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有什么神秘女友,向心蕾怎么可能还开心得起来,两个人还一起到国外拍摄MV?”
“说不定根本就是她自己在单恋人家。”
“就算是这样,那也是因为她有条件,我们一般人啊,根本是想都别想!”
“谁说的,至少方环就有机会。”
突然听到自己被点名,方环立即睁开眼,就见到几名女同事也跟着将注意力转向自己。
“别忘了她可是骆泽海的神秘女友。”对方朝她眨了眨眼。
明知道同事只是在开玩笑,但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别闹了。”
“本来就是嘛,报纸上是这么写的啊!同名同姓耶!”
她的回答就是叹了一口长气,拿起笔,再度埋首于一堆数字中。这样不甚热中的反应让她的同事忍不住抱怨。
“真搞不懂你这是什么个性,像个小老头似的。”
“谢谢夸奖。”一句话更让对方想翻白眼,“不是在夸奖你。”
一旁的女同事劝道:“算了吧,阿环的个性你要想说赢她,只会闷死自己。”
方环对大家的讨论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有,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别再为一个谁也不是的人自乱阵脚,
至于现在奇怪的感受,就当是最后一回的反常吧。
人行以来,这已经不是骆泽海第一次出国工作,只是这回回家,临进门的那一刻,他的心里突然有了归属感,
因为知道住处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进门后,在屋里不见他思思念念的那人踪影,才想起时间还早,她应该晚点才会回来。
就这么期待的等着,一直到晚上八点左右仍不见有人进门,他才奇怪地拿起手机,拨了她的电话。
那头的方环显然是从来电显示得知他的身份,接起电话便问:“回来了吗?”一句话就安抚了他的焦躁,
“对,傍晚左右到。”他低沉着声音说,舒服的窝进沙发里,睡意渐渐涌上。
“应该累坏了吧?”
“嗯。”他的疲惫并没有使他忘记追问正事,“你在哪里?为什么还没回来?”
“……我搬回来住了。”他一僵。“你搬回去了?!”
“因为你刚好出国工作,所以没办法事先跟你说一声。”她搬出预先拟好的说词。
“为什么这么突然?”站起身,他拿着手机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既懊恼又生气:
“你出国后,媒体的热度也差不多都淡了,就搬回来。”她的声音重新回到不冷不热的温度。听到她这么回答,骆泽海难掩失望。
出国前那迷糊一吻让他认定她也对他有感觉,否则不会在认出他后还送上红唇,可现在她冷淡疏离的表现,却让他不再那么确定了。
“但是你一个人住。”
“我本来就是一个人住。”搔搔头,他恼声说:“那跟现在不同!”
“……放心吧,我没事。”以为他是因为她和男友分手的事而不放心,说不清心里的郁闷是怎么回事,方环的声音更冷。
骆泽海急得不得了,这才发现自己的嘴笨得可以,挤了个天才挤出一句,“一个人住容易胡思乱想。”
跟他住她才想得更多!方环没好气的在心里咕哝。“难过多少都会有,不过还不至于到伤害自己。”
说也奇怪,那时觉得前男友伤自己很重的活,现在想起来,倒是一点都不痛了,这大概就是看开了的结果吧,
好好的一段感情谈成付出对方却感受不到的模样,实在很悲哀,放手或许才是真正对的。
现在让她有异样感觉的,反而是正和她通话的这个人,他对她情事的关心,让她就是莫名其妙的火大。
听见她的回话,骆泽海这才想起她和那位前男友的事,强烈想要她回来的渴望立时堵在喉头,只能涩涩地开口。
“如果你需要找个地方借住——”
“目前没有这个必要。”她迅速打断。
“可是——”
“如果有需要,我不会跟你客气。”他无声的叹了口气。“那好吧,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给我。”
“我知道。”同样的回答他之前就曾听过,可心里却是抱着怀疑。
正如同骆泽海所预期的,方环再也没有来过电话,他虽然也想找时间关心她,却因为新专辑正紧锣密鼓的筹备而抽不开身,
直到这天,他在排舞时意外从台上摔落。
身为经纪人的蔡得胜在第一时间赶到医院,从医生口中得知右手骨折的骆泽海得休养一阵子才能恢复
解决了医院门口的媒体后,他才转进病房。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相较于经纪人的蹙眉,右手打了石膏,绑上绷带的骆泽海倒看得很开,“人总有倒楣的时候。”
短短一个月不到就发生两起意外,的确是单有倒楣能说得通。
“幸好只是右手骨折。”
“舞蹈的部份只能等我手好后再说。”这点蔡得胜自然也知道,
“厂商代言那里可能也需要另外再改个时间,这两天你就先住院观察。”
“住在这里?”他压根没想过。
“就让小真负责照顾你,回去后我会把你原木的行程做调整,之后再从你有办法的先安排。”
“我回去住就可以了。”
“既然已经受伤,就让医生做个彻底的检查。”
“没那个必要。”蔡得胜不同意的看着他,“你现在需要人照顾。”
“我会自己看着办。”见他坚持,他也无法再勉强,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骆泽海所谓的看着办,
会是在出院回到住处后,随即拨电话给方环。
“今天下班后有什么事情吗?”他的语气轻快,没见到他,根本不会晓得他是个伤患。
刚才见到来电显示、愣了好半晌才接起的方环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不争气的挂心还是让她开口回应。“没有,有什么事情吗?”
