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的第二次相遇。
身为会计的她必须跑银行,在等待叫号的过程中,元清绮突然又有那种被紧盯不放的感觉!
汪迎先只是随兴地到大厅巡巡看,不期然间又看到了她,那个书店元老板的女儿。
她只是穿着一身很普通的米白素裙与白衬衫,站在忙乱成一团的银行大厅里,安静地等候。
上次在早餐店看到她,好像也是如此。她立于一地油腻之中,仍然是那样自在恬静。
只是出于好奇,汪迎先回去调出元家贷款的资料。
他们家的环境绝对不好过。一间还算精华地段的楼中楼隔成一楼的书店和二楼的住家,目前全部贷到第三胎,每个月基本还款就要十几万;书店的生意又冷清,再加上早餐铺,每个月勉强和贷款打平,所以全家等于靠她那份会计的死薪水在过活。
一个二十四岁的会计能赚多少钱?了不起三万出头,又要养活自己,又要供应父母,早已捉襟见肘好几年。光是帐面上,元家的迟缴纪录便相当可观。
她的安之若素,究竟是哪里来的?
元清绮突然发现站在银行角落的他。两个人就这样隔着偌大的空间,遥遥相望。
她的眼中渐渐出现一种小动物被逼入墙角的紧张,唤起了男人体内深藏的侵略性。
「元小姐,关于妳父母贷款的问题,我想私下和妳谈一谈。」才一转眼,那嚣傲的男人已经站在她眼前,以着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轻柔低语。
那一谈,就是一切的开始。
激情方歇,元清绮柔软地蜷在他怀中,紧闭的长睫轻轻颤动。汪迎先低头稳住,感觉怀中的人儿轻轻一颤。他的唇下移,惩罚性地轻咬她樱唇一下。
长睫轻飞,眨开了眼,眼神仍然因过度的激情而迷蒙。他感觉到自己在一瞬间立刻发硬了,长腿移进娇白的双腿间,想要再度顶开。
迷蒙的双眸一惊,立刻清醒过来。
「不行……太晚了……」柔荑无力地推撼他,一面闪躲他紧追不舍的吻。
男人花一秒钟瞄一下挂钟。「还早,十点半而已。」
「我还要叫车下山,回到家还要一段时间!」她徒劳无功地抵挡着。
他轻笑一声,半强迫地分开她的双腿,悸动的男性紧紧贴上。
「不用叫车了,待会儿我送妳回去。」
「不行!会被别人看到,你快起来!」她开始更用力地推他。
汪迎先脸一沉,蛮横地泰山压顶。
知道不能跟他硬来,元清绮软软央求,「明天人事室的小姐请假,我七点半就要进公司开门了……」
两人的气息就在咫尺间交杂,她酥胸的红艳被他雄健的胸膛压挤着,腿间仍然卡着他强健的右腿,女性的体香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间,他的欲望更明显地被唤起。
终于,他咬吻着她贝壳似的耳朵,强悍的气势转为温存。元清绮暗暗松了口气,或许逃过一劫了……
「啊!」猛然侵进的男性夺去了她的呼吸。
「十一点再走。」
结果,恶龙还是获胜。
龙口下的女人只能柔弱地攀住他的肩臂,让身上的男人带着她冲向另一波的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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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元父睡到一半起床上厕所,正好遇到刚洗完澡出来的女儿。十二点多了呢!
「嗯……今天留下来帮电脑老师整理几个档案,所以比较晚回来。」元清绮心虚地解释完,赶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扭开书桌上的台灯,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细细审视。
她不懂汪迎先究竟看上自己哪一点?她的性情内向,不够活泼,长相也勉强算是清丽而已。
「令尊有六期的贷款缺缴了。」当汪迎先开口这么说时,她仍然在状况外。
她本来以为他在银行里说要和她私下谈谈,是指到楼上他的办公室去,没想到却一路载着她上了阳明山,在一间隐密的豪宅前停下。
这座豪宅后面就是整片山林,正门离大马路还有一点距离,没有路让人潜进来偷拍。元清绮知道很多富豪人家都有一间这样的招待所,用来接待公司或私人的重要宾客。只是,他带她这样的一个小老百姓来做什么呢?
「不可能,我们家每一期都有缴款,虽然偶尔会迟上几天,却从来没有缺缴的纪录。」
他轻松自若地坐在她身前,把一份银行卷宗往桧木桌面一放.
