉水,轻拍在脸上,舒服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