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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的微笑 page 2 作者:田婈

  “碰你个大头鬼啦!”盛语昕故意往他的背一推,之后立即闪人。

  “干嘛推我的背!盛语昕,你欠揍喔!”分明诅咒他运气背嘛!

  也不想想他衰了几百年,好不容易今天手气好到连十个衰神都挡不住,这老妹就不能体谅一下他绝地大反攻的心情唷!

  “赶紧帮你妹介绍男朋友,她就不会一天到晚黏着你,你也不必再当司机。”牌友笑着建议。

  “对喔,有道理。”盛咏阳频频点头,可随后推翻这个建议。“不过,我看很难,你们瞧她那副凶婆娘的样子,谁不怕死才敢当她男朋友。”

  “喂!那个小陈是吧?你千万不要丢筒子喂那只大鳄鱼,他会吃你喔!”盛语昕耳朵大概长在背后,人都走出麻将房了,还听见盛咏阳说她坏话,她不甘示弱地探头进来泄她老哥的底。

  “你不要命啦!”盛咏阳恨不得掀桌,追去痛扁不长眼的老妹。

  泄底无所谓,他尚有转圜余地,但气不过的是,她竟然又叫他大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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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鳄鱼!大鳄鱼!大鳄鱼!

  盛语昕连骂了几句,才回房关上门,一见到床就整个扑上去。一整晚又是淋雨又是吹冷风的,她真的觉得好累。

  不过也多亏老哥不守信用,她才阴错阳差遇见谭岩。

  好沉默寡言的一个男人,跟坏嘴又油腔滑调的老哥实在不一样,他实在太有“质感”了,相对的,老哥盛咏阳简直像是个不良品。

  谭岩,很冷硬的名字,可她竟对这陌生的名字着了迷,那张陌生的俊颜已如刻印般凿进她的心里。

  是一见钟情吗?如果两人从此无缘再见面,这个一见钟情就太讽刺了吧?

  盛语昕失落一笑。

  她没谈过什么轰轰烈烈或生死相许的恋爱,她也不懂爱,活到二十二岁,也还没为任何男人倾心过,但今晚她对谭岩有太多想象和期盼。

  回想刚才下车前,她热情的道再见,他却只是礼貌性地点头,抿嘴淡笑不语,予人极大的距离感。

  “有点冷漠呀——”她叹息。

  她虽然维持着甜甜的笑,其实内心挺失落的,并非觉得他高傲,而是看出他就是那么淡的一个人。

  淡到连别人释出的友好,他都只以微笑来表明他内心的拒绝。

  能再见面吗?陌生人。

  只有名字没有电话,茫茫人海,她还能遇见他吗?

  如果她能再遇到他,她一定不放过任何可以接近他的机会!

  “老天爷,请让我再遇见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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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于盛语昕对于初遇的念念不忘,谭岩倒是没有将那个雨夜发生的巧遇放在心上。

  只是个小善举,甚至连他生命中的插曲都算不上。

  “三哥,你后座那把伞好像有点湿湿的,要不要拿出来晾干?不然一直摆在那里,皮座椅会发霉喔。”谭溱站在谭岩车外,将一只装满文件的黄信封递给他时,眼角瞥见了那把小黄伞。

  “喔,没关系,回头我自己处理。”谭岩转头扫了后座一眼,神情掠过一抹幽影。

  他都忘了这把伞的存在。雨夜过后好几天,因为看见这把伞,他第一次想起那个不断散发热情、名叫做盛语昕的女人。

  “好,那么三哥,这个就麻烦你跑一趟了,谢谢。”谭溱指了指黄信封,因为下午有场研讨会议由她主持,而这些文件又急须办理,只好委请谭岩帮她跑一趟税捐处。

  “走了。”谭岩朝妹妹微笑后,开车上路。

  不久来到税捐处,谭岩才由大门进入,一位穿着简单T恤、牛仔短裙、戴着太阳眼镜的小姐适巧与他擦肩而过。

  淡淡的香味飘散在她经过的空间里,谭岩隐隐觉得这抹清香有些熟悉,好似曾在哪儿闻过?

  他的步伐一向优雅从容、直视前方,此际由嗅觉牵动,心窝处陡然扬起几圈涟漪,那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波动,冥冥中引领他做出回首的动作——

  那一瞬间,他瞧见了同时转过头来,冲着他绽放笑颜的女人。

  是她。雨夜的拦车者,盛语昕。

  那夜被雨打湿的狼狈模样不复在,清爽俐落的穿著为原本就秀丽的她增添了几分灵俏。

  美女容易让男人为之怦然,性情淡冷的谭岩也不例外,不过,他相信自己能够掌控这种近乎奇妙、又不太妙的感觉。

  “谭岩!”

  盛语昕在他面前站定,将太阳眼镜往头顶一推,露出晶灿的眼眸,也不经意地露出她白皙光洁的额头右上方、接近发际处有道约一公分的细小疤痕。

  除了两人眼光交会之际所触发的轻然悸动,他的表现始终沉静无波,但盛语昕喊着他的语气,却是清脆有力得完全掩不住内心兴奋。

  她与他,再度相遇了。

  她就知道心诚则灵,上天一定听见了她的祈祷!

