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那里,疼爱他的爹娘都过世了,大姊虽然疼他,但终归要看姊夫一家脸色,大姊也因为他这个白吃白住的弟弟要对婆家陪小心,时时受气,而在这里,义姊待他如亲弟,又可发挥他专长,再说,人在京城,将来要考功名也方便些,所以他决定不回去了。
“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举杯站着的韩荞惜轻笑了起来,夜风轻拂,她纱裙飘飘,声音有些不稳。
“我啊”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是未来的人,别的世界的人,我不是韩惜儿,我叫韩荞惜,不知为什么会穿越来这个时空,为什么偏偏选上我?我也很想知道啊!”其他人有的吃菜,有的喝酒,虽然听见她的话,但都当她醉了,在讲醉话,没人放在心上。
小眉无奈的叹道:“小姐又来了,什么别的世界,什么穿越的,肯定又是从书上看来的,小姐真是中那本书的毒中得不轻哪!”
“什么书?”韩秀和不禁好奇的问。
小眉有些愤慨地说:“就是一本怪力乱神的书啊,小姐在书里看到一个像仙境般的世界便心心念念的,好像很想去那儿似的。”
“有那样的书?”韩秀和自认博学,也看了不少书,却没听说过,因此感到好奇。
“那书在哪里?可以借我瞧瞧吗?”
“奴婢不知道,奴婢醉了……”小眉忽然往桌上一趴,睡了,韩秀和看了她憨睡的娇态好一会儿,终于解开斗篷给她盖上。
“妈……我好想你……荞霓……姊好想你…我没死,你们知道吗?”韩荞惜忽然感伤的流下泪水。
“怜儿、玺玉、彦香……你们在哪里?还活着吗?我好想你们,也好想知道你们在哪里……”她吸了吸鼻子,语无伦次地说:“妈……你告诉我,我们百货公司的董事长是不是我跟荞霓的爸爸?我进微耀百货是你安排的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董事长是什么人?”不可能有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她颓然坐下,不许身边的小菱服侍她,自己斟酒一杯杯的饮,神情落寞了下来。
“碟仙啊,你在哪里?我们四个真的没有要对你不敬的意思,你告诉我,要我帮你什么忙,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会设法帮你,让你得以归位……”
“小姐您醉了,奴婢扶您回房休息。”小菱好不容易连哄带骗的取走她手中的酒杯,她却蓦地站了起来。
“你们鼓掌!我要唱歌””她拿着筷子当麦克风,不悲情了,露出一丝悲壮的微笑。
“我要唱‘天后’,45744......帮我按一下,你们不知道吧,这首歌可强了,连续两年的点播榜首耶!虽然是男人唱给女人听的,可是我现在的心情适合唱这首,我不管,我就要唱这首,鼓掌,你们快鼓掌……”鼓掌他们是听得懂的,掌声顿时热烈的响起。
终于找到借口趁着醉意上心头表达我所有感受寂寞渐浓沉默留在舞池角落你说的太多或太少都会让人更惶恐?
“她醉了,挺可爱的不是吗?”端木秋唇边噙着笑意,好似也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啜口好酒,不时与旁边她邀来的宾客谈着。
常如玉没说话,他盯着仍在高歌的韩荞惜看,眸色越来越沉,像要在她身上盯出两个大洞来。
她一无所觉,仍继续唱着……
我嫉妒你的爱气势如虹像个人气高居不下的天后你要的不是我而是一种虚荣有人疼才显得多么出众……韩荞惜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梦里,一个面目模糊的女子让她去青河县找个有蝴蝶胎记的人,帮她向那人报恩她从梦中醒来,那女子的模样虽不甚清楚,她的声音却还清楚回荡在她脑海之中。
韩荞惜有些怔怔的想着梦中女子说的话,难道是碟仙来托梦?如果是,她得遵守承诺帮碟仙才可以。
“小菱……”喉咙好紧,她想喝水。
好生奇怪,她的喉咙怎么这么紧?这症状她再熟悉不过,每每她在KTV宿醉后都会如此,唱太多歌又喝太多酒导致的,难不成她昨晚喝醉了?
“小菱不在。”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人抱着她。
她惊慌的睁眼回身,果然看到常如玉侧躺在她身边,他一手支着头,一手揽在她腰上笑睇着她,床边的帘帐放下来了,隐约可见到幽暗的烛火,而她睡在内侧,两个人几乎是挨在一起的,小小的昏幽空间里顿时形成一种亲密的氛围。
“你怎么在这里?”她慌乱不已,想多拉点被子却有难度,因为被他压着,她拉不动。
常如玉笑而不言,沉静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回答,“是你自己吵着闹着不要小菱也不要小眉伺候,要我在这里陪你,你忘了吗?”她瞪大了眼,却不敢说他胡说。
她酒量很好,但酒品很差,这两个事实是是公认的,还有,醉了会胡言乱语、爱抢麦克风,谁跟她抢,她就跟谁把命拼,只要她醉了,场子就是她的,她一定要唱到最后一首才甘愿。
如果她真喝到茫了,隔天会不记得前一晚发生的事,喉咙也会紧到好像有人在掐,就像她现在的情形一样。
“我……当然没忘。”她硬着头皮说道,心里极度忐忑。
不知道自己昨夜还对他说了什么疯话?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他这样莫测高深的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好乱,头皮发麻。
“你在这里应该睡得不舒服吧?委屈你在这里照顾我了,现在我已经酒醒了,不如你就回去摘星楼好好睡一觉……”他深眸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双眼熠熠生光,忽然说道:“韩、荞、惜。”她整个人一震,呆了。
“你叫我什么?”
