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个必要吗?”雷力不屑的冷嘲。
“说那什么话,我毕竟是谬颜的大姊,我爸现在不在家,我自然有义务要照顾她。”
傅苍宇看得很透彻,她状似关心的话语背后,其实隐藏着更恶毒的念头,他知道若是谬颜有个三长两短,谬明媛和谬明香就是理所当然的第二继承人。
“你们可以走了。”现在,他只求眼不见为净,等到谬颜一醒,他绝对、绝对会让他们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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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李朝俊就开始收拾细软,拿提款卡、存折和印章,还把妻子买的一些贵重珠宝首饰都打包。
听到脚步声靠近,他连忙把收拾好的东西藏到床铺底下。
“我要去洗个头,回来以前,你最好想想要怎么跟我解释谬颜的事。”谬明媛没有进入房间,只是打开房门对他说。
“有什么好解释的?本来就是谬颜自己不对,一看到我就像看见鬼一直跑,我怕她出事情才会在后面追她,结果还是出车祸了。”
她眉一挑,压根不信。“要真那么简单就好了,就怕没有那么单纯。”
谬颜被他们洗过脑,就算没有失去记忆,也不至于看到他就逃,其中必然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你好像有很多秘密隐瞒着我?”
“别在那里胡乱瞎猜,根本没有那回事,我是你丈夫,你不相信我吗?”
“是不太相信。”她很不给面子的摇头。
李朝俊气炸了,没好气的嚷着,“你不是要去洗头?要去就快点去,我够烦的了,要来洗个澡去去霉运。”说完假装走入浴室,藉以取信妻子。
“我看改天顺便找个风水师来改改风水算了,嫁给你后,我才不断走霉运,真不知道是风水不对还是你带衰!”谬明媛一路骂了出去。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李朝俊才打开浴室的门,大声回嘴,“臭女人,仗着自己娘家有点钱,就以为自己是太后娘娘,我才倒楣娶了你这个恶婆娘!”
他也只敢在她背后叫嚣而已,怕她折返,还特地到前方阳台去打探,确定谬明媛开车走了,才折回房间继续打包。
“该死的傅苍宇,他要是不回台湾,我也不需要这么狼狈!”边收拾行李,他边骂着,然后手突然一停,想起在医院时,傅苍宇信誓旦旦的对他撂话,像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该不会是抓到我的把柄了吧?肯定是!那家伙那么阴险,我还是先走为妙,否则恐怕就来不及了。”
决定后,他加快收拾的速度,拎着打包好的重要物品快步走出大门,坐进车子发动引擎,只是才出了车库,两辆警车就将他拦了下来。
“警官,麻烦让一下路,我有急事要去处理。”他并未细想,只想快点离开。
警察下车走到他的车旁,靠着车窗询问:“你是李朝俊?”
“是,警官找我有事?”
“有目击者说谬颜小姐会发生车祸,是因为你在她后面紧追着她跑,所以请你跟我们到警察局协助调查。”
“别开玩笑了,那是意外事故,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他一惊,想装出镇定的表情,却怎么也装不像。
“有什么话到警局再说吧。”
“是她自己发疯一直乱跑,我只是要叫住她,我真的是无辜的!”他还是不断叫嚷辩白。
“下车跟我们到警察局一趟!”警察懒得跟他啰唆,口气强硬起来。
“我说的都是实话,那目击者看到的不是事实!”他怎么也不肯下车,看在警方眼里,更觉有鬼。
“如果你不是嫌犯,更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快点走吧。”
虽然李朝俊拚命替自己辩解,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前往警局接受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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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稳的呼吸、平稳的心跳,就是不睁开眼睛,现在的谬颜,就像个植物人一般,三天过去了,她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医生对此感到很不乐观。
每次进入加护病房,傅苍宇就不停和她说话,有时候温柔的诉说他们的甜蜜往事,有时候则会忍不住抱怨她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我可不许你这样丢下我,快点给我醒来!”有时候,他会像负伤野兽般低吼。
而她,依然是闭着眼。
“我们不是要去环岛旅行吗?我特地去找了许多资料,你快点张开眼睛看看,也参与一点意见啊。”
他继续一个人的对白,不管她听进去多少,这样的自言自语都没有停止过。
这天,失去联络多时的谬允泰突地出现在加护病房外,当傅苍宇看见他时,有些惊奇的发现自己对这个两鬓斑白的老者已不再有恨,心底深处甚至还对他有些许的感激。
因为有他,他才有机会与谬颜相遇相知。
点了个头,他本想不发一言的走开,让他进去探视,谬允泰却唤住他。“有没有空?我们聊聊。”
没有拒绝,他随着谬允泰下楼,在附近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
想起以前,他们关系还很好时,他几乎把这个男人当成自己的父亲看待,他的赏识让他心存感激,更加想报以泉涌。
可惜,一个错打乱了所有的步调,也考验着人性的互信程度,事实证明,流着不同的血,十分里面就有七分疏离。
“本来我期待的是你和谬颜的好消息,没想到却是这种结果。”谬允泰叹了口气,很诚心诚意的说:“我一直想找机会向你道歉,也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期待我和谬颜的好消息?向我道歉?”