“那过来探病好了。”
“你生病了?”手一抖,档案夹顿时咱的一声落地,惹来同事奇怪的一瞥,她赶紧捡起,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来到楼梯间。
“排舞的时候摔下舞台,现在右手骨折,晚点新闻应该就会报导。”她咬住下唇,眉心不受控地蹙起。“你……还好吗?”
“过来看就知道了。”虽然也想过去探望,只是考量到方便与否的问题,心下不免迟疑,
毕竟他的身份不同于一般,何况……她也不想再为他心神不宁了。
没等到她回应,骆泽海的话音转为失落,“不方便吗?”
“不是,只是——”
“那记得过来。”说完,他便快乐的结束通话,留下另一端的方环错愕地瞪着手机,久久才懊恼的一跺脚,无奈的回到办公室。
第七章
虽然是被半强迫着来探病,不过病人既然都已经开了口,她也没有再迟疑的道理。
只是为了避免引起旁人注意,临访前方环不忘再打个电话确认,以免造成骆泽海的不便,因此这会,
屋里头除了骆泽海外,并没有其他访客。见到她,骆泽海显得心情颇佳,“我才在想你什么时候会过来。”
“伤得很严重吗?”方环见他肩膀上绑着绷带,视线在他身上关切地梭巡。
“就是短时间内右手会有些不方便。”
“那就好。”她点头,庆幸他大致无碍。
“也只能这么想。”看着他打了石膏的手,方环蹙眉建议,“不过受伤的是右手,这一阵子可能得找人帮忙才行。”
他点头,然后突然说:“干脆你就住进来吧。”
“什么?!”她吓了一跳。
“就像你说的,我现在右手不方便,需要人帮忙。”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逃掉了。之前不想吓跑她,所以一直慢慢来,
但现在,总该要有些进展才行。
惊吓过后,方环又恢复面无表情的脸,但心脏仍处于失速急跳中。“你不是有助理吗?”
“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
“我也——”
“你已经住过这里,不算外人。”他立即抢白。可她还是摇头。“还是请助理帮忙会比较好,我不想再因此被狗仔注意。”
闻言,骆泽海眼神一黯,强颜欢笑的点头。“那倒是,对不起,是我想得太美了,以为受了伤就可以奢望一点家庭的温暖,
不过没关系,我早该习惯这种一个人的日子才对。”
他的字字句句全都像针一样刺进方环的心。
离开这里之前,自己想的不就是要再多给这个孤单的男人一些温情吗?可是现在,她却成了拒绝让他靠近温暖的人,未免也太讽刺了吧?
只是,理智又告诉她,最好别再和他有牵扯,否则这一回.可能不会再是离开就能了事的。
“我、我可以来帮你料理三餐,但住过来实在是——”感情与理智拔河后,她想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不用了,真的,若是被狗仔拍到,只怕又会像上次一样害你得躲躲藏藏,是我没有想周全,提出这种烂提议,你别放在心上。”
他歉然一笑,眸里的孤寂却藏也藏不住。
“你……”方环很气自己,明明铁了心的想他若不接受她的方案,就干脆拉倒不管的,可一见他强装出来的笑容,
原本的铁心肠就全都软化了。
“好吧。”她有些不甘愿的咬牙点头。骆泽海状似惊讶的看向她,在心里偷偷暗笑。“你?”
“既然怎样都会被拍,那就不用在意这件事了,毕竟要以伤患为重。”她对他说,却像在说服自己。
“太好了!真的不会麻烦你吗?天知道我有多想你!”他开心的以左手拥住她,在她还没想到要挣扎时又迅速退开。
“正好你上回那些衣服跟用品也没带走,不需要再特地回去拿。”
方环还没来得及细想他说想她的意思,就又被他这句话给惊得瞪大眼睛。“我今天没有要住下来啊!”
“这时间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什么叫这时间?也才八点不到好不好!
“工作了一天,先去洗澡吧!”他不由分说的就把她朝浴室推。
“可是——”
“对了,你晚餐吃了吧?”
