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要听。”他按住她的肩膀,直直望入她的眼底。“听好,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我真的很爱你!黎安婕,我爱你,我疯狂地爱你,掏心掏肺地爱你!就算你拿刀杀了我,还是无法阻挡我爱你的决心!”
她紧紧捣住耳朵,尖叫道:“我不要听——”这男人是魔鬼、是撒旦!她不能听、不能动摇!
“婕……”他深情地叹息,决定采取最有效、也最浪漫的方式让她镇定下来。
大手牢牢捧起她泪涟涟的脸蛋,滚烫的唇迅速封住她的小嘴。
他的吻仿佛蕴藏著神秘又性感的力量,足以融化她的冷静,摧毁她的理智。辣舌肆无忌惮地挑逗她,带来一波又一波的骚动,让她目眩神迷,让她膝盖酥软,只能无力地攀附著他。
他爱怜地吻去她脸上的斑斑泪痕,以更浓烈的热吻来烘暖她的脸颊、她的心窝。
抱起柔若无骨的她,他踢开主卧室的门,往内走,两人迅速倒在大床上。
背脊接触到柔软的床垫,安婕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倘若她还有一丝丝理智,就应该立刻碱停,赶紧踹开这个男人。
但……他的吻、他的手几乎无处不在,那热烈的吻唤醒了她最纤细的女性感官,唤醒了她体内对情爱的渴求……他毕竟是最了解她的男人,非常清楚她全身上下有哪些敏感部位,也非常清楚该如何让她沉沦,让她疯狂失控……
第4章(1)
翌日。
快中午了,窗外滴滴答答的下雨声唤醒了安婕,但她把脸埋入枕头内,不肯起来。事实上,她两分钟前就醒了。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躺在一旁的男人,也感受到男人的大手充满占有欲地搁在她的腰上,棉被下的两人都一丝不挂,歪七扭八的床单,还有散落一地的衣物,在在显示出昨晚的战况有多么激烈……天~~她无力地呻吟,旋即又闭上眼睛,假装看不到这么可怕的画面。
她在心里疯狂地骂自己:我疯了,疯了疯了!我居然跟前夫上床?
而且,两人还纠缠了一夜,他狂烈地需素著,她竟也热情地回应,一直到凌晨,两人才筋疲力尽地相拥入睡!
好可耻、好可耻……把脸埋入枕头内,却无法控制由耳根一路往下蔓延的红晕,她真不敢相信这么淫荡的女人居然是自己!
唯一庆幸的是,今天是星期六,她不用上班,不然,现在都几点啦?
可……现在该怎么办?蹑手蹑脚地逃下床,赶快冲入浴室梳洗,然後夺门而出,假装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吗?
正在苦恼该如何遁逃的她,突然感受到有一只大手爱怜地抚摸她的秀发,轻轻地、缓缓地,以指为梳,很有耐心地梳开每一缕略微纠缠的青丝,彷佛为她梳头是无上的享受,是最快乐的事。
然後,那只大手往下滑,在她的颈部停留很久,大拇指的指腹爱恋地摩挲那细致的肌肤,接著又继续往下滑动,栖息在她光滑白嫩的背部,以更温柔的力道轻抚她的背脊。男人略微粗糙的指腹熨贴著细致的肌肤,充满韵律地移动著,仿佛在抚摸顶级的艺术品。
充满爱意的抚触让安婕肌肤发烫,全身血液又变得沸腾,心窝也不可思议地软了、甜了。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他指尖下传递的爱恋是这么强烈,令她无法漠视。他粗犷强悍的气味嚣张地包围她的全身,入侵她每一个毛孔,她的呼吸、吐纳之间全是他的男性气息。
她一动也不敢动,绷紧呼吸,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嘴里说再也不要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可昨晚竟演变成这样。她明明是哭著要赶他走的,不料最後却哭倒在他怀里,还被他吻到心神荡漾,甚至一路滚到床上……
真是天敌!挫败地下了结论。
她知道自己只要一遇到杜维臣,所有的理智就会灰飞烟灭,变得一点儿都不坚强,一点儿都不潇洒。她会变得很软弱,会做出很荒唐的事,还会变成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女人。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不想再跟他纠缠不清,她要跟他划清界线!
安婕霍地转身,抓起丝被遮住自己赤裸的身躯。
“你醒了?”杜维臣一手撑在床上,笑容满面地望著她,深邃的黑眸闪烁著耀眼光芒。
啊,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最心爱的人,感觉是这么美好、这么温暖!两年了,他几乎都快忘记这份盈满心头的甜蜜。虽然外面雨声不歇,可他却觉得心情无比灿烂,只因他拥有一个漂亮的小太阳,她的笑容比阳光更璀璨明亮。
安婕忿忿地白他一眼。哼,他可真悠哉啊!还有,他的笑容干么那么灿烂夺目啊?真是刺眼!