她的反应让他验证了许多事,他直直地看进她的眼底。
“所以你果然不是韩惜儿,你是韩荞惜,只不过恰好跟韩惜儿生得一样,你来自别的世界,对吗?”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困难的咽下口水。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常如玉浅浅一笑。
“你自己说的。”韩荞惜连续眨眼。
“我说的?”老天!她不敢说自己没有说,她酒品就是那么差呀,该死的酒品,她发誓要戒酒啦!“而且是当众说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幸灾乐祸地笑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说所有人都、都听到了?”
“放心吧!没人放在心上。”
第8章(2)
“那你为什么要放在心上?”韩荞借很不安。
“不如你也当作没听到,何况我是胡说八道的,什么别的世界那是从书上看来的,韩荞惜是我做生意在外用的别名。那是为你着想,怕用韩惜儿这名字?破坏了你的名声,毕竟我是你的下堂妻……他直瞅着她不放。
“荞荞,你无须防我,即便你是其他世界的人,我既已爱上了你,便会保护你周全,你无须害怕。”她苦涩的咬着下唇,颤抖着说:“我……我哪有害怕?”透过帘外微弱的烛光,他那近在眼前的俊美容颜像天神的一般,彷佛她直的可以依靠他,让他保护,“你在发抖。”常如玉心疼的拥她入怀,轻拍她的背。
“不用怕了,有我在,这里没人可以伤害你,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无人能动你一根寒毛,你不会被当妖孽,也不会遭受囚禁,你大可放心。”残存的坚强瞬间瓦解了,她哇的一声哭出来,他将她更紧的搂进怀里。
她哽咽地说:“你知道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个陌生的地方是多可怕的事吗?我生活的地方与这里根本是两个世界,不是这中原的另一个国家,不是东瑞国,不是南璘国,也不是北虞国,而是差了几百年,甚至是另一个时空的地方,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回去,更害怕被人发现这个秘密……”他爱怜地吮着她的唇。
“都是我不好,我应当更早发现你不是韩惜儿才对,若你是韩惜儿,我又怎会不自觉的日渐对你上了心,终至不可自拔。”确定她不是韩惜儿之后,他对这不可思议的现象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松了口气。这解开了他的疑惑,也证明了他不可能爱上韩惜儿,原来他爱上的是另一个人,是她——韩荞惜。
“你……你不要这样……”她躲着他的吻,感觉他的情欲在沸腾,可是她的心在抗拒,他这样抱着她,不会想起他跟韩惜儿的床笫之事吗?
“不要动,让我好好的吻你。”他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畔喃喃细语。
“荞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事实上,我从未与韩惜儿同房,也从未碰过她,现在掠拨我情欲的女人是你,不是她。”
“你胡说。”她气恼的瞪着他,真是睁眼说瞎话,说谎不打草稿。
“你不是以她无子的理由将她休了吗?若你们未曾同房,又如何得知她生不出孩子?”常如玉嘴角浮现一抹笑。
“所以她才会在接到休书时气哭的昏过去,并且一病不起,因为她的面子令她说不出我没有与她同房过这种话,皇上虽然为我们指婚,却并没有规定我不能休了她。”
“什、什么?”她瞪着他,戳戳他胸膛。
“你这样也太坏了吧?她当然会觉得很委屈,你连机会都不给她就休了她……”
“荞荞,你这是在替韩惜儿抱不平吗?”他捉住了她的小手,贴在自己胸口,好笑地看着她。
“若我真的与她行过周公之礼,你还能接受我吗?”她微扬秀眉。
“哼哼,反正你们古代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你敢说你不会纳妾?”他低笑,声音充满温柔。
“你做我的妻子,我永生只有你一人,绝不纳妾。”她定定的看着他,问:“真的吗?我可是会记在心里的,我们那个世界的规矩是一夫一妻,一个丈夫,一个妻子,所以我不能接受跟别的女人共享丈夫,要共享不如不要。”父亲的外遇让母亲伤心了一辈子,自己是绝对、绝对无法忍受的,别说四妾了,半个妾她都不能忍!