“呃、对。”
“那就不用再叫外卖了。”
就这样,在骆泽海的一意孤行下,直到稍晚躺在客房的床上,方环仍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过,在半被勉强的情况不住进来,按理说她该觉得不开心才对,心里却没有丝毫的不快,甚至其实还很高兴能有机会照顾他。
“完蛋了你。”瘫在床上,她突地冒出一句,说话的对象,当然是自己。
发现自己开始心甘情愿被一个人予取予求后,就算她再不想承认,也不能不正视那让她变成这个样子的感觉是什么了。
那种感觉,叫做心动。
之后,就像骆泽海说的,只要求方环住进来有个照应,因此她并没有特地请假,只是在下班后买了晚餐回来。
才进门,就看到他在客厅里享受地听歌,丝毫没有让右手骨折的事情影响到他的心情。看她回来,他主动关掉音响,
笑得像是终于等到情人归来的男人。
“终于等到你下班了,一个人在家好无聊。”这种口气,是撒娇吗?
“准备吃饭了。”她努力摆出面无表情的模佯。还没有察觉自己心思时,她就已经对他很没辙了,
这会发现自己的心动,她必须以更坚强的意制力来克制自己不显异样才行。
她压根不认为他会喜欢自己,更没想过要表白,只想要默默将这份心意收藏在心底而已,
所以,维持现状是最保险又安全的模式,骆泽海起身跟着她走向饭厅。
替他把包回来的便当打开后,考量到他右手骨折不方便,她替他拿了支汤匙。看着汤匙,他苦了一张脸,
“我都忘记自己最后一次拿汤匙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就当是复习好了。”视线自那张苦得可爱的脸移开,她第一次发现要维持没有表情是件很辛苦的事。
吃了口饭,她忽然想起,“中午是叫外卖吗?”
“就叫助理送过来。”他回得理所当然。方环听了很是纳闷,既然他一样还是使唤助理做事,为什么还需要她搬进来?
“怎么了?”
“没什么,吃饭吧。”既然都已经搬进来,再追究也没有意义,总不可能是他想天天看见她吧?
虽然骆泽海拿了汤匙,不过用左手吃饭毕竟不是那么方便,所以动作看来仍是笨拙。
方环只能软声安慰,“开始会比较不习惯。”
“还好。”他逞强的说,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得太笨拙,只是在试图将便当里的菜连同白饭舀到汤匙时,
因为菜的体积比较大,他连舀了几次都没办法弄好。
出于直觉的,方环替他把掉下去的菜夹到汤匙上。
骆泽海眼里闪过一抹意外,但方环并没有注意到。
“要吃什么就跟我说一声。”
听她这么说,他先是一怔,而后诡笑起来,将汤匙上的菜直接送进嘴里,然后不客气地迅速点起菜来。
这么一来一往几回,正当方环又一次要替他把菜夹到汤匙上时,他忽地一个低头,直接将她筷子上的菜送进嘴里。
这下换成方环愣住,脸颊也无预警的开始热烫起来。
这样的吃饭方式……太亲密了吧?她浑噩的想。
“鸡丁。”骆泽海像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再度开口点菜,坦然的态度就像是纯粹想省麻烦。
方环心里头虽然小鹿乱撞,仍镇定的夹了一口鸡丁要放上他的汤匙,只是却又在半途就被他以口拦截。
有一就有二,所以她再次呆掉了。
“在想什么?”直到骆泽海的声音传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闪神,忙回答道:“没有啊!”眼神非常飘忽。
没有让心里的笑意显露到脸上,骆泽海接着又说:“我想吃芦笋。”
她依言夹起芦笋,手上的动作像是迟疑了下,跟着将芦笋直接夹到他面前,没有再让他把头低下去。
相当满意她的改变,大方地就着她的筷子吃起菜来,最后就演变成她直接喂他,而不再是将菜夹到汤匙上。
享受着这份自己偷吃步得来的甜蜜,骆泽海也不忘提醒心上人,“自己也吃啊!”
“好……”她只能佯装自在的低头吃饭,不去管那筷子刚才才进过他的口,也不去想两人的间接亲吻。
将她微赧的神色看在眼里,骆泽海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想要的更多了。
因为骆泽海的关系,方环周末并没有回彰化去,只是她的决定显然是个错误,因为骆泽海的住处来了访客。
门铃声中,一身亮丽打扮的向心蕾特地来探访,骆泽海开门让她进来。
“怎么会过来?”
“当然是过来关心你。”向心蕾语带撒娇的表示,跟着展示了手上的纸袋。“顺便替你带午餐过来。”
看了她带来的午餐一眼,他没有说什么。
“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问话的同时,她边往屋里走,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来拜访。
只是才走进屋里,就听到有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