  “你好。”谭岩淡淡打声招呼。

  “喔,你好……”

  又是“你好”,他的客气使得盛语昕的笑容顿时收敛一半。

  然后,他沉默,眼色波澜不兴,却总是迷人。

  盛语昕决定了!不管用什么方式,她都一定要更进一步好好认识他!

  第二章

  沉默气氛下,几许浮躁的因子在流窜,盛语昕无法冷却自己期待的心,也不想再闷下去了,她要主动进攻,想办法培养一下交情才行。

  “你来办事吗?”他是惜字如金,可她不说话却会痛苦至死。

  “是。”

  是?真简短的回答。

  他就不能再多说几个字?这人真的太闷了,盛语昕嘴边剩下的一半笑意,受打击的渐渐萎缩。

  “我也是,不过我事情都办好了,正要走。”

  不管三七二十一,盛语昕就是要找话题跟他聊,她的轻快嗓音与他的低沉形成强烈对比。

  “嗯,再见。”他又轻应一声,嘴角似笑,却又充满距离感。

  “不、不,不要这么快说再见啦!”这男人简直是残酷。盛语昕急忙道:“你事情办好了吗?”

  “我才刚来,不会太快办好事情。”谭岩据实以告。

  “没关系!我等你,我可以等你,我晚点儿回去不碍事的。”

  谭岩不觉眯起眼。“可是,你为什么要等我?”他不是个吝啬鬼,但他强烈怀疑她对他有所求。

  可能又是想搭他便车吧!

  那夜在车上,她曾解释过她不会开车、骑车及不搭公车、捷运,还有不敢搭计程车的原因,她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她那两条走不远也走不快、中看不中用的腿,所以每次出门都需要家人或朋友接送。

  不过此际,谭岩也很讶异自己竟将她当时的话记得那么清楚。

  “我……”想要更进一步认识你!盛语昕羞于说得太坦白,于是找了个相当实际的好借口。“我可以再搭你的便车吗?”

  “顺路的话,可以。”谭岩迟疑一下,终是不忍拒绝。

  闻言,盛语昕的眼睛倏地一亮。

  “我要回优尔办公大楼,你待会儿要去哪里?顺不顺路啊?”机会翩然降临,她立刻追问。

  “你要去优尔办公大楼?”

  “对,我在优尔十二楼的盛伟行事业总部上班。”

  “喔?”

  据他所知,全国知名的酒店大亨,有“情色业狂人”之称的盛伟行事业总部就设在优尔办公大楼里。盛伟行的儿子、也就是他的高中同学盛咏阳,便是盛伟行事业总部的执行长,那么她叫盛语昕……现在一想,那一夜似乎有听她喊过盛咏阳的名字。

  “你是?”谭岩不禁想弄清楚她的来历。

  “盛伟行是我父亲……对,就是那位风评两极化的情色业狂人盛伟行。”瞧出他眼中的疑惑,盛语昕自己先招了,提起她鼎鼎大名、经营特种行业的父亲,她倒是一脸害羞。

  “喔,是。”只因他在酒店门口看见她,所以就理所当然将她联想为酒店公关小姐,他也真是太无聊了。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是盛伟行的女儿,更没想到她真是他高中同学盛咏阳的妹妹。

  谭岩突然笑了一下,这个笑容让他变得柔软且人性化,让盛语昕眼睛又一亮,不过他的语气——那声“喔,是”很值得她质疑他的反应。

  “嘿!你……”盛语昕相当不解他为何有那种“原来如此”的表情。“那天晚上,是不是将我当成酒店公关小姐了?”

  “不瞒你说,我真是那样以为。”谭岩大方承认,态度却极为优雅。

  “我那天在公司加班,因为急于核对一笔有问题的帐,才那么晚跑去酒店……呃,你对公关小姐有偏见?”解释到一半,她突然挑眉斜睨着他。

  如果谭岩是个职业分贵贱的势利眼,那么就算他再帅、再迷人,她都将打退堂鼓。

  “没有。”

  “那么,你对我爸的事业有意见?”

  “没有。”盛伟行可说是特种行业里的传奇人物,他怎可能会对那位几乎可被称为了不起的人物有意见?

  但对那位嚣张成性、曾经硬要介绍女生给他当女友的高中同学盛咏阳,他就很有意见了。

  “那就好。”盛语昕重绽笑颜,欣喜于他不是个势利鬼。“那么,现在可以请问你,我有与你顺路吗?我可以等你办好事情,跟你一起走吗?”

  “不顺路,这点我很抱歉。”谭岩又是抿唇淡笑。

  谭氏企业办公大楼与她要去的优尔大楼正好是反方向,完全不顺路。

  “那,可不可以请你绕路送我一下?”盛语昕双掌合十,拜托道:“我付你车资也没关系。”

  “你这样说,让我很困扰。”提起付车资,实是太侮辱他了!

