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放马过来吧,
叩叩!敲门。
“请进。”磁音迷人地传出。
“棠小姐请进去,我先离开了。”招待完成任务后,不敢多留,立刻返回工作岗位。
棠贝蕾推开门,踩上地毯。
黑色真皮沙发上,坐着姿态悠闲的长孙境之,他用着狩猎者的眼神盯着她。
“欢迎。”长孙境之朝她勾起坏坏的微笑,显露出吞噬的野心。
“为什么?你给我的时间还没有到,为什么特地派人去找我?”她站着不动,直截了当地问他。
“就突然问觉得给你太多时间思考,后悔了,所以派人去接你来报到。”他笑意更深。
“是这样吗?又或者说,你是故意在‘望远集团’的员工面前演出这场戏,为的是要把我打入背叛者的深渊里?”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让她难堪。
“你脑子真的很灵光,我喜欢。”
看来她不需要在他面前装模作样了,他已经看透她的本性。“还有,为了报复我,你还故意对媒体释放一堆不实的消息,一会儿放话说我在跟你交往,一会儿又诬蔑我准备当内应,说我将会助你并吞‘望远集团’,而且为了增加流言的可信度,你还直接派人来找我,让我没有解释的余地。”
“我不过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罢了。你用传闻流言来要我,我就还你一记,很公平。”长孙境之并不否认。
“总之,你就是要报复我。”她睇着他,道:“只是,你的报复方式会不会太幼稚了?强行拉我进入‘长孙集团’,设计你我之间有‘好情’,把我的名声斗臭,这有什么好玩的?相对地,你的生活也会跟着混乱,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这是她最不明白的地方,他硬把她绑在身边究竟有什么好处?
“我要你,只是因为我身边少一个聪明的秘书。”他似真似假地回道。
“即便我聪明过人,你真敢用我吗?你不怕养虎为患?你不怕我弄垮你的公司?”她语带挑衅地问。
“不怕。‘长孙集团’若垮了的话,‘望远集团’也休想存在。”他语气虽轻柔,却是直接掐住了她的咽喉。
楚望是她的大恩人,她唯一在乎的人,长孙境之拿他来威胁她,当然是切中要害。她若不答应,可以想见他的反击绝不会留余地,而她绝不能让“望远集团”受到任何的损伤。
“你是说,只要我不听你的,你就要找‘望远集团’开刀?”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对你才是好的。”
“我完全不明白你是怎么盘算的,就算我答应你,你不怕我搞鬼吗?”
“我自然有办法应付你。”他答得随意。
棠贝蕾眼一眯,看来他是不会收手了,为了报复她,他什么都敢做。
长孙境之一样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她先前用尽心机缠上楚望,让楚望抛弃未婚妻,转而豢养她,这种关系教他好生厌恶,厌恶到……一定要拆开她与楚望!
棠贝蕾忽地露出甜美的笑靥来,不再反抗,道:“好吧,既然你坚持用我,那么我就顺了你的心意。”
“你很识相。”
“因为你很坚持啊!”她耸肩,道:“‘望远集团’的业务,我再打电话回去交代好了。”
长孙境之按了内线,不一会儿,秘书长进入总裁办公室,等候指示。
“现在就可以把工作交给她了。带她去她的办公室。”长孙境之先前已经做好交代了。
“棠小姐,请跟我来。”古板的秘书长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公事公办地说道。
棠贝蕾跟着他,心里有数,往后的日子将会非常“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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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贝蕾离开“望远集团”,转而当上“长孙集团”秘书的消息传开之后,各种谣言八卦开始满天飞,并且都是在攻击棠贝蕾。
“不要脸!居然抛弃楚望,去攀附钜富!”看不下去了。
“这是为什么?楚望已经是家财万贯了耶!这样还不够吗?”真是不懂棠贝蕾怎么想的?
“还不是拜金女郎的特质在作祟,哪边有好处就往哪边钻,不必意外的。”
“我早就觉得棠贝蕾很奇怪了,现在证明她先前都是在装无辜的!还有,棠贝蕾跟长孙境之接下来就要协助‘长孙集团’吞并掉‘望远集团’了吧?”
“一定是这样子的!”
“望远集团”的员工们既愤怒又泄气,愤怒的是棠贝蕾的背叛,泄气的是先前“望远集团”的员工们都在力挺她,结果却是打了他们一个大巴掌!
“楚望总裁呢?听说他已经回国了,那为什么没来公司,也没针对棠贝蕾的事情发表意见?”
“外头的记者也都在追新闻,但总裁似乎选择闭口不谈。”
“可是不回应的话,事情会愈炒愈严重的。”
“但说话了,也是会一发不可收拾啊!”
“唉呀,总之就是一团乱,而且这种日子还会再持续一阵子。”
“我们是得再累一阵子,尤其是她留下来的公事要怎么处理啊?”
