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想不通,就好好仔细听明白了。现在北騄国的新皇就是我。病卧床榻的父皇,在得知你跌下巫月崖的那天,就陷入昏迷,当晚就辞世了。”尉迟风云得意的说。
“父……皇父……皇!”尉迟沧琅踉跄的转身,想往父皇的寝宫奔去。
“来人啊!拦下刺客!”尉迟风云突然大喊。门外的侍卫立刻抓住了尉迟沧琅。
“皇兄……”尉迟沧琅惊骇的看着皇兄。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相信要置他于死地的是大皇兄。
“婉儿!”尉迟风云伸手拉起已经着装完毕的李婉婉。
“是……”婉儿千娇百媚的偎进了尉迟风云的怀里。
“上次你下的毒不够狠,你说该怎么罚你?”尉迟风云露出残酷的笑意,双眸得意的盯着尉迟沧琅死白僵硬的脸。
“婉……儿!为……为什么……为什么?”尉迟沧琅万万没想到,自己身上的毒,竟是他最疼爱的妻子所下的!
“为什么?因为我根本不爱你。一个懦弱的丈夫,怎么配得上我李婉婉!”李婉婉不屑的看着尉迟沧琅。
突然,尉迟沧琅原本柔和、与世无争的眼神退去,眼底慢慢浮上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酷寒与严厉。
尉迟风云看到尉迟沧琅的眼神,忍不住心慌的退了一步。他看着自己的样子,十足像个凛然的帝王,冷酷中依旧有着尊贵与庄严之气。尉迟沧琅……留不得!
“皇上……我讨厌他的眼睛,你把他的眼睛刨出来。”婉儿被尉迟沧琅看得心惊肉跳,眼光无法直视他。
“哈哈哈!听到了吗?琅弟,最毒妇人心啊!但我不喜欢地上血淋淋的,我想好歹你是我的皇弟,我会让你的眼珠子留在你的眼窝里的,这样阎王爷看到你,也不至于太难看。”尉迟风云走到尉迟沧琅的面前,用手抓着他的下巴,轻蔑的说。
“来人啊!把死药芙蓉泪拿来。”尉迟风云冷笑的下着命令。
不久,侍卫拿来一瓶皇宫专门赐死死囚的毒药。
“婉儿,既然你不喜欢他的眼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亲手毁了你丈夫的眼睛。这次可不要让我失望了。”尉迟风云笑着将药放到了李婉婉的手里。
李婉婉双手颤抖的捧着药,来到了尉迟沧琅的面前。尉迟风云一脚踢断了尉迟沧琅的双腿,尉迟沧琅一阵凄喊,倒在地上。
“把他撑起来!顶住他的头。”尉迟风云冷酷的命令着侍卫。
“快啊!婉儿,天都快亮了,我还要你伺候我呢!”尉迟风云催促着。
婉儿眼神飘移的躲着尉迟沧琅那双死盯着自己的眼睛,然后心一横,将一整瓶药倒在尉迟沧琅的眼睛里,随即丢开瓶子往后退。
尉迟沧琅不允许自己哀嚎出声,他死命的咬紧嘴唇,任由嘴上的血渗出,强忍着双眼的巨痛。
“这次我不会再假手他人。”尉迟风云拿过侍卫的剑,狠狠的插入尉迟沧琅的腹中,然后就这么看着尉迟沧琅倒了下来。突然,尉迟风云心中感到一阵心痛,他强压着那股不熟悉的痛。这一切都是尉迟沧琅母亲的错,所以该由他的儿子来承担她所犯下的一切过错。
“把他丢到大漠之中,让沙埋了他。另外要武靖夫派人到巫月崖下,看究竟是谁救了尉迟沧琅,把他们全给我杀了。”
尉迟风云说完,也不在乎一旁的侍卫还未退下,唰的一声撕下了婉儿的衣服,婉儿困窘的背过身子。
“怎么?都敢在他们面前毒瞎自己的丈夫,还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尉迟风云不屑的说。
“皇上……”婉儿看到尉迟风云鄙视的眼神,突然感到十分害怕。
