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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的微笑 page 4 作者:田婈

  他是男人,生命中本该就要有个能任他宠、任他爱的女人。

  无法想象被他淡化了十几年的情欲,一旦被挑起,他究竟有多大能耐去抵御?

  他有预感,那将不会是轻易就能收拾的场面。

  担心无法控制,因此伸向她脑后的手顿地停在半空中,然后收回,终究按捺下想要触摸她的小小欲念。

  “你可以的啊……”盛语昕瞧出了他的迟疑,于是主动靠近,不过旁边有个碍眼的电灯泡,正很不识趣地在叫她。

  “语昕,麻烦你跟我来一下。”葛镐一强展笑容。

  “什么事啦?”既是贵宾室,就该尊重贵宾的隐私才对,他这当老板的人却如此不长眼,碍事耶。

  “麻烦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葛镐一急躁地说。

  “好啦!你先去外面等。”她不耐地先赶他出去,随即又对谭岩轻声细语。“你先坐一下,我那个朋友是个很啰嗦的人,我去去就来。”

  “去吧。”谭岩看得出盛语昕当葛镐一是朋友,但从葛镐一复杂、不友善的眼神中,他知道葛镐一可不只想当她朋友而已。

  世间男女,人人在爱情的游戏里享受及忍受着刺激的追逐,包括他那为爱不顾一切往前冲的兄长都已涉入其中,而他谭岩,是否有意加入战局?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遇到盛语昕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参与这种爱情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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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坏人很多,你交朋友要小心一点。

  回想刚才葛镐一满脸酸味的对她殷殷规劝,盛语昕不禁轻笑出声,心想他真是无聊透顶的人。

  打从他在她十八岁时告白起,她就跟他讲了不下八百遍,她不可能成为他的女朋友,要他死心别追了,他都听不进去,如今还因为她认识了其他异性朋友而对她大加告诫,让她又气又好笑。

  若非他几年来始终遵守着她的要求——只当朋友,不然她早就与他断绝往来。

  “你……笑什么?”谭岩一问,别说盛语昕吃惊,连他自己都颇微诧异。

  怎么他对于她的一颦一笑,起了兴趣?

  “谭岩,我知道你是好人。”因为父亲的事业,盛语昕看多、听多了世上的男人是什么样子,她之所以倾心于谭岩的“好”,不就因为“物以稀为贵”吗?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但很不巧,她不是崇尚这种论调的女人。

  “难道在你眼里,人只能分好人跟坏人两种?”也许在别人眼中他是好人,但那又如何?

  一个连恋爱都不敢谈的男人,好有什么用?

  他不能给她幸福。

  他也希望自己没有给她幸福的能力,否则一旦让她从他身上感受到幸福,她就难逃为他“流泪”的命运。

  在任何方面,谭岩向来自信又自负,从不服输也毋须服输,唯独对爱情这回事的矜持与放不开,教他都轻视自己。

  尤其在感受到盛语昕的温柔正一点一滴渗透进他的心,可他仍然无法说服自己从自缚的枷锁中挣脱,甚至让他开始痛恨起自己。

  “当然啦!不然搞那么复杂干什么?”盛语昕嫣然一笑,站到他身前望着他,企图寻求他的注视。

  “怎么不往前走了?”失去眼镜的隔离,谭岩敛起眼睫的眸光,霎时变得十分锋利。

  “你没戴眼镜,眼神看起来感觉比较坏耶!先生,拜托不要皱眉头,请以温柔的眼光看我,行吗?”

  “别闹了。”谭岩扯了下唇角,失笑。

  “我就想要闹你呀!”盛语昕微笑,踮起脚,出其不意地又在他线条刚毅的下颚处,印上一个吻。

  “你……”

  “我就是忍不住想亲你呀!”跟他在一起,她怀疑自己是色女投胎转世。

  “你至少也问一下我的意思……”该死!一个大男人说这是什么话?

