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艾柔扶起她,好难抉择。
“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蔺小姐,求求你。”
最后她勉为其难的点头了,因为这个女人也爱他。
热辣辣的泪水滑落脸颊,她很难拒绝别人的请求,但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那么痛,就像要撕裂她的灵魂。
只能告诉自己,暂时分离,成全一个生命走到尽头,与她一样深爱同一个男人的女人是一件善事,的确,她无法在感情退让的同时又和他在一起。
这也是为什么她根深柢固,坚持不愿成为别人第三者、情妇的原因。
她的生父是当地有钱大地主的小儿子,也就是林茉莉的父亲,当年因为看上母亲的美色,即使已经有了明媒正娶的老婆,但还是欺骗母亲的感情。
单纯又善良的母亲相信他说的和妻子貌合神离的谎话,加上对方风度翩翩,帅气多金,在乡下简直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在他热情的追求下,终于以身相许。
在母亲珠胎暗结后,大老婆上门理论,逼得母亲差点吃上妨碍家庭的官司,最后在母亲百般苦苦哀求,保证绝不再与他来往之下,大老婆放了她一马。
从此,她成了街坊邻居口中的私生女,从此,她成为三姑六婆飞短流长的对象。
对于母亲的印象,她并没有太多,有的只是经常抱着她哭,不断的道歉,在水沁搬到附近不久,她五岁那年,母亲因为抑郁忧伤而香消玉殒,尔后由爷爷扶养她长大,身边真心待她好的只有爷爷和水沁。
她好想爷爷,好想水沁……
下了飞机,出了海关,来到机场大厅,眼底毫无预警的映入令她思念至极的美人脸庞,蔺艾柔不计形象的飞奔,抱住比亲姊妹还亲的水沁,湿了又干的泪水,再也强忍不住,她回家了,在水沁的怀里放声大哭。
“水沁……对不起……呜……我们的约定……呜……我把第一次给了亚诺……呜……”双手环抱着水沁的颈子,她彷佛受了委屈的孩子,泪水比黄河泛滥成灾还骇人。
“蔺艾柔,你这个笨蛋,你是想告诉全世界的人你已经不是处女了吗?要不要我帮你翻译成几国的语言,让你扬名国际?”水沁劈头就骂。
蔺艾柔半夜打电话给她,没头没脑的说她要回台湾,晚上八点到机场,今天她正好要北上出差,一忙完立刻到机场待命,一心系念着她不寻常的反应。
几乎从小就在一起,对她的了解比自己还多,声音闷到不行,连娃娃音都夹着浓浓鼻音,分明就是大哭后的沙哑,根本瞒不过她,怎么会不教人担心?
一大清晨,另一通扰人清梦的电话是雷亚诺打的。
他开口第一句就问:“柔柔有没有回去?”
他当美国到台湾,是到巷口买早餐那么近吗?
“你当我是你的管家吗?我没有义务回答你。”一早有起床气的水沁当然也没给他好口气,谁教这个男人之前还恶整她,女人的记忆力向来该好的时候都不会忘记。
“水沁,我真的担心柔柔的安危,只要知道她有没有和你联络要回去就好。”有求于人,他的身段放得很软。
看在他心急如焚的份上,水沁好心的提供蔺艾柔要回国的讯息。
“谢谢,那没事了。”他总算放下心,只要知道她的下落,人平安就好。
“可是我有事。”就这样吵她,吵完就想挂断电话?她不是蔺艾柔,没必要对他太客气。
“什么事?”
“让我先骂你一顿。”
“为什么?”
“柔柔会突然回来,一定和你有关,再来,不管你们有什么误会,到时误会解开了,我哪来的名义骂人?”她守护那么久的人,借她骂两句不会少块肉吧!
“听到你骂人……呜……我好高兴……水沁……呜……”蔺艾柔抱她抱得更紧。
她真有这么爱骂人吗?还是这些人欠骂?
“没救了,你这个欠骂狂,不骂你,全身不对劲,是不是?唉!”水沁摇了摇头,手抚着她的头,像在哄小孩,温柔疼惜至极。
蔺艾柔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哭鬼一个,她这老妈子都做超过二十年,全年无休就罢了,还不能领退休金,她不会想巴着她一辈子吧!
“对不起……呜……”
“这年头不是处女的女人满街都是,非要在机场大厅这样大声放送不可吗?”她也绝不是最后一个,有必要搞得像世界末日吗?
真该死,她一下飞机就飞扑进她的怀里,放声大哭,当她是多年不见的恋人吗?
哭湿她上万元的套装也就算了,用她的白衬衫擤鼻涕也认了,干嘛一开口就说出她不是处女的事实?气死人了,她对她的教育训练被狗吃了,是不是?
水沁叹气,再叹气,对于蔺艾柔,她……唉!
“我没有遵守约定,水沁,你会不会生气?”