“婉妃就赏赐给你们了,尽兴了之后,把她丢到宫外去。”尉迟风云冷冷的说完后,转身离开。
“皇上!为什么?婉儿做错了什么事?皇上……”李婉婉惊骇的哭着,伸手拉住了尉迟风云的手臂。
“错?你能有什么错呢?只是比起我,你的狠劲可真不输朕,我若不好好防着你,只怕以后被毒瞎眼的,恐怕是朕了。”尉迟风云一把推开了李婉婉,头也不回的朝自己的寝宫走去。
“皇上……不要走!我求你饶了婉儿!皇上!婉儿这么爱你,为什么你要这要对婉儿……皇上……”婉儿尖叫的抵挡着蜂拥而上的侍卫。
没人发现,被扔在一旁、紧闭双眼的尉迟沧琅,泪水正缓缓的沿着高挺的鼻子,滴流在地上。
紫妍一大早就从自家的厨房里偷偷的挑了一篮子的食材,准备到老爹那里为他跟魏大哥做一顿丰盛的午饭。
才踏进林子,紫妍便发现有不少官兵像是在搜找什么似的,她立即将篮子里的食材全部倒进了河里,然后赶紧转身准备离开。
“什么人?站住!”武靖夫大声的喝斥着,一旁的侍卫立即拦下了曹紫妍。
曹紫妍连忙低下头,停下了脚步。
“你是谁?是住在这里的人吗?”武靖夫凶狠的问道。
“民女曹紫妍是从城里来的。”紫妍不慌不忙的回着话。
“城里?那为何跑到这山中?”武靖夫怀疑的看着曹紫妍。
“启禀大人,民女是来这里摘青梅的。”
“摘青梅?”
“是的。因为民女听说这里的梅子特别硕大,所以民女才会来此想摘些青梅回去酿酒。”紫妍小心回答着。
“将她的篮子打开。”武靖夫命令道。
侍卫抢过了紫妍的篮子,将它打开。
“启禀大人,里面是空的。”侍卫报告道。
“嗯。”
“你走吧,改天再来。今天我们奉命找帮忙窝藏逃犯的人,你在这里会碍事。”武靖夫看了看眼前丰满不起眼的姑娘,皱了皱眉头道。
“是,民女这就离开。”紫妍顺服的说。
一等到武靖夫领着人离开,紫妍立刻转进了林子里,匆忙的来到老爹的木屋。她知道那群官兵是进不了这里的,除非有人破了这阵。但还是得当心点,她得尽快通知老爹。
“老爹!老爹!”紫妍在屋子里里外外找着,却发现老爹跟魏大哥都不在了,屋里空荡得像无人居住过一般。
她连忙到厨房里,弯下身,伸手往灶子旁边的小洞摸着。果然,她找到了老爹留下的信跟一本秘笈。这是她跟老爹约定的联络方式,只要老爹出远门,他总会在这里留消息。
紫妍丫头,老爹暂时回大漠去了。这本五行八卦阵的秘笈,是我研究一生的心血,你要好好的保存。我想我们师徒俩暂时不会再相见。至于魏公子,你不用担心,他已经回到他所属的地方了。
你虽是一介女流,但才十四岁的你,其聪明才智已非一般人所能及,尤其在军阵布局,若非为女儿身,只怕北騄国的军机宰相非你莫属。因此切记,勿锋芒过露引来杀机,大智若愚才能长保安康。
屋外我种的宝贝,我已用九宫阵护着了,尤其是老爹培育的雪荷,对眼伤特俱疗效,每日一株熬汁喝下,七日后即可痊愈,千万记得替我照顾它们。
紫妍难过得掉下了眼泪,她知道老爹这一次不会再是几天就回来了。他连他种的那些宝贝都舍得丢给她,那表示再见面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该死的老爹!只记得搬走那一大坛青梅酒,连跟我说句道别的话都没有,看我以后还给不给你酒喝……”紫妍哽咽着说。
她知道自己最好先离开木屋,于是屋里屋外检查一番,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后,便从前门躲进了树阵中,快速的离开。
第二章
“紫妍!紫妍!”曹进财急急忙忙的来到书房,唤着正在案桌上看着帐簿的紫妍。
两年前,曹进财的儿子曹天赐,在一次绸缎买卖中,因贪恋酒色,遭到买方设计,差一点铸成大错,血本无归。