  因为她的献吻,谭岩又恼怒起来了,眉头非但没舒展,反而锁得更紧。

  最好别有第三次,不然他也没办法担保他会怎么做!

  总不能每次都任由她挑逗,他已经够矛盾的了,若逼他到极限,物极必反也不是不可能。

  “别生气、别生气。下次我一定努力克制。”盛语昕缩着肩膀,安分地走回他旁边,不敢再瞎闹。

  “走吧。”说着,谭岩便往路边靠近,准备拦计程车。

  “等我。”未经他同意,盛语昕抓住他的手指,抬眼偷觑他。

  “还闹?”他回瞥她一眼。

  “牵手而已,我哪有闹?”盛语昕笑盈盈地回嘴。

  “真拿你没辙。”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张楚楚动人、美丽得犹如夏日阳光般灿烂的笑脸。

  谭岩容许了她的骄恣,将她的小手纳入自己的大掌里。

  他是真的上了她的当!

  说好当朋友,她却一次次逾越了当朋友该遵守的界线,而偏偏她也总能引诱他一寸寸失去坚持。

  “就知道你最好。”小手已被他的大手柔柔包住,盛语昕犹不满足,贪得无餍地偎在他的臂膀上,贴着他走。

  她说过了,她要黏着他嘛!当“黏死人”的棉花糖,把他黏得牢牢的!

  “你就会说我好。”一张小嘴说起话来甜死人,吻起来教人销魂……

  真该死!他动不动就想起她的吻,她那恶作剧的吻竟狠狠烙入他的记忆里!

  谭岩、谭岩,你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吗?

  你的诺言呢?你用来抵挡神咒、指天誓日说一辈子不谈感情的诺言哪里去了?

  你曾叮咛她别爱上你,现下呢?你为什么对她的一切念念不忘?

  “你是真的好嘛!所以你觉不觉得,你不准我爱上你,这个要求很过分?”盛语昕顺势抱怨一番。

  “又来了。”他一双浓眉又靠拢,斯文的脸变得忧郁深沉。

  “嘿,爱皱眉先生,说你好,是在称赞你,又不是毁谤你,干嘛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盛语昕侧身伸长手,食指抹了下他的眉心。

  “我没有不高兴。”

  “老是皱眉头,像有千斤重担的心事,好沉重,看得我好难过。”

  “那你应该离我远一点。”他扯着唇角苦笑,一只想触摸她发丝的手又陡地停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会儿,徒然放下,收回自己裤子口袋里。

  “不,我倒觉得你应该靠近我一点,让我解你的忧郁,而且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比如说,不要收回想碰我的手。”盛语昕噘起粉唇,摇头。

  眼睛长背后喔?他的动作她看得那么仔细干嘛?

  因着她的揭露,谭岩感到有些闷。

  “语昕,爱上我,你会后悔的。”他停下脚步,侧首垂视着她。

  “那么,请你让我尝尝后悔的滋味。”盛语昕不假思索地回道。

  “我不能这么做。”谭岩紧抿着唇,显示出他的坚决——虽然他知道这所谓的坚决,极可能在她的娇柔下溃决。

  “给我理由,不用一百个,三个就好!请你说出三个拒绝我的理由。”

  “我只有一个理由。”他知道这个理由不会让她信服,但也总比让她一辈子流泪流不完好。

  幸福之泪,一辈子伤眼;单恋之苦,几许岁月的伤心,后者比前者容易熬度,那么,他只能狠下心任她伤心。

  “抱歉,我不接受。因为你只有一个拒绝我的理由,我却有七、八个爱上你的理由,我胜,你负。所以听我的。”

  一个理由?只有一个理由,他也敢拿出来讲,盛语昕连听都不想听。

  “哪里危险,你偏往哪里走,盛语昕,这就是你的作风吗?”谭岩叹息。被她似是而非的说法搞得晕头转向。

  “你倒告诉我,哪里危险了。”

  “爱上我,你就危险。”

  “那正好,你安全、我危险;你人好、我不乖;你个高、我个矮;你英俊、我美丽;你声音粗、我声音细;你爱皱眉头,我笑口常开。我们什么都互补,是天生的一对。”

  “歪理。”谭岩被她逗笑了。

  世上无法天长地久的恋人多得是她说的那样……

  什么天生一对,哪里是用那些奇怪的条件来拼凑的?

