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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财妇 page 4 作者:春野樱

  “既然周少爷真心向我道歉,那就拿出你的诚意吧。”她说。

  周双福愣了一下,“诚意?”

  她点头,“我要你向斤万两粮行购买三十包上好米粮捐给福华寺,做为赈济穷人之用。”

  “嗄?三、三十包?”周双福面露难色。

  “敢情周少爷觉得这样不足以表现你的诚心,”钱蛮蛮两眼一瞪,随即甜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五十包吧。”

  “五……五十包?”周双福吓得脸色发白,神态狼狈。

  钱致远凑到妹妹耳边,低声劝道:“蛮蛮,算了,周少爷既然诚心道歉,别搁心上了。”

  钱蛮蛮点头,“既然大哥为他求情,那就三十包吧!”她笑视着周双福,“周少爷,待你将三十包米粮捐给福华寺后,包你在京里畅行无阻。”

  “你没骗我?”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扬眉一笑。

  周双福点点头,“在下明白了,我会立刻差人去斤万两粮行买米,那……在下告辞了。”

  “不送。”钱蛮蛮神情愉悦又得意。

  周双福离开后,赵破军再也忍不住,试探地问道:“没想到钱姑娘竟有如此通达的人脉,想必是光顾到跟各家店东都极为熟识了吧?”

  钱蛮蛮听了,噗哧一笑。

  赵破军一脸迷茫,不懂她这样的反应是为什么。

  钱致远则是笑叹道:“原来赵大人不知道?”

  “知道什么?”赵破军依旧疑惑。

  “蛮蛮就是店东。”钱致远回道。

  闻言,赵破军一震,惊疑的看着她,“什么,你是……”

  钱蛮蛮一脸“这没什么了不起”的表情,但眼底却透着“我可吓坏你了吧”的得意。

  “钱兄是说……这几家玉堂春都是钱姑娘……”

  “是的,京城五家玉堂春都是蛮蛮开设并经营,一切都是她亲力亲为,从未假手他人,也没借助任何势力及协助。”钱致远并无炫耀钱家家大业大之意,而是要让赵破军了解妹妹是个多么不寻常的姑娘。

  “钱姑娘真教赵某惊叹。”赵破军衷心地道。

  “好说。”钱蛮蛮俏皮的拱手一揖,“咱们继续吃吧,我真格饿坏了。”

  菜陆续上齐,三人将一桌佳肴吃完,便要伙计送上一壶好茶。

  这时,一对跟玉堂春说定在此唱一个月小曲的爷孙来了。

  老人家姓季,祖上在前朝时曾是地方父母官,只可惜前朝覆没,家道因此中落,姑娘是他的孙女季如歌,他们本来是打算到京里依亲,未料亲戚早已不知搬往何处,爷孙俩盘缠用尽,他又身染宿疾,欠下医药费,于是爷孙二人只好到各个茶楼或是在路边卖艺,以求温饱。

  钱蛮蛮得知此事,便早已吩咐掌柜的要帮忙。

  老人家说了几句话,简单向众人交代爷孙俩的来历,接着开始拉琴,而那一身青衣、容貌秀美标致的姑娘随即唱起小曲,她的嗓音轻柔,声韵婉转,只两三句便攫住了大家的心思。

  “这位季姑娘的歌声真是美妙……”钱致远望着季如歌,唇角微微上扬。

  钱蛮蛮看着从没开口夸过任何一位姑娘的哥哥,竟看着季如歌发起愣来,不由得轻笑一声。“真难得有姑娘入得了哥哥的眼。”

  钱致远一听,不好意思地连忙收回视线,“别胡说,咱们说正事。”

  于是,三人边品茗,边谈起粮行跟军方的军粮交易。

  从钱致远口中,赵破军了解更细部的事情,也有助他在前线布局埋线。

  谈得差不多之时,忽听楼上传来声音,接着便看见方才拉琴的老人家自二楼摔到一楼的梯口,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季如歌凄厉的哭号—“爷爷!”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楼上传来男子斥喝的声音。

