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我为了成全自己和母亲望子成龙的愿望,失去你整整十一年,你看过那些礼物还不明白吗?如果不是你再出现,这辈子我是抱定独身了。所以现在你怎么能用这种理由让我再放手?”
“可是——”
杜克绍吻住她的唇,封住她接下来的话。“如果有空想那么多无聊的事,那不如来做些有意义的事。”抵住她的丰臀,说明自己的yu\望尚未舒解。
明茱柔绯红著脸颊,罢了!这一刻的肌肤之亲,让久违的激情被唤醒,她需要更多的他来填满空虚,或许多余的……可以聊慰未来没有他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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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明茱柔没有落跑成功,还丢脸的让他用细吻唤醒,像只餍足的猫咪,在主人的安抚下,慢慢换上衣服,享用早餐,最后由他开车送到巧克力店来。
最诡异的是,他们全程没有说到多少话,只是静静的,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粉红色毛衣和白色裤子,软软的触感十分保暖。她自然的伸出手让他帮自己套上,惺忪的睡眼,当时她还没有完全清醒呢!什么都没有问,他也什么话都没有说,他们的行动十分有默契,仿佛十一年间不曾分离。
就是这样才更教明茱柔觉得怪异,好吧!这份怪异的感觉是到店里才冒出来。
“小语,你有什么话想说吗?想说就说,不要一整个早上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晃得我头都开始晕了。”
“你跟杜先生合好了吗?”
“你怎么会这么问?”早上杜克绍送她到达店里,明明还不到上班时间,被看见了吗?
“你今天早上心情一直很好。”
“你好像对我跟杜克绍的感情事一直很关注。”
“我在四年前见过他,他跟我前夫是好朋友,应该称得上是死党吧!”
明茱柔瞠大眼,“怎么可能?!他一副不认识你的模样,不像是伪装的。”
“他应该不记得了!毕竟四年前在婚宴上,我浓妆艳抹到连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她挂著自嘲的笑容。
“可是你前夫和他是死党,你们平常难道不聚会什么的?”至少逢年过节会互相拜访什么的,这很正常吧!
语洋眼神一黯,“我前夫他不爱我陪著应酬,应该说他觉得女主内,不用抛头露脸。”
“这是什么心态?如果他爱你的话——”明茱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却来不及了,满脸歉意,望著语洋。
“我已经不介意了,所以才选择离婚来这里工作,面对客人让我找回很多勇气,我觉得这样很好。”
“你突然跟我提这个,是不是怕我对他说溜嘴?”
“我相信杜先生很聪明,只要有点蛛丝马迹,就会察觉不对劲,而且他那么爱你,势必会介绍朋友给你认识,如果你见到他,别说起我。”
“你前夫是?”
“辜承隆。”
“没听过!”明茱柔摇著头,“你别担心,如果我真的见到面,不会谈论你的!”
“谢谢!”语洋带著欢欣的笑容要走出去,突然回头,“茱柔,你要记得一件事,你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获得幸福,所以千万别轻易放弃。”
语洋语带保留的说完,留下一脸深思的明茱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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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茱柔不知该讶异语洋的第六感功力,还是说她慧黠过人,才刚早上来交代过的事,到了晚上居然成真了!
杜克绍兴致高昂的带她来到一家没有任何招牌的日本料理店,店里装潢十分典雅,运用和式纸的柔和、木质地板的雅致,甚至包厢的隔音材质都考虑在内,小地方十分考究,也让她觉得新鲜。
“这包厢的壁炉真的可以取暖吗?”才这么问著,她便朝壁炉靠过去,温热著,是真的!
“那装了红外线的散热器,是货真价实的暖炉。”杜克绍说明著,“柔柔,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辜承隆。至于你,不用我多介绍,你见过她。”
“见过我?”
“那天你在PUB闹事,就是他通知我去的。”
“你常去那种场所?”夜不归营?
“偶尔小酌会去。”
“你结婚没?”
“柔柔,你问这个做什么?”一股护意啃噬著他的心。可恶!他没考虑到辜承隆那张祸国殃民的俊脸,不该介绍他们认识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明茱柔瞪了杜克绍一眼,不理会他。
“离婚一段时间,你想帮我介绍?”辜承隆索性眺出来澄清,免得好友拿他当标靶。
“依你的外表和才能,应该不需要用到我,而且我在台湾人生地不熟,没有人可以介绍给你。”
“那问我结婚没,岂不更教人觉得奇怪?”探究的眼不停打量她,试图找出破绽。一种直觉紧揪著他的脑神经,让他无法松懈,尤其她黝黑的水眸,彷佛荡著某种……
惊人的观察力、敏锐的直觉,明茱柔十分讶异,也明白无法随便搪塞,“我本来想帮你介绍,但想想,你应该对法国没兴趣,不可能到法国去居住吧!”
