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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娘娘要休夫 page 9 作者:香弥

  “王爷先前有事出去了,小凌子才扮成王爷的模样,至于王爷的去处奴婢也不清楚。”王爷是去找乐平侯祛毒,但此事她不敢向奚荷月泄露。

  思忖片刻,奚荷月立刻明白了。“他是不是那时说困了回到寝房后,便让这人扮成他的模样?”

  “是。”

  从桃娘的话里,奚荷月灵光一闪,有了个大胆的假设,“所以王爷他根本没有变傻?”

  桃娘神色惊惶的双膝跪下,“求王妃千万不能将这件事传出去,否则陛下得知后,一定饶不了王爷。”

  “他为何要装傻?”奚荷月神色凝重的不答反问。

  “陛下派人在王爷的茶水中下毒想害死王爷,王爷会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自保,他若不装傻,陛下定然不会放过他,王爷也是出于无奈。”

  奚荷月不禁震愕,可想了想却隐约觉得牧隆瑞会这么对付牧荻尔也是意料中的事。叔父曾告诉过她,陛下这几年诛杀了不少朝中大臣,接下来的目标恐怕是当年辅佐他登基的三大功臣——旭王、国师,以及镇国元帅。

  奚荷月慢慢镇定了下来,决定等牧荻尔回来,开诚布公地与他谈谈,告诉他她无意帮着陛下对付他,希望他能相信她。

  做好决定,她神色逐渐趋于柔和,温声对桃娘说:“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保密,不会声张出去,你起来吧。”她伸手扶起桃娘。

  “多谢王妃。”桃娘爬起身,轻吁了口气。

  奚荷月接着看向小凌子,将手里的人皮面具归还给他,“你把这戴上吧。”

  小凌子战战兢兢的接过,转身背对着她,将人皮面具戴上,才转过来。

  奚荷月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唯妙唯肖、此刻多了爪痕的脸,忍不住赞叹,“真像!”只怕与本人站在一块,也教人难以辨别究竟谁真谁假。

  见王妃无怪罪之意,小凌子忍不住骄傲说:“这是出自王爷之手,自然是巧夺天工。”

  “你说这人皮面具是王爷所做的?”奚荷月瞪大眼。

  “是啊!王爷可……”

  桃娘出声喝止他,“小凌子!”

  察觉自个儿似乎多嘴了,小凌子连忙低头噤声,不敢再多话。

  明白桃娘对她还不放心,奚荷月看向她,再次保证,“桃娘,王爷的事我绝不会说出去。”

  桃娘点头,“奴婢相信王妃,只是王爷的事,奴婢不敢私下议论。”她虽然看出王妃对王爷有情,可她到底是奉陛下之命嫁过来监视王爷之人,能不能完全相信她还不确定,因此不敢泄露太多让她知晓。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们,我再自个儿问王爷。”明白桃娘的顾虑,奚荷月没再追问,眸光不经意瞥见蹲坐在一旁的狐狸大仙时,她一怔。

  先前牧荻尔还没离开时,大仙对他很亲昵,现在却对这扮成他的小凌子全然不理,她不禁联想到大仙也会对风清波和石戈主动亲近……她蓦地神色微变,抬眸望住桃娘,“那风清波和石戈真的是王爷的朋友吗?”

  “这……”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此事,桃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奚荷月紧接着再问:“还是……根本就没有这两个人,全是王爷易容假扮的?”既然牧荻尔能制作出如此精巧的人皮面具,再做其他的应也不难。

  桃娘有些错愕,没料到她竟会猜到这点。

  瞥见她的表情,奚荷月便知自个儿没猜错。

  “他为何要这么做……”她低哺。

  想起风清波对她的轻薄调戏以及石戈含蓄的向她表露情意的事,她心头忽地一寒,他竟扮成别的男子来试探她!

  她忽然想起神州传来的一则试妻的故事——

  有个男人某天看见一位身着丧服的妇人在坟前哭着,却又一边手持扇子拚命揭着坟头,他询问妇人之后得知,她丈夫临终曾说,只要坟墓的土干了,就准许她再改嫁他人,所以才会拚命扬坟。

  他回家后便将所见的情景告诉自己的妻子,妻子听完便斥责那妇人无耻。

  男人问妻子,“若是我死了呢?”

  妻子坚定回答,“我定会守节,从一而终。”

  不久,男人生了一场大病而过世。

  在办丧事时,有个自称是他的弟子,年轻俊俏的书生,带着仆人前来寻男子。如今得知老师已死,便暂时留下替老师尽孝。

  在书生温柔体贴的对待下,妻子对书生颇有好感,两人时常眉目传情,更许下了婚约。

  有日,书生陡地病得头痛欲裂,书生对妻子说,他这病是宿疾,须服食新丧者的脑才能够治好。

  那妻子想到丈夫才刚过世不久,为了帮未来的夫婿治病,她拿着斧头去把丈夫的棺木劈开,想取出丈夫的脑子,给新欢服用,以治头痛之症。

  结果棺木一劈开,那丈夫竟从棺木内站了起来,原来他根本未死。

  那书生是他伪装的,用来试探妻子的忠诚。

  最后他讲了一句话: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然后留下妻子,飘然而去。

  “莫非……他是想要试探我?!”奚荷月不敢置信的看着桃娘。

  对此事桃娘低垂着头不敢多说什么。

  奚荷月失神的走到桌前坐下,十指紧掐着掌心。

  “王妃,您没事吧?”菊儿见她脸上浮现一抹愠色,更多的是痛楚,不禁有些担心。

  她轻摇螓首,不言不语的坐着。

  小凌子和桃娘则暗自焦急,如今不仅小凌子被识破了身分,王妃还得知风清波与石戈也是王爷扮的,等王爷回来,他们该如何交代才好?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怎么也化不去的凝重氛围。