  向来不易动怒的谭岩,也不由得皱起眉。

  “你不载我回去,我也很困扰呢。”盛语昕的黑眼珠溜转了一下,决定装可怜。“我哥很没义气你那天就知道的,而其他的家人和朋友也没人有空来接我,你再不送我,我就只能走路回去了,你真的忍心?”

  “你怎么来的?”没人有空,那她是如何出门的?他倒好奇。

  “不瞒你说,我走路来的。”不好意思,她扯谎啦。

  刚刚是她老爸盛伟行亲自送她来的,只是他临时有要紧事先走才没等她。

  “走这么远?”少说也有两公里,谭岩确实心软了。

  “就是呀!不会驾驶任何交通工具、又不敢搭大众运输工具的人真的很惨,出门、回家都要低声下气拜托人家,真的很没自尊、超可怜的。”一半演戏,一半自怨自艾,谁教她是个大近视眼,平衡感又奇差,连脚踏车都学不会的人!

  “好吧,那你先在那边坐一下,我去楼上处理完事情就下来。”

  “我不要坐在这边等,我跟你一起去。”盛语昕才不肯乖乖坐在楼下傻等,她要黏住他!

  谭岩没再表示意见,算是默许了她。

  他不解自己为什么会默许她的接近,或许是看在她是盛咏阳妹妹的分上,也或许她天生有股令人不忍抗拒的亲和力。总之,他收起了对女人惯有的冷淡态度,再次接受她的亲近。

  盛语昕自然不客气地利用他的默许,跟前跟后,他走到哪儿,她脚步就移到哪儿,只差还没胆子握住他的手。

  两人“形影不离”的模样,连税捐处里的职员都不禁暗自窃笑,直拿怪异有色的眼光窥伺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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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平顺地滑向优尔大楼门口,谭岩侧首望着盛语昕,那轻淡的眼神让正襟危坐的她益发紧张。

  除了黑眸闪着雾光,她一张水滟滟的唇欲言又止地开开合合,动也不动。

  车内空气陡然凝结,他习于沉默,她竟也不知如何开口。

  他在等她下车,但她根本不想走。

  良久,谭岩以为她颤动的眸光是在示意他要展现绅士风度,应该先下车帮她开门,正准备下车时——

  “别下车!”情急之下,盛语昕伸出手抓住他。

  “已经到了。”

  “我知道优尔大楼到了,但是……”她不想下车,她舍不得就此与他告别。

  “你说。”一般人该会顺口问“但是什么”,他却只是毫无起伏地回应“你说”,嗓音总是那么平静,神情总是那么沉冷。

  “如果我说……我不想回办公室,你会硬赶我下车吗?”盛语昕更用力抓紧他的手臂,大有就算他拒绝,她也绝不放手的意思。

  “为什么不想回办公室?”谭岩的手臂任由她的指甲掐着,依旧不愠不怒。

  “我……”吼!竟然说不出口!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连狂人老爸盛伟行都要怕她三分的天之骄女——盛语昕耶!

  今日怎会落得在这个男人面前耍痴呆,她的自尊心严重受创。

  为什么明明感受得到他是个温和的好人,却总被他的淡漠给吓得不敢靠近——即使她无限渴望想要接近他。

  他的微笑是很迷人,但又似乎是他拒人于千里的一种方式,仿佛是为了掩饰他的沉默寡言,以及脸上那冷峻到近乎无动于衷的表情,所以他微笑。

  好不容易才发现世上有让她看得顺眼的男人,可偏偏这个男人却不顺她的心,让她觉得很黯然。

  “你说。”他再重复一次。

  你说?!

  他就没别的话可说了是不是?硬要那么惜字如金?

  要她说,她当然会说,如果他肯好心给个鼓励的眼光或……有点感情的微笑,那么她何必任自己在这里期期艾艾,活像个失去语言表达能力的人?

  “我不想就这样跟你说再见,我想跟你当朋友。”

  朋友是客套的说法,如果她胆子够大,她就会明白说出:她要跟他当一对谈情说爱的男女朋友!

  谭岩性格的嘴唇依然习惯地抿成一线,不语。

  他不语,盛语昕也无语问苍天。

  老天爷!交朋友有这么难吗?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她一点魅力也没有?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她的脸色开始变红,目光充满杀气,谁教他一再摧残她的耐心。

  “你想去哪里?我送你。”谭岩轻轻地转移话题,柔声询问她。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但是,我要跟着你。”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的态度那么温柔,盛语昕自然也不会乱发脾气,决定改采柔性诱引兼撒娇政策,只是语气坚定,不给他拒绝的余地。

  “跟着我可以。”谭岩轻轻扳开她的手,温柔的将她的身子推回椅背,深沉的眼光在她脸上扫过,语出凝重。“但是,你不能爱上我。”

  深知对女人说这种话,是既不礼貌又狂妄自大,但事出有因,他身不由己。

  从他进入青春期,父母告知他有关于爱神诅咒的事以来,不同他的两位兄长谭峰与谭峻的不信邪和不当一回事,他是深受影响,而且谨记在心。

  虽然他表面不说,却早已做了决定,期许自己一辈子不碰男女情爱的事。男人天生该有的情与欲,也被他自己长期训练、压抑,变得非常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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