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天就去白府找白雨绮,求她把邵铭诤让给她,谁知她竟是不让,还告诉她,她与邵铭诤两情相悦,她可以给她任何东西,唯有他,她是不会让的。
她又哭又闹了许久,甚至以死相逼,白雨绮仍是不松口,最后她与她断了姊妹之情,愤而离去。
本以为这样的她已够可怜,谁知更可悲的是,在白雨绮大婚之日,她因伤心欲绝,浑浑噩噩喝醉了酒,没想到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在一处不知名的院子,身上衣物全无,床榻上看着一抹暗沉的红……
她被玷污了!
这打击让她几乎昏死过去,然而她发现,现场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这发现让她松了口气,连忙穿上衣物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她一直战战兢兢,不知那毁她清白的男人会不会找上门,庆幸的是,她心惊胆跳的过了数个月,日子一切如常,仿佛那件事从来都没发生过。
可没过多久,她就知道是她太天真。
某天夜里,那人找上门了,不仅找上门,甚至又一次的玷污了她,那人的眸子极冷,明明正在占有她,眼底却丝毫没有半点感情,甚至有着厌恶及恶心。
她不明白那人若是觉得恶心,又为何要占有她,她想不明白,只知完事后,她羞愤欲死,那人却阻止了她,告诉她,他能替她夺回她想要的一切。
正是因为这句话,她打消了寻死的念头,冷静下来。
之后,她听从男人指示,与白雨绮重修旧好,白雨绮不疑有他,十分开心的接纳她,两人的感情甚至比之前更加要好,也是那时,她才知道白雨绮有了身孕,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产。
白雨绮有身孕后几乎足不出户,因此没什么人知道这消息,她将这消息告知那人,那人却为此发了好大顿脾气,之后他交给了她一颗药丸,并告诉她,那药丸是颗假死药。
只在瞬间她就明白了那人的意图,再之后,就是绿意说的那样……
不过,没有人知道,她的确让白雨绮服下假死药,除此之外,她又添了一颗「顺产药」,就是白雨绮死了,不是假死,而是彻彻底底的死绝了了。
在亲眼看见她断气后,她既又害怕,兴奋的是,她再也不用居于白雨绮之下,她终于不用再当她的陪衬,害怕的是,那男人的怒火……
谁知,那男人得知白雨绮的死讯后,竟是异常的沉默,不仅没追究也没迁怒于她,反而在得知白雨绮生了个女儿后,双眼放光。
那眼神,她至今想起,仍然有些发寒……
白雨绮死后,那人信守承诺,替她设了个局,让她成功得到了邵铭诤,成了邵家的主母,让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日子,且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过了十多年。
邵铭诤虽不爱她,却很尊重她,两人也生了孩子,她本以为她能这么幸福的过完这辈子,谁知道前阵子,那消失的男人再次找上,而要她做的事,就是设计邵紫兮落水,再派人暗地将她掳到青楼……
她不晓得那人为何要这么做,但她也不想多问,邵紫兮与白雨绮果然是母女,都长得极美,还都有一桩好姻缘,她不想她女儿重蹈她年轻时的覆辙,能除去邵紫兮,她十分乐意。
只是谁也没想到,邵紫兮竟幸运的从青楼逃了出来,为此,她瞒着那男人,打算在花朝节再次设计她,然而邵紫兮依旧躲过了,甚至还反过来暗算了她的女儿。
不仅如此,邵紫兮甚至找来了本以为早已死去的绿意,揭发了她当年做下的一切,让邵铭诤休了她。她从没想过,眼前这看似乖巧无害的女子,有一天能算计她至此。
比起白雨绮,邵紫兮难对付得多,可惜……
瞪着邵紫分那张与白雨绮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孔,曾萍儿笑了,笑得无比疯狂,厉声说:「邵紫兮!你别得意,那人不会放过你的,别以为赶走我,你就能安然无事!你别作梦了!哈哈哈——」
听完曾萍儿的话,邵铭诤与邵紫兮的脸色都是一沉,尤其是邵紫兮,此时心中早已掀起惊滔骇浪。
她想起前世身陷青楼的遭遇,本以为一切都是曾萍儿三手为之,她万万没想到她竟是受人指使。
这番话像一片乌云,深深笼罩着她,脑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来不及抓住,让她心烦意乱……
邵铭诤也是五味杂陈,他逼问曾萍儿,究竟是谁要害他妻女,谁知曾萍儿却不肯开口,不论他怎么问,她都不说话。
