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果然难料,且变化无常。
“今天就到此为止,你把桌上的东西收拾收拾。”
冰冷的声音墓地从头顶的上方传来,让心不在焉的野羽烈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落,握在手里的笔却应声落下。
“那个,我……”不专心的模样被人当场逮著,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直低垂著的头这下更是垂得快撞上桌面。
“对不起。”不晓得该讲些什么,他只能一直道著歉,总觉得自己最近怎么老是在跟他道歉呢!唉!
缩紧了身子,将视线移转到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表情看来十分沮丧的他暗自又叹了口气。
他是怎么回事,竟会算数学算到发起呆来,这真是太离谱了!
这副景象落进索伦煌亚眼里,他倒觉得颇为有趣而笑了出来,他觉得野羽烈垂头丧气的模样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让他很想--再狠狠的欺负他几下。
若非怕吓著了这家伙,他现在肯定二话不说就出手了,欺侮学弟固然不是他这个学长该做的事,如果换个身分……那应该就没什么关系了吧!
有趣的东西摆在眼前不玩,说真的还真有些困难。
但是时机未到,他自然得忍著点罗!
等他布好了局,要玩不怕没机会。
索伦煌亚别具深意的眸中闪著诡异的光彩静静地凝视著他,莫名的好心情让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有些用力还带点故意,他捏了捏野羽烈的脸颊。
软软绵绵的触感令他觉得像极了——糠掉。
将视线移向那软绵的脸颊,索伦煌亚几乎快当场失笑出声,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刻意用比平常更为严厉的声音道:“你是不想收,还是在等我帮你收?”
“我会……自己收。”野羽烈小声地应了句,缓缓的将手放到桌面上。
只是,已然陷入沉思的野羽烈并没有发现到索伦煌亚方才怪异的样子,自然也猜不透他干嘛一直捏著他的脸不放。
就算用膝盖想,他也知道身后这个严肃又正经的家伙,不可能是因为好奇或是好玩才会担著他的。
他想,索伦煌亚会这样做一定是因为他在生气的关系,而且还是非常的生气,否则他不会有这唐突之举。
野羽烈并不知道,其实这是他自己想得太多、太复杂了,索伦煌亚之所以会捏他的脸,真的只是觉得很好玩而已。
“你……你做什么?”感觉一阵温热的气息扑向自己的脸庞,野羽烈一抬头,索伦煌亚俊挺的五宫赫然出在眼前,而且还是非常、非常的接近他;心脏突然又怦怦直跳,野羽烈不知不觉间紧张了起来,话更是说得结结巴巴。
他不是没有靠自己靠得这么近过,但却是自己第一次发现索伦煌亚真的长得非常使美,尤其是那双深邃如潭的黑眸更是迷人惑魂,这股强大的吸引力,力量大到几乎可以把他整个人拉进去。
像是想拉回野羽烈的神智,索伦煌亚又用力地捏了他的脸颊一把后才放开。
“你刚刚想对我说什么呢?”
呜!好痛!
“哪有!”摸著右颊,野羽烈目光含怨的瞅了索伦煌亚一眼。
真是太过分了!这家伙今天干嘛一直捏他,还越捏越大力,他不知道这会痛吗?简直是拿他的脸当面团玩嘛!可恶!
“是吗?”索伦煌亚一脸不信。
哇!见他又向前移动一下,野羽烈吓得往后退一步,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忍住才没有当场大叫起来呢!
所以神呀,如果您真的存在,请帮帮忙让眼前这张脸尽量离他远一点。他努力、使劲地在心中向天上的众神呐喊。
虽然他喜欢眼前这个人也不讨厌他这么靠近自己,但他可不想因此在他面前丢了脸呢:不赶快离这个让自己心脏乱跳的人远一点,他怕自己不知又会做出什么蠢事来。
他想如果刚才没咬住自己的下唇,他八成会当著索伦煌亚的面前惊声尖叫:被讪笑事小,顶多面子挂不住出糗罢了,要是因此增加他对自己的反感,那可是比丢脸还要令自己难受痛苦的。
见野羽烈红著脸小心翼翼地一直往后退,像极了一只被猎人追捕到无路可退的兔子,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可怜却又有趣极了。
今天如果他是一个心怀慈悲的猎人,或许他会考虑放他一马,放他一条活路让他逃生;
但很不巧的是,他根本就不是那一类型的人,心肠慈悲还不如铁石心肠来得适合他呢!
索伦煌亚发现野羽烈似乎很担心自己再继续往前靠近,他是很想成全他的希望啦!可是,这事通常得看心清而定,他今天的心情虽然还不算太差,却也不打算实现他的愿望。
反正,他是逃不掉了。
看准了坐在椅子上的野羽烈活动空间受限,他突然产生了坏心眼的念头。
“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双手扶在桌缘,索伦煌亚佯装不悦地道。
有!当然有呀!
