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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手前夫 page 12 作者:寄秋

  她在做什么?

  等不到前妻的金璨阳,只看到停在路边的小绵羊,他有些纳闷地将挂在车把上的生鲜食材拿回屋内冰存,再出门寻人。

  他错过玩疯了的管堂,也投注意到前女友没有待在“竹屋”发脾气,他心里只想着说好要炖人参鸡汤给他补一补的女人不知到哪去了,她很少失约。

  原本他没有发现山崖边的小黑点,正要绕行另一条路,但天然的直觉促使他抬起头一看,眼角余光随即看见有个黑影晃动。

  一瞬间,他的呼吸停滞了,瞳孔骤地收缩——

  那个站在山崖边摇摇欲坠的身影,不就是他要找的人?

  金璨阳惊恐的跨步快跑,速度快到他胸腔内的空气几乎全被挤出来,他胸口发疼,涨得像快要爆开,却唯恐自己仍不够快。

  但是,到达山崖的他看到了什么?

  狞笑着的万雪艳手持吱吱作响的电击棒,正一步一步逼迫他的女人,将她逼到山崖边,不让她有任何退路……

  “万雪艳,立刻丢开你手中的东西,你要敢伤了她,我绝不饶你!”突然一声山崩似的巨吼,回音在四周回荡,笑得正得意的万艳以为地震了,吓得连忙将手上的东西往前丢,抱着头准备逃命。

  不过她大概是故意的,即使受到惊吓,还是准确无误地将电击棒朝风亦菲丢过去。

  肩膀一受电击,风亦菲整个人抽搐不已,身躯僵直一挺,笔直的往后一倒。而她后面正是空无一物的山崖。

  “亦菲,抓住我——”及时扑倒的金璨阳伸手一抓,在空中捞住一只细白小手,他死命的抓紧,一刻也不敢松放。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土石崩落,飞沙遮目。看似不高的崖边危机重重,尖石利岩满布,突出壁面。

  一滴、两滴、三滴……液体不断地滴落,蒋在风亦菲苍白的面容,那是鲜红色的血。“你……你受伤了?”

  血由金璨阳的手臂流出,尖锐的砾石割出一道完整的伤口,狠狠将他的臂肉切开。

  “老婆,你撑着点,我马上拉你上来。”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心中只有她。

  她眼眶红了,蒙上了水雾。“你撑不住的,快放手,不要做傻事了。”她宁可自己往下掉,也不要他再伤分毫。

  “你才在说傻话!有老婆出事了,老公……袖手旁观的吗?”他吃力地想找支撑点,将底下的人儿拉起,但下坠的重量反而将他一起往下拉。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有必要救我。保全自己要紧。”看他的手鲜血直流,她好心疼。

  闻言,他倒是笑了。“所以我非救你不可,因为我们还没有离婚,你欠我一个老婆。”

  “你好赖皮……”她又哭又笑,心中满怀对他的深情与动容。

  “不,是我还没爱够你,我欠你好多好多的抱歉,我不是个好丈夫。”这阵子他反省了很多,发现自己虽然没有亏待她,但却也从未正视她对他无私的付出。

  他真的很糟糕,自私又无情,常常借故应酬让她等门,她生病时,不但没在她身边照顾,还要求东、要求西,百般挑剔,忽略了她也是需要人疼的小女人。

  一天又一天,一个月又一个月,直到她终于忍受不了,提出她婚后唯一一个对他的要求——离婚。

  “是不及格的丈夫,但身为前夫,你有八十分。”风亦菲流着泪微笑。“我爱不及格的丈夫,也深深迷恋八十分的前夫,两个你都是我心中的最爱。”

  暴躁的男人、坏脾气的男人、孩子气的男人,他们都是同一个,是她的男人。

  “看来我还有很多进步的空问,你要等等我……给我机会……表现……”他的身体又下滑一些,胸膛以上的部位也垂挂在山崖外。

  “璨阳,你的血滴到我的眼睛里了,别再撑了好不好?如……如果有来生,我再当你的妻。”她好害怕,害怕会害死他。

  “不要,我要现在、今生……你的下辈子我也预约了,不许耍赖……”他鼓励着她,同时也为自己打气。

  话虽这么说,但两人都很清楚,若无第三人的帮助,他们绝对撑不了太久。

  一个挂在下方,使不上力,另一个血流不止,恐怕最后体力耗尽,终究还是只有一种结果。

  “你好傻……”为什么他们不早点坦白相爱,要让误会和倔强浪费了光阴呢?

