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的身后响起一阵鼓掌声。
夏萝转了过来,看到星野曜。
他注视她美丽但充满警戒的脸。“小姐不简单喔,能甩掉我三名保镖。”
她皱着眉,“我们又不认识,你干嘛叫你保镖跟踪我?”
星野曜撇撇嘴,“你心里明白。”
夏萝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我心里不明白,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他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你还真会装傻。”
“我装什么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不起,我还有事,没时间陪你鸡同鸭讲。”她绕过他身边。“你不能这样就走,我的魅幻时钟呢?”他挡住她的去路。
“我没听过什么魅幻时钟,你要找时钟,应该去钟表店找。”
星野曜觉得既生气又好笑。这女孩皮得可以!
他相信她知道他是谁,大部分的人知道他黑社会的背景,莫不惧怕他七分,而她却完全不怕。他对这个女孩的兴趣越来越浓了。
“我客客气气地跟你要回我的东西,你却好像不把我放在眼里。”他眼神凌厉地看着她。“如果让我火大了,我可不知道我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喔。”
哇,好凶恶的眼神喔!如果他以为这样她就会皮皮挫……那是不可能的。“先生,你干嘛出言威胁我?我又没偷你的东西。”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伸手过去要抓她。
夏萝抡起拳头使尽全力打他的胃部。老天,他的身体怎么那么硬,好像打到钢板,害她的手好痛!
她的那拳对他来说,跟被蚊子咬了一口没两样。因为家庭因素,想杀他的人太多,有他爸妈的仇家,还有帮派里怕他坐馆的野心分子,所以他自小精通武术,尤其是古武道。
“好痛……好痛……”她连连呼痛。
“东西是不是你偷的?”他知道当神经被扭转到超过忍受的极限时,就能使对方当场投降,于是他更往后扭。
夏萝全身僵硬,五官也因疼痛而扭曲一团。“是啦、是啦,是我偷的,快放开我?”果她还死鸭子嘴硬,他绝不会放开她,只可能把她的手扭断。
他放开她,她一面揉揉手臂疼痛的部分,一面说:“痛死了……你这里人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我只会在床上怜香惜玉。”他说,然后用黝黑的眼睛缓缓扫过她的身。“你偷我的东西,不给你点惩罚不行,我看就惩罚你的身体好了。”
她张口结舌地瞪着他,看到他深邃的眼睛大胆地在她身上流连,一副在其中的模样。
“你只有胸部小了点,并极地方都不错,尤其是臀部,像蜜桃一样,人想咬一口。”
“下流!无耻!龌龊!不要脸!”她怒气冲冲地破口大骂。
这个可恶又下流的男人!竟敢取笑她的胸部,意淫她的屁股,还要惩罚她的身体。
他只是慵懒一笑,眼中闪烁着促狭。“我又还没上你,你怎么骂我下流?等我上了你,再骂也不迟……但是等我上了你以后,你可能就不会骂我,而是爱死我了。”
夏萝气得发抖。“我情愿咬舌自尽,也不会让你碰我一根寒毛!”
他扬起眉,“为什么抗拒啊,有很多女人还求我碰她们咧。”
“既然有那么多女人爱死你,你去找她们嘛,不要来强迫我。”
“放心,我对霸王硬上弓没兴趣,我不会强迫你的。”他深深看着她,而后表情一整。“我的魅幻时钟呢?”
“不在身上,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大半天没吃过东西,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了两声。“不好意思,我肚子饿了,可不可以先吃东西,再去拿魅幻时钟?”
他耸耸肩。“可以啊。”
他不怕她逃走,基本上,他认为除非她会变魔术,把自己变不见,否则她不可能从他眼前逃走。
他们在一家日本料理店用餐。星野曜点完后,夏萝抢过菜单,加点了鲔鱼生鱼片、海胆……反正是他出钱,所以尽量敲,把以前只能看、不敢的全点了,又叫了几罐啤酒。
“我不是舍不得花钱,而是你点那么多,吃得完吗?”
“我是大胃王。”她微微一笑。
他深邃的眸子亮晶晶的瞅着她?“没有人告诉你,你笑起来很好看?”她的笑,使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没有!”她粗声说,然后把脸转开。
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是一块可口的蛋糕,让她感到不自在。
食物一来,夏萝像衣索匹亚难民似的不停地把食物塞进嘴巴,没几分钟,盘底朝天,同时喝光六罐啤酒。
“看不出你这么瘦,却这么会吃,都吃到哪里去了?”
“我也只有今天才吃这么多。”她的食量一向很大,但是在孤儿院她都吃得很少,尽量留给别人,所以才这么瘦。“我想去洗手间,可以吗?”
“我能说不可以吗?不过我警告你不要想逃跑,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找得到你?”