“法国?”
“对啊!我有一位朋友对法国非常向往,她想到法国租问小房子,卖台湾的甜甜圈。”
“天真!”他嗤之以鼻,却不经意地想到她——他的前妻,她最爱的点心就是甜甜圈,不是日式改良,而是道地路边摊口味,他嫌那油炸的面团太甜腻,她却吃得很开心。
“人都应该有梦想!”
“喂!你们够了吧!柔柔,你就别妄想帮他介绍女朋友了!”杜克绍搂著明茱柔的纤腰,坐进吧台椅里。“他那工作狂性格,你别害你的朋友变成闺中怨妇。”
“杜克绍,你别过了河就拆桥。”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是,我知道!不能把你的事说出来。”
“你们慢慢甜言蜜语,我就不当电灯泡了。”辜承隆不习惯看人甜蜜,也知道好友的暗示,再待下去,恐怕好友会把他的糗事全抖出来。
“你故意的。”明茱柔看著辜承隆离开后,对枕在她肩上的人说。
“我嫉妒!”
“嫉妒?”
“我不喜欢你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
“他是你的死党,我们不可能发生什么。”
“嫉妒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杜克绍将她搂得更紧。
“笨蛋!”她伸手敲了他的脑袋,嘴角却泛起甜蜜的笑容。
他非常努力的学习,学习诚实的将心底的话说出口,让一切回归到十一年前的单纯,就像她当年追求他的模样,真诚、真挚。不管要再花多少时间,他愿意!只要她能慢慢感受,开始接纳。
他期待让彼此的心情回到十一年前,之后再慢慢累积爱情的能量,只要活著,总有一天会有这么多的爱弥补当初所造成的伤害。
“那你告诉我关于辜承隆的爱情,他为什么离婚?”
“不行!这是他的秘密,我不能说!”
“秘密?我最喜欢听秘密,我要听!”
“不行,基于男人的友谊,这种事我不能代替当事人说。”
“我可以假装不知道,说嘛、说嘛!”
最后爱人的纠缠战胜男人的友谊,杜克绍大约带过,只讲重点,他不希望太多的八卦占据他们谈情说爱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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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有心理准备失去他,所以这段时间,她顺著心,缠著他上山下海的玩。
明茱柔一直明白,她总是捉不到幸福,也以为一辈子就这样,所以才会爱上巧克力;巧克力代表著爱意,苦在舌尖,甜在心坎,她这辈子就这么帮人作嫁!
“伯母。”
“在你忙碌时还来刁扰,真是抱歉。”
“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就不会挑这时间来了!”明茱柔笑意漾上眼角,太虚伪的话她说不出口,尤其在她明白她的来意后。
“你——”睑一阵红一阵白。
“别介意!相同的,我也不会介意你这趟来的目的。”明茱柔倒了杯茶给杜伯母,搭配手工烘焙的巧克力饼干。
“你知道我来的目的?”所以用这种讥诮的口吻?这是下马威吗?
“当然,你这趟专程来,是请我离开你儿子,最好走得远远的,是我爸上门找过你谈?还是他的另一名女儿?”
“你猜的?”
“台湾连续剧都这么演,我回来看了不少。”
她捡了块饼干,轻咬一口,入口即化,香浓的巧克力味不甜不腻,十分可口。
“这饼干是你做的?”
“对!”
“没什么油脂,十分清爽,巧克力有这种口感很难得!我听说你在法国学艺?”
“对!”
“你拿过蓝带?”
明茱柔有些讶异她会知道,但仍然点头,“对,我是巧克力师傅。”
“在欧洲要成为巧克力师傅,通常需要一定经验的累积,才有办法做出内敛的口感,你非常年轻,在年轻一代的巧克力师傅中,喊得出名号的只有VIVIANMING,MING?”
“对,我的姓刚好是MING。”
她摇摇头,失笑出声,“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刚好的事!”
明茱柔一脸狐疑,她是MING很奇怪吗?她笑得这么开心,不符合常理。“刚好?”
“我是巧克力的爱好者,你这家店刚开幕时,我还吩咐家里的佣人来买很多次。”
“谢谢你的惠顾。”
第9章(2)
“虽然我对你的巧克力十分钟情,但这和我儿子是两码子事。”
“当然!”
“我听说你无法生育?”
“看样子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你父亲有和我们谈过,他明白说了你的身体状况。”
“也说明他另一名女儿对你儿子有兴趣,不介意成为候补者?”意料之中……事实有些悲哀,却不容磨灭。
“你呢?”