她僵硬地开口。“你……请你先穿好衣服後到客厅去,我有话要跟你说。”一定要划清界线才行,她不允许昨晚的荒唐事再度发生!
“真巧,我也有话要跟你说。”相较於她的肢体僵硬,杜维臣却意态慵懒地拿起抱枕搁在背後,悠闲地伸直长腿,调整出一个舒适的姿势,很惬意地挨著她的肩膀,亲昵地道:“你先说吧!”
他靠她好近,她的发丝轻披到他的肩膀上,他得忍住才不至於伸手搂住她的肩,和她情话绵绵。
“你离我远一点!”安婕气愤地推开他。“穿好衣服後到客厅去!”谁要跟他坐在床上谈话啊?猪也知道谈著谈著,会谈到哪里去!
“好,既然你坚持,我们就到客厅去。”知道这个小女人害羞了,杜维臣扬眉而笑,扯开丝被下床,很大方地在她面前裸露出魁梧精壮的雄健身躯。
“啊啊——”安婕大骇,赶紧以双手捣住眼睛,气急败坏地吼著。“你没穿衣服!”
杜维臣捡起牛仔裤和内裤,笑得很无辜。“我正要穿啊,可是我的衣服都在地上,总得先捡起来嘛!”哈哈,她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喔,粉脸就像是红通通的小苹果般,令人更想逗弄她。
“你!”安婕气坏了,算了算了,她认输了!愤怒地裹著丝被下床,她狼狈地逃入一旁的衣帽间,把房间让给他,气恼地吼著。“你快穿衣服,一穿好就给我滚到客厅去!”
“是!”他调皮地举手敬礼道:“谨遵老婆大人的吩咐!”
见鬼了!谁是他的老婆啊?气死人了、气死人了~~安婕躲在衣帽间内,恨得咬牙切齿的。这恶棍真是她命中的克星,一遇到他,她就只有吃瘪的分!
可恶!
待杜维臣离开卧室後,留在衣帽间的安婕把灯光打开,霎时发出低叫。“天啊!怎么会这样?”
妈呀,她的粉颈和胸口全部都是草莓,深浅不一的红印嚣张地占据著她嫩白的肌肤!喔,她完了完了,都怪那该死的野蛮人!
怔怔地抚摸著那一个个红印,许多旖旎的画面又飘入她脑中。昨晚,他虽然好激切,但也好温柔,占有她时,那深邃眸光一直牢牢锁住她的眼底,好像要把他的万缕柔情全数倾泄而出,渴望给予她更多更多,渴望绮丽的夜永远不要结束似的……
惊觉自己又在胡思乱想,她生气地敲打自己的额头。“够了!黎安婕,你像话一点!昨晚只是一个错误,以後绝对不会再发生那么荒谬的事了!”
还是想想眼前的问题吧!脖子上这些草莓该怎么办啊?幸好现在算早春,天气还不稳定,有时挺冷的,她穿著高领针织衫,或是系条围巾去上班,应该不会太奇怪。
挑了件最保守的高领薄毛衣穿上,再搭配牛仔裤,把全身包得紧紧的後,她才到浴室刷牙洗脸。
梳洗完後,她走到客厅,看到杜维臣已经坐在落地窗旁的餐桌上,好整以暇地喝咖啡,吃著很丰盛的早餐。
“来吃早餐吧!”杜维臣也梳洗过,换过衣服了,他穿著一件草绿色短袖V领针织衫,搭配洗得泛白的牛仔裤。由V领的领口隐约可以窥见他精壮结实的胸肌,露出的古铜色手臂更是显示出美丽的肌肉线条,再配上那张英俊帅气的五官,老实说,他真的是一个非常抢眼的男人,有些邪气、有点坏,笑容充满了魔力。
安婕硬是把眼光由他脸上收回来,拒绝承认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原本不想吃早餐的,但念头一转,既然要跟他好好谈谈,干么跟自己的肠胃过不去?於是便在他对面坐下来。
“喝咖啡吧!”他风度翩翩地为她倒了一杯咖啡,还帮她加了很多牛奶。“我知道你只喜欢加牛奶,不加奶精。来,吃一片你喜欢的蓝莓吐司。”他又把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蓝莓吐司递给她。拥有美人一夜,他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心情high得不得了。
他喜欢看她穿著牛仔裤的俏丽模样,她以为自己浑身包得紧紧的,殊不知,合身的薄毛衣和牛仔裤非常尽责地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线,她的胸形挺翘浑圆,腰好细,不盈一握,臀形更是完美到令男人喷鼻血,她真是女人中的女人。
安婕没发现杜维臣过於炽热的目光,迳自沉默地咬著吐司、喝咖啡,待吐司吃完後,她抽出面纸拭净唇角,表情冷肃地道:“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吧?”
“当然。”杜维臣的笑容还是那么宠溺。“你想跟我谈什么都可以。”
安婕双手抱胸,警戒意味十足。“我要说的事很简单,请你立刻搬出去。还有,昨晚……”虽然很想力持镇定,但小脸还是不争气地泛红了。“昨晚那么荒唐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的!”