  本来充满着欢声笑语的茶楼,顿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循着声源往楼上看,只见一名身着华服的公子哥正一手拉着季如歌。

  季如歌看着摔到楼下的爷爷,哭得撕心裂肺,“放开我!放开我!爷爷、爷爷—”

  自家茶楼出事,钱蛮蛮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她霍地起身,几个箭步便冲到楼梯口,掌柜的也赶了过来。

  两人一看那老人家撞破了头,一脸的血,人已昏死过去,急忙叫伙计去找大夫。

  “楼上是谁?”钱蛮蛮问向掌柜的。

  掌柜支吾的道:“是、是魏出锋,魏少爷。”

  钱蛮蛮一听,脸色丕变。

  魏出锋正是长明侯的孙子,魏婀娜的哥哥,他仗着长明侯之势,平时就素行不良,嚣张跋扈,想不到这会儿

  居然还在她的茶楼里闹事。

  这时,楼上又传来魏出锋的声音—“本少爷包你一个月,这个月你就好好伺候我吧!”说话的同时,他已经拉着季如歌下楼来。

  钱蛮蛮抬起头,冷肃的瞪着他。

  看见钱蛮蛮,魏出锋先是一顿,然后笑了。“原来是你啊,我家婀娜的手下败将。”

  “放了那位姑娘。”钱蛮蛮嗓音清冷地道。

  “凭什么?”魏出锋有恃无恐。

  钱蛮蛮冷冷地道:“凭我是玉堂春的店东。”

  此话一出,魏出锋愣住了,“你说什么,你是店东?”

  “怎么,很惊讶吗?”钱蛮蛮趁机嘲讽道:“本小姐可忙了,跟你这种整天无所事事的米虫可不一样。”

  闻言,魏出锋难掩羞恼,“钱蛮蛮,你!”

  “这位姑娘在我玉堂春卖艺,我玉堂春就有责任跟义务保护她,如今你伤了这位老人家,又想强拉季姑娘走,我不准!”钱蛮蛮毫不畏惧。

  “钱蛮蛮,你好大的口气!”魏出锋不屑的冷哼一声,“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国有国法,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了,你一个长明侯的孙子又算什么?”

  “你说什么?”魏出锋勃然大怒,“你说我魏家不算什么?”

  “魏少爷,”钱致远出面打圆场,“我们开门做生意,便是以和为贵,魏少爷请将季姑娘留下,老人家的医药费,我们钱家负责即可。”

  魏出锋一脸嚣张,“本少爷想带谁走就带谁走,谁都管不了!”说着,他强行把季如歌拉到自己身边。

  “魏出锋,我不准你……”

  钱蛮蛮天不怕地不怕的就要上前拦他,突然有人自她身后拉住她,她吓了一跳,回过头,只见赵破军已站在她身后。

  他的目光如箭矢般直直射向魏出锋,口气冰冷地道:“这种人,你是不能跟他讲理的。”

  魏出锋见赵破军竟在场,不禁一震。“赵破军?”

  “把人留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赵破军警告道。

  魏出锋不是对他毫无畏惧,而是此时若是退缩了,那他以后可就抬不起头来了,于是他将季如歌抓得更紧,“赵破军,你不过一个兵部侍郎,我祖父可是……”

  “谁管你祖宗是谁!”赵破军冷冷地打断他,“我再说一次,放了她。”

  “不放!”为了争面子、为了逞威风,魏出锋豁出去了,他强拉着季如歌要走,两名护卫连忙跟上。

  赵破军以适当的力道握住钱蛮蛮的双肩,低声道:“走开,别受伤了。”接着他将她轻轻往旁边一推,示意钱致远将她带远一点。

  被他抓握肩头的那一瞬间,钱蛮蛮的心跳加速,呼吸彷佛要停了一样。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赵破军已经出手,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将季如歌自魏出锋的手中救出的,但当大家回过神时,他的一记直拳已经打在魏出锋的脸上。

  魏出锋顿时鼻血直流,疼得哇哇大叫,两名护卫立即冲上前想保护主子,可没几下功夫,两名护卫也被打趴在地,主从三人倒在地上哀叫连连。

  看着这一幕,钱蛮蛮真想高呼“太帅了”!