  “谁教我对你不好,活该来赎罪。”他笑者调侃自己,额头与臂上的青筋已经因过于用力而突起。

  “我不要你受我拖累,不要!放手好吗?我求你……”他还有奶奶要奉养,不能死,不像她孤家寡人一个,没有牵绊。

  “不放!死都不放!”金璨阳咬着牙硬撑,手腕因滴落的血而有些湿滑,难以抓握。

  直到这时候,他才豁然明白自己有多爱这个女人,在过去相处的时光中,她一点一滴的温柔早融入他的骨血,涓涓细流,却掌控了他的喜怒哀乐,尽管他要自己不去爱她,不去看她,不去感受她的心情起伏,爱同样已占满了他的心。此刻,万雪艳的声音突然响起。“什么叫死也不放?掉下去会死人的,你犯不着陪葬。你放心,我拉你起来。”没人真的不怕死,何况他这条命值钱得很。

  发现有第三人出现了,即使是微小的希望,他也不放弃。

  “你帮我救她,我给你一半的财产。”金璨阳连忙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能救他心爱之人,付出再多也不是惜。

  万雪艳心动了一下,但是她更贪心,想要全部。“我为什么要救她?她死了正好,没人妨碍我们双宿双飞。”

  刚才原本想逃的她,一瞧见不是山崩,便又旋了回来,想看风亦菲死了没,没想到却看到金璨阳死命拉着快掉下崖的前妻,苦苦硬撑也不肯放手。

  这景象看得她好刺眼,心里泛酸又不是滋味,巴不得他手一松,就让人掉下崖底。

  既然她都想要风亦菲死了,又怎么可能救人?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她可不做。

  金璨阳一听,双眸进射冷厉,对她彻底寒心,“就算没有她,我也不会选择你,你的心肠太恶毒。”说完他身体又下滑,上半身几乎已在悬崖外。

  为了铲除情敌居然不惜杀人。她还有良知吗?

  “你还是救救自己吧。把手给我,至少你还有条命在。”怕死的万雪艳不敢靠太近,手臀伸再长也只到他腰上。

  她愿意救他,可不是因为爱他,而是为了他身后的百亿家产。

  “救……她……”金璨阳艰涩地发出喉音,豆大的汗珠混着血水往下落。

  万雪艳有点生气了,“你不要太固执,我救你,是看在我们多年情份上,你别不知好歹,硬要往死路走。”

  “那就两个人一起救,不要让我恨你。”手臂渐渐乏力了,他依靠着意志力在支撑。

  “恨我?”她笑了,笑声却报空洞。“要不是你有钱,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交往这么久吗?你脾气暴躁又无趣,动不动就对人吼来吼去,我一直在容忍你,你知不知道?”

  “所以我奶奶说的是事实,你和你叔叔真的在合谋我的财产?”原来真的是他看错人了,不是奶奶诬陷她。

  不想把后路讲死的万雪艳没回答他,只用不耐烦的口气催促道:“你到底要不要我救?再拖下去,我想救也没办法了。”

  无奈金璨阳还是很坚持,要救就救两个人。

  “你可不可以清醒点?死可不好玩,人一旦没气就什么都没了。”万雪艳气愤的直跺脚,怪他死脑筋。

  风亦菲在下头清楚听见了上面的对话,她哽咽着摇头。不希望他自断生机。

  “璨阳,听她的好不好?不要意气用事。我很好,不会有事的,一闭眼就能看到爸爸妈妈了。”她不怕死,只怕无法再爱他。

  “听到了没?连她都劝你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还在顽固什么?我陪你不行吗?”万雪艳跟着说,就不信人是不能被取代的。

  金璨阳乏力地闭了闭眼又睁开,再开口,他语气已趋平稳,嗓音低柔得仿佛是大提琴的琴音——

  “我宁愿和她一起死,也不要和你一起活。”

  “璨阳……”

  “什么?”

  风亦菲动容,万雪艳震怒,两个女人同时被一个男人的话震动心弦。

  风,很冷,它吹过崖顶,重情的男人终于随着他所爱的女人在风中坠落。

  一只谜路的苍鹰飞过……

  第9章(1)

  “这……这是什么?”

  好美、好耀眼,像春天最美丽的颜色。

  “是吉野樱。”

  “吉野樱?”

  “你不是说你喜欢樱花,所以我就把永远不凋谢的粉樱送给你。”人比花娇,更胜三分。

  女人欣喜得眼泪盈满眶。“这很贵吧。何必花这个钱?”

  她好怕自己承受不起这份浓情蜜意。“只要能讨你欢心的东西都不贵,我打算宠坏你。”他笑道,轻抚凝脂娇颜。“坏人,你存心惹哭我。”他怎么可以将蜜往她心坎倒,甜得她满心蜜意?他取笑,“要喊好哥哥,我才会更疼你。”

  女人娇嗔地瞠了他一眼,“不正经,油嘴滑舌,我怎么会爱上一个卖油郎?”“因为我也爱你,卖油郎的老婆。”他低头吻住红润小口,注入热情。

  她的心是满的,情意满到整个胸腔都快装不下了,“帮我别上好吗?”“遵命,老婆。”

  一只镶嵌粉红星钻的发夹别上乌黑秀发,一排盛放的樱花在黑发中跳舞,无数的小精灵跟着旋舞,跳跃在花的缤纷里。

  钻石发饰,价值三干五百万台币,其中真心无价。

  在离婚一百零八天后,爱情来敲门,它让恋爱中的男女忘了他人的存在。

  “你们两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两个都挂了彩,伤得还不轻,是想要我老人家为你们担多少心?”沈玉梅坐在两张病床中央,来回看着令她心疼不已的孙子与孙媳妇。