“放心,我说过今天要搬出去,就绝对不会食言。不过……”他倾身逼近她,双瞳跳跃著勾魂摄魄的光芒,坏坏地微笑道:“关於昨晚发生的事,亲爱的,我觉得我们应该顺其自然,因为我早就说过我要尽全力追求你,挽回你的心。”
被他精灿的眼神一勾,安婕的心湖又掀起不寻常的波动,她赶紧收敛心思,沉下脸,很严肃地道:“够了,不要再乱开玩笑!”顺其自然个鬼啦!
“我没有开玩笑。”他也收起笑容,表情非常认真。“婕,你了解我,我不会拿感情的事开玩笑,我是发自内心想再度追求你。”
安婕冷笑。“这个问题昨晚不是讨论过了吗?你要追求我,然後再跟我结婚?然後呢?再离婚,重演两年前的戏码吗?杜维臣,这种烂戏你演不累,我倒是看腻了。”他还要再度割碎她的心吗?还要再把她推到深不见底的地狱吗?他可真狠!
他叹息,卓绝出众的脸庞更加严肃。“我知道两年前的事伤你太深,我错了。那些全部是我的错,是我不够成熟、不够包容,我们才会走上离婚那条路。但,婕,失去你之後,我的心好痛好痛,我的人生彷佛也失去了意义,再也没有任何事可以让我快乐。”
他眼神一黯,俊脸满是落寞。“离婚後,我原本一直逃避思考这个问题,从小到大都一帆风顺的我,一开始真的很难接受自己的婚姻会失败,也不认为完全是我的错。我把自己放逐到异国,藉著忙碌的工作拚命麻痹自己,好让自己不会感到那么孤独,不会觉得心底那么苦。可是,时间愈久,却愈让我看清一个事实——失去你,我的身躯好像也被剖成了两半,我的灵魂是破碎的,不完整的。午夜梦回时,我总是想起我们在一起的种种画面,不管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都一直盘踞在我的脑海中。”
他更加坚定地道:“所以,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不该放弃你。失去你,我的人生一点光芒都没有。现在,我只希望自己还有机会挽回最心爱的人。”
安婕听著,脸上毫无表情,可一颗心却小鹿乱撞。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吗?离婚後,他也很痛苦?他真的感到後悔吗?她……真的还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吗?
她的眼眶酸酸的、水水的,却倨傲地咬著下唇,不允许泪雾继续弥漫。她怕了,好怕好怕,怕到再也不敢把心交出去,就怕又会被伤得千疮百孔。
她冷冷地啜了一口咖啡。“你的意思是,你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弄清楚这些?”话一出口,她就感到後悔。喔,笨蛋!她在说些什么啊?听起来好像在跟他抱怨“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找我?”、“为何要分离整整两年?”似的!不是不是,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没错。”杜维臣点头。“很抱歉,你可以骂我冥顽不灵,也可以骂我笨,因为我真的很愚蠢,一直逃避问题,躲了好久才正视自己内心最渴望的是什么,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又是谁?而现在,我回来了。”
第4章(2)
安婕一口气把咖啡喝完,拒绝承认自己被他的话所撼动了,心防正寸寸崩落。
她更加冷峻地道:“我不知道你为何会以为我们还可以破镜重圆?总之,我的答案很简单——绝不可能。我们已经以实际行动证实过,你跟我无法当夫妻,也无法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不是这样的!”他急切地道:“婕,我已经说过了,会离婚都是我的错,因为当年我不懂得该如何经营婚姻,但这两年的自我放逐让我看清了很多自身的缺点,也明白我必须改进什么。所以,不要这么快就拒绝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听到他这么恳切地求她,安婕的心更酸楚了。记忆中,她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哀求别人。他一直是天子骄子,从小到大的表现都出类拔萃,也一帆风顺,倘若不是很在乎一个人,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挽回。可是,她怎么还敢相信他,怎么还敢把心交出去呢?而且,她还有自己的难题要解决……
她重重地摇头。“存在你我之间的问题太多太多了,撇开我们两人的相处,你应该不会忘记我家人的经济问题吧?”
她无奈地道:“一直到今天,我哥哥还是会三不五时地找我要钱。我的母亲和哥哥永远是我必须背负的责任,这个重担,我相信你没兴趣,更没义务继续沾惹。”
听到他说要重新追求她,安婕的内心并非无动於衷。事实上,她好开心,胸膛有一股欢喜的情绪在沸腾著,她感动到想落泪。但,杜维臣表现得越是热切,她的眼神却越是哀伤,只因她深刻地明了一件事——他们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永远摆脱不了自己的家人。
最重要的是,她舍不得再度让他卷入自己娘家的风暴中。
娘家的重担她一个人辛苦支撑就好了,她不希望把他也拉下水。像他条件这么优秀的男人,不愁找不到心仪的伴侣,何必又陪著她卷入复杂的风暴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