唯一的儿子不争气,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知道如果把曹家产业交给儿子,只怕不用一年的时间,曹家就全毁了。
正当曹进财烦恼不已的时候,紫妍三更半夜写了一封信放在曹进财的桌上,里头提供了一个计谋。
原本曹进财嗤之以鼻的想揉掉那封信,但自己实在也想不出法子了,走投无路之下,只能照着紫妍所说的去做。结果,不但准时出了货,还让买方不得不以原先两倍的价钱,买下了所有的绸缎。
从那一刻起,曹进财不但把自己做生意的经验全教给了紫妍,连家中大部分的生意也全权交由紫妍负责。
而紫妍的母亲杏花,也因女儿的原因,渐渐在曹家有了一席之地。
虽然曹进财的大房满心的不甘愿,但也不得不佩服紫妍的聪明才智;她不但把家里的事业经营得有声有色,还扩展开了好几家分店。她只好暂时把满腔的怒气先往肚里吞,总会让她找到法子对付那对母女的。
“爹,什么事?怎么慌慌张张的。”紫妍不急不徐的问着。
“刚刚你姊姊要人来请你进宫一趟,你快去吧,别耽搁了。”曹进财抽走紫妍手中的笔催促着。
“我不去。”紫妍抢回自己的笔说。
“为什么?”曹进财紧张的看着女儿。
“她铁定又要我替皇上出什么鬼主意了,我可不想助纣为孽。”紫妍冷冷的说。
“你……你说这是什么话,当心被外人听到,你的脑袋就得搬家了。”曹进财紧张的关上书房的门。
“爹,我有说错吗?当今圣上是一个奢华、猜忌心强、又极为残暴之人。你还是劝姊姊少强出头,否则早晚会为自己惹来祸端的。”紫妍不屑的提起笔,继续盯着帐簿。
“够了!我说紫妍,我知道从小我就疏于照顾你跟你母亲,但现在我也尽量在补偿你们了。尽管你大娘一直吵闹着,但我们曹家的一切,将来绝对少不了你们母女俩的。而你姊姊现在虽然身为贵妃,但是宫中有多少女人等着被皇上宠爱,心耘若不费些心思,怎能让皇上留意到她呢!心耘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我们曹家吗?”曹进财感慨的说。
“你现在帮帮心耘,将来少不了有你好处的。你这几个月来,让心耘在皇上面前得到很多的宠爱。像上次你提的,要减少乱民,先集中贫民,提供他们土地耕作,一来国家有税收,二来贫民有饭吃,这样叛乱问题会减少。这让皇上对你姊姊极为赞赏,还封她为贵妃。”曹进财骄傲的笑了笑,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大女儿曹心耘的功劳。
“可是皇上并没有这么做不是吗?他居然一口气杀了半数的贫民!一想到是我害那些无辜之人死亡的,我就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舌头。”曹紫妍心痛的拍了一下桌子。
“这……这……”曹进财面带难色的看了看气愤不已的女儿。
“唉,皇上的决定,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又能说什么呢?你就看在爹的面子上,再帮心耘一次吧。”曹进财恳求着女儿。
曹紫妍看着老了许多的爹。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跟母亲在这个家的地位跟下人没两样,直到她接了家业之后,父亲才拿正眼瞧她。
她也十分清楚,爹只是在利用自己,在他眼里,他的孩子只有哥哥跟姊姊。但是他终究是自己的爹,她实在不忍拒绝他的要求。
“好吧,我去就是了。”曹紫妍放下了笔,走进屋里更衣去。
