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真小人。”理智告诉她该阻止,酥软的娇躯却无法反应,心跳剧烈。
“对了,真小人。很贴切的形容,我喜欢……”他低笑,扣住她纤腰,轻轻一带,她滑躺在木质地板上,他修长健躯覆上她,吻住她的唇。
她鼻息浅促,她懂,他在给她拒绝的机会。他想做什么,做了以后他们的关系不会有所改变,他只要两相情愿的游戏,他将这些都摊在她眼前,让她抉择。
从前的她,绝不会接受这样的事,但现在的她犹豫了,他吻她时如此温柔,他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为了她不明白的原因,他拒绝坦露。
她喜欢他,想令他爱她,也许按照他的方式,可以开启通往他心的道路。也许他只想玩一玩,于是她输得彻底,输得什么也不剩,身心都毁在他手里……
她凝视他魅惑的深邃眼眸,看见他对她的珍惜与慎重,以及欲望。
在他眼底的她又是如何?他看得见她为他旁徨的心,还有淡淡的悲哀吗?
她决定赌这一次,仰起艳红脸蛋,义无反顾地,吻住他。
她的答案令他抛开最后的顾忌,热烈回应她。
她迷蒙地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大床里,他激情却柔得醉人的眼光正凝视着她,彼此都是热汗淋漓。
“得再洗一次了。”他低哑道,轻啄她一口,抱起她走入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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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单莘语泡在一池浮满绿色泡沫的热水里,思绪恍惚。
没想到会是那样的……他们像是折磨彼此,最终那一瞬的绚烂绽放,确实令她迷眩得不能自己,可最令她震撼的,是她最后睁开眼看见他,感觉他们缠绵相拥的身躯,她几乎为之落泪。
她算不算体验到灵肉合一的极致欢愉了?
她倦极,斜倚在浴缸里,看着一旁拿莲蓬头冲澡的他,水流洒下他淡褐色的健美体魄,她忽然发现他身上有许多红印,当她迟钝地意识到那是她的杰作时,他正好关掉水,回过头来。
见浴缸里的人儿骤然撇开头,肩颈染上一片粉泽,韩忍冬玩味地俯近她。“水温太高吗?”
“还可以。”他居然就这么光溜溜地靠过来……单莘语红着脸,瞪着碧波荡漾的浴缸。“你有泡澡的习惯?”
“没有。我第一次买这种入浴剂。”他捞起一把绿水。“那时在百货公司,看到专柜小姐向客人介绍它,标榜健康概念,我对这些东西没研究,买它纯粹是因为……”他轻点她鼻头。“想看你泡在这里头的模样。”如他所想像,绿水衬着雪白肌肤,像一朵娇柔白莲。
她闻言一怔,忽被他抱出浴缸。“不过哪种入浴剂都一样,泡得太久会变成皱巴巴的梅干菜。”他坐在浴缸边,面对面地将她放在腿上,取来毛巾擦拭她。
“等等……”他该不会打算就这么裸裎相对,亲手替她擦干每颗水珠?
“别害羞,我看你你也可以看我啊。”他往她红透的耳根吹口气。“这次应该一点都不痛吧?”
答案是一记挝在他胸口的羞窘粉拳。他大笑,吻住她柔嫩唇办。
如愿以偿。他拐上了矜持的小羊,他该感到心满意足,却仍觉空虚。
他还想做什么?就像买入浴剂时,那模模糊糊的渴望,他想要看她泡在他的澡缸里,又不止如此;他想和她做爱,又不愿做完就分道扬镳。
“很累吗?”半晌,他放开娇喘不已的她。“今晚住我这里吧。”
“我想回去。”单莘语疲累地倚在他肩头,不经意往下一瞄,被他腰下的‘景致’惊骇住。“你……”他难道一点都不累吗?
“我保证不偷袭你。但如果你偷袭我,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一脸纯良无害的微笑。“家里有人等你?”
“我一个人住。”眼睛实在不知看哪好,干脆闭上。
“你都搭公车上下班吧?每天通勤要花掉近两个小时,没想过搬家?”
“那是亲戚的房子,他们出国了,请我代为照顾,免房租。”
“万一加班太晚没赶上车,走夜路很危险。我这里到离公司步行只要半小时,开车就更快了。”
“我没车。”他低沉的嗓音像是诱哄着什么,她昏昏欲睡地辨不清。
“我有啊。下班后我们一起回来我这里,你可以和波比玩,老实说我对小动物很没辙,你能陪它,它会很高兴。”
“你是它的主人,更应该陪它。”
“你常来陪它,久了也是它的主人。我弄点调酒和宵夜,我们可以上阳台看夜景、闲聊,放松一天的疲劳,之后你可以泡个澡,我还买了好几种入浴剂,泡完澡……”
“顺便上床?”她忽然清醒。“你在暗示我搬来和你同居?”
韩忍冬不语,算是默认了。
“对你而言,这并不违背你不谈办公室恋爱的原则吧?”