她们在高一那一年,正好是高三毕业典礼那天,水沁突然铁青着一张脸,认真又严肃的跟她说,以后一定要把女人宝贵的贞操留给要嫁的老公,这是她们之间的约定。
情妇的路,她们的母亲各自走得辛苦,所以她们不愿重蹈覆辙。
“如果我生气,你的贞操就会恢复吗?笨蛋。”事情都已经发生,再骂她也无济于事,水沁只是真心希望她可以得到幸福。
再者,若依她所言,她只是退让一年,也不至于不嫁给雷亚诺。
从蔺艾柔那里得到关于雷亚诺这个男人的信息,他根本就是有钱到可以把美元当柴烧了,更别说他有绝佳的外貌,想黏上他的女人应该多如过江之鲫。
怎么想都觉得那个叫林美佳的女人不安好心,什么照片?拜托,合成技术那么先进,移花接木又不难,至于情书就更简单了,买本情书大全找人抄就得了。
只有心地善良到单“蠢”的蔺艾柔才会相信,人家只要做做样子,又哭又求,心软的她一定拒绝不了。
哈哈……现在她倒是比较想看到雷亚诺教训她的表情,一定要让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别人拜托就要帮忙的。
“你真的很没用耶!”水沁忍不住又念了她两句,别人随便说说,她就信,真的很呆哪!
“水沁,你知道我多爱你吗?”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蔺艾柔将头靠在水沁的肩上,突然觉得回家真好,这里有水沁,她好安心。
“知道,知道,全世界你最爱的人就是我,干脆嫁给我当老婆算了。”
呿!每次都来撒娇这一招,顾左右而言他的功力倒是增进不少。水沁不屑响应,反正吃定她就对了。
“好呀!反正你被我亲过,也摸过,呵……”蔺艾柔突然笑了。
“蔺──艾──柔,你还有脸提,要不是你酒后乱性,哪有这么多事?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水沁半眯起美眸,眼露杀气。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
“我要去睡了,水沁,晚安。”蔺艾柔一溜烟跑回房间。
真是的,不管如何,水沁是真心希望她幸福快乐,如果她猜得没错,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看到雷亚诺杀回来,真庆幸有人可以感受到她想杀蔺艾柔的心情。
有时,她真的很欠杀。
三分钟后,蔺艾柔的头探出门外,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容。
“水沁,谢谢你所有为我做的一切,晚安,我爱你。”
别……别这么恶心,好不好?她只是喜欢管她,喜欢骂她,哪有她说的那么好?会害她想哭,好吗?
第10章(1)
新公司的福利也太好了吧!她才刚放假回来,现在又有事假可以请?
一回到公司上班,蔺艾柔便被新老板叫进办公室。
呃……该不会是她一口气放太多天假了……
出国前公司情况妾身未明,她只是把所有的年假与补休假一次休完,不会是要炒她鱿鱼吧?
新老板,正确来说,应该是新任总裁,意外的是一位高帅年轻的菁英分子,接近一百八的瘦高身材,不会让人觉得柔弱,充满书卷气的脸庞俊帅,嘴角噙着笑意,却又带点玩世不恭的危险味道,不是一个容易让人看清楚的男人。
只是蔺艾柔向来对人没有防备心,只觉得新老板年轻过头,至于大家口耳相传的俊俏,很抱歉,离她帅哥的标准还有一大段距离。
新任总裁身边的特助,有意无意在水沁的面前提到蔺艾柔被总裁钦点召见的消息,二话不说,她立即杀到总裁办公室,用力敲了下门,像是要把门敲破才甘愿。
“进来。”申焱然慵懒的回应。
不过不待他回应,水沁早就推门而入。
一进门,她就见到申焱然居然将蔺艾柔压制在办公桌前,她双手抱着文件,上身向后弯曲,只差没有表演下腰绝技,他的眼眸流露出笑意。
“柔柔,过来。”水沁站在门口,一双喷火的眸子望着新总裁。
听到水沁的呼唤,蔺艾柔毫不迟疑的走向她,随即被她拉到身后,就像母鸡保护小鸡,怕被坏老鹰叼走。
“总裁,蔺小姐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先告退了。”水沁有如女王一般不卑不亢,神情高傲的告知,然后准备退场。
“柔柔,你可以走了。水沁,你留下。”申焱然似笑非笑的命令,对着水沁挑衅。
她一点也不示弱,骄傲的昂高下巴。
她依然是这般傲然,却又美得教他心疼。
蔺艾柔的视线对上水沁,想说什么,水沁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先出去。
乖乖的走出总裁办公室,关上门,蔺艾柔顿住,她是不是听到水沁正在对总裁大小声啊?呃……一定是她听错了,水沁这么懂得分寸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做。
真是怪了,刚刚总裁只是在和她闲话家常,一聊之下才发现他和她们是同一所高中毕业,难怪她觉得他的名字好耳熟,因为他曾是学生会会长,更是校园风云人物,爱慕他的女生多到不想知道他的大名都难。
水沁也认识他吗?