邵铭诤不知,曾萍儿不是不说,而是那人每回都是主动找她的,且都遮着脸,因此她也不晓得那人真正的身分。
最终,邵铭诤只能派人将她送回曾府。
曾萍儿被带走之后,邵铭诤派人安顿了绿意,这才看向眼前的女儿,哑声说:「兮儿,是爹对不起你们母女……」
若非他识人不清,绮儿的死因,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真相大白,那么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了。
望着他彷佛老了十岁的面容,邵紫兮轻轻摇头:「爹爹,这不怪你,别忘了,就是没有曾萍儿,也还有个不知名的幕后主使,就像曾萍儿所说,女儿觉得,那人不会就此善罢……」
这番话让父女俩再次陷入沉思,邵铭诤告诉她,他会派人查清这件事,然而邵紫兮却隐隐有些不安,彷佛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似的。
第十六章 幕后主使现身
花朝节过后没几日,传出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户部尚书邵铭诤在朝中上奏,请求圣上废了邵紫菀这个太子妃,至于原因他虽没说,可花朝宴当日,看见太子凤庆与傅莹雪苟合的人可不少,加上傅夫人临去前烙下的狠话早已传遍,两者一联想,世人便自以为猜到了原因。
然而废太子妃可不是小事,世人不知邵府的那些弯弯绕绕,只以为邵紫菀不过是动手扯了傅莹雪一下,就被迫下堂,有人同情她的遭遇,有人则是直指傅莹雪太嚣张跋扈、太过目中无人。
可谁也没想到武陵帝居然准了此事。
且这废太子妃的圣旨当日就颁下,硬生生将邵紫菀这个才当没多久的太子妃给废成了太子良娣。
圣宣一下,众人一阵哗然,面身为当事人的邵紫菀得知此事当下便昏死过去,等再醒来,便接到太子不日将迎娶傅莹雪为太子妃的消息。
为此,她哭着跑回娘家,这才知道她的娘亲早己被休弃,就连邵紫颖也跟着一起离去,整个邵府在一夕之间变了天,她求助无门只好找上她爹。
谁知邵铭诤只说,明日会派人至东宫清点属于邵紫兮的嫁妆,她若是不想场面大过难看,就趁早回去处理,接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话让邵紫菀再一次昏了过去。
邵紫兮得知此事时,一点也不觉得邵铭诤无情,比起曾萍儿对她们母女所做之事,她爹为她讨的公道,实在算是小儿科,至少曾萍儿每女三人依旧活得好好的。
其次,邵铭诤会请求武陵帝废除邵紫菀的本子妃之位,也是怕她善妒且个性冲动,迟早将自己赔进去,不如当个良娣,不招人妒,只要她想得开,日子也能过得滋润。
可惜这道理邵紫菀并不懂,明日邵铭诤派人去清点那就不属于她的嫁妆时,她死拦活拦。硬说那是她娘亲给她的嫁妆。
但邵铭诤去的不是别人,正是绿意,对于自家小姐有多少嫁妆,她再清楚不过,被拦阻她也不恼,只拿出白雨崎当年的陪嫁单子,一样一样的念着、一件一件的点着。
最后邵紫菀只能哑口无言的任人拉走当初凤光一时的十里红妆,甚至连如插在头上的羊脂白玉步摇都给摘了去,那剩下不多的脸面被打得啪啪响,论为众人的笑柄。
这事一了,紫菀便病了,这——病,就病到傅莹雪进门,至于如俩之后斗得你死我活的战况,都是后话了。
今日是邵紫兮与凤谣一行人约定好的日子。
邵紫兮本欲自己准备食材带去,然而叶晓晓说她的云渺山庄什么都有,她只要人去就行,别的就不必烦恼了。
于是邵紫兮便两手空空的上了马车,朝云缈山庄而去。
「云渺山庄」离凤城有些距离,位于山郊,原本凤谣说了要来接她,可她想早些到山庄备料,且他若真大剌剌的到邵府接人,不到一刻钟,定是谣言八卦满天飞,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特意提早了两刻钟出门。
「小姐,能不能告诉奴婢您等等要做什么菜肴?」兰儿出门时还挺兴奋的,可自从马车进了山路,四处除了树,什么也看不到后,她就变得兴致缺缺,肚子又在此时唱空城计,于是一脸馋相,期待的望着她。
不得不说,她家小姐的手艺真是好,以前小姐偶尔下厨还不觉得,现在下厨的次数多了,她发现不论是什么食材,小姐都能化腐朽为神奇,硬是做出不同常人的味道,不仅味道鲜美,摆盘也是精致无比,让人看了就舍不得吃,自从嘴被小姐养刁后,再吃其他东西,她都觉得食不知味。
见她那模样,邵紫兮不禁莞尔,「到时候就知道了,收起你的口水。」
兰儿一惊,忙伸手抹了抹,发现什么也没有,这才知道自家小姐在调侃她,于是眼珠子一转,趴到她身旁,神秘兮兮的说,「小姐,那你觉得凤王会喜欢吃什么?」
凤谣?