  “谭岩,与人交往,我绝不是个快热的人,但是认识你之后,我满心只想快点快点快点跟你熟悉,这真的很不可思议,这一定就是缘分,对不对?”她抓紧他的臂膀,热切寻求他的认同。

  “语昕……”

  “所以我用吻来让你熟悉我,你是不是也感受到我们已经愈来愈熟悉了?”天晓得才第三次见面能让他们熟悉到什么地步,但她不管,她只想忠于自己的感觉,追求自己想要的男人、想要的爱情!

  “你好傻。”

  “那就再加一项,你聪明、我傻瓜,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必怀疑。”

  “有必要这么积极的倒追我吗?盛小姐。”谭岩无奈。

  “你不追我,只好我追你呀!不然我们这天生一对怎么能凑在一起?”说这话的她,倒是真的委屈。

  以为谈恋爱是人的本能,她哪知世上有那么难追的男人。

  酷也该有个限度,不能太过分呀!

  何况她还是娇滴滴的大美人,倒贴都还要看他脸色,她若不觉得委屈,只怕被家人知道,铁定拿刀追杀谭岩,再关她禁闭,谁教她这个女儿丢盛家的脸呀。

  “我都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心乱得可以,如果不是那个理由,他是个有血有肉男人,看上眼早就行动了,何须等她来追?

  “那就什么都别说,笑一笑好了!露出你的招牌笑容呀,虽然皮笑肉不笑根本不像在笑,但至少还是个笑嘛!”

  “你……”原来她不只会撒娇、体贴温柔,还会损人。

  谭岩睨着她,唇际扯了一扯,很难过地憋着,就是不肯恣意笑出来。

  “笑啰、笑啰——还憋?暗笑得内伤哪!”盛语昕顽皮地直逗他,这才发现原来逗一个冷冰冰的男人笑是如此有趣好玩。

  “盛语昕,够了!”他降低音调喝止她的嬉闹。

  “不够、不够,我非看到你笑得露出牙齿不可!”她就是贪图他的笑容,觉得逗他笑,她也会快乐得不得了。

  “计程车来了。”谭岩将视线调离,闷头拉她上前,不肯再多望她一眼。

  吼!笑一下会死喔?

  嘴唇上扬、牙齿小露,眼睛微弯,心情愉快,这笑起来多好看,他干嘛就是不笑咧?!

  奇怪的人。

  但没法子,谁教这奇怪的人正巧是她处心积虑想要爱的人呢!

  第四章

  初夏时节

  午后下完一场雷阵雨,太阳又渐渐露脸,谭岩伫立在路面呈半湿半干状态的优尔大厦前,清风柔柔拂过脸庞,这舒适且骚惹着肌肤的感觉像极了某人的笑颜……

  某人?

  是呀!他最近被某人缠身,被迫当起了她的司机,赶都赶不走,拒绝也拒绝不了。

  “猜猜我是谁?”某人朝他背后一扑,热脸贴到他伟背上,清脆的声音响起。

  又来了!还有什么好猜的?

  每每出其不意从他背后圈环而来的紧实拥抱,除了她盛语昕,谁敢这么嚣张当街投怀送抱。

  “还玩不腻呀?”背后的女人像藤蔓似的缠绕着,教谭岩停下脚步。

  “你没猜我是谁?”

  “盛语昕,都那么大的人了,这有什么好玩的?”