“不会共享,我是你的。”常如玉蓦然欺身压住了她,以自己的身体爱抚着、摩挲着她的娇躯,时不时吻吻她雪白细腻的颈项。
她又冷哼道:“说好听的谁不会?”
厚?他又犯规了!从没有人这样抚摸过她,他的脸庞还贴着她的脸颊,在那里吻啊吮的,她几乎被他令人心动的男性气息淹没了。
“我不会像某人那般‘发誓’,我的话,说出口就是一辈子。”他深深的凝视着她。
“今生,我常如玉定不负你。”她的心底酸了起来。
“常如玉……”
韩荞惜想到,如果她回去了,她那个世界就没有他这个人,他老早灰飞烟灭,消失在时光的洪流中,她竟然想哭?“叫我如玉就好。”他轻哄,吻去她令他不明所以的泪。
“如玉”
这声喊叫己是轻吟了,他的唇再一次深深覆上她的,意乱情迷的汲取她的芳馨。
她娇弱无力的瘫在他的身下,心跳急剧的任他解开她的衣裳,任他狂野的吻遍她的身子,承接他的轻怜蜜爱。
夜深露重,不管她从哪里来,又会归于何处,此时此刻,他们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对方而己。
之后的数日,常如玉便住在威尼斯不肯走了,韩荞惜心里的别扭就不必多说了,他也不管她面对下人会有多尴尬,就要留在威尼斯里,连小菱小眉都取笑她了。
他细细询问了她是怎么穿越而来,得到了地震这个重点,便默然不语,室内陷入长久的沉寂,只有桌上香炉飘散着袅袅轻“或许再一次大地震,我便能回去。”她自顾自地说着。
他蓦地一扯,她瞬间跌坐在他膝上,她低呼一声,连忙抱紧他脖子。
“干么啊?”
他抱好了她,凝视她眼眸。
“如果能够回去,你当真要回去?”
她一时也无语了。
如果回去了,那他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不,是一定再也见不到,她总不会可以随意穿梭于时空之间吧?
可是如果不回去,妈妈和荞霓又会有多焦急?她们可能还不放弃的在找她,也可能以为她死了而天天以泪洗面。
因为是单亲家庭,又生活得清苦,她们母女三人的感情比一般的母女更加亲密,不管失去谁,留下的人都难以承受,而她也想知道董事长是不是她父亲……“不要走,留在这里。”虽然自私,但他不想失去她。
“不是我说了算。”她沮丧的长叹。
“就跟来时一样突然,我只怕要走时也身不由己。”她的话让他打了个寒颤。
隔日韩荞惜醒来时,见到自己腕上有条红线,身边的常如玉还熟睡着,那红线一头绑着她手腕,一头绑着他手腕。
见到这画面,她的心蓦地紧紧一缩,知道是自己昨日的话吓到他了。
她真的不是有意吓他,是她自己知道事情来得有多突然,好端端在饭店房间请碟仙竟就来到了这西延国,事前一点预警都没有,以此类推,如果她注定要回去,那么走时也不会留点时间给她做心理准备不是吗?
“你真傻,以为这样我就走不了吗?”她坐了起来,视线迷蒙的望着他,泪水像断线珍珠,一滴一滴的落在他俊颜之上。
一边是她挚爱的亲人,一边是她深爱的男人,她很贪心,两边都想要,两边都不想放弃……蓦然,常如玉睁开了眼眸,一时间他们静静的看着彼此,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伸手将她拉向自己,让她贴着自己的胸膛。
“如果这泪是为我而落,那么你就不要走,只要你答应不走,一定会有法子可以让你永远留下来,不管天涯或是海角,我都会把那法子找出来。”想到在她的世界里,他只会是一杯黄土,甚至只是几册被认为是虚构故事的书籍中的一个人物,她的心就整个拧成了一团,什么都顾不得了。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走。”
她伏在他胸膛上,心定了,原来她心中早己做了抉择,她的抉择是他。
碟仙不是说她们的姻缘在穿越吗?那么她就命中注定不会回去吧?应该是这样没错……“对了,我还得帮碟仙一个忙。”她将碟仙托梦之事告诉他。
常如玉沉吟。
“青河县是吗?”
看他不说话,那肯定不是在京城附近了。
“很远吗?”
“很远。”他略一思索,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我正好要到东瑞国,青河便在东瑞与西延的边界,届时你与我同行,我们一起去找那个人。”
第9章(1)
连日来都天气晴朗,常家商号往东瑞国的车队行走得很是顺利。
这是韩荞惜来到西延之后第一次离开京城,常如玉要到东瑞国谈生意,她对高大的马儿还是有恐惧,无法浪漫的与他共乘一马游山玩水,于是他舍弃了骑马,陪她坐在马车里,他的左右手千山和万水随行在侧,还有十来位常家镖局的镖师,他们押送了一车又一车的物品,应是要到东瑞国买卖,几个煮食的婆子和伺候她的奴婢在另外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