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松月有点不自在,随即嘴硬道:“我又没说谎,说的全是事实。而且,你知道吗?跟我有同样委屈的女网友不知有多少,纷纷鼓励我昵!就因为每天上网吐一点苦水,纤解压力,婚姻才有办法维持下去。”
“是这样吗?”
“现在大家都嘛这么做。”
“万一被你公婆、小叔和你老公看到呢?”
“那才好,让他们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有成干的网友支持我!最好我小叔知道羞耻,赶快找工作赚钱,他不用养小孩至少要养父母吧!”
馥雨觉得鸡同鸭讲,便不说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蓝松月好傻好天真呢?除非她离婚回娘家,否则一辈子要面对丈夫的父母兄弟,一旦翻脸闹僵了,网友会距去她家替她出头吗?公婆、丈夫、小叔若是心有余恨,看人脸色不难过吗?
话一出口便收不回,社群网站也是一按下Enter便难以抹去痕迹。你有你的委屈不吐不快,你有你的压力需要纤解,但也项考虑你的家人有隐私权,非经同意不要公开批判,换作是你能不老羞成怒吗?
上网纾压很好,但馥雨只会浏览别人的PO文,知道被老公欺骗的蠢蛋不是只有她一个,她不是最倦的,阿Q的自我安慰一下。
真正让她走出婚变伤痛的,是康润之温柔的暗伴,低调的陪她过看小日子,不论她哭也好笑也好,他的胸膛是最温暖的依靠。
馥雨感触很深,真实的话语和爱的佣抱,才能真正的疗愈心伤。
蓝松月还在滔滔不绝的炫耀自己有多少网友支持,有一天,或许她也能成为百万部落客,多一个“婚姻专家”的名号……
馥雨欣慰的发现,不是仍在婚姻中的人就一走比离婚的人幸福。
这时,手机响了,她接到表姊苗珠华的电话,说外婆血压飙高紧急住院……她叮了一跳,赶紧结账离开饭店,坐车前往医院,将蓝松月抛之脑后。
在医院待到晚上八点,康润之接到电话赶来接她。
“你外婆还好吗?”
“稳定下来了,要住院两天观察看看。”
“那就好。对了,你有吃晚餐吗?”
“我没胃口。”
怕吵到老人家,馥雨和康润之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讲话,苗珠华也出来透透气,此时便道:“馥雨,你跟他先回家好了。”
“大家也都还没吃晚餐,不如先让舅舅载阿公回去休息,我很担心阿公也会血压上升。”馥雨忧心仲仲。
“还不是大哥害的!”苗珠华气债的骂道,又想到有外人在,便走进病房间阿公要不要先回家,很快又出来道:“阿公叫你先回家没关系,明天有空再过来看阿嬷,我妈回家拿住院要用的东西,今晚她会留下来照顾阿嬷!”
“那好吧!我先去买肖夜给你们吃再回家。”
“晚餐变宵夜也不错,谢啦!”
馥雨便拜托康润之载她去买广东粥和几样小菜,又回医院送进病房,看着长辈们和苗珠华都吃得下,才放心的回去。
回家之后,馥雨便先去洗澡卸妆,换了轻便的居家服出来,康润之已将广东粥微波加热,坐下来和她一起吃。
“你也还没吃晚餐?怎么不先吃呢?”
“没关系,我直到刚才都不饿,现在才饿了。”康润之很快便吃宾了,看她吃得不香又沉静不语,轻声道。“想谈一谈吗?”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无奈道。
“怎么了?”
她低眉敛眼前沉思了好一会,才幽幽开口道。“我的外公、外婆一直在市场做生意,做到太十五岁才退休,一辈子诚恳实在,虽无大富大贵,但也攒下了一栋透天厝和一件电梯大楼的四十多坪房子,让儿孙们过舒心的日子,舅舅是独子,跟父母住在一起理所当然,表哥苗若愚和苗珠华也都有各自的房间,我也在那里住了好多年,大家住在透天厝一点也不挤,公寓便租出去,每月的租金刚好当作外公、外婆的退休金,所以说真的,他们一直都没靠儿子养,舅舅、舅妈从不为钱烦恼。”
“很典型的传统家庭。”
“本来大家都好好的,最近表哥苗若愚说想结婚更是喜事一桩,外公,外婆身体健康,一直十分期待抱曾孙的说。”她又轻叹一声。
“不是喜事吗?怎飞搞到你外婆血压飙高住院?”
“还不是表哥!家里都准备请人来布置新房,顺便把四层楼全油漆一遍,结果他却说他的女朋友家里一直都是住高级大厦,喜欢住有电梯的房子,不喜欢老旧的透天厝,竟然开口要外公、外婆把租出去的房子收回来,送给他当新房!还说他是长孙,也是唯一的男孙,先把房子给他也不过分。”馥雨边说边摇头。
“什么跟什么,喜欢住电梯大楼,不会自己去和去买?”康润之也是摇头。“你外公、外婆还健在,待百年后也是儿子、女儿先继承,哪里轮到孙子抢头香?你表哥也太不知足,有免费的透天唇可以住,羡煞旁人。”
“因为从小住到大,便不知感恩。”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而且我妈一直感念舅舅舅妈待我很好、不摆脸色,她不会回来争房地产,表哥不必操之过急,让外公,外婆多过几年舒心的日子。”
“即使衣食无缺,老人家身边还是要有钱才能活得安心。”
“就是这话,所以外公、外婆才会那么生气,才退休几年,孙子便想挖他们的老本,还一副不给就翻脸的样子,外婆才会气到晕倒。”
“那你表哥现在人呢?”