野羽烈内心不断的说著:别再靠过来了,不过说个话,他既没重听更没耳聋,他不需要每讲一句话就靠近一步吧!
可是这话说出去会不会引起索伦煌亚的误会呢?万一他以为自己讨厌他或是很奇怪那该怎么办?
然而,搞不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已经亮起警告的讯号,野羽烈竟然还在担心眼前这个可能危及自己的人对自己的看法。
真不知他是临危不乱,还是根本毫无危机意识呢?
但不管怎么样,对野羽烈来说维持目前的局面是一件相当累人的事:心里面受到的压力不说,因为身体微向后仰,现在他的脖子已经渐渐酸痛起来,他可不想因此在脖子贴上一块药布,让高源肇有机会笑话自个儿。
张开了嘴唇,显得十分犹豫的他不知该说什么;反观索伦煌亚虽也是一言不发,却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直往他身边挤,哎呀!
“那个……你不会觉得有点挤吗?”腰部顶住了桌缘无路可退,野羽烈僵著笑容问。
“会吗?”索伦煌亚低头看了看四周,他并不这样觉得。
会!野羽烈用力的点著头,在内心大喊著。
他都快被挤得成人鱼乾了,他怎么还觉得不挤呢?
不对啊!怪不得他会觉得一点都不挤,因为被压挤的人是他呀!
这家伙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被迫害的人是我,你当然不会觉得挤呀!”他小声的嘟哝著。
两人靠得这么近,他的声音再怎么小声,还是被仅离一线之隔的索伦煌亚听得清清楚楚。
“你好像很不喜欢我靠得这么近,是不是?”令人难以捉摸的黑眸闪动了下,他笑著看他。
“呃……不会。” 瞥见他的笑容,野羽烈不自觉地怔了一下才回答。
看惯了那张不苟言笑的严肃脸孔,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索伦煌亚笑起来非但不难看,反倒为他的俊容加了很高的分数。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好像即将会发生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第五章
“是吗!”漫不经心地点下头,那预期中的反应让索伦煌亚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他的双唇缓缓贴近野羽烈耳边。”不排斥?那你是同意罗!”
什么?同意?
心中的迷惑瞬间被战栗所取代,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野羽烈一点概念也没有,唯一知道的是,他的身体发烫、双颊涨红。
耳垂的地方传来一阵温湿,太过清晰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身体有些抖动:心里充斥著紧张,那搁在肩上的手从耳垂游移至双管……
索伦煌亚将野羽烈从坐椅上拉起,往前一步,双脚压制住他的下半身,令他的身躯跌入自己厚实的胸膛上。
鼻间窜入索伦煌亚身上那股独特的清新味道,让野羽烈产生了一种既安全又放心的稳定感。
很奇怪的,他的心明明跳得快要蹦出胸口了,整个人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紧张不已,但是被索伦煌亚紧紧抱住时,他真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就像被一团暖暖的气流包围住全身一样。
侧转过头,索伦煌亚故意往野羽烈的耳畔吹了一口气,瞬间有如被一根羽毛搔过般,野羽烈全身忍不住起了一阵颤悸。
落在颈侧的细吻逗弄得他好痒,但爱抚他的双手却让他感觉很舒适,他完全没想到要反抗。
释放热情的唇舌时而摩挲
时而舔吻,恣意地左右滑动,难以遏止的情潮席卷而来,白皙如雪的颈项惨遭火热唇齿轻咬,留下了格外醒目的红痕。
烫热的舌尖舔吻著柔纤的颈项,敏感通红的肌肤感受到灼人般的高温,几乎快将他残存的理智一并蒸发殆尽。
环住他的双手隔著轻薄衣料忽上忽下的轻抚摸索,似挑逗、似安抚,像是对待情人般的温柔动作让他无法抗拒。
野羽烈无措的反手抓紧桌缘,支撑著有些发软的双脚,微睁的眸子不由自主望著索伦煌亚完美的侧脸,含欲而迷离的瞳眸笼罩著氤氲水气。
“唔……”
在他颈部滑动的唇舌缓缓向右移动,索伦煌亚伸出热烫的舌滑过喉头轻挑,然后急切又狂烈地轻咬著,刺痛的感觉让野羽烈身子一阵轻颤而低呼出声,被咬痛的地方传来如遭电殛似的麻痹感。
“放轻松点……”
察觉到野羽烈因不习惯这啃咬动作而紧张得僵直了身子,索伦煌亚循循善诱在他耳边低声安抚,随后覆上他微启的双唇。
单手托住野羽烈的后脑勺,索伦煌亚给了他一个激烈如火的吻,右手则来到他胸前的衣扣,熟练的由上往下解开。
毫无间隙的深吻贪恋的汲取著对方口中的甘甜,敞开了阻碍的衣料,灵活的手指放肆地抚触逐渐烫红的胭体。
“恩……”空、空气……
完全得不到可以换气的机会,缺氧的胸腔发出了求救的讯号,无力推开强压制住自己的身驱,野羽烈发昏的脑袋里意识慢慢溃散,眼前似乎笼罩上一层黑幕,什么也看不清。
像是经过算计,索伦煌亚在他快昏厥的前一刻,紧贴住他的双唇墓地离开,转移阵地来到因强力吸气而起伏不已的胸口。
野羽烈猛喘著气,紊乱的气息还未抚平,索伦煌亚下一个动作又让他的心跳吓得快停止了。
胸前的乳蕾被热情的唇办轻含舔弄,羞赧的红潮布满了全身,强烈的刺激让人心神迷乱,被点燃了欲望火苗的身躯只能任其摆布。
当那变本加厉的大手忽然覆盖上男性最重要的部位时,野羽烈眸中有著显而易见的惊慌神色,忙不迭地拉住侵略的手,急得大叫:“慢、慢著。”
这未免也太快、太恐怖了吧!