她的唇微微扭曲。“我相信。”
离开星野曜时,她得控制自己的速度,否则真会拔腿就跑。她绕过一又一桌,看到告示牌指示出洗手间和公用电话的方向。
走道尽头有两具公用电话,旁边是另一个出口,右手边有两扇门,分别注明男洗手间和女洗手间。她推开女洗手间的门,洗手间里有两间厕所,一间有人在用,她走进另外一间。
太好了!上帝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她打开窗锁后,用力推开铝框窗户,窗户微微发出吱吱声,而后她爬了出去,在街道上飞奔而去。
夏萝回到家后,立刻把护照、机票、美金和几件夏天的衣服塞进帆布里。无论到任何地方,她都会带着这个帆布袋。
有人敲门,她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肾上腺素激增,心脏跳得很厉害,连手都在发抖。
她走到门后,小心翼翼地从小孔往外看……
站在门外的人是小马,那张英俊的脸显得很紧张。
她打开门,让他进来。“小马,我被星野曜盯上了!”
“怎么可能?”
“除了你我、客户,还有谁知道我们要偷星野曜?”
她从亚历山大出来后,先处理魅幻时钟,然后去孤儿院,不过短短两个小时,星野曜就来了。
虽然她知道星野曜早晚会找上她,但这也未免太快了,使她不得不怀疑有人出卖她。
“只有我们三个啊。”小马皱起眉,“魅幻时钟被他夺回去了?”
“没有。”
“你已经被盯上了,我看你还是把它交给我比较安全。”
“没办法交给你,因为我已经用快捷邮件寄出去了,收件人是我。”
她和小马一起在孤儿院长大、一起偷东西,但她改邪归正后,他们有五年没见了。
而师父曾告诉过她,防人之心不可无,往往会出卖你的人,大多是你最亲近的人,谁知道小马这五年在做什么,所以她不把魅幻时钟交给他,还要跟他一起去西班牙的度假胜地“马贝亚”见买主,盯着买主把钱汇到她的帐号。
“你还是不相信我……”小马咕哝地说。
“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他们能找去孤儿院,说不定也知道这里了。”
小马跟在夏萝的身后走向门口。
她打开门,赫然看见星野曜。
他一脸的森冷,如果目光能杀得了人,只怕她已经倒在地上了……夏萝打了一个寒颤。
“嗨,你好像不太高兴看到我。”
“对,你不受欢迎。”她很快地用力甩上门。“小马,快!从厨房窗户出去。”
他们往厨房方向跑时,身后发出好大的声响,门应声倒下,星野曜冲了进来。
“小马,你快点……”她推了小马一下,把小马推出窗口。
而她的上半身才伸出窗口,她的下半身却被星野曜从后面抱住,同时往后拉,她伸手抓住刀架上的水果刀,半转身便往星野曜身上砍去……
他眼明手快地紧紧握住她的手腕,用力的程度使她不禁怀疑她的骨头被捏碎了,刀子从手中掉落。
“你这个女人竟敢要我……如果你是男人,已经被我砍死好几次了。”他再扭转她的手到背后。“哎哟、哎哟!好痛……”她痛得跪在地上。“我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我就让你见识比流血更恐怖的事。”他说完,放开她。
夏萝一站直,便往星野曜的鼠蹊部位用力踢了一脚。
星野曜两手捂着重要部位,发出粗野的声音,夹杂了痛苦、惊愕和愤怒。
“可恶……要是你把我的蛋蛋踢破,那世界上的女性就损失大了!”
“我倒认为是福音。对不起,不能送你去医院,拜拜。”她抓起帆布袋跑了出去。
到了地下室,看到一辆变速脚蹬车,她从帆布袋里拿出两根铁丝,一秒内把锁打开,然后跳上去,向暮色沉沉的街道奔驰。
她拚命的骑,像在参加环法自由车赛似的。
突然,一道强烈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她回头看了一眼,是一辆朋驰,她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因为她知道那辆朋驰车里坐的是谁。真是阴魂不散!
她开始以高度的飞车技巧穿梭在车阵中,想摆脱朋驰,但是星野曜显然是个玩车高手,无论她要什么花招,他总有办法立刻跟上来。
在川流不息的车阵中,一辆轻巧的脚蹬车忽隐忽现地出没,不少驾驶大呜喇叭,抗议这位不守规矩的女孩。
星野曜跟着前方的人影忽左忽右,不时还得闪避前方来车,在他身后,好几位驾驶也开始大按喇叭,但是这些他都顾不了了,他必须紧紧跟任夏萝,以免一不当心便让她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朋驰追了上来,跟她的脚蹬车平行。
星野曜对着她大叫:“停车!”