“逃到女朋友家里,珠华打电话骂他,他也不来医院,更令人生气。”
“来了也会被骂,白然想先避避风头。”康润之谈淡地撇撇唇,“我想真正的原因会不会是不想跟老人家住在一起,想过两人世界?”
“那大可以搬出去住啊!”
“你表哥的薪水很高吗?要和房子养一个家可不轻松,当然想住免盆的。”
“再怎么说也不该算计老人家的棺材本。”
“馥雨,你表哥白有父母去管教,你别强出头去骂人,小心换你舅妈翻脸。儿子再不尚,也只有自己可以打可以骂,旁人少多管闲事。”
馥雨沉默了。
“你能做的就是多去探望老人家,买好吃的给他们吃,逗他们开心。”
“我知道。”
那一晚她睡也睡不着,感觉人心多变,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有多受阿公、阿嬷疼爱啊,现在却最伤他们的心。
第二天下班后,她又赶去医院,事先传简讯请康润之晚餐自理。
外婆已经好多了,吵着要出院,大家好言相劝。
外公和苗舅舅先去楼下的餐厅吃饭,馥雨和苗珠华留在病房陪伴。舅妈中午过后回去处理家务,晚上才过来值夜。
苗珠华乘机道。“阿嬷,您跟阿公要拿定主意,不可以心软,房子不能给大哥,否则他一飞出去,他女朋友就不会让他回来了。”
苗家外婆啐道:“我不是大傻瓜,若愚以前多乖,从没说要搬出去住,是交了现在这个女朋友才性情大变,那种女人不能娶啦!我跟我老伴辛苦赚钱买的房子,才不要给那种女人住咧,教唆若愚不要父母和阿公、阿腑,还没进门就这样,真娶了她会衰一世人!”
馥雨忙递上茶水。“阿嬷,您不要生气啦,保重自己的身体最要紧,表哥的事舅舅舅妈会看着办。”谨记康润之的劝,不搅和着批判。
其实哪用得看她出声骂表哥,一辈子做市场生意的外公、外婆绝不是软脚虾,一开骂便声若洪宝中,连表哥要娶的女人都逃不掉。
馥雨还没见到苗若愚的女朋友,就先替她可怜了,如果真是她吹枕边风要表哥搬出去住,被骂也不冤枉,如果是表哥本人的心愿,那她这辈子背定了黑锅,若真嫁进门,少说要多努力几年才能扭转长辈的不良印象。
苗珠华白然不希望大哥娶了老婆便搬出去自由自在,以后父母老了谁照顾?所以便跟着阿嬷一起骂那个女人教唆苗若愚不孝,赶快分手另娶别人才对。
为什么男人惹出来的祸,要女人替他承担呢?馥雨真不明白。
但见外婆骂人还中气十足,应该不用太担心了。
第6章(1)
等外公和苗舅舅吃饱回来,馥雨和苗珠华一起至医院的餐厅用膳。
“珠华,大哥的女朋友有那么坏吗?还是大哥本人想过不被打扰的新婚生活?”雨持平道。
“我见过她几次,就是典型的娇娇女,一双玉手比我们加情水嫩,一看就不会煮饭,洗衣服,怎么愿意同候老公一家人?”
“什么伺候?阿公、阿嬷还很健康,每天上市场买菜,舅舅舅妈又那么年轻,哪里要人伺候?现在都嘛是老的煮给年轻人吃比较多。”
“问题是年经人想要自由,去外面吃也方便。”
“有本事就自己和房子自食其力嘛!”
“我哥才舍不得到嘴的肥肉。”
“那就乖乖住在家里,以后生孩子也有人帮忙带,光省保母费就赚了。”在外婆家长大,馥雨很了解庶民生活,长辈与晚辈若合得来,日子非常好过,看看舅妈那一代的女性便明白九。
“希望他会这么想就好。”苗珠华耸耸肩。
吃着口味普通的饭菜,聊着近日发生的一些琐事,平常各自工作都忙,全靠网络联系,难得在一起便八卦不停。
突然,有人端着托盘走到她们桌旁。
“嗨,可以并桌吗?”
“朱皇蓉!”苗珠华愣了一下才认出她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老同学。”朱皇蓉看向孙馥雨,“苗馥雨,也好久不见了,听说你结婚了。”
馥雨脸上挂起礼貌的微笑。“是,从毕业第一次同学会之后……不过,我离婚了。”没啥好隐瞒的。
刚坐定的朱皇蓉,征了一下便呵呵大笑。“现在如果遇见好久不见的朋友,不能随便问你和你老公生几个孩子了、你那个男友还在公司上班吗……之类的问题因为对方有可能离婚或换男友了。”
“是呀!”