  金璨阳和风亦菲算是命大得天保佑,那日两人自山崖坠下。身上除了多处擦伤瘀血,以及一点骨折外,并没有伤及脑部或内脏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们掉下来的时候,刚好掉在崖边一个内凹的平石台上,加上他们反应还算快,身体一触及石面便向内滚,之后停在布有细沙的崖壁凹洞内,只受到轻微的撞击而已。

  原本他们以为要等到隔天才会有人发现他俩失踪,没想到不到一小时,就有条坚固绳索往下抛,身手矫健的物部管家仿佛蛛人人化身,轻轻松松就将受伤的他们救上崖顶,及时送医免受细菌感染。

  “奶奶,您为什么知道我们住院了?”风亦菲有些疑惑,应该不会有人通知她才是。

  “有什么事能瞒过我?医院院长是我小学同学,他一见伤患名单中有你们的名字,就马上知会我了。”

  沈玉梅没说对方从小就暗恋她,各自丧偶后,还是偷偷喜欢着她,腼腆的个性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风亦菲点点头。难怪奶奶会这么快就赶到。

  从高处落下。最怕伤到脑部,即使看起来无恙,但为了避免脑震荡的后遗症,两人于是住院一天观察。

  “痛不痛呀?我看得心都疼了。”又是纱布又是绷带的,包得像个木乃伊。

  “不痛……”孙媳妇说。

  “痛呀!”孙子却说。

  风亦菲讶异地看向金璨阳,心想他怎么会喊痛,难道他其实伤得很重,只是怕她担心才不说?

  “你们一个说痛,一个喊不痛,到底是痛还不痛?”真把她搞糊涂了。沈玉梅担心又烦恼,好好的人摔得不像样,教她心头七上八下的,无法安心。

  “当然痛,全身是伤哪会不痛?又不是神。”金璨阳微带别扭的说道,嘴角不自然的一扬。

  他试着想笑,但当初为了万雪艳,他和奶奶闹得很僵,所以一时半刻他也不晓得该如何拉近祖孙的距离。

  “说得也是,都伤成这样了,哪有不痛的道理?我叫人给你打一剂止痛针。”

  沈玉梅对孙子关怀备至。充分表现出为人祖母的疼惜之情。

  亲人之间没有隔夜仇,哪个孩子投有叛逆期,身为长辈不会因为小辈走错路就怀恨一辈子,他们的爱无垠广闹,宽大得足以包纳大海。

  一听要打针,金璨阳连忙又急喊,“不用了,也没那么痛。”

  “痛就痛,不痛就不痛,什么叫没那么痛?你这孩子该不会是捧坏了脑子,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看来要好好检查检查,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风亦菲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轻笑出声,引来金璨阳古怪的一眼。

  “你笑什么呢?乖孙媳妇。”这一笑,倒让沈玉梅满头雾水。

  风亦菲抿着嘴,笑意不减。“奶奶,您看不出他在跟您撒娇?”

  “老婆……“害羞”的男人用眼神警告着。

  “撒娇?”老人家喜出望外,双眼都笑眯了。

  “他知道自己以前都错怪您了,老惹您伤心,已经了解您才是真心疼爱他的人,他不该听信外人言,对您产生许多不必要的误解,”误会不解开,始终会有个疙瘩在。

  “亦菲一”金璨阳翻翻白眼,表示不想她歌颂他昔日的“丰功伟业”。

  “奶奶,他是忸怩地想跟您求和,偏偏面子又拉不下来。您看他这身伤已经是不孝的报应了,您就原谅他吧,别跟他计较了。”

  每个男人心里都住了个别扭的小男孩,拒绝长大成人,“够了,女人,别越说越过分了。什么叫报应?你不也满身是伤?”她是他见过最善良的女人,全心奉献给她爱的人,只会有好报,何来报应之有?

  风亦菲神情一柔,恬雅扬笑。“夫妻是一体的,你有过当罚,做为你的妻子理应同罪。枝有连理,鸟有比翼,我代你分去一半罪行。”她缓缓说出不悔深情,夫妻同心。

  金璨阳大为震撼。“亦菲,你……有你为妻,我今生无憾。”何德何能,竟能获她钟情。

  “我也一样。”她永远也忘不了他坠崖前对万雪艳说的那句话。我宁愿和她一起死,也不要和你一起活。宁愿一死……要多大的决心呀!他宁可和她一起死也不肯放手?执意相伴左右,这份情意她如何还得起?除了更爱他,她不晓得还能怎么做。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再婚?”看小俩口浓情蜜意的,沉玉冰满意得不得了。

  老人家的话一出,两个凝目互视的年轻人霎时一愣。身躯僵直。

  “哼!真以为我老了,就什么都不晓得吗?我老虽老,可耳目众多,两只小猴儿背着我搞离婚,我可是恼火得很。”她还有很多眼线通风报信呢。

  “奶奶……”风亦菲尴尬又抱歉。

  沈玉梅状若无事的削起苹果,继续道:“要不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我在加拿大的日子过得可快活了,何必回台湾受小辈们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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