“你来追我啊,我就会停下来。”
在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黄色计程车抢着间过黄灯的空档,刚好也就是她那方变成绿灯的时候。
她要闪它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随之而来的是猛烈的碰撞声。
夏萝俯卧在马路上,像个破布娃娃。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视线也渐渐朦胧……她好困,但是这里好吵,在车子的喇叭声和人群的尖叫声中,她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
“夏萝……”
谁在叫她?
夏萝的神志被拉进黑暗的深渊中……
第2章(1)
夏萝慢慢地睁开眼睛,迷蒙蒙地看了一眼四周。
这是什么地方?刚睡醒总是会有短暂的失忆。
一个头发半花、穿白衣服的男人弓身站在她面前。
她从来没看过他,他是谁?
“你还好吧?感觉怎么样?”
“这里是哪里?”
“医院。”
“我去请星野先生过来。”穿着束胸短上衣和白长裤的护士说完便消失。
星野!
这个日本姓氏唤起了夏萝所有的记忆。
就是那个家伙害她被计程车撞到!他也在医院……她脑子里灵光一闪。
“我怎么会在医院?我想不起来,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她佯装成丧失记忆。电视上丧失记忆的人都是这么演的,希望能骗过医生,还有那个家伙。
医生告诉她,她发生车祸,在前一天晚上被送到医院的急诊室,她手腕骨折、刮伤、瘀血、好像还有脑震荡。他说她很幸运,几天后就可以出院。
“你可以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医生温和的问。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是什么人、过去是做什么的,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你的病历表上写你叫夏萝,你对这么名字有没有印象?”
“全没有。”眼角泛泪地抓住医生的衣角。“生,我是不是永远也记不起来了……”
这时,病房的门打开,星野曜走了进来。“生,她情况怎么样?”
“有脑震荡,记忆有些丧失,精神状态也很不稳定。”
“谢谢你,医生。”
医生离开之后,他嘲弄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晃到窗口,看着百叶窗外的风景。
他刚刚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请问……你是谁?”她嚅嗫地问。
“我是谁?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他暴跳如雷地说,“你骗得了医生,骗不了我。”
“骗你?”她眨了两下眼。“我骗你什么?”他瞪着她,“你跟本没有丧失记忆!”
“我有!我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你叫夏萝,而且是个小偷。”
“我是小偷?!”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骗我,我不会是小偷。”
“你的演技不赖,应该去做女明星,不要再做小偷了。”他的声音里有着嘲讽。
“你到底是谁?我想你不是我的朋友吧?”
这可恶的女人总是有办法让他生气,他额头上浮起的青筋微微地跳动着。“你不要再演戏了!”
“要我说几次,你才听得懂?我真的失去记忆了。”看他能拿她怎么办?
“我真想把你那说谎的舌头拔出来,做成牛舌饼吃掉。”他的表情像要修理她。
“你这人怎么这么残暴啊!”
“我残暴,也是被你逼出来的。”
“自己基因不好,不要牵拖到我头上。”话甫脱口,她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你还说你失去记忆,露出马脚了吧,你知道我爸妈是黑社会的老大。”
“我累了,想睡觉,请你出去。”她疲惫地靠回枕头上。
“他妈的!”他恼怒地踹了一脚墙角的椅子,然后忿忿地走出病房。
夏萝得意地笑了。看他吃瘪的样子,真是愉快极了!
不过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厌恶地看着用石膏固定、瘫在床上的手。
双手健在,都逃不出星野曜的魔掌,现在断条手臂……想着想着,一阵倦意袭来,她进入了无梦的酣眠当中。
当她醒来时,点滴已经卸下,星野曜正坐在椅子上看杂志。
一睁开眼就看到他,实在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
他抬眼时发现她醒了。“你总算醒了。”
“我睡了多久?”她睡着的时候是晚上,现在天也还黑黑的。
“一天一夜。”他把杂志搁置在一旁,然后起身站在病床旁,双手插进外套口袋。“你记忆恢复了没?”
“还没有,我的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愤怒跃上他的眼睛,他的唇一抿,“我真想扭断你的脖子……”
这时,护士小姐进来。“擦澡,闲杂人等请出去。”
“你怎么不出去?”
“我不是闲杂人等,亲爱的,我是你老公。”她喜欢玩丧失记忆的游戏,他陪她玩。
“老公!”她难以置信地重复这两个字,两眼瞪着星野曜。
“嗯,你也真是的,居然把我给忘了。”星野曜的手伸了过来,勾住她的腰。
夏萝觉得全身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像拿开毛爪似的,把他的手放在栏杆上。“等等,你不是我老公。”
“你的记忆恢复了?”他嘲讽地说。
“不是,如果我跟你结婚了,我的手上为什么没戴结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