曹心耘穿着一身华丽贵气的服饰,头戴粉红碧玺及翠玉与珍珠镶成的步摇,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眼露嫌恶的看着走进门的紫妍。
看到曹紫妍穿着自己送的粉红花底色的衣裙,让她原本就壮硕丰腴的身子显得更加庞大,曹心耘心中忍不住一阵快意。
这也是她放心让曹紫妍进宫来的原因。因为她知道,就算皇上看到了曹紫妍,恐怕也没兴致多看她一眼。她是不可能为自己找来跟她争后位的敌手的。
“紫妍向耘贵妃问安。”曹紫妍向曹心纭跪安,她一点也没漏掉曹心纭脸上的嫌恶。
“妹妹你快起来吧!这衣服真适合你。”曹心耘装着十分欣赏的表情看着曹紫妍。
“这是耘贵妃特别与常人不同,总是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眼光。”曹紫妍话中带话的说。
“这的确是!来!快来坐吧。”曹心耘一点也听不出妹妹的讽刺,只当她笨得相信自己替她挑选了合适的衣服。
“不知道耘贵妃这趟找我来,有何吩咐?”紫妍淡淡的问。
“唉,你也知道,最近听说有一群盗贼自称是海狼帮,常在夜里进城,把宫里的几位大人,有的砍了手、有的去了双腿,还盗光了他们的家产。尽管皇上加派侍卫在各官大人府第四周,盗贼依旧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弄得现在宫里面的官员们个个人心惶惶。皇上为此大怒不已,三番两次布兵逮人,却连只老鼠也没抓到。我这个做妃子的人,怎能不担心呢!”曹心耘故作难过的擦着眼角流不出的泪水。
“耘贵妃,我想你担心太多了。皇上手底下多得是军机大臣,他们自会替皇上想出解决的法子。”紫妍忍不住不耐烦的翻了翻白眼。
海狼帮,紫妍不但听过,而且还遇过。她曾有一次与铁铺里的伙计验着一批刚到的货,等她抬头时,已经接近午夜了。当她与伙计经过右议相大人吴跃吴大人府上时,听到一声惨叫,然后一位蒙面黑衣人自吴府的高墙一跃而下,正好落在她面前。
紫妍故意对着已经吓呆的伙计说:“右议相大人府第,左边往皇宫,有卫兵看守;右边有伏兵,一往那边离去,必遭逮捕。除非往前方民宅巷内离开,否则坏人是逃不了的。”
那蒙面人立即向紫妍点头,表示感谢,然后飞也似的离开。而隔日立即听说吴大人遭人砍下双脚,他的儿子被绝了子孙,紫妍满意得笑了笑。
在藜城里,谁都知道吴大人跟他的儿子平常喜欢欺压百姓,尤其他儿子,只要在路上看到喜欢的姑娘家,马上强掳回府,玩腻了就叫人丢在路边。一些姑娘熬不过别人的耻笑,都选择了轻生。
既然有人要替天行道,她才不会挡着路呢。
“哼!那些老家伙,一个个只会奉承阿谀,还会做啥啊!我说紫妍啊,你可有什么法子,快告诉姊姊,好让姊姊提供给皇上。”曹心耘眼里闪着兴奋问道。
“办法?我只是一介平民女子,我哪能有什么办法!更何况这是军务,姊姊你更不应该插手,免得到时候惹祸上身。”紫妍好意劝着。
“好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敢教训我!要不是看在你还有一点用处,你以为我会让你来这宫里丢我的脸?我不管,你赶紧给我想个法子,我会跟皇上说是大哥想出来的办法。如果成功,那大哥肯定能拿个官当的,而这皇后的位置,更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曹心耘高傲又娇蛮的对紫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