「过去五年以来,元家有好几次的迟缴纪录,最长的时间是半个月,我们会计部把你们缴交的金额算了一算,比实际应缴的期数短少了五期。」
他的话,慢慢地渗透到她的心底。
「五期?」
「再加上这个月份也迟缴了,所以目前为止短少六期。」
六期?元清绮的心倏然缩紧。
「我们家的信用一直很好……虽然有过几次迟缴,但是每一次我们一定都会缴钱的,如果你可以再宽限几天……」
「我可以为妳做得更多。」他倾身向前,两手的指尖在桌面上轻抵成塔状。「这六期的缺额你们不用再补缴了。」
他异样浓烈的凝视,让她的心一颤。
「汪先生,我是认真的,我可以先向公司预支……」
「我也是认真的!」他打断她的话。「那六期你们不必再缴,事实上,后面所有的贷款你们都可以不必再缴了。」
「为什么?」她困惑的神情充满纯真的诱惑力,汪迎先几乎在这一刻就想不顾一切地顺遂心意。
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一个女人!
「我要妳。」他单刀直入,毫不拖泥带水。
「……我?」她完全反应不过来。
汪迎先绕过桧木书桌,更迫近地注视她。
「妳!我要妳!」
即使他的话还未构筑成意义,他毫不隐藏的男性勃发也说明了一切。元清绮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勃勃热气,蓦然推开椅子后退。
「你……你……」
这个男人竟然认为她可以为几十万出卖自己!
「不是几十万,是两千三百七十二万四千八百六十元。」他仿佛听出了她的心声,语气还是冷静得让人战栗。「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给妳更多。妳想要这间房子吗?车子?宝石?或是帮妳父母开一家更大的书店,从此以后他们不必再担心生活的问题?」
她气得浑身发抖,整个人转身飞快就往门外冲。
她不知道是哪一点让自己更难受。是她竟然像个可以被买卖的女人,或是他竟然可以用那种无动于衷的语气,论斤计两谈论她的「身价」。
她盲目地冲过豪华的长廊,一路冲下回旋楼梯。
在即将踏上客厅大理石地板的那一刻,他低沉的嗓音追了上来。
「清绮!」
元清绮浑身一震,紧抱着自己的包包,仿佛它可像盔甲一样保护自己。
「我一定要得到妳,不管用什么手段!」
那含着狠劲的宣誓让她不由自主地回过头。站在长廊顶端的他如君临天下,紧紧攫住她。
「请不要逼我做出更残酷的事。」汪迎先慢慢地走下长梯,声调转为轻柔。「妳不希望妳的父母亲开始被讨债公司骚扰,每天一回到家就发现铁门被漆上红漆吧?他们年纪大了,让他们过一点清静的生活不好吗?」
「你……你说什么?」她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
「清绮,我不是一个太差的情人。」他终于走到她的身前,握住她光洁的下巴轻哄。「跟着我,我不会亏待妳的。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满足妳。」
「你、你真是个恶霸!」她气到连话都快说不出来。
「这段关系不必公开,妳只需要付出每周两个晚上的时间而已。」他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自己的话。「我自己也很忙,没有时间天天和妳腻在一起:等一切结束之后,不会有人知道,妳还是可以回去过自己的生活,我永远不会再出现。」
怎么能有人衣冠楚楚地说出这么禽兽的话?
「你……你让我觉得噁心!」她痛恨地道。
对于天性平和的她而言,这已经是很重很重的话了!
汪迎先轻叹一声,平稳地直视她,「我们在一起之后,妳可以不必对我百依百顺,但是我希望我们对彼此有起码的尊重。当然,大多数时候,我会希望妳能让我主导。」
他已经直接假定她会答应他的条件。
元清绮再也无法忍受,全身颤抖地跑向大门。
「我会等妳的电话。记住,我不是个有耐性的人!」
他恶咒似的轻语,如影随形地跟附着她。
当讨债公司的人出现在她家门口附近,她就知道汪迎先是玩真的。
元清绮没有真的等到对方做出什么恶行才痛哭流涕地找上他。没必要!汪家本来就不是吃素的人家,他要动她家的人太容易了。
最后她屈服了。
他们约定,每个星期一和星期四的晚上相会。她告诉父母公司出钱让她去学电脑,然后八点她会准时抵达那个地方,最晚一定赶在十一点半进家门——不过,他最近不知怎地越来越缠人,所以她也越来越常迟归。
他们也彼此说定,这段关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她的父母。所以他不能强迫她在公开场合与他幽会。
最重要的一点,不可以让任何人骚扰她的父母。
该缴的贷款,他们家还是会缴,元清绮不想要他的「善心」,但是现实让她知道,父母亲迟缴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现在什么东西都涨价,只有薪水没涨,所以早餐铺的成本提高,客人却变少,家里的月收入比往前少了两成左右,即使靠她的薪水也补不过来。
父母不敢让女儿知道,只想她专心地工作就好,其实她早就了然于心。
或许这样也好。她自暴自弃地想。汪迎先主动来找她,也算解决了她家中的一个问题。
她所不知道的是,她的父母曾经跑到银行去,满怀歉意地要求可不可以宽限几个月,结果是汪迎先亲自出来接待他们,亲切地说:「元伯伯的书店也算是陪着我一起长大的,贷款的事你不要担心,随时有钱了再来还就好,我不会让催款部的人去叨扰你们的。」
不明究里的元家父母还千恩万谢的回来,满口直赞「真是个感心感意的好孩子」。
她放下梳子,关了灯,慢慢爬进棉被里。
窗外的月亮还是刚才的那盘明月,但是挂在她的窗外,却比挂在那扇华丽的窗幕外更洁净明亮。
都已经一年半了,他还不想换人吗?