“是啊,我猜谬颜肯定会去找你,所以才会把公司交给她,目的就是要她去找你回来,至于道歉,我想为自己当年对你的误解说声抱歉,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我这个老眼昏花的老头子?”
这一席话,让傅苍宇忍不住露出苦笑。这个误会让他在六年内拚死拚活,依靠着恨前进,才有今天的成果,所以他也很难断言,这个误会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的无言让谬允泰误解,叹了口气,他很无奈地说:“看来并不容易,毕竟我伤你很深,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跟你道歉。”
他没有回答,只问:“当年你连让我证明自己是无辜的机会都不给我,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抓到真正的犯人?”
谬允泰也不隐瞒。“是抓到了。”
“是李朝俊和柯宇森吧?”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只是怀疑,还没有足够的实质证据。”顿了顿,他霍地眯起眼,“你今天找我,这么诚心道歉,是希望我放过那两个人吗?”
“我的确曾经那样期望过,但是看见谬颜变成那个样子,我才明白自己错了,我一时的心软,却害了谬颜。”
苍白的发、布满皱纹的脸,谬允泰老了很多,老到让人不忍再去责怪他的不是。
傅苍宇深吸口气,退了一步。“如果谬颜醒来,我不会再计较,但是她要是一直不醒,我也不会饶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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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还无直接证据可以证明李朝俊想对谬颜不利,所以只能把他饬回,但不知悔改的李朝俊以为只要谬颜不醒,就没有人能定他的罪,居然又开始动起歪脑筋。
这回,他使用调虎离山之计,故意差人把傅苍宇引走,自己则和探病的人群一起混进加护病房,恶毒的他趁着护士不注意,就想在仪器上动手脚。
岂料正要下手的时候,却被人猛地拖出门外,因为事出突然,他忘了反抗,等到他回神后,才惊觉把他拉出病房的居然是他岳父!
谬允泰痛心疾首的怒斥,“你这该死的家伙,心肠怎么这么狠毒?!”
“爸!”李朝俊真的吓傻了。
“不要叫我!我没你这种杀人魔女婿!”
“爸,你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这丧心病狂的混蛋!”
这一叫骂,引来了医生和护士,李朝俊趁乱想逃离,却让正好要到加护病房的傅苍宇撞个正着。
瞧他神色慌张,傅苍宇下意识扭住他的臂膀,“你来做什么?!”
“放手!我只是来看谬颜的!”李朝俊还想编借口,追过来的谬允泰却大声一喝。
“别放他走,他想杀谬颜!”
“该死!”闻言,傅苍宇扭着他的手更加使力,直想把他的手扭断。
谬允泰上前,愤恨的赏了李朝俊一巴掌,“你这不知道感恩的混蛋,我真不该一时心软饶过你!”
“爸,我知道错了,我是一时鬼迷心窍,请你放过我吧。”眼看逃不过,李朝俊立即双膝跪地的求饶。
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谬允泰直接打电话报警,“警官,有人意图杀害我的女儿,请你们过来把那个恶棍抓走。”
“爸,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不要被关──”他哭天抢地地大声呼喊。
“我已经不承认你是我女婿,你的死活都与谬家无关。”
“傅苍宇,你饶了我吧,放我走,我发誓我会躲得远远的,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放我走吧。”见岳父这回是铁了心,李朝俊只得转而央求抓着他的人。
可是女友生命差点消失在他手上的傅苍宇怎可能心软。“你要真想忏悔,就去牢里好好的反省。”话落,直接把他交给前来逮人的警察。
“不要抓我!我没有犯罪……”
直到被拖上警车前,李朝俊撕心裂肺的呼喊都不断回荡在偌大的医院里,可是来来往往的路人除了给予冷漠的一瞥外,没有人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第十章
谬颜转入普通病房,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偏偏她的眼就是不曾睁开,像是安详的睡着,独自在梦境里神游。
在谬颜昏迷之后,傅苍宇满心只想花更多时间陪伴她,身为好友,雷力自然义不容辞的替他扛下所有公事,可这并不代表他就同意他累死自己。
将带来的红玫瑰插进花瓶里,他没好气的说:“你要一直这样吗?如果谬颜醒来看见你这样子,肯定会被吓到。”
傅苍宇现在的样子很颓废,脸上胡子也不刮,头发一团乱,整个人瘦了一圈,
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今年流行颓废风。
“我看起来很糟吗?”
