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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妻七年险砸锅 page 3 作者:绿风筝

  乏了,他们自然就会安静,就跟婴儿一样,哭累了就会闭嘴。

  “无所谓,就一样在书房吧。这种事情我们早都该习惯了不是吗?”

  “是。”管家推开门。

  魏隽澈敛起笑容,神情漠然的走进屋去。

  一进门,喧闹的争执声即强势的钻入耳朵,撼动耳膜,还没来得及踏上旋转楼梯,一只价值不菲的德国骨瓷花瓶已在他脚边化成碎片。

  魏隽澈不动如山,倒是他母亲突然母爱大发的率先发难。

  “魏伟国,你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干么要用东西砸我儿子?你要是敢让我的宝贝受伤,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遭到指控的男人极为不满,跟着反击,“你疯了吗?我没有。”

  “你有!你就是有!”女人厉声指挥。

  接下来,没完没了的“有”、“没有”便在两人之间抛掷着,幼稚而荒谬。

  打魏隽澈有记忆开始,守在他身边的人永远是保母、家庭教师、管家、司机、佣人……这里头没有一个人跟他有血缘上的关系,而眼前的魏先生和魏太太,名义上是给他骨血的至亲父母,可花在他身上的关注,却远不及他们自己的一场争执。

  魏家很多钱,媒体尤爱渲染他的百亿身价,但富有的他却买不到父母的关爱,买不到消灭孤寂的方法。他不懂,这样的他到底有什么值得被羡慕的?

  有时候他会想,与其奢华的疏离,他宁可俭朴的亲近。

  婚姻也是。如果一场门当户对、轰轰烈烈的婚礼,却只换来下半辈子的吵闹争执,那么他宁可选择一个家世平凡却能真挚以对的伴侣。至少下半辈子,他不用三天两头像个神经病那样对着沈边人咆哮嘶吼。

  看,这两个吵得多痛快呀……

  魏隽澈连翻白眼的力气都不想浪费,脚步越过那堆碎片,径自上楼。

  反正待会佣人就会收拾干净,买个全新的花瓶回来递补,屋里将会一切如常。

  第2章(2)

  走进书房,吵闹声被隔绝在外,他忍不住踹了椅子一脚,推开落地窗来到阳台大口的呼吸——

  他讨厌这种感觉,他讨厌这种氛围!

  蓦地,他又想起了梁子霈,幼时的梁子霈……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当时对她的不友善,也许不完全是因为琴艺的挫败被窥见,反而比较像是嫉妒,因为嫉妒她可以理所当然的宣示她妈咪、爸比的好,而他却不能。

  梁子霈……想起她刚刚落荒而逃的样子,笑意融在黑眸里。

  他开始有点期待了,期待他们的下一次见面。

  魏家的欧式豪宅坐落在清幽的山腰处,文艺复兴的古典建筑风格,让占地宽广的建筑主体气势磅礴,而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巧妙地结合了大自然美景,不管是晨起的日光、天上的流云,还是夕日的彩霞、蓊郁的森林,随便站一个角落,都可以轻松的尽收眼底。

  遗世独立的结果,在交通上自然要付出点代价。

  不过,这对富可敌国的魏家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大不了多买几辆车,多配几个司机。居住的舒适感才是最重要的,反正魏家什么不多,钱最多。

  因此深刻感受到交通不便的,应该只有梁子霈一个人。

  梁子霈转学就读山下的公立国中,每天搭公交车上下学成了她的例行公事。

  偏偏,距离魏家最近的公车站牌少说也有十来分钟的脚程,再加上市郊的公交车班次本来就不多,错过了就会有迟到的风险,是以早起便成了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开始的头三天还好,可能是因为刚到新环境,她睡得不沉,可昨晚因为准备段考——

  别怀疑,就是段考!她这礼拜才刚到新学校新班级,根本都还没完全适应,大考就报到了。要命的是,她居然直到昨天放学前才从同学口中得知今天要段考?!

  有道是“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尽管效果有限,总还是要咬牙拚搏一下。于是吃过晚餐后,她便抱着书本,拿出视死如归的精神疯狂猛啃。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她今天真的睡迟了。

  福伯每天都是清晨五点就开始工作,今天想说孙女昨夜睡得晚,也不知能不能准时起床,老人家有点不放心,特地回屋去看看,床上隆起的身形果真证实那丫头根本没听到闹钟声,仍然窝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天荒又地老。

  “霈霈,怎么还没起床?上学要来不及了!”福伯赶紧拍拍被窝里的孙女,“霈霈!”