在水沁进门前,他还称呼她小学妹,怎么水沁进门后,他便跟着水沁叫她柔柔?
凭着她不太中用的小脑袋,恐怕想破头也想不出原因,既然想不出原因,还是省点脑力比较实际。
下午,蔺艾柔接到一位看护人员打来的电话,爷爷突然不舒服,昏倒的时候撞到手臂,在医院就诊。
水沁叫她包袱款款,当天就回嘉义去看爷爷。
幸好只是热中暑,但因为昏倒时不小心稍稍撞到手臂,有轻微骨折现象,加上爷爷年事已高,还是住院几天观察比较保险,当她赶到医院的时候,爷爷已住进单人病房,还有一名男性看护。
“柔柔,你不是和男朋友去美国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出国前,雷亚诺和蔺艾柔特地拨了一天回乡下陪爷爷,私底下,雷亚诺也向爷爷表明希望可以娶她的意愿,爷爷当然很高兴的答应。
“爷爷生病,我当然要在爷爷身边照顾。”蔺艾柔知道自己没有撒谎的天分,少说少错。
“你有这份孝心,我就很高兴了,女孩子长大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爷爷不会要求你一定要在身边,结了婚要以夫家为重,知道吗?”蔺爷爷躺在病床上,仍不忘对她晓以大义。
“爷爷,我回家帮你准备换洗衣物,你要好好的休息,听医生的话喔!”爷爷生病了,她不想告诉爷爷,她丢下雷亚诺,一个人跑回来,情愿独自苦恼。
“你自己回去小心点,天黑了。”蔺爷爷叮咛着。
“我知道。”蔺艾柔给爷爷大大的笑靥,然后转身离开。
走出医院,她看见弯弯的月亮高挂天空,开始入秋的夜晚有着微微凉意,因为一心悬挂着爷爷,只想快去快回,于是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老家,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为别人跟踪的对象。
回到三合院的老家,蔺艾柔付钱之后下车,待出租车远离,四名有如地痞流氓的男人从一辆黑头轿车走下来,手上都持刀棍,不怀好意的团团围住她。
“你就是蔺艾柔?”
“你们找我有事吗?”看起来不像本地人,应该不是来问路……的吧?
“有事,陪我们兄弟去喝一杯。”
“对不起,我不喝酒。”喝了酒还得了?!
听到她的回答,四名男人大声讪笑。
“阿狗,她真的以为我们要找她喝酒。”阿豹哈哈大笑,一双色眼贼溜溜的盯着她。
“喂,阿虎,你看这小妞长得挺正的,反正人家送钱叫我们给她一点教训,不如……嘿嘿嘿……”阿朱色迷迷的看着她,口水快要滴到地上。
蔺艾柔回来上班后,就没再化可怕的妆,素颜美貌教人惊艳。
“阿朱,你真的是色猪,看到漂亮女人,眼睛就发直。”阿狗也打量着她,这个女人的确比他们见过的那些妹正点很多。
“还说我,阿豹不是一样?”阿朱回呛。这三个男人,哪一个不好色?
“所以可以上?”阿豹看了看其他三人,他们与他一样面露贪婪。
“小妞,你运气好,我们虎豹猪狗兄弟看上你,只要你陪我们爽一下,我们保证不会打你。”阿虎靠近她,手伸向她的脸,却被她一手拨开,不过她细皮嫩肉的肤触,的确很让人想入非非。
“好好的人不当,为什么要当禽兽?”什么虎豹猪狗?全是畜牲!他们对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更让她觉得害怕,不自觉的双手紧紧抱住自己。
“因为我们就是禽兽啊!哈哈哈……”阿朱回答,第一个扑过去,将无处可逃的蔺艾柔抱个满怀。
“放开我,再不放开,我要喊救命了。”她想要挣脱他的钳制,无奈男人的力气天生比女人大,她又是瘦弱一族,就像小蚂蚁想搬动大像一样困难。
“喔!我好怕,不过我只要吻住你,你就叫不出来了。”阿朱笑说,就要用猪嘴封住她的小口。
她慌张的躲开,然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咬住他的手。
阿朱吃痛,立刻放手。“这只野猫这么凶,等会儿不好好的教训你,老子朱八杰就倒过来写。”他又紧紧抓住她的玉臂,不再给她逃跑的机会。
“放开我,救命!亚诺……救我……”顾不得疼痛,蔺艾柔拚命大声喊叫,几乎用尽全身力气。
“这附近都是农田,你叫给鬼听喔!”阿豹亮出刀子,语带威吓的说。
“如果你要钱的话,我给你。”水沁说过,如果遇到这种事,钱财事小,人命事大,宁可给钱,也不要丢了小命。
“已经有人付钱了,现在老子们只想要享用你的身体,再不乖乖听话,我就把你的脸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