“很糟。”和那个西装笔挺、干干净净的傅苍宇相比,现在的他真的糟糕透了!“回去梳洗梳洗,顺便休息一下,这里我来看着,谬颜醒来我一定马上通知你。”
傅苍宇还是迟疑,“如果谬颜在我离开的时候醒来怎么办?”
“我会打电话通知你。”
看到好友为爱消瘦的落拓样,雷力越来越觉得爱情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谬颜,快点醒来吧,为了你,苍宇已经变得不像苍宇了。”他忍不住对床上昏迷沉睡的人儿喊话。
这两人多灾多难,真的叫旁人都看不下去。
“我回去梳洗就是了,你别吵她。”他想用最好的那一面等待她醒来。
可当他要抽回自己覆在她掌上的手时,谬颜的手却似乎动了一下,他心底一震,又挨着床沿坐下,“谬颜,你醒了吗?!”
“有吗?她有醒吗?”雷力瞧了半天,只见床上的人依旧熟睡着,觉得在这样下去傅苍宇可能会精神错乱,这次他强硬了态度,硬要把他拉离病床旁,“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再这样下去,谬颜还没醒你就先倒下了!”
“不!谬颜真的醒了!”他坚持自己的认知,又对着谬颜喊话。
可是似乎真的是他的错觉,不管他怎么叫,谬颜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才刚升起的希望又再度幻灭,他的心情变得非常沮丧。
“你要有信心,谬颜会醒的。”见他一脸沮丧,雷力也不忍责备他了,只好温言安慰。
“苍宇哥……”
突然,一阵细若蚊蝇的叫唤冒出,刚要准备离开的傅苍宇却听见了,这一回,连雷力也没有错过。
“天啊!刚刚……”他兴奋大叫,血液奔窜,全身的细胞都在跳跃。
傅苍宇却一动也不敢动,就怕又是个错觉,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快要精神错乱。
直到谬颜嘴唇再度蠕动,他的血液才缓缓流动,眼眶泛出了水气,“医生!医生!病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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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不转睛,眼不斜视,含情脉脉的注视,从谬颜醒来,傅苍宇的目光就一直锁在她脸上,不曾移开。
被看到脸红,谬颜垂下眼,语带娇嗔地轻斥,“别再那样看我了。”
“谬颜。”
“嗯?”
小心翼翼的把她的脸捧起,他逼她面对他,“看着我,不许把眼移开。”
那么长一段时间里,看到的她都是沉睡着的,能这样张着大眼骨碌碌的看他的谬颜,真的就像老天爷送来的特别礼物。
“苍宇哥,你总不能叫我一直不眨眼的看着你,眼睛很酸耶。”她猛眨眼,一脸无辜。
忍不住情动,亲了她一记,他才回道:“谁叫你要那样对我!所有人都觉得我快要神志错乱了。”
看着一脸疲惫的他,谬颜摸着他长出胡碴的下巴,心疼的印上一记轻吻。“对不起,害你难过,真的对不起!”
“等等!”受宠若惊的摸着下巴,他突地大叫。
“怎么了?”
“你从醒来到现在都叫我什么?”隐约的期待让他的心蓦地狂跳起来。
“苍宇哥啊,有什么不对?”她一头雾水。
“谬颜,你现在……记得过去的事情吗?想起来了吗?”只有过去的谬颜会叫他苍宇哥,失去记忆的她比较常连名带姓的吼他。
“我爱的人,傅苍宇,我念念不忘的人,傅苍宇,我连昏迷时都放心不下的男人,傅苍宇,从十六岁开始,叫做傅苍宇的男人就占据我的心,我飞到美国找你,说需要你的帮助,把你找回来,其实是想有一天,可以补偿我爸对你的伤害,是想用我的爱,抚平你心底的创伤。”她大剌剌告白,毫不保留。
他的心情一阵激动,声音沙哑,仍想再确认,“所以爱我的谬颜回来了,对不对?”
“是,爱你的谬颜回来了。”她笑着趋上前,又在他的胡子上印下一吻。
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亲吻对傅苍宇来说一点也不够,他迅速将她搂入怀里,索求更深的接触。
“苍宇哥,你内心的伤口,愈合了吗?”一吻方休,她喘着气问。
轻啄她的脸,他笑得满足,“早被你的爱填满。”
“不会再怪我爸了吧?”
“我感激他。”
“那我可以一直爱你到老吧?你不会再把我推开,不会再故意冷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