元清绮翻了个身,腿间隐隐地酸麻,仿佛还能感觉属于他的那个部分在其间强力冲撞……
够了!
发生在那间房子里的事,只限在那里存在。当她离开了那个地方,她就再也不愿去想起它!
元清绮强迫自己忘记一切,用力拉高棉被——
「睡觉!」
第二章
你真是个恶霸!
每次一想到这句话,汪迎先总是会忍俊不禁。
绮绮说这句话的时候含着泪,看起来可怜又可爱得要命。
她不知道那种表情会让男人更想「欺负」她吗?
汪迎先伸展一下长腿,愉快地叹口气。
他本来就是恶霸!昂贵的手工西装,和彬彬有礼的谈吐都只是掩饰,本质上他就是一个坏人,擅长抢夺每一样他想要的东西。
她,也包括在其中。
一年半过去,他很满意这样的关系,而且完全不担心她四处去宣扬。
她比他更伯他们的关系被别人知道!
经过一夜适当的抒发,他的心情越发愉悦,连满桌子的待批公文都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老板,怎么一大早心情就这么好,连我敲门的声音都没听到?」他的特助钟锐推门进来。
汪迎先立刻转回桌位,神情恢复波澜不兴。
「而且我注意到,每到星期二你的心情就特别好,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钟锐不怕死,继续捋虎须。
「你会不会关心太多了?有什么事?」
钟锐立刻安分地把文件递给上司。「日本的『樱井集团』对于合约大致没有什么意见,您只要挑一天飞过去签约,今年年底饭店就能动工了。」
其实汪迎先对于这桩饭店合建计画并不是那样感兴趣,如果让他选,他宁可在东南亚一带寻求观光饭店的商机,但是他的伯父大力促成这个计画,让他不好打回票。
汪大伯是那种很本土的男人,即使名义上是集团总裁,平时还是脚踩蓝白拖,叼根长寿烟四处去和老兄弟喝两杯,所有决策几乎都是从汪迎先的办公室发出去的。
这样的老派人士有个让人头痛的地方,就是太过重江湖义气!昔日的老兄弟一通电话打过来,饭店说要盖就要盖,什么市占率、回收率、投资报酬率统统是其次。
还好大伯不是那种钱吐出去不求回报的人,所以那些案子都还算有赚头。汪迎先只是觉得,既然家族想搞漂白,再去和那些老兄弟搭拉,总有一天会扯出问题来。
「签约仪式是什么时候?」他打开卷宗问道。
「星期四晚上,秘书已经替您订好明天中午的机位;接下来就是周末了,老板,我们可不可以干脆在日本过完周末再回来?」
「你挺工作不忘娱乐的嘛!」
「不要这样嘛,人又不是铁打的,总得找个时间度度假。」钟锐委屈地道。
「你就是这副嫩咖的模样,让我一直不敢把你给放出去。」汪迎先叹道。
「老板,你要流放我也过几年再说吧!汪氏证券里老臣子太多,你丢一个二十八岁的毛头小子过去使唤他们,只是吃力不讨好而已,拜托不要这么快把我当炮灰!」
不是他爱说,钟锐实在觉得自己跟到一个很没人性的主子。汪迎先自己一天工作十四个小时也就算了,还老搭着身边的人跟他一样戮力以赴。如果说他性格开朗好相处也就罢了,偏偏那张铁脸每天都是冷的,除了被他称之为「鲨鱼笑」的表情——这种表情通常出现在他真正满意某个主管或某个企画案的成效时,这种机会当然少之又少——他没见过他主子有什么太大的情绪。
钟锐已经开始同情未来的老板娘了,不晓得哪位女性同胞足堪如此大任?
「嗯,你出去吧。」汪迎先把草约往旁边一放。
「那过周末的事……」钟锐试探道。
「你爱待多久就待多久,我自己办完正事就要回来了!」他冷眼一瞪。
「耶!」知道主子同意了,钟大特助快乐地飘出去。
星期四……看来下一次见面是来不及赶上了。汪迎先的冷脸一沉,一大早的好心情终于褪色。
不过绮绮若知道了,只怕脸上露出来的会是如释重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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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去日本出差!所以她星期四晚上不必过去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