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让野羽烈猛然推开了索伦煌亚欲更进一步的亲密碰触。
没料到他会忽然推开自己,心里微感讶异的索伦煌亚表现得相当沉稳。
“怎么了?”
“你刚刚……”一想起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野羽烈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不是在交往吗?”促狭地盯着野羽烈通红的脸庞,索伦煌亚神色很认真的说著。
“难得你还记得呀!”轻哼了声,野羽烈悻悻然地道。
亏他还好意思提醒自己,也不想想这两个星期多以来他对自己的态度有多差劲,他还以为他早已忘了这回事呢!
“有什么问题吗?”看出野羽烈的不满,索伦煌亚不以为然地反问。
问题?这问题可大了耶!
“我们根本就不像在交往的样子。”野羽烈有点气闷的睨他一眼。
俊逸的浓眉一挑,索伦煌亚笑看著气嘟嘟的他问道:“怎么个不像法?”
“就是不像啦!”被那极具压迫力的目光一盯,野羽烈慌乱地撤过头去。
不管他的气势有多么吓人,自觉有理的他可不会因这点小事就退缩,他可不是故意无理取闹。
他真的一点儿也没有他们正在交往的感觉,即使在学校好不容易遇到了索伦煌亚,他非但不热络还冷淡得可以,更从没有打过电话给自己,两人见面机会又少得可做
这哪像是一对正在交往的恋人?
更逞论他一直对自己爱理不理的,简直把他当作陌生人般看待。
而现在他竟反过来质问自己这件事,他会不生气那才是怪事呢!
索伦煌亚勾起野羽烈的下颚,略微施力地将他的脸转向自己,冷静地道:“是哪儿不像,你倒说说看呀!”
野羽烈赌气的挥开他的手,豁出去地大声埋怨道:“什么交往,你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嘛!”
别说约会了,他们连一起吃个饭、聊个天都没有过。
他是没谈过恋爱也没跟任何女孩子约过会啦,但那又如何?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不是吗?
他可以很肯定、甚至打赌的说,绝对不会有任何一对交往中的恋人像他们这样冷淡又生疏:就算是交往多年、早已过了热恋期的情人,情况也不至于像他们这么差啊!
从那次意外表白的日子算来,也才短短的二个星期耶!难道他们连个热恋都没有就直接跳到冷淡期了?
这样的交往还不奇怪吗?
他不禁开始怀疑起索伦煌亚这家伙,当时该不会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或者故意寻他开心?说不定打从一开始他说要跟自己交往就只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索伦煌亚这个大混蛋!
他讨厌、讨厌、讨厌死这家伙了啦!
深沉的黑眸一闪,索伦煌亚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点了头,淡淡的说:“我知道了。”
看见自己的疑惑能获得对方的回应,野羽烈当然很高兴,可是他总觉得事情似乎跟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尤其是索伦煌亚唇边那抹诡异的笑容,更让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就在野羽烈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时,索伦煌亚突地拉住他的手腕往前走了几步,什么话也没说地便将他压倒在床上。
有谁可以告诉他?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野羽烈是一头雾水。
还没进入状况的野羽烈被压在柔软的大床上任由索伦煌亚吻著他、解开他的扣子,他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一时反应不过来。
等等……这是在干嘛?索伦煌亚是在脱他的衣服没错吧?
“喂喂,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啊?”他气急败坏的边挣扎边骂。
他还以为这家伙对他的态度会客气一点。温柔一些,本以为他了解自己的意思了,但看这情况不就又跟刚才一样,怎么事情又回到原点了?
那他刚才生的那些气、说的那些话,这家伙全当成了空气呀?
“我听得一清二楚。”索伦煌亚抬起头平稳的说。
骗人!野羽烈在内心大叫。
看来他还不明白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让人想人非非的话呢!索伦煌亚不禁感到好笑,既然他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自己当然得要有所回应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