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赢随便他?!
男人的欲火是非常容易靠幻想点燃,要是有个女人娇滴滴地对你说——赌、赢、随、便、你——光是这种暗示就足以让男人下半身硬邦邦,越是有挑战性的诱惑,他越是热血沸腾,想着赌赢她时,他能得到多甜美的奖赏……
随便他爱怎样摆弄她;随便他爱怎样欺负她;随便他爱怎样享用她;随便他对她做出多过分多超出多放浪多销魂多无耻的举动——
妈的随便他啦!
就是赌不赢才干到最高点,心中满肚烂!
血液充错了地方,下半身亢奋,上半身缺血,尤其脑部缺得最严重,导致他的惨败。
十次!他和她用一整夜玩了十次梭哈,他拿到两对,她就拿到三条;他拿到同花,她就来把葫芦,连他拿到铁枝,以为这次终于能“随便他”,她都能见鬼的拿到同花顺!
她是赌后附身还是赌王变性?!
老天是故意派她来恶整他的吧?!
欲火没发泄就消火,这有多伤身她知不知道?!看来她是不知道的,不然现在的她就没脸敢睡得如此香甜恬然,放他一个人独自解决勃发的欲望。
“大刺刺占我一半的床,抢我一半的棉被,没问过我同不同意就在床中央摆这种黄色肥老鼠布娃娃,结果却连半根头发都不让我碰。”孟虎老大不爽,脸比昨天赌输被迫结婚时还要更臭十倍。
他一脸阴霾地站在床边看她睡觉,她手里圈抱着黄色肥老鼠,窝在暖暖被窝里,嘴角高扬,一定正作着好梦,他瞪着她好久,也瞪着黄色肥老鼠——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但他嫉护它,它睡了属于他的床位,也占了“他老婆”的搂抱!
在他孟虎房里出现可笑的黄色肥老鼠简直突兀,他房里是霸气冷硬的黑色系,从床单到家具几乎清一色以黑为主,他的衣柜一打开全只有黑的衬衫黑的外套黑的裤子黑的T恤,黄色肥老鼠在一堆黑色系里鲜艳得非常醒目,加上它的体积比一个婴儿还要巨大,想不注意它都难。
它毁了他在房里辛苦建立起来的气势,而现在搂抱着它的女人也一样。
韩三月。
她不像他交往过的女人,没有冶艳风情、没有火辣身材、更没有撒娇手段,却比任何一个女人更靠近他,住进他不让人随意进入的房间,而且——理所当然。
想起她昨夜难得结巴的慌张模样,孟虎就好心情的想笑。
他傻怔怔看着她的睡颜发笑。直到被手机铃声打断忖度。
这么早会打来的电话,不会有啥好事,尤其来电显示又出现“蓝冬青”三个大字,他的名字等同于出现在庙宇签诗的“大凶”,两者同义异字。
孟虎快速按下通话键,不让嘈杂的铃声将韩三月吵醒,他压低音量,不知道自己干嘛战战兢兢,躲到浴室里去讲手机,慌乱中大腿还撞到桌角——等到他惊觉自己的行为时,马上跟自己发起脾气,他干嘛为了一个昨夜毫不留情痛宰他,将他撩拨到极致却又不让他如愿以偿的女人这样小心翼翼?!
他愤愤放开捂在嘴上的手,忍下大腿撞淤的痛呼,口气恶劣地对着手机大吼:“你最好是有天杀的大事!”
“元气十足,看来你娶的女人没对你下手,恭喜,老虎,捡回一条命了。”
“你现在很有空吧?”孟虎龇牙咧嘴地揉着大腿。
“还算有空。”
“那等会见,在场子里呀。”
“现在才九点,我们场子下午才开,不是吗?”蓝冬青不太理解,“你要请我吃早餐?”
“不,找你打架。”孟虎是认真的。
“昨天和虎嫂还没打过瘾呀?”才问完,蓝冬青就听见浓重的喷气声,看来他猜对啰。
“甭提这档事了。”哇,想到就呕!
“那提提你一早就火气旺盛这档事?”
“那不就是同一码事?!”
“哦——原来是同一码事。”蓝冬青在手机另一端恍然大悟地猛点头,“是因为我打电话的时机不对,你正忙着『做人处事’?” 。
“要是这样我还会有空听你说这些没有营养的屁话?!”老早就在接起手机的头一个字就用国骂招呼蓝冬青,然后直接关机继续忙正事了!
“听起来你昨天的新婚之夜应该满精采的。”嘿嘿。
“一点都不精采!”
“虎嫂不准你碰她半根寒毛吗?”能一早让一个男人火大成这样,八成是房事有障碍。
“准呀!赌赢她什么都准呀!”
“但是就是赌不赢?”蓝冬青猜。
“我拿Fush她拿Full house,我拿铁枝她拿Straight flush,你要我赢个屁蛋?!”孟虎吼完,才懊恼自己多嘴跟蓝冬青说了太多,被蓝冬青三言两语就钓光了话,蓝冬青一知道的消息,不用半小时,尹夜和火燎原也就会知道了!