  谭岩抓住她置在他腰间的手,嘴里说不好玩,唇畔却隐约扬起浅弧。

  “跟别人铁定很无趣,跟你,就很好玩。”被人这么说,盛语昕还是脸不红气不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还不放开?”大庭广众下,两人前胸贴后背地黏在一起,这画面看起来实在暧昧,虽然他也觉得被她软软的躯体贴覆着,的确挺舒服……但他就是无法敞开心胸接受这种亲密。

  每次与她在一起,他都必须刻意冷化自己的情绪,就怕对她太好,会害她受感动而流泪。

  他只好勉强自己当个冷血薄情的人。

  只要别让她觉得幸福,只要别出现让她感动的举止,他或许可以在安全的范围内与她相处,多少填补他心中想付出爱的渴望。

  “就不放!看你拿我怎么办?”盛语昕的鬼点子特多,就想试验他,拿她这只宛若从童话故事里跳出来将他黏得牢牢的金鹅怎么办?

  谭岩默默叹口气,除了纵容,他哪能拿她怎么办?

  “为什么不说话?”对于他习惯性的无言以对,盛语昕才没有这么简单放弃。“你不说话,我就真的这样黏你黏到天黑、黏到跟你回家。”

  “过来吧!”谭岩拍拍她的手臂,转头对她说。

  “嗯?”她不懂他说的“过来吧”是什么意思。

  “到我前面来。”他柔声的说。

  盛语昕考虑了一下,决定乖乖听他的话,又觉得就此松手不妥,于是依旧圈着他的腰,身子旋到他面前。

  “你喔!”谭岩被她孩子气的动作给逗笑了。

  “说呀,从后面黏到前面,看你拿我怎么办?”她得意地笑,慧黠的眼瞅着他不放。

  这女人释放出想要他宠爱的讯息,他要费多少力量才能将她推开?若不推开,又怎么阻止自己也想拥抱她的意念?

  “说话呀!”他陷入沉默,她忍不住催促,这已经成为两人最常出现的互动模式。

  “我没话说。”谭岩轻握着她的肩膀,嘴里没话可说,眼里却闪着柔光。

  “那做点儿什么,总可以吧?”因着那抹柔光,盛语昕心跳得更快,似乎有种感觉,他已经软化在她的追求之下。

  “那么,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能哭。”

  “我在你的印象里是个爱哭的人吗?”想起自己曾情不自禁在他面前流过泪,她有些不安。

  “对我而言,你的每一滴泪都很珍贵,但我一点也不希望看见你流泪。”

  盛语昕心一抽,他果然不喜欢爱哭的女人!

  “我发誓,我并不爱哭!”她五指并拢发誓,急切地解释。“之前在你面前掉泪,是因为我眼睛不舒服才流泪的,我根本不是哭,我自己也觉得很莫名其妙,所以请你不要因此而讨厌我!”

  眼睛不舒服是为当时找的借口,伹莫名其妙却是真的。

  “我没有讨厌你。”

  见她急于为掉泪之事解释,谭岩心里瞬时泛疼了……他抓下她发誓的手,紧紧握住,置在自己心口上而无法言语。

  两人相识的时间如此短,这小女人却已对他用情这么深,他真能不顾一切用同样的感情回报她吗?

  “我真的不是个爱哭的女生……婴儿时期不算,从我有记忆以来,我真的不常哭,小时候我太调皮不小心从溜滑梯上掉下来,头破血流缝了三针,我也一滴泪都没掉!”

  “我懂了,你别再说……”

  “不,你不懂,我说清楚点儿你才会懂!念国中时,我也曾在放学后被同学恶作剧反锁在学校厕所里,直到天都黑了才被放出来,就算受到那么大的惊吓我也没哭……”

  “别说了,语昕。”他慌乱地低喊。

  “真的,我说真的!还有高中时,我有次差点溺死在游泳池里,被救上岸后,我不但没哭,还安慰吓坏了的老师和同学呢!连几年前从色狼司机手中逃出来时,我明明吓得四肢发软,但我也同样一滴泪都没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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