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徽?”她一愣,回身。 “怎么会是你?”
“我特地来找你的。”皇甫徽声音略沉地道。
“我不希望你找我,我也不想跟你说话,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而且牡丹花腕链沛星也拿走了,你要腕链就直接找她谈,皇甫家的问题已经和我无关了。”她快速地撇清。
她愈是拒他子千里之外,他就愈生气,她愈不想跟他亲近。他就愈要找她麻烦。
“你倒是撇得一干二净,别忘记,腕链是从你手中遗失的。”
“不关我的事,腕链给她拿走有什么不对?
她才是你的情人。还有,那次后我跟沛星就闹翻了,我跟她不再是朋友,我跟她绝交了,这样你应该很高兴吧?我往后不会再帮她撮合你们,你大可安心了。”颜带徒赶紧跳上机车,说道:
“反正你自己去找沛星解决问题吧,我已经跟你们的恩怨情仇毫无关联了,你不要再找我。听着,不许找我。”为了不让更多的亏欠感加渚在己身,她不想碰他。
“我话还没说完!”机车的引擎声弄得皇甫徽更烦躁。
“我不想听,你别再来骚扰我!”她也心烦意乱。
“骚扰?”
“总之,我不想再看见或听见跟皇甫家有关的任何事情。”说完,机车如箭矢般疾射而去,她不想变成朋友口中抢人老公的恶女。
这段日子颜带徒并不好过,吃不好、睡不好,虽然是顺利毕了业,但她还是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找工作,整天像抹游魂似地到处闲晃,逼自己不再去管沛星的事,也不能再想皇甫徽,地努力地执行,也做到了。
但,他却不放过她。
视线扫到后照镜,发现身后有一辆跑车追着她的机车,那是皇甫徽的车。他还在追她?
皇甫徽开车尾随,她愈避走,他追逐她的意念就愈坚决。
“别追来!”
她催油门,机车呼啸疾驰,跑车就跟在后方。
幸好三更半夜的,路上没车,所以能让她顺利地狂飙。
叭!
皇甫徽按喇叭示意她停车,她急欲摆脱的态度让他愤怒,而且怕她发生危险,所以他急着想要地停车。
等一会儿一定要揪住她,狠狠地打她屁股!
颜带徒不想停车,也不想跟他接触,可是仿佛感受到他的担心似的,她开始放缓车速,不再催油门,只是一个转弯时——“哇!”
地上竟然有一滩油污,车轮打滑,机车偏斜,倒下,她整个人也滑了出去!
皇甫徽目睹这状况,身子瞬冷,煞车,开门,急冲出去。
她动也不动。
他心在发抖。
从小到大,他还不曾有过这么激动的情绪,害怕失去的惶恐让他的心跳差点停止。
皇甫徽打电话请教护车协助,再小心翼翼地观察躺在地上的她。没流血,安全帽也完整,没有破裂的痕迹,而且身体没有骨折现象,胸脯还很平稳地起伏着。
虽然没了知觉,但……她却很像是睡着了……正午时分,虽有窗帘遮挡烈阳。但炽热的阳光仍是从窗外透进驯单人病房内,不过病房里接受到的暖暖温度其实是很舒服的。
昨晚车祸后,皇甫徽要救护车将伤员送往他熟悉的私人医院,而临时接到电话的医生朋友也尽全力帮忙,半夜赶来为她做详细检查,判断并无严重伤势,只有手臂擦伤,至于她会昏迷,应该是惊吓过度的结果,不过得等她清醒后再来判断是否有脑震荡的现象。
昏迷是因为惊吓过度?
问题是,这妮子会害怕吗?她一身是胆,她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勇气让他倾倒。
皇甫徽侧躺在她身边,看着昏睡的颜带徒,其实也是怕她脑子受到撞击才会昏迷。
忽地,颜带徒的眼睫毛轻轻动了下。
“哈啊?””她打了个小哈欠,然后慢慢睁开双眼,却对上一双深邃且泛出担忧光芒的眼眸。
颜带徒怔怔地看着他,眨了眨杏眸,一时回不了神,不懂为什么会看到皇甫徽忧心的表情,他在担心什么?
“你会不会感觉头晕恶心?”皇甫徽看她醒过来,先是谨慎地问她状况。
“不会,只是手臂有点痛。”她看了下右手臂,缠着绷带,慢慢想起自己摔车了。
“有不舒服的地方别隐瞒,也好赶快做治疗。”
她又动了动身子,真的没问题。 “大概就手臂擦伤的部分吧,我没有其它不舒服的感觉。”
幸好她在捧车前已经放慢速度,所以虽然在跌落的瞬问很痛,但没有致死的感觉,子是干脆闭上眼睛,安心地“昏过去”她太疲惫了,这段日子情绪不好,睡没睡好,结果一个转念,还真的不醒人事。
皇甫徽听她回得云淡风轻,而且看似无大碍,但又忍不住想试验她的脑子是否恢复正常?
“你跟我上床了你知道吗?”