“我无话可说。”
“不为自己争取?我记得你曾为我儿子——”
明茱柔举起手,阻止她继续说。“那过去了!在这段日子里,我学习到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要怎么让别人来爱自己?我仍然爱他,但是我知道爱不是无敌的,他有世俗的包袱和责任,传宗接代、孝顺父母……
“这些事情纠结在一起,无法取得平衡,只会让我们活得更痛苦:时间增加摩擦,只会让人后悔。我没有强求非在一起不可,十一年前不,十一年后也不会。我相信,我值得更好的!”锵然有力的话落下,她扬起笑容,“这饼干如果还合你的口味,我包一些给你带回去当下午茶小点吧!”
谈话到此为止,明茱柔相信自己已经做出选择,她走回柜台包了饼干,精美的礼盒送到她面前,也微笑的送她离开店门口。
“这样好吗?”语洋将一切都听在耳里,有些担忧。
明茱柔耸耸肩,“没什么不好的。你刚才也听到了,我值得更好的。如果那位更好不是他,那么一定还有别人是我心目中的更好。”
“老天,我多希望自己能早点拥有你这种豁达。”
“很快的,你会拥有!”明茱柔将白色信封交给她,“打开来看看吧!”
语洋打开信封,是机票!;这是?”
“我说过,我来台湾是拓展店面和处理一些人事问题,现在黄小姐已经可以接手,我也必须要回法国总店,你要不要跟我回去?你可以去当我的助理,这件事我
已经跟我的合伙人提过,她非常高兴多一位勤劳的中国人可以使唤。”明茱柔俏皮的眨眨眼。
“老天!”语洋不敢置信,“我真的可以到法国?”
“当然,你会离你的甜甜圈梦想愈来愈近,说不定未来你的甜甜圈结合巧克力,将会成为法国最有名的甜点。”
语洋泪水盈眶,“柔柔,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明茱柔挥挥手,转身朝厨房走去,“感动过后,记得把桌上的杯盘收拾干净喔!”
当她关上厨房的门刹那,坚挺的背脊松垮,贴著门板,滑坐在地板上,咬紧牙根,她强迫自己不准哭出声,她不想让任何人担心。
是的,她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洒脱,她害怕,害怕重蹈覆辙,万一她伸出手,却被拒绝而跌落万丈深渊,她知道自己将无法再爬出来。她真的很害怕。
明茱柔知道自己渴望幸福,但幸福这种东西太虚幻,她从来没捉到,一直到最近才渐渐品尝,虽然有心理准备,幸福是只青鸟,但她真的好难割舍。
泪水不停的滑落颧骨,无声无息,她连哀悼都无法尽兴。
爱情太坎坷,或许不沾染才能保持她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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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杜克绍的手指缠上她的秀发,“特别热情,发生什么事吗?”
“热情不好吗?”明茱柔拥著丝被,窝进他的怀里,捉过他的手臂横在掌心中,偶尔拿来磨磨牙齿。
“我非常喜欢你的热情,求之不得!”在她的头顶轻轻一吻,“可是我不喜欢热情背后代表的意义。”
“意义?”
“你给我的感觉,好像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
明茱柔心一骇,嘴角却扯出一抹笑容,“你想太多了!”
“应该说是太聿福了,所以我伯会失去。”亲著她的肩胛,一下再一下。
你说中我的害怕!明茱柔敛著眉。
“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孤单的过完下半辈子,甚至有时候会想……怎样才能结束
“不要说!”明茱柔慌乱的掩住他的唇。“我走过,我知道那有多痛苦!”
杜克绍拉下她的手,“我看更多,所以麻木,甚至不觉得痛。只有你,才让我再次明白活著的快乐。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心如马蹄狂奔著。
“如果你要离开,不管什么原因,一定要带我一起走。”
“如果不呢?”
“我不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你的。”
“我知道,你可以再寻找自己的幸福。”
“你不明白吗?我的幸福是你,我也会累啊!你知道我的意思。”
“这不公平!”泪水滑落腮边,明茱柔哭得很伤心,“这一点都不公平……”
“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哭?”杜克绍吓了一跳。
“哪里好好的?你明明就在威胁我。”
“我没有!”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拍著她的背,哄著她别再掉眼泪。“你怎么说哭就哭?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公平,你怎么可以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只是在叙述一件事。老天,你今天怎么这么敏感?”捧起她的小脸蛋,杜克绍用指腹为她拭掉泪水。“你一定要我说得很明白吗?”
“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母亲去找过你,在今天中午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明茱柔吓一跳。
“我甚至知道你父亲找过我母亲,他们之间谈了一些事情,达成一些协议,所以我母亲找上你,她要求什么,我很清楚,所以你下午才会去确认回法国的机票。”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我早就知道你的机票是来回票,搭乘的有效期限是三个月,打从一开始你就决定要回法国,从来没有想过留在台湾,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