  真的是太帅气、太威风了,看他几记拳脚就把魏出锋跟他的护卫打得满地找牙,实在痛快。

  “赵……赵破军,你、你竟敢……”魏出锋在两名护卫的搀扶下,勉强的站起来,“我……我祖父……绝不会饶了你的!”

  他之所以敢这样嚣张,是因为他认为赵家并不得势,赵破军的父亲赵儒元虽受封卫武大将军,但早已赋闲在家,朝中早已传闻皇上便是因为不喜欢他的作风才让他在家安养,可他不知道那并非真正原因。

  “你……你记着,我一定要叫祖父到皇上面前参你一本!”魏出锋出尽洋相,但还装腔作势。

  赵破军唇角一勾,“既然如此,就多参一本吧!”说罢,他冷不防地又朝魏出锋脸上挥了一拳。

  魏出锋疼得眼泪直喷,哇哇大叫。

  两名护卫自知不敌,赶紧扶着主子仓皇逃走。

  季如歌脱困,立刻冲向爷爷。

  方才一团混乱之际,大夫已来替季老先生诊断过,他朝着掌柜的轻轻摇了摇头。

  掌柜的一脸为难,“季姑娘,你……你爷爷已经断气了。”

  季如歌情绪崩溃,“不、不—爷爷!不要死!不要离开如歌!”她抱紧爷爷的身躯,放声大哭。

  钱蛮蛮过去安慰道:“季姑娘,老人家的后事,玉堂春会全权负责……”

  “爷爷,我……我只省  爷了……”季如歌哭得柔肠寸断,闻者无不心生怜惜。

  赵破军走上前,保证道:“纵使是意外,也是一条人命,姑娘请放心,赵某定会为姑娘讨回公道。”

  季如歌抬起泪眼瞅着他,眼底满是崇敬及感激,“谢谢英雄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看着正义凛然、不畏权贵的赵破军,钱蛮蛮的胸口不知有什么鼓噪着,她的脸发烫,心跳变快,手脚竟莫名的阵阵发麻。

  之前她以为赵破军不过是因着父亲的功勋,才得以混个兵部侍郎的官职,可现在,她深深相信皇上必定是看中了他某方面的长才以及他刚正不阿的性子,才如此提拔他。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的伸手抚上方才被他触碰过的肩头,身子没来由的轻颤,随即她困惑的想着,她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第3章(1)

  魏出锋在玉堂春茶楼弄出人命一事,当天便在京里传开。

  魏出锋是长明侯魏奇的孙子,玉堂春的店东是户部尚书的女儿钱蛮蛮,替歌女讨公道的是卫武将军之子、兵部侍郎赵破军,这三人都非等闲寻常人,自然引起轩然大波。

  人命不是玩笑,亦非儿戏,魏奇明白事态严重,决定先发制人,翌日,他立刻带着孙子进宫面圣,不料一进显仁宫,见赵破军早已在内,心下一凛,但仍力持镇定。

  “老臣参见皇上。”魏奇领着孙子跪下。

  “侯爷起来说话吧。”皇上知道他进宫所为何事,因为赵破军已经告诉他了,而他,自有打算。

  “老臣教孙无方,罪该万死。”魏奇一脸惭愧,“这孩子天生蛮力,性情冲动,一时犯蠢出了人命,老臣……”

  “侯爷,”赵破军不以为然的打断他,“魏出锋并不是犯蠢,当时他想强拉民女季如歌,对方不从,他便将那位老人家自楼上推下来,这是谋杀。”

  魏出锋一听,立刻激动的为自己辩驳,“不是那样的!我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死了,他……”

  “住口!”魏奇两眼一瞪,喝斥道:“你这该死的混蛋!”