“哈?”她一呆。
“也许你的肚子里已经有小宝宝了。”
他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捧车的人是我,但疯了的人却是你。”
“只要跟我躺在一起就会生出小孩来,沛星是这么说的,而且你似乎也相信她的说法。”皇甫徽看着她。
他在嘲讽沛星的小孩蹦出来的理由。
“我又不是小朋友,当然知道做了什么才会有小娃娃。”
颜带徒这才整个清醒过来,且意识到她人在医院的病房内,还躺在一张双人的大病床上,而他则侧躺在她身边!
她一惊,要起身。 “嘶——痛!”忍痛硬坐起身。
“不舒服了?”皇甫徽的声线紧绷了点。
“没有。”这种痛没哈大不了的,她紧张的是他目前的姿态。 “你不该躺在我身边,这样做太没格了。”
“我想做什么不需要你同意。”他坐起身。
“现在你还相信我跟沛星曾经躺在一起就有小孩的谬论吗?”
“我……”她当然觉得奇怪,也曾怀疑过沛星的说辞,只是大人再怎么吵闹,小孩就是无辜的,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他,所以自己更该要远离皇甫徽。
“其实棋棋是不是你的孩子,做亲子鉴定很快就会有答案了,说再多都没意义。”想到孩子没有父亲已经够让她心疼,现在连父亲的身分都搞不清楚,这对棋棋来说太过残忍。
“不是就不是,我没必要配合沛星去做亲子鉴定。”他看透沛星后,早就懒得理她。
“那就随你便,我不管了。”她跟沛星已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联络,她没找她,而她也没去跟她谈,现在两人之间有着难堪又难解的情绪,她做什么都不对。
皇甫徽睇着她,他便是痛恨她这种切割态度,视他如敝屉。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这样对待他,而她的做法也让他更想把地扣在身边。
“你就是觉得对不起沛星?”他问。
“我是没脸再面对她。”
“你的亏欠来自于相信沛星的说辞,因为相信她,所以你视我为恶毒的负心汉,甚至以为是你的关系而破坏了我跟沛星。不,你错了,大错特错,但你是错在不去查明真相,也不去理会沛星是否加油添醋乱说话,直接就被她利用个彻底,甚至任由沛星把腕链拿走,现在还觉得亏欠她,你未免也太好心了点。”
颜带徒并没有完全相信沛星的说辞,她与她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当然知道沛星也极富心机,但因为棋棋的关系以及不想背上抢好友丈夫的恶名,她该作抉择。
颜带徒道: “不必再啰嗦,反正我不想介入这团混乱里,我想回到自己的生活步调,至于腕链,沛星都已经拿去了,所以你就不必再找我,而且你再纠缠下去,小心惹起我的邪恶性格。我其实也挺爱钱的,若不是因为沛星是我朋友,搞不好我也会设计你这个富家子。”放话吓他。
“你会设计我?我感觉不到。”皇甫徽笑了。
她无言,怎么吓不走他呢? “你就这么有把握我没有肖想你?”
“那就来做个实验啊!”
“实验?”
“看你是不是贪图富贵之人?看你是不是跟沛星所形容的一样?”
“你要做什么?”她睇着他。
“到我家里去,我邀请你到我家里?到“花徽山庄”。”
“花徽山庄隐。”就可以观察出我是不是攀权附贵之人?
她不明白。
“跟我来,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他扬眉,唇畔勾起坏坏的笑意。
沛星看着腕链,这条牡丹花腕链附着一则命定情人的传说,它会牵引出皇甫徽的伴侣来,所以她硬是抢了过来。
“我才是皇甫徽的情人!”
沛星的双手紧紧包住腕链,放在胸口处,让它感受到她热烈的心跳声,期待能传给皇甫徽,让他感受到她对他的热爱。
“为什么……为什么皇甫徽不来找我?我已经为他虚掷了四年多的青春。我绞尽脑汁去爱他,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看我一眼,甚至不来跟我要回牡丹花腕链?为什么你就不愿意理睬我?”
她好想拍桌。
“还有颜带徒,你怎么可以偷偷利用我的惨事来跟皇甫徽交往?你把我当成踏脚石,成就你跟他眉来眼去的机会,你好阴险!你应该帮我要回老公,而不是抢我老公……”
沛星低首看着牡丹花腕链,会是它在作怪吗?
那么,腕链现在掌握在她手上,牵引命定情人传说的咒语也该转移到她身上喽?
“我来试试传说是否属实……”
她决定了,她要在报纸上登广告,冀望这一则消息能吸引皇甫徽的注意,逼他来电联络!
皇甫徽的座车经过A4公路,十分钟后,又看见一座有警卫驻守的岗亭,去的“花徽山庄”
似乎是属于私人世界,外人没有经过允许,是不许接近的。
颜带徒被他挑引起好奇心,想知道“花徽山庄”有什么魔力测试她是否为贪心之人?