“总裁自己会接手啊!”
“对喔!”众人忽然想到,这两人向来都是自行商量,从不假他人之手的,所以棠贝蕾的问题还是只有楚望总裁自己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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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十二点。
夜深入静,一辆计程车停在一栋高级住宅前。
车门打开,棠贝蕾下车,住宅保全一见着她,立刻开门让她进入。
“谢谢。”棠贝蕾甜甜一笑,热门熟路地往楚望的十八楼住所而去。
她突然接到楚望的电话,告知他已回国的消息,所以她就直接从“长孙集团”的总部飞奔而至。
在“长孙集团”一个礼拜的时间里,她天天都工作到三更半夜,怪异的是,长孙境之明明在防备她,不把重要工作交付给她,可是秘书长还是能变出一堆工作要她处理。
但是她有发觉到,那些工作都是特别安排的,意图分析出她的实力。
长孙境之似乎不放心她。
他不断地测试着她的能耐,想掌握住她真正的实力,以防她又咬他一口。
既然防备她,却又将她留在身边?她完全不懂长孙境之的想法。
棠贝蕾甩了甩头,暂时抛下长孙境之,楚望比较要紧。
按下门铃后,门开。
“楚大哥,你怎么没事先通知我就回国了?”她笑道。
“你在‘长孙集团’忙到现在?”楚望迎她进门,从她的穿著打扮推测出她是从工作地点直接赶来的。
“是啊。”
长孙境之同样也是待到十一点多,她与他并没有同处一室,但虽然隔着一道墙,她依然感受得到他那股冷厉的气息。她明白领导人不是容易当的,尤其还是世界顶尖企业的总裁,他所付出的心血肯定比一般人更多。只是,他居然还把心思放在她身上,真无聊。
“看样子楚大哥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楚望问道。若不是他命令台湾的部属将“长孙集团”的作为一五一十地向他报告,他因此惊觉到事态严重,连忙返国,不然她一定还想继续隐瞒他。
棠贝蕾笑了笑,道:“我说过,我可以应付的,所以就没跟你报告情况了。再说了,你其实不必回国的,事情没你想象的严重啦!”
“你不让我插手就是了?”楚望拉着她进厨房,道:“先吃点东西,我准备了宵夜,我们边吃边谈。”
“还是楚大哥好,知道我现在肚子饿了。”家人般的感情就是这么的令人觉得舒服。棠贝蕾坐上椅子,吃着他准备的宵夜。
楚望也坐下,说道;“先前你要我出国,说是可以拿我来当挡箭牌,我的出国可以阻止长孙境之的追问,让‘长孙集团’不再追究开发案被当棋子之事。但,显然你的判断是错误的,长孙境之并没有放弃报复‘望远集团’,更甚者,他知道所有的主意都是出自你的点子,结果还找你出气了。”
棠贝蕾拿起柳橙汁喝着,掩饰心中的尴尬。她是曾经认为长孙境之不会将她吞噬入腹,没想到结果却是被他狠狠咬住。
楚望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再问:“还有那个接吻——”
棠贝蕾心一悸,立刻打断他的话。“楚大哥,那是角度问题,真的是角度问题啦,你别当真了。”她不愿承认她跟长孙境之有亲吻过。
“很多人是亲眼看见的。”连咖啡店的店员都向他密报了。
她摆摆手,道:“他们都是在制造新闻啦!总之你别当真,也不要管这件事,我说过,我可以处理的。”
“一个决定欺负你的男人,你如何抵挡得住他?要我不管,我还算是个人吗?”楚望忧心忡忡地回道。一定是长孙境之无法忍受上了棠贝蕾的当,才会针对她泄恨。“我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长孙境之不愿意吞下闷亏,开始用残酷的手段报复我们,而让你身败名裂就是其中一种方式,所以他才会弄出一堆辱你名誉的八卦,目的就是要让你难堪。”
“我并不在乎那些背叛的谣言,我只担心你会不会误信而已。”
“我当然相信你。”他太了解棠贝蕾了,这世上唯一不会背叛他的人就是棠贝蕾,外界对棠贝蕾种种不利的说法,都不曾动摇过他的信念。
棠贝蕾感激地一笑,道:“只要楚大哥相信我,我就放心了,也更可以放大胆子去对付长孙境之。那人以为伤我名声会让我难受?错了,我根本不在乎名誉毁损,只要了解我的人知道我在做什么就行了。”
“但我还是希望你离开‘长孙集团’,你待在那里太危险了。”楚望很担忧她的安全。
她低头吃东西,不敢把长孙境之的威胁告知他。为了保护“望远集团”,她不能走。“楚大哥,你就别担心我了,你只要继续维持开发案的进行就行了,你要相信我可以应付他。”
“你不走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楚望敏锐地感受到奇诡的氛围。
她心脏重跳一下,然后刻意轻松回道:“当然有原因啊!一来,我要好好看住他,让他动不了‘望远集团’。二来,若有机会的话,我打算来个里应外合,利用‘长孙集团’的资源,再让‘望远集团’获取利益。”除了被他威胁之外,她不敢将心思晃荡的部分坦白说出来。不知怎地,她也很想跟长孙境之过招,看他出糗将是人生一大乐事。
楚望回道;“长孙境之怎么可能由得你再度戏弄?天底下没有这么美好的事情。”
“他强行要我进入他的公司,就给了我机会。”
“你……你跟他杠上了?”