  “啊!”爷爷的呼唤让梁子霈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她本能地抓过一旁的闹钟看,“呀,闹钟怎么没有响?完了完了,来不及了。”

  一阵惊天动地的梳洗后,她抓着爷爷为她准备的早餐,将书包往肩上一甩就夺门狂奔。

  平常觉得魏家豪宅联外车道矮篱笆中的七里香很美,叶面沾着露水透出晶莹的美感,让她总是时不时的停下脚步欣赏……可今天她一点欣赏的闲情逸致都没有,只觉得这段路还真是要命的长。

  好不容易摆脱矮篱笆来到山区的道路上,梁子霈连歇脚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就继续迈步疾走,期间她不停的频频看向腕上手表的时间,第一次强烈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当一辆黑得发亮的名贵房车经过身边时,她真希望坐在上面的人是自己,让她可以不必这样地苦苦狂奔。

  “那不是福伯家的霈霈吗?都这时间了,她怎么还在这里?”司机陈叔从后照镜里,看见了车外闷头狂奔的小人儿。

  后座的魏隽澈耳尖地听见陈叔的咕哝,原本平稳的心跳突然转而激昂……

  他一直期待着和她的再见面,以为这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他们来说并不难,但事实上都几天过去了,他居然一次也没再碰见过她!

  这样的情形,令他着实感到错愕。

  对于小时候被她咬了一口的苦主,对于帮助她免从树上摔下的好心人士,于情于理,她至少都该来打声招呼,不是吗?可她却没有,这让始终惦记着她的魏隽澈感到不是滋味。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拂逆他,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梁子霈就是那该死的唯一。

  他想故作冷漠的不理不睬,但终究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跟着抬起头往后看了一眼——

  真的是她!

  看样子她应该是从魏家一路跑出来的。瞧,大清早的,阳光也不烈,可她已经满脸通红,一副参加百米赛跑运动过度随时都要趴下的模样。

  魏隽澈向来没什么同情心,但他现在居然觉得有丝不舍,尚未意识到什么,一个不假思索的命令已然脱口而出——

  “陈叔,停车!”

  “是。”陈叔打开方向灯,车子离开原本的车道,缓下速度停在路边。

  梁子霈注意到黑色房车突然领先在前方不远处,也纳闷的停下步伐。

  “奇怪了,那辆车没事干么停下来?”她嘀咕道。

  对方黑压压的车窗玻璃关得密不透风,教人根本无法从车外窥视里头。忽地,她心中警铃大作——

  报纸上的社会版有几桩绑票事件,歹徒总是选择人烟稀少的清晨山区随机挑选对象犯案,绑架了被害人后,再向被害人家属勒索巨额赎金。

  一股恶寒从脚底板窜起,她不安地看了看前后方……该死!别说是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评估着自己待会该往哪个方向跑。

  “咦,霈霈怎么停下脚步了?该不会是忘了带什么东西吧?”驾驶座上的陈叔一肚子纳闷道。

  魏隽澈转头看向后方的她,发现她迟迟没有往前拉近距离,不自觉蹙起眉,“陈叔,把车子倒回她身旁。”

  “是,少爷。”虽然不明白少爷的心思,但陈叔还是领命转换车档,缓缓的将车往后退。

  唔?来了,车子居然开始往后退了?!

  歹徒该不会误以为她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孩吧?拜托,若真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她干么还要在这里跑着追公交车?跑身体健康的喔?

  完了,待会车门打开,里头铁定坐着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家伙,一把就将她拖上车去……

  梁子霈吓得心跳都要停止,足足失神了好几秒,回神后想要拔腿落跑时,下一秒,她人已被困在边坡跟车子间进退维谷。

  深色的车窗玻璃降了下来,里头露出一张俊美的深沉脸孔,跟她的惊惶形成一股强烈对比。

  她不可思议的望着里头的人。“少爷?”

  而后松了一大口气。虽然天堂与地狱只是短短的几秒之隔,她已深刻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细胞好像死了大半。

  她出乎意料的震愕表情,让魏隽澈心里稍稍感觉好了点。他朝她无声挑眉当作响应,接着挪动身躯往另一边退去,让出座位。

  “上车。”

  等等,她不听错吧?他叫她上车?!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只是用那双眼一瞬也不瞬的望着自己,魏隽澈忍不住蹙眉说:“梁子霈,你耳朵不好吗?”

  当然不是。她可是个耳聪目明的美少女。

  只是,他要她上车这件事……好像不太恰当。毕竟她只是园丁的孙女,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少爷。

  爷爷接她来住的时候,可是有千叮咛万交代过,要她一定得懂礼貌、守本分,不可以失了主仆身分。

  要是她就这样大摇大摆坐上少爷上学的专属车,不就是违背了她答应爷爷的事情吗?

  尽管心里有点动摇,但她还是听从爷爷的交代婉拒了提议,“少爷,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搭车就可以。少爷慢走,陈叔再见。”

  她的拒绝,好像是刻意要在两人之间拉出一条疏离的界线,这让魏隽澈很不舒服。不过她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他的大忌——

  魏隽澈最讨厌有人推翻他决定的事情。

  等得不耐烦了,他头也不抬,下巴一努,“陈叔!”