“你是不是遇到老千了?”孟虎在他们这群男人堆里虽然不是赌技最好的,但也绝非最差,要将孟虎杀个片甲不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怀疑。”赌技好到见鬼了。
“那么你就别再和她赌了,婚姻都赔上去了,你还想输掉什么?连她的底细都没摸清楚,她的来意是什么也不明确,赌又赌不赢她,万一她的目的另有其他,按照你这种输法,你可能会赔上所有财产。”蓝冬青很难得说出这种人话的。
孟虎沉默。他本来今晚还要找她挑战第二轮的赌局,他就不信自己的手气背成这样!他就不相信他没办法让她输得心服口服,心甘情愿当他名副其实的虎嫂!
赌徒的心态,坏就坏在输了更想硬拗翻本。
“你不想鸟任何人的意见时,就会用沉默来打发掉。”蓝冬青叹气,“我看得让阿夜跟阿火也劝劝你,待会场子见。”
“等等,冬青——”
“嗯?”不都说了要到场子碰头,有什么话不能待会问,非得这么猴急喝住他?
“我问你,有一种圆圆肥肥的黄色大老鼠,它是什么玩意儿?”这个问题,困扰孟虎很久很久,整整一个晚上。
“圆圆肥肥的黄色大老鼠?枫叶鼠?天竺鼠?”
“谁跟你说活的老鼠?!是假的,脸上有两坨红红的,尾巴还闪电闪电,耳朵真他妈的长……”
沉思三十秒。
“……皮卡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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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从你手上得到赌场经营权。”
赌场经营权他只不过占了四分之一,光赌赢他有什么好处吗?
“再不然就是赢到你身无分文,家破人亡。”
家破人亡?火燎原口中的“家”也不过就他一个人罢了,是能破到哪儿去?
“目的,毁掉你。”
韩三月不会是那种人。
“难道她看上你的英俊多金?强壮身材?温柔体贴?”
呃,他是人模人样,但也仅止于人模人样,五官冷了点、硬了点、臭了点,更曾经吓哭过路边小孩,这样的长相没办法英俊到让女人前仆后继贴上来,更没办法帅到让女人非他不嫁,她若真想找英俊男人,首先该要选的人是蓝冬青才对。
他更不是有钱到支票一开就是几千万给女人买珠宝的凯子,至于温柔体贴……那是什么?吃的东西吗?
“她的出现,从头到尾都破绽百出,我认为这位虎嫂来意不单纯,我们这边应该先下手为强,将她抓起来,好好拷问,我就不信她骨头多硬。”
喂!谁准他们对韩三月这么做?!
想动她,还得先问问他这个新上任的老公吧!
“共度一夜之后,你没有看出她哪里不对劲?”太迟钝了吧!
没有,她正常得很,勉强可爱了点,唯一最大的不对劲是她赌技太好。
早上与蓝冬青、尹夜、火燎原在赌场后方的休息室里,谈的说的就是这些,这群老友虽然三句不离调侃他,但实际上对他的安危比谁都更担心。
孟虎听得有些心烦,反驳的话全含糊在嘴里,想对老友们大吼,但他认识他们的时间远远超出韩三月几千几百倍,他不应该对她信任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而想为了她和老友们吵架。
受够了被蓝冬青他们左一句、右一句地荼毒耳朵,孟虎没打算待到赌场开始营业就闪人,然后呢?
回家。
回那个通常一忙就忙到清晨,在太阳出来之前才会踏进去的家。
回那个他不太记得客厅摆设,也不知道冰箱除了冰啤酒还冰了啥碗糕,活动范围通常只在大卧室那张大床的家。
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抱着黄色肥老鼠睡得那么香,那么甜,像朵小白花点缀在他黑黝黝摆设的房里?即使是朵那么小的花,也让房间整个柔软了起来,有种让人想为那朵小花凿开一大片的天井,让阳光洒落进来,温暖她。
那朵小白花是他的老婆,这念头一点都不让他讨厌,要是那朵小白花别赌技这么高超的话,那就更好了——
孟虎哼着轻快的台语歌,加快了车速。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他那叫“归心似箭”,他会把那个人打成残废。
第二章
他听见她的笑声,那么轻快、那么愉悦、那么滔滔不绝。
“你放心,我会很安全的,孟虎现在没办法对我下手,他赌不赢我的。嗯,我了解,我不会松懈,我知道自己的处境,你别太担心我,我会照顾自己,至于孟虎……我会彻彻底底利用他。”
提早回家的孟虎,迎接他的,却是阴谋诡计的坦白。
是韩三月的声音,他听得非常清楚,她正在他的房里,与他不知道是谁的家伙通电话,她不知道他会提早回来,所以她才敢肆无忌惮说出她的来意。
徽彻底底利用他。
孟虎几乎要咬断口中的烟管,他拳头握个死紧,差点要愤恨地捶打在门板上,差点要冲进房里,将她高高揪起来,直接丢出他的屋子。
“蓝冬青、尹夜、火燎原这三个人,我会尽可能不和他们碰面,比起单纯的孟虎,他们三个可能会坏我的事,不过在孟虎身边,我很安全。”韩三月太认真在讲电话,完全没察觉到孟虎高大的身影已出现在她背后,她被电话另一端的人逗笑,发出银铃似的浅呵声。“……是是是,你告诫过我很多很多次,不能感情用事,要理智,要防人,要注意身体健康,要吃饱,要穿暖,过马路要走斑马线,遵命!”