“是他自找的,我当然要奉陪。”
“可是……”
“楚大哥,你就把心力放在‘望远集团’上,静观其变吧,不必插手我的事。”
他叹气道;“我劝不回你?”
“我要跟他周旋。”她心坚意决。
楚望看着她半晌,最后无奈道;“看来我只能选择当你的后盾了。”
“谢谢楚大哥!你放心,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除了要阻止长孙境之伤害“望远集团”外,棠贝蕾更是决定,要回报长孙境之对她的侵略!
第六章
今日,棠贝蕾难得六点半就下班了。照往例,她故意从“长孙集团”的后门离开,好避掉媒体的追逐。
虽然事情已过了半个多月,虽然她与长孙境之很成功地躲掉媒体的正面纠缠,但记者们似乎还不肯放手,用着各种方式继续紧迫盯人。
她小心翼翼地从公司后方的巷子离开,左弯右拐,绕个路,多走十分钟就可以通往捷运站了。也就因为这条小路记者们没发现,所以让她安全躲到现在。
“咦?下雨了。”雨,毫无预警地落下来,路上行人开始奔跑,棠贝蕾也试图寻找躲雨的地方。
“在那里!我看到她了!快点,快!”
唧——煞车声、喇叭声、停车声,七、八辆机车突然一起出现,以飞快的速度停在人行道旁,骑士与后座的人都冲下机车,夸张的阵仗吓坏了行人。
路人面面相觑,看着这奇怪的景象。
“总算逮到本人了!”
吼叫声、奔跑声、拿摄影器材的动作声,还有愈来愈大的雨声纷纷响起。诡谲的气氛像是要发生战争般,不仅行人傻住,棠贝蕾也愣在当场。
“棠小姐,你躲了这么久的时间,应该有一堆话想对我们说吧?”围住她的记者立刻发问。镁光灯、路灯、还有行人的手机拍照不断地闪烁着,兵荒马乱的现场即将变成明日媒体的焦点新闻。
她暗叫个“惨”字。这些记者们还真是锲而不舍,看来是她太过乐观了。
“雨好大,先躲雨好吗?”棠贝蕾无辜地指了指天空,又指指湿透的发,请求道。
“不行不行,你太会躲了,我们都找不到你,好不容易才拦下你,怎么可能放你走?请先接受我们的访问吧!”记者们围成一圈,怎样都不愿放行。
“雨愈下愈大,我都淋湿了呢。”她低下头,开始往前走,想突破包围。
“棠小姐,你低头是不是觉得愧对楚望总裁啊?你一直躲避记者,是不是良心不安的缘故呢?还有,长孙境之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你是哪时候开始劈腿的?”尖锐的问题不断提出,麦克风、录音设备通通递上。
“还是先躲雨吧。”她不做正面答复,一直找机会要溜走。
“不行,请先接受我们的采访后再走。你一直不敢回答,是不是默认自己水性杨花了?”记者口出恶言,试图用激将法逼她吐露心声。
“全身都湿透了,拜托,会生病的。”她不动怒,因为她清楚记者比豺狼虎豹还要恐怖。
“我们不怕生病,却怕你躲人。”记者坚持缠住她。
“但我不想淋雨啊……”怎么办?雨势愈来愈大,被十多名记者团团围住的棠贝蕾怎么都脱不了身。
“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请说!”录音笔、摄影机通通围上前。
“哈啾!”棠贝蕾打了个喷嚏,身子湿漉漉的,难受死了,只是记者们摆明了不放过她。
“你跟长孙总裁秘密交往有没有一年了呢?你是怎么攀上他的?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结交权贵公子的心得?还有,楚望总裁有没有原谅你琵琶别抱的行为呢?”
“请让开……”棠贝蕾想办法要突破重围,雨很冰,不断淋在身上,会生病的。
“你背叛楚望,楚望有没有说什么?”
“请让开……”一道冷风吹过,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你不要走啊!”
“请说说话好吗?”
棠贝蕾紧闭双唇,知道唯有沉默才不会再制造出更多的流言。她仍旧试图找空隙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