他们念同一所大学,修过共同科目,社团活动也常在一起,馥雨和朱皇蓉还加入学生会,不过朱皇蓉一向比较主动,活跃,相较之下,馥雨不爱出风头。
毕业后白然渐行渐远,没想到因外婆住院又碰面了。
朱皇蓉穿着套装短裙,里面的小背心微露乳沟,画着精致的大浓妆,不像是来医院探病的。
掏出名片,是一间知名制药厂C公司的业务人员,来医院拉业绩的。
孙馥雨从不跟同学多谈家里的事,同学顶多从侧面得知她父母早已离婚,不晓得她祖父母是某家制药公司的董事长,如今由父亲接任。
苗珠华朝她眨眨眼,你爸公司的竞争对手药商耶!
业务员满街跑,各凭本事赚钱吧!
馥雨自幼周旋在两家长辈之间,一向分寸拿捏得当,何况是面对旧日同窗。
“你常跑这家医院?”她说了今后改叫孙馥雨。
“离个婚也要改姓,真麻烦。”朱皇蓉有趣的扬起细后,说道。“这家医院可以说是我的发迹地,磁场特别合,让我顺利成为公司的三位王牌业务员之一,挂上“副理”的名街,害业务经理常担心我篡位昵,呵呵呵!”
好久不见的同学见面,不是比婚姻,就是比事业。
“你们呢?都二十七岁了,存到人生第一桶金没有?”朱皇蓉打量她们。
“我一样在私立高中当行政人员,尚可自足。”馥雨低调的说。许久不见,避免交浅言深。
“难怪穿着好端庄。”朱皇蓉没说不时鉴,业务员不随便在口头上得罪朋友,转向苗珠华,“那你昵,硕士班读宪了没,遗是继续念博士?”
苗珠华翻眼珠,“我早己拿到学位在工作了,在税捐处上班。”
“是公务员即!怎么优秀的人才都跑去考公务员?难怪台湾愈来愈没竞争力,大家只想着混吃等死。”朱皇蓉一脸不满地撇撤唇。税捐处的,拉不到生意,犯不着太巴结。
“谁在混吃等死啊?税捐处很忙的好不好?”苗珠华愤慨不平的抗议。
“好啦!算我失言,你可不要来查我的税!”朱皇蓉笑笑带过,“馥雨是离婚了,那你结婚了吗?”
“还没。”
“又是硕士,又是公务员,媒人没踩断你家门坎?”
“现在谁家还有门坎?”苗珠华受不了她一张油嘴。“那你自己呢?”
“我啊。”朱皇蓉戏禧的眨眨眼,“在等我家医生来娶我啊!”
“你家医生?谁呀?”苗珠华不容易被唬。
朱皇蓉俏脸微仰,“某一科的主任,但不能告诉你,以防横刀夺爱。”
苗珠华蚩之以鼻。“你是连续剧看太多!更何况,在这种大医院能当上一科的主任,少说四十岁以上,没有少年得志这回事。喂,你家医生五十了没?是离婚还是死了老婆?家里有几个小孩了?”
朱皇蓉一脸没意思的哼了哼,泼辣道:“只要男人够爱我就好了,管他那么多,有钱进口袋最重要。”
苗珠华也面无表情的学她冷哼一声。“我也很爱钱,但没办法说只要有钱就好,还是必项有所选择。”
“所以我才是百万年薪的业务员,已经货款买了一间小窝,你还住在家里。”朱皇蓉装腔作势的发出一声长叹,“这也是你命好啦,家里有房有车,爸爸也是公务员,当然不了解我们升斗小民的辛苦,毕竟你们不愁退休后没钱花,我们可是要自己存老本即!
当然比较见钱眼开,不是存心嫉妒你喔!”
“你……有本事也去考公务员啊!”
“哟,我们每年纳税养你们这些公朴,还敢跟主人翁呛声啊!”
“不好意思,我们也是每年纳税,而且一毛钱也跑不掉!”苗珠华眯起眼,生硬的说:“反而是像你这种没有固定薪资所得的人,最容易逃税!”
“谁说的……”朱皇蓉脸色微变。
“够了没?”孙馥雨似笑非笑的插话进来,“各行各业都各有甘苦谈,大家同学一场,难道要开瓣论会吗?”
苗珠华耸耸肩。“我们该上去了。”
朱皇蓉忙道:“留下电话和脸书账号,开同学会可以通知你们。”
馥雨留给她,苗珠华不留,“通知馥雨,我就知道了。”
朱皇蓉摆摆手,她们便走出餐厅,准备上楼。
“咦,你看她穿那样子,不会是专门勾引医生向药厂进药吧?”苗珠华皮笑肉不笑的说。“才二十七岁就年薪百万,买得起房子,靠啥本事赚钱只有天晓得,还敢讽束业我们公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