  小凌子满脸不安地回到寝房去守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牧荻尔回来。一见到他,小凌子立刻惶恐的道:“王爷,王妃知道我假扮成您的事了。”

  “什么?!”牧荻尔震愕。他自认所做的人皮面具天衣无缝,即使小凌子与他站在一块也分不出谁是真的,怎么会被察觉?

  小凌子急得跪下,将经过一一说明。

  听完,牧荻尔垂眸不语。

  “都是小的不好,误了王爷的事,请王爷责罚。”

  片刻后,牧荻尔摆了摆手,“罢了,这事不怪你,你下去歇着吧。”

  “是,小的告退。”小凌子苦着脸,也不敢再多作停留,连忙退下。

  沉吟须臾,牧荻尔走出寝房。

  不知自个儿闯下大祸的狐狸大仙一看见他,立刻起身朝他走过去,亲昵地在他的脚边蹭了蹭,他弯腰顺了顺它的毛。

  房内的奚荷月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察觉她的目光也抬眸回视着她,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出声。

  在见到狐狸大仙主动亲近他时,奚荷月便知道眼前这人是真正的旭王牧荻尔,她起身朝他走过去,“我只问王爷一件事,王爷扮成风公子和石公子,是在试探我吗?”

  沉默片刻,他颔首,“没错。”

  “为什么?”听见他亲口承认,她的心瞬间仿佛被人撕裂了一道伤口,心情难以平静。

  因为自尊,牧荻尔无法告诉她,那是因为他在前妻的背叛下无法相信女人,所以才一再扮成别的男子试探她,想考验她能不能禁得起诱惑,仅轻描淡写的表示,“你是陛下派来的人,我无法相信你。”

  第7章(2)

  这么敷衍的回答她无法接受,“你一再扮成别的男子来调戏我,只因为我是陛下派来的人?”被自己深爱的男人一再试探,这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他把她的一片真心踩在地上践踏,五年的相思之情得到的竟是他这样的对待,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五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原本陛下是安排我堂妹嫁给你,是我进宫去求陛下,他才答应让我代嫁,因为能再见到你,出嫁前的那段日子你知道我有多欢喜吗?”

  她沉痛地望着他。“这五年来你从来没有想过我吧?你早就不记得我,我却还痴痴的对你念念不忘!你可知道我当初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嫁给你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止不住的眼泪像奔流的泉水般滑落她的脸庞,“如果你怀疑我嫁给你别有用心,你可以防备我,但是你怎么能这样羞辱我?你把我当成什么?轻浮不贞的女子吗?”

  看着她泪流不止,牧荻尔的心蓦地威到一阵阵抽疼,可面对她的质问,他却一句话都无法回答。

  没错,这五年来他确实从未想过她,当年救下她只是举手之劳,他从未刻意惦记,未曾想到当年年仅十二、三岁的她,会牢牢记着他,还费尽心思的想嫁给他。

  她此时所倾吐的浓烈情意,仿佛汹涌的浪潮,朝他席卷而来,她所说的这五年的思念亦宛如蚕丝,密密的将他包裹起来,一层又一层。

  她……竟是这般的爱着他……

  他震惊得说不出话。

  见他连一句辩解、一句澄清、一句道歉也不说,奚荷月觉得自个儿的心像被狠狠揉碎般剧痛难忍。

  “菊儿,去收拾收拾,我们离开吧。”既然他从未相信过她,她再留下又有什么意思。

  在一旁目睹一切的菊儿早就为主子心疼不已,可听见她的吩咐又迟疑了下。“王妃,真的要走吗?”这会外头夜已深,雨又大,要走也别选在这种时候呀!

  奚荷月不再多言,迳自转身回到寝房,亲自动手收拾。知道主子一向倔强,如今她心意已决是改变不了的,菊儿也只能进房帮忙收拾。

  在收拾的过程中,奚荷月仍怀抱着最后一丝希冀,若是他开口要她留下来,她就不走。

  可眼看她们都已经收拾完了,他却连进来看一眼都没有,深沉的痛淹没了她,她心碎的拿着包袱,走出寝房。

  菊儿也抱着个包袱紧跟在后。

  临走前,两人四目相交,她轻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许哭,看着他脸色铁青的瞪着她,仍未开口挽留。她别开头,不再看他,只淡淡的留下一句话——

  “你放心吧,你的事我不会透露出去。”推开门的刹那,他还是没有阻止她,她唇都咬得发白,走进滂沱大雨中。菊儿赶紧拎了支伞替她撑着。外头风雨虽冷,但此刻奚荷月的心更冷。

  而寝屋里,目睹一切的桃娘见牧荻尔一直没开口,漠然的让王妃离去,不禁担忧问道:“王爷,让王妃就这样离开妥当吗?”