仍旧是默认。
单莘语的心直往下沉。她真是太天真,以为一场欢爱,她对他的意义就与众不同了。
“让我想想,你希望我住进来,我们一起养宠物、一起上下班,偶尔你兴致来了,我还得陪你上床,可是我们对外仍是同事,不是情人。”她下了个聪慧结语:“所以你当我是炮友。”
“我没有那样看待你!”他猛然攫住她双肩。
“但你的要求这是就样定义我们的关系。”她不愠不火,因心头已一片冰凉。“也许我该换个比较文雅的说法,例如,性伴侣?”
“我没有把你放在那种层次!对,我想和你做爱,也很重视你,结了婚都能离,将彼此套在情人的枷锁里,这段关系就能长久?为什么朋友之间只能谈心,不能上床?”
“你都跟女性朋友这样说吗?”
“只有你。”他脸色阴郁。极度认床的自己竟抱她上床,允许她的气息入侵他的隐私领域,这破天荒的举止够让他混乱了。
“所以我该感激涕零地接受,马上搬进来?”
你可以拒绝!他想这么痛快地吼回去,却孬得卡在喉咙里。太清楚自己不会放过她,即使她鄙夷他、恨他,他不惜偷拐抢骗,也要将她锁在身边。
他想要她,想占有她,从身体以圣心灵的每一寸都不放过,如此执拗的念头,他自己也下明白。
“你不想被感情羁绊,又想解决生理欲望,所以你想要一个认同你的女人陪你上床,满足你的需求,却无须担负任何责任或义务,一旦厌倦了,可以像免洗筷那样用过便扔,说散就散。”
吵架没有意义,他摆明了不会改变态度,她只能选择拒绝,或者妥协。
她凝视他,口吻轻柔得没半分重量。“你真是个烂人,韩忍冬。”
他铁青着脸,无话可对。
“但我答应你……”她环住他颈项,小脸埋入他肩窝。“我会搬进来,和你同居。”在做之前,就已经决定照他的规则来,不是吗?她要贯彻到底,要把握机会,哪怕只是一厢情愿的渺茫希望也好——她,是怎么了?
与前男友,她爱得理智,划下严格界限,这个男人一来便摧毁她所有的坚持,他要的关系挑战她的极限,他处处给她选择的余地,她却将自己逼进死路,这份注定充满煎熬的感情,她怕,却放不了手。
他错愕。“你愿意?”
“我愿意。只有一个条件。”他的胸膛很温暖,他的心跳令她感到宁静,上一秒还软语呢喃的他,为何下一秒就如此冷硬无情?
“我住在这里的时候,别带其他女人回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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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和那个男人同——”失声惊叫的严桂妏及时掩口,瞧了美食街里来往的人群一眼,压低声音。
“你和上司同居了一个礼拜,而他只拿你当床伴?”
“是啊。”单莘语泰然自若地挖着冰淇淋。“不过他对床伴、性伴侣这类字眼很反感,宁可说我们是好朋友。”
原本打算将同居的事保密,但和好友逛街时说溜了嘴,只好全盘托出。
“妈啦,都睡到床上去了还算什么好朋友?”严桂妏气得爆粗口。“这种烂到垃圾车都不收的猪头男,你怎么可以答应和他同居?快点搬回去!”
她的激动逗笑了单莘语。“他没那么差,对我还挺不错的。”
“早知道那晚你在‘浮夜’,我说什么也要把你拖回来,你就不会遇到他!阿青割到手也是小事,我不该取消那天跟你的约会!”两次关键性时机都错过,害好友误入虎口!她像想起什么似地瞪向好友。
“所以刚才那件性感的蕾丝睡衣,是为他买的?”
“嗯。”单莘语粉腮赧红,点头。“他没有要求,是我自己想买……”
“你该不会被他的性爱技巧俘虏了吧?”
“当然没有。”这问题太劲爆了,她红着脸嗫嚅:“虽然他……常常想要,我又没人可比较,不知道他的技巧是好是坏……”
“就算他是一夜七次郎,还是快离开他吧!这混帐男人只想玩弄你……”
“我也是在玩啊!”她不服地昂起脸蛋。“你也认为同居就是女人吃亏吗?他当我是上床的对象,我也可以拿他当消遣——”
“你玩不起的,因为你根本不是那种豪放女人,而且这游戏,你一开始就输了。”严桂妓严肃道:“你喜欢他,对吧?”
提起那男人时,好友眉梢眼角的甜蜜,分明是恋爱中的陶醉模样。
被看穿了。单莘语涩然叹息,眼眸蒙胧。“他谈性毫不避讳,处事相当功利主义,他的很多特质都令我不安,可是我……还是喜欢他。”
也许是他为她赢来一双鞋的爽朗,也许是他和她谈职场之道的自信,也许是口口声声要送走兔子的他,却花掉整个假日替兔子做个窝。
这个不吝于坦露缺点的男人,用某些不经意的小动作,牵动她的心。
“但你先爱上他,在这场关系里就落了下风。”严桂妏苦口婆心地劝。“这种花花公子没心没肝,你一定会被他伤害——”
“被动等爱的,就一定有圆满结果?当年宗霖主动追求我,看看我们现在又是如何?”