  “是,少爷。”司机陈叔连忙下车,打开车门,“霈霈,快上车吧,别让少爷等太久,会害少爷迟到的。”

  “我……”哇,这罪名会不会太大了点?一点也不输给孙悟空的金箍咒。

  “你若是不怕错过上课时间,我们就继续耗。”夹杂在翻阅书籍的声响里,魏隽澈慢条斯理又不容反驳的霸道口吻,缓缓从车厢里飘出。

  梁子霈猛地回神。啊,不行啦,她今天要段考——

  “放心,只要是少爷交代的事情,福伯不会骂人的。你就别让少爷再等了,听话,快上车。”明白她顾忌的陈叔如是说。

  挣扎须臾,梁子霈只好硬着头皮,乖乖的坐进车里。

  “少爷,对不起,打扰了。”她拘谨的说。

  第3章(1)

  车厢里有股崭新的皮革味,梁子霈紧挨着车门坐,不敢占据太多座位空间。尽管如此,她心里按奈不住好奇,眼角余光忍不住偷偷瞄了眼身旁的人……

  魏隽澈穿着他学校的制服,别致的条纹衬衫及剪裁利落的深色长裤,搭配上领口的蝴蝶结,竟一点都不娘,反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贵气优雅。

  真不愧是著名的私立贵族高中,连制服都精致不马虎,果然不是他们这种普通国中呆板的制服所可以比拟的。

  她不知道这套制服是不是每个人穿起来都这么好看,但穿在魏隽澈身上,确实特别的出色。眼前的他仿佛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又帅又吸睛,肯定是那种走在校园里就会惹来女同学尖叫的风云人物。

  他没看她,依然若无其事的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籍。

  陈叔回到驾驶座上,重新发动引擎,车子回到车道,继续往学校前进。

  “先送她去学校。”魏隽澈靠在椅背上,悠闲的翻着手中的书页说。

  “是。”

  梁子霈又不禁偷偷瞄了一眼,这次目标是了搁在书本上的手----

  啧啧,真不是她爱说,他手指真是要命的修长。手美果真就是不一样,连翻起书来都特别有味道。

  她眯起眼,从他的指缝里看见黑压压的英文单字,只觉得一车头昏眼花。没想到他居然可以这样一页页的读,真了不起。

  魏隽澈注意到她好奇的眼光,噙着浅笑转过脸,“这是Healthier  Gudenkauf的The  Weight  Of  Silence,有兴趣?需要借你吗?”

  她报着脸猛挥手,“不、不用了!全部都是英文的……我看不懂。”最后四个字,她说得不好意思又小声。

  “那是什么?”他突然眯起眼,问起被她捏在手中的东西。

  她怔了下,“我的饭团!”啧啧,真可怜,都快被她捏得肚破肠流了。还是收进书包里吧,免得把车子弄得油腻腻。

  “饭团?我不记得刚刚的餐桌上良婶有准备这样东西。”

  “这是我爷爷自己做的。”

  “为什么福伯还要帮你做早餐?你吃不惯良婶的手艺?”他心里忍不住扣她一个嘴叼的小罪名。

  “当然不是,良婶手艺好得不得了。”光看就让她留了满地的口水,只是她没那个口福。

  “不然是为什么?”他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爷爷说,我没有像大家一样努力工作,自然不能吃良婶做的饭菜。”

  原来如此。福伯也真是的,不过就是多添一副碗筷罢了,他就不信这丫头能吃多少米粮。好吧,姑且先收回她嘴叼的小罪名。

  “怎么不吃完再出门?”他用那只几乎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眼睛看了她乱翘的头发一眼,明知故问的揶揄说:“该不会是赖床了吧?”

  呃……居然被他一语命中。梁子霈嘴角怞搐,尴尬之余一股热潮涌上耳腮。“你想好要怎么赔偿我了吗?”他问得云淡风轻。

  “啥?”

  魏隽澈略微举起手,暗示她。

  “……”嘿嘿,当然是没有,因为她压根忘了这件事情。再说,她哪开得出什么赔偿条件?难不成要她为了小时候干的蠢事拿命去抵?

  就在梁子霈如坐针毡的时候,阿弥陀佛,学校到了,欧耶!

  “陈叔谢谢!”她笑咪咪的向驾驶座上的陈叔道谢,目光一对上身旁的人,马上变得中规中矩,“少爷再见。”然后按捺着逃离虎口的窃喜,冷静地打开车门。

  一股力道突然从后方猛地拉住她的书包肩带--

  “啊!”她形象尽失的大叫,整个人跟着跌坐回去,别过头惊愕的望着始作俑者,“少爷?!”

  “等下几点放学?怎么回家?”魏隽澈神情睥睨的问。看她迫不及待想落跑的样子,实在让人很生气。

  “五、五点放学。搭公交车回家。”

  五点,比他早……沉吟须臾,他开口道:“明天开始,早上七点前我要在车库看到你。”

  “七点?!不行,我会来不及搭公交车上学的!”

  笨!都要她在车库等他了,当然是要她搭他的便车,难不成还让她像今天这样跑着去追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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