她说到后来几乎是撒娇了,孟虎嘴角抽搐,额际青筋跳动,他倏地出手将她贴在耳畔的手机抢走,想听听是哪号兔崽子让她发出那么甜美的笑声,干!
“喂!”
对方一听见陌生的男性吼声,立刻将电话挂掉。
孟虎恶狠狠地转向韩三月,她脸色泛白,大眼里写满惊讶,手机被砸到墙上支离破碎的同时,她也俐落地跳下床,担心孟虎会用相似的方法料理她,孟虎追过去,她将随手捉到的抱枕丢向他,他轻易避开,她逃到大书桌后头,他从左边来,她就往右边逃,他从右边追,她就闪向左边,书桌成了楚河汉界,两人因此陷入对峙。
“你给我过来!”
“你不要过来!”
两人同声喊出。
“我听见你的诡计了!你少装无辜!妈的臭女人,过来!”孟虎伸长手去捞她。
“不是你听见的那样啦!猪头!”韩三月吼回去。
“不然是怎样?!是怎样你说呀!”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还敢这么大声跟我对吠?!”她不是应该要唯唯诺诺、可怜兮兮地求他原谅,哭着说她是被坏人逼着做坏事,她不是真心想陷害他,她只是虚应对方——解释呀!向他坦诚呀!他会选择相信她!
“你偷听我讲电话不对在先。”她眸里闪过一丝的做贼心虚。
他瞪大眼,“是你在电话里跟那个臭家伙设计陷害我,你还先说我错?!”先讲先赢哦;:
“我没有要陷害你,真的,绝对没有。”她义正辞严。
“没有?”孟虎冷笑,“说要彻彻底底利用我的人,是谁?”
是她。
“我只说要彻彻底底利用你,利用不等于陷害,OK?”
“K你个破鸟蛋!”他唾骂出声,长腿一顶,跃上桌面,她只来得及吃惊,左手臂已经落入他的五指山里,他收紧长指将她扯高,横亘在偌大桌面上,长腿一钉,将她锁在桌面与他阴霾冰颜之间。“利用不等于陷害?那么利用完呢?拍拍屁股走人?还是将我踢到一边去死?你嫁给我,就是为了要利用我,我有什么利用价值?你明说呀,让我也知道在外人眼中,我孟虎值几斤几两?!”
他像头暴怒的虎,张牙舞爪要撕裂她。
“虎哥……”
“不准叫我虎哥!”他一拳打裂了距离她耳朵不到两公分的桌面,她缩了缩肩,紧紧闭上双眼,他本来还想吐出更多更多更多的粗话,问候她祖宗十八代,不当她是个女人将她打得鼻青脸肿,但是,他没有——妈的没有!
从一开始就不该信任她,冬青这么说,尹夜这么说,燎原也这么说。
她是有目的的,他也知道,不然她干嘛要嫁他,他当然是知道的,妈的为什么一直都知道的他,在亲耳听见她说出算计时,会这么这么这么的不爽?!
是窝囊吗?是不甘心吗?他为什么要有这些情绪?
韩三月以为他下一拳一定会打在她脸上,所以她始终不敢张开眼,但以为的疼痛迟迟没有落下,她大大喘息,也听见他急遽且浓重的喷息。
“你滚。”
什么?
韩三月瞠眸,望见他一脸决绝。
“滚得越远越好。”
他松开钳制,她却反手捉住他两条衣袖,“不要赶我走!虎哥——”
她惊喘,他将她扯下桌面,娇小的她在他手中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她胡乱挥舞手臂,想捉住任何一样东西,牢牢攀着不让自己被赶出去,但是她就算勉强抓住下楼阶梯的扶栏,也敌不过孟虎惊人的力道,无法与之抗衡。
“不要把我赶出去——我不能离开你,我、我会——”
她的努力随着孟虎一步步走下楼梯而瓦解。
“你会达不成你的目的,对谁无法交代,或是灰头上脸滚回你的组织时会被你的雇主砍成十块八块去喂猪,那又干我屁事?!”
粗鲁地打开大门,孟虎将她当沙包丢出去。
“虎——”
砰!大门甩上,发出巨响,他不听她解释,半个字也不屑去听。
“孟虎!”她捶打着门,“你开门让我进去!不是你误会的那样,我不是为了伤害你才接近你的!你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害你,我只是——”
门又打开了,韩三月咧开欣然浅笑,孟虎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外。
“你愿意听我——唔!”她怀里被塞进一个行李袋,就是她结婚那天带过来的那个。
孟虎看也不看她一眼,再度关上大门,将她隔离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