邵紫兮一怔,她记得,那阵子天香楼刚开张,她每日都会去,那时候好像只要是她煮的,他似乎都是来者不拒,就连杜允澄说他不吃的羊肉,他也是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完全无视杜允落那活见鬼的脸色。
然而自从她教会天香楼的大厨做菜,不再亲自下厨后,凤谣似乎也不再吵着要用膳,就是正值用膳时间去了,也不吃厨子煮的饭菜,非要缠着她给他煮,且不论煮什么,就算只是炒个青菜,他也是吃得津津有味。
这是不是代表,只要是她下厨,不论煮什么,他都爱?
这念头莫名的令她脸一红。
兰儿见状,笑得更神秘了,「小姐,其实凤王挺不错的,人长得好看,又会赚钱,最难得的是,事事为你出头,就怕你被人给欺侮了。」
身为贴身丫鬟,她可没少见,这一次次的,凤王这么明显的维护自家小姐。她要不是眼瞎,就绝不会看错他对小姐的不同,就不知道小姐看出来没?
闻言,邵紫兮俏脸更红,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拿出点心,塞住她那勾着坏笑的嘴,嗔道;「吃你的点心,贪嘴!」
她岂会不知凤谣对她的好,她虽然告诉自己,那不过是惦记儿时的情谊,事实上,她不是看不出他对她的感情,不过是装傻罢了,她对凤谣也不是无感,一个男人掏心掏肺的对她好,说不动心是假,只是……
她走不出心里的阴影,她怕男人,更怕他们的接近与触碰,即便她后来发现,她对于凤谣的接近似乎不像之前那般排斥,可这不代表两人的关系再进一步后不会产生变化。
这只是她担心的其中一事,另一件——
她知凤谣十分仇恨德妃母子,皇室的那点肮脏事,她在现代看电视剧时可是看了不少,她是不知凤谣和德妃有什么仇恨,可也猜得出应该与他母后的死有关,她不过是一介小女子,没办法帮上他的忙,更不想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之中,更别提她打心里抗拒嫁给皇室中人,原因自然是不愿与人共侍一夫。
说到底,她就是自私,她受过男人的伤害,即便是身体上,而不是心灵方面,但她却不愿再涉及男女之事,她宁可独善其身,一个人快乐的过活,也不愿再成为笼中鸟。
兰儿不知她心里所想,想说她才不是贪嘴,可她嘴里被塞了满满的点心,想说话都不行,好不容易咽下了正欲开口,马车却突然一个大颠箍,主仆二人被颠得摔成了一团。
「好痛……」兰儿整个人摔了个倒栽葱,正欲爬起查看自家小姐受伤否,马车却突然狂奔起来,让她又摔了下,吃痛的忙喊,「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邵紫兮也摔得不轻。刚坐稳,马车却又是一阵疾驰,她强持镇静,吃力的爬到车厢口,往处探去,这一探,她胸口一沉。
车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蒙面黑衣人,那人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突然回头看向她,那眼神,有着狂热的痴迷与执着。
这一眼,让邵紫兮的心咯噔一声,一股莫名的恐惧修地席卷全身,叫嚣着要她赶紧逃,王是她想也没想,开门纵身往马车外跳去。
黑衣人见状,脸色候变,也不得马车了,身子一跃,及时在邵紫兮摔落在地前,将她捞入怀中,两人一同滚落在地。
「小姐——」见到这幕,兰儿吓白了脸。趴在马车窗上,惊惶的大叫。
虽说有黑衣人当肉垫,邵紫兮这一摔仍令她七荤八素,发觉自己被人紧紧抱住,她下意识挣扎,却挣不开,又见马车失控的一路狂奔,只好大喊,「兰儿跳车一——」
马儿已失控,兰儿若不跳车,在这山林之间,等待她的只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然而马车已跑远,也不知道她听不听得到。
黑衣人见她还有心情管一个丫鬟的死活,忍不住低低笑出声,「绮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的心软。」
若说之前邵紫兮还有期望,这一声叫唤,则是让她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尤其是,她嗅到了黑衣人身上那股令她熟悉且憎恨的气味。
前世那不堪的回忆犹如潮水一般,瞬间涌进她的脑海之中……
这男人,就是占了她清白,对她下药,让她沦为禁脔,将她困在倚月楼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男人。
前世,她抵死不从,他便在每次欢好前对她下药,在一次次占有她时,嘴里痴念着的名讳,正是绮雨。那时她因药物的关系,总是迷迷糊糊,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看不清他的样貌,然而此时男人在她耳边的低喃,那声音、那语气,让她记起了一切。
在这一刻,她总算明白了,那人喊的名字,正是她的母亲,白雨绮。
这发现让她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果然如曾萍儿所说,这男人不会放过她,前一世不曾,这一世也不会,只是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的快……
这山道偏僻无人,她会防身术,却打不过会武功的男人,难道说,她又要重复前世的悲剧?
不!那样的经历一次就够了,她不愿再一次成为这人的禁离,若是如此,她宁可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