  魏出锋神情不驯,还想回话,“祖父,我……”

  “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魏奇语气严厉。

  魏出锋皱起眉头,一脸不甘心,但还是乖乖的闭上嘴巴。

  “皇上,”魏奇低声下气,“这件事纯属意外,这孩子虽不懂事,但不至于敢取人命。”

  “侯爷,”皇上微微蹙眉,“魏出锋在茶楼闹事,很多人都看见了,你要朕如何宽赦?”

  “皇上,”魏奇续道:“老臣得知那位季姑娘无依无靠,已是孤女,虽说锋儿不小心夺了她爷爷的性命,但也未尝不是一个缘分……”

  听他这么说,赵破军已约略猜到他想说什么,“皇上……”然而他才刚启口,就被皇上用眼神制止了。

  “侯爷,”皇上问向魏奇,“你的意思是……”

  “老臣的意思是……”魏奇看了孙子一眼,“锋儿虽未娶妻,但可以先纳妾,不如让那位季姑娘嫁进魏家,魏家一定会让她享福的。”

  皇上沉吟须臾,“这确实是个好提议,不过……恐怕那位姑娘不会答应的,侯爷可还有别的想法?”

  魏奇本以为皇上会赞同他的提议,却没料到被打了回票,他楞了一下,面露难色。“老臣愚昧,不知皇上可有定夺?”

  皇上唇角一勾,“这样吧,魏家就赔偿民女季如歌五百两黄金以做日后安顿之用。”

  一听五百两黄金,魏奇祖孙俩都楞住了,魏出锋更是冲口道:“那老家伙的命才不值五百两黄金!”

  皇上面无表情,也没有对这话有任何反应。

  魏奇这下可急了,连忙喝斥孙子,“闭嘴!你好大胆子,皇上说五百两黄金,便是五百两黄金!”

  皇上淡淡一笑,“侯爷,五百两黄金买的不是那老人家的命,是你的。”

  闻言,魏出锋陡地一惊。

  “谢皇上开恩。”魏奇急忙深深一揖,“老臣回去后,立刻命人将五百两黄金送给季姑娘。”

  “嗯。”皇上点点头,“没事的话就退下吧。”

  “老臣遵命,老臣告退。”魏奇谢主隆恩后,便带着孙子离开显仁宫。

  他们祖孙俩一离开,赵破军便一脸不悦的道:“皇上怎可纵放魏出锋?”

  “朕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呀。”皇上一叹,“当年先帝推翻旧朝,魏奇这老狐狸也打功劳,我自然得卖他一个人情。”

  “理在前,情在后,魏出锋害死一条人命,这样未免便宜了他。”赵破军是个一板一眼的人,他就事论事,从不讲人情那一套。

  “也不便宜。”皇上微笑,“五百两黄金够他心疼的了。”

  赵破军微顿,想了想这倒也是。

  “再说,那位姑娘不是无依无靠吗?给她一笔钱让她安身立命,难道你不认为更加实际?朕已经答应了,你就别再为难朕了。”

  赵破军眉心一蹙,“臣岂敢。”

  皇上哈哈大笑,“刚才你对朕甚是不谅解呢!”

  赵破军尴尬地道:“臣向来直来直往,恐有冒犯,请皇上恕罪。”

  “朕就是欣赏你的率真正直,只不过为官之道,你还得跟钱卿学学。”皇上说道。

  赵破军无奈的笑叹道:“臣恐怕一辈子都学不会。”

  “那可不一定,你可知道潜移默化?”皇上意有所指,深深一笑,“朕看那钱姑娘必是个圆融通透的人,你跟她搅和久了,迟早能把你那棱棱角角都去除。”

  想起钱蛮蛮,赵破军的胸口不知怎地一阵热。

  魏出锋虽未被绳之以法,但魏家确实将五百两黄金如数交到季如歌手上。

  虽未能替爷爷讨回公道,但能得到一笔庞大的赔偿金,季如歌心里对赵破军自是十分感激。

  人是在玉堂春走的,季家爷孙俩又是在玉堂春卖艺,钱家虽没有义务,却还是负起道义责任,协助季如歌安葬了她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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