她毅然道:“这次,爱情由我开始。我爱上他,也要让他爱上我。他给我的入场券是非情人的同居关系,我会按他的规则走,这场从身体开始的游戏,结果会是我赢,连他的身体和心一并赢到手。”
这美丽自信的女人,真是她失恋时失魂落魄的好友?
严桂妏动容,心知阻止不了。“如果他欺负你,要马上跟我说喔!我绝对会‘落人’去教训他!”
手机响了,单莘语一看号码,容光焕发地接听。“会议结束了?嗯,我们在地下美食街……”她挂断,笑道:“他要来接我了,正好让你亲眼监定。”
“哼,这种人一定会找借口合理化他的游戏人间,童年受过创伤、父母婚姻不幸福、初恋女友劈腿之类的人生悲剧……”严桂妏嘀咕着,忽见一位西装男子走来,他英俊沈稳,像杂志上的模特儿,他走到她好友身畔,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她额上一吻。
单莘语笑着闪躲。“桂妏,他就是我上司。”
对方是她最要好的朋友,韩忍冬很慎重地寒喧。“你好。”
“喔……”严桂妏愣愣应着。这个出色的男人,不太像心灵有阴影耶?
“我们先回去了,青哥再十分钟就到了吧?”
“对,他快到了……”看着好友的上司很自然地帮她提起购物袋,跟着发现她唇上沾了冰淇淋,低头吻去,好友笑着推打他,然后脸红红地回头跟她道别。
严桂妏目送两人,唇不觉弯起。看起来就是甜蜜的情侣嘛,也许情况比她以为的乐观呢。
“她似乎对我有意见?”对方瞪视自己的模样,韩忍冬总觉颇有敌意。
“可能是我把你形容得太好,她看到你以后觉得幻灭吧。”单莘语抿唇微笑。
他挑眉。“你怎么形容我?”
“说你待人亲切、厨艺高超、富有爱心、是敬业的工作狂……”
“没讨论我在床上的表现吗?”
“别用正经的表情说那种话。”她脸蛋微红。
“哪种话?”
单莘语横他一眼。“第一次见到你,你彬彬有礼,我以为你是稳重成熟的男人。”现在深感幻灭。
“我是啊,只是跟你在一起时不太正经而已。”他笑。“后悔了?”
她要洒脱,更成熟地处理与他的关系,然后,引诱他爱上她——
她似笑非笑地勾唇。“一点也不。”
第六章
虽然对好友说得信心十足,单莘语心里其实充满不确定。
回到他住处,她打开衣橱,迟疑了下,还是换上平常的家居服。新买的睡衣等睡前再考虑吧,穿得太少,他会偷袭她,她希望能多和他谈话。
他对她的热情毋庸置疑,问题是如何引出肉体之外,心灵的感情?
她来到厨房,处理新买的蔬果,忙碌得正专心,男性身躯就从背后无声无息地掩上来。
她差点摔烂番茄。“忍冬,别这样不出声就靠过来,很吓人。”
“抱歉。”沭浴过的韩忍冬只穿短裤,赤裸胸膛紧贴住她背脊,双臂圈住她纤腰,亲吻她微香的发丝。
她立刻乱了呼吸。“你最近……常常开会?”即使不亲热,他也爱这样抱着她磨蹭一番,她还不大习惯。
“公司内部有些变动,副总裁频频召集主管商议,要成立新部门,会把我调过去,最近我会常跑企划课。”他将她搂得更紧一些。“所以在公司里看到我和小江走在一起,千万别乱想。”
“我为什么要乱想?”对小江而言,这可是近水楼台的大好机会。
“你不怕我和小江……”
“小江对你的好感全公司都知道,你和她真有什么,早就发生了。”
好冷静的反应,不够酸。他失望地将脸埋在她颈后。“我好累。”
“累就早点休息,待会儿我帮你按摩。”单莘语微笑。怕她在意,所以提前报备,她在他心里确实是有分量的。
“真的?那我要全套油压,别忘了点精油灯,准备调酒……”嘴皮忽地被纤指一捏。
“你不如去spa机构。”她顿了下,轻道:“徐秘书要订婚了呢。”
“喔?又一个傻瓜——不,两个傻瓜,自杀成功。”
她回头,白他一眼。“结婚是喜事,怎么这样说?”
“俗话说得好:婚姻乃爱情之坟墓,谈恋爱是自戕,结婚就是回天乏术。”韩忍冬低笑。“做为秘书课同事,我一定会包个大红包,表示哀悼之意。”
“你最好别去喝喜酒了,免得被亲友团追打。”他对爱情的悲观实在令她不解。“对你来说,爱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