慢慢地,她发现车窗外的景物愈来愈美丽,一股探访“花徽山庄”的欲望油然而生。
皇甫徽停好车,带着她走在蜿蜓的步道上,虽然得爬阶梯,但踏上最顶层时她依然脸不红、气不喘的,然而在看见山谷里头的美景时,她却兴奋到双颊胀红。
“好美啊……”
“这是“月弧湾”。”皇甫徽先介绍此地。
“月弧湾”是一处平缓且广阔的山谷地域,四周有起伏的山峦环绕着,各式花朵缀满着山坡,谷内还有一条宛如月弧般的清澈溪水潺潺流动着。
凉风徐徐吹来,带来芬多精的香味,她忍不住深吸口气。身心舒畅呀!再配合着鸟儿啼鸣、蝴蝶纷飞,这景致简直就是童话仙境,令她瞠目结舌啊!
“我好像挖到宝了,皇甫家的资产远比我想象的还要丰厚呢!”好风景让她的心情变得好快乐。
“带你来也是想让你在这良好的环境下休养,毕竟你会发生车祸我也有责任。”他道。
闻言,颜带徒的心窝暖烘烘的,被照顾的感觉是很幸福的。
两人刚走进由花卉藤蔓褊织而成的美丽花门,她发现主建筑物前又另辟有鱼池与花圃,鱼池里的鱼儿倒是养得很丰肥,群花上也有许多昆虫蜜蜂悠游地四处采蜜,然而引她注意的却是一大片牡丹花圃。
“谁种的牡丹花?”她问。
“我。”
“果然。”她不意外,花中之王适合高贵王子,牡丹俨然就是皇甫徽的化身,贵气逼人,让人无法漠视,也会让观者产生景仰。沛星为何会如此迷恋执着子他,也是有原因的。
“不过,我倒是从你身上闻到了牡丹花的气味。”皇甫徽突然说道。
“哈?”她才觉得他像花中之王,他却反过来说她像牡丹? “你有没有搞错?
我哪有牡丹花的味道?我可是个粗俗丫头。”
“我觉得你姿态娇艳,跟我对抗时那大胆又疯狂的艳丽姿态让我难忘,一如牡丹攫魂摄魄的本事。”他慢慢走近她,说道: “你散发出的无形魅力让我迷醉是事实。”不知怎地,他就是自然地吐露出这段心底话来。
“你在讲笑话……”四目相视,移不开。
这样的诱引教地害怕,仿佛已经认同了对方。
怎么会这样?两人愈是对抗、愈是争执,却愈是沉沦。
不行这样啊……颜带徒连忙抽回迷乱的理智。
“看来你贵公子的身分名副其实呢!老实说,我更加心动了,当少奶奶好迷人的,而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嫁进豪门,你是我的机会。”她看着他。
“我可没有在骗你喔!”
“但你不会选择我,目前就是不会,因为沛星成为你的坚碍,你为了她,不会对我出手。”
皇甫徽捉住了她的心态。
颜带徒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被识破的感觉让她好想逃避,连忙转移话题。 “我想进屋参观,这像是童话世界里才会有的梦幻城堡就是“花徽山庄”吧?它看起来好宏伟美丽,我要进去瞧瞧,顺便看看有没有好东西可以偷,到时你就会知道我贪钱的真本性了!”颜带徒丢下他,往山庄里头冲。
皇甫徽得意的笑声在她身后悠悠响起。
大清早。
沛星刊登在报纸上的牡丹花腕链贩卖广告摆在显眼的版面,能吸引皇甫徽的注意,逼他来电联络。
她可以藉此向他证明!她沛星才是他的命定情人。
手机铃响,整夜没睡的沛星飞奔上前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
“喂。”沛星屏气凝神,希望不是来询价的不相干人等。
“嗯……咳!”
“请问您是?”沛星的眉心一蹙,这声音有些年纪,并非是皇甫徽诱人的磁嗓。
“我姓皇甫,请问小姐贵姓?” 彼端传来探问声。 “皇甫?你也姓皇甫?”沛星的语调扬高。虽然不是皇甫徽,但有可能是跟皇甫家有关系的人士。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彼端的声音再一次询问着她的身分,虽然徽儿不许他介入腕链的事情,但皇甫翁想知道掌握腕链者是谁?为何莫名其妙地突然有人登报卖腕链?
他昨日从日本回到台湾后,先在机场附近的饭店休息,一大清早准备离开饭店时,竟然就在报上看到这一则卖贩牡丹花腕链的广告。
“我叫沛星,请问您是哪位皇甫先生?”沛星满是期待,该不会是跟皇甫徽有亲戚关系的成员吧?
“沛星?” 皇甫翁一愣,说道: “沛星这名字我有点耳熟……我是不是见过你?四年前在医院是不是曾经跟你有过几面之缘?”
沛星立刻知道他的身分。 “是的,是我,我就是那位救过皇甫徽的沛星!四年多前,我在台东的医院确实跟您有过几面之缘。”是皇甫徽的爷爷。
“还真是你,腕链原来是在你手上啊……”
皇甫翁流露出失望的口吻来。
沛星处在兴奋的状况下,全然没注意到皇甫翁失望的口吻。 “您是皇甫徽的祖父,皇甫爷爷,很高兴也很荣幸能跟您通上电话。一直以来您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致使我没有机会和您多聊聊,陈述我的状况,现在机会来了,我向您报告,牡丹花腕链是在我手上没错。”他并不想听她的情况,只想知道腕链的问题呀! “你为什么要卖腕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