  “她想走就让她走!”他面有愠色。

  他不明白,他只不过是想知道她能不能禁得起诱惑罢了,值得她那么愤怒吗?居然任性的闹着要离开王府,难道她对他的感情到头来也只有这般而已?明明不久前还说她有多爱他,现在竟然说走便走。

  他烦躁的转身走进寝房,试图忽视胸口阵阵躁动的激烈情绪,似乎还夹杂着一抹熟悉却又陌生的揪疼。

  有点像他撞见前妻的私情时的感觉,却又不太一样。

  那时是失望又痛心,而此时却是心疼和后悔。

  方才他其实是想挽留她的,可他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她步入雨中时走得那么决然,连回头看他一眼都没有,让他莫名有种被抛弃的心慌。

  抬眼看着与她共住多日的寝房,眼前依稀浮现这些日子来与她相处时的一幕幕情景,她对他的好一点一滴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她为了他严惩欺负他的人;不让他被人看轻教他算数;陪他玩各种游戏只为令他开心……然而再眨眼,寝房里已空无一人,他耳边蓦然回荡起她方才吟的那几句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他胸口猛地一震,旋即冲出去,大步跨入雨中。

  他一路疾奔到王府外,可漆黑的夜里已看不见任何人的踪影,只有不停下着的滂沱大雨。

  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留下她,只知道他不能让她走,在他被她的深情和执着震慑后,在他开始相信她的感情后……

  可不见了,她不见了!

  望着茫茫的雨雾,他心头堆满了说不出的懊悔。

  桃娘也跟着他跑了出来。

  “王爷,您若想找王妃,奴婢待会请总管派人去找,外头雨大,您先进屋吧。”桃娘劝道,在心里轻轻叹患着。

  他在雨中站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桃娘,我真的做错了吗?”

  “奴婢也不知道王爷是不是做错了,奴婢只知道王妃一定对王爷用情很深。”

  “菊儿,都怪我连累了你。”

  喂菊儿喝完药,奚荷月歉然地看着发着高烧的她。

  “王妃别这么说,是我自个儿没用,淋个雨就病倒。”菊儿嗓音哑得厉害,一向红润福泰的脸庞和唇瓣都苍白得不见血色。

  “别再叫我王妃,我已离开王府,不再是王妃了。”旭王妃这个头衔她曾梦寐以求,可完成心愿后,如今剩下的只有满腔的苦涩。

  “那……还是像以前一样叫小姐吧。”

  “嗯。”

  菊儿昏昏沉沉的半阖着眼,又要睡着前喃喃地对她说了句,“小姐,别再伤心了,为了一个不在乎您的人难过,不值得。”

  她的话,令奚荷月心头猛然一痛。

  为了不在乎她的人难过不值得?

  是呀,确实是不值得,五年的相思之情得不到回报也就罢了,还换来了那样的侮辱,她何苦再惦记着他……

  只是这道理她明白,心里的痛却不会因此消失。

  “菊儿睡着了?”一名容貌娟秀的女子端着午膳走进屋里。

  她悄悄抹去眼里的湿意,回头说:“刚睡着。”

  袁宿琴将饭菜搁在桌上,微笑着招呼奚荷月,“奚姑娘过来用午饭吧。”

  “多谢韦夫人。”她走到桌前坐下。

  “奚姑娘无须这么多礼,我跟你很投缘,又虚长你几岁,不如往后我称呼你妹妹,你唤我一声姊姊可好?”袁宿琴笑着提议。

  她与丈夫韦照前日进城,由于有事耽搁而错过出城的时间,见城门已关,他们便驾着马车准备要找客栈投宿,正巧过见奚荷月和菊儿在深夜时分狼狈不堪的走在大雨中,遂停下载她们一程。

  “你们要去哪?雨下这么大,我们送你们一程吧。”当时袁宿琴这么问她。

  奚荷月摇着头木然道:“随便哪里都好。”脸上有着掩不住的伤心。

  见她没说出个地点束,袁宿琴想了想说:“这会儿城门已关,我们要去找客栈投宿,不如你们跟我们一块去吧?”

  见奚荷月点头答应,她和丈夫载着她们一块前往客栈。

  第二天一早,准备离开时,听见她们在为不知该去哪发愁,又见奚荷月神色明显有心事,她便出声邀请,“你们若没地方去,不如暂时去我们村子里吧,我们那儿虽然偏僻,可山明水秀,光看着那儿的景色,心情便会舒坦起来。”

  没想到她们俩刚到村子那晚,菊儿便病倒了。

  “难得你不嫌弃,那以后我就叫你一声姊姊。”奚荷月脸上强挤出一抹笑。

  袁宿琴笑吟吟颔首,“能多个妹妹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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