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慌乱的心情也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她是这么的在意这个男人,这么的喜欢他,她想守看他,哪儿都不去。
而在她现在心情平复后,他昏过去前说的话也重新在她心头响起——
安琪儿,他叫她安琪儿。
方浣露不知该不该吃惊,原来严笙真的是范季渊穿来的,打一开始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就觉得他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此外,两人的个性及言行都很相似,一样的恶劣;还有,严笙也是在三年前毒发后才失去记忆、个性大变的,只是对外都说是被盗匪弄伤,总之这跟她穿越来的情况一样。
方浣露觉得自己太后知后觉了,她明明怀疑过,可是在被当成凶手关入柴房后又发生了太多事,因此没有去验证,现在回想起来,严笙和范季渊有太多共同点了。
他知道她怕虫怕黑,才会在她被关在柴房的时候,为她带来油灯和薰香,在寝房里也从来不关灯;他知道她害怕地震,那一天才会闯进来;他也爱吃她做的菜,嘴巴上会嫌弃,但并不挑食,都会吃光光,也不许别人分享,她早该确定他们是同个人。
她其实早就喜欢上这个男人,早就心动了,她却一直都看不清自己的心意,或者说她是看不清他的心,害怕受伤害才不愿意去看清楚。
在她还是梁安琪时,她就一直在逃避对他的感情,很多时候她是讨厌他的,但更多时候,她的心会为他怦怦跳——在他们两人被关在电梯里他安慰她时、在她被客户吃豆腐,他为维护她为她丢了合约时,她的心都悸动得想投入他怀里。
她其实在当时也有隐约察觉到他对她的心意,她也动摇过,但因为他总爱欺负她,所以她并不想承认这种心情。
她,和以前一样喜欢上同一个男人,也和以前一样不愿承认自己的感情。
现在,他为了保护她受伤,他不顾性命安危就是为了救她,这不就证明他对她是有情意的吗?
她,已经不想再逃避下去了,她等不及想回应他她的心意,想亲口告诉他,她想留在他身边。
方浣露看着趴在床上的他,以及那张面向她、紧闭双眸的俊脸,万般盼望着他的苏醒。
第十二章 买凶人是谁(1)
严笙半夜发烧了,大夫说这是免不了的情况,方浣露早就做好准备,马上让翠玉熬药,再唤来阿齐帮忙灌他喝药,接下来就是帮他擦拭流汗的身体,注意他发烧时的状况。
就这么忙了一整夜,待天亮后她发现他退烧了,松懈下来就累得打起瞌睡,可又睡不安稳的马上惊醒,不时看看他,替他擦拭汗水,喂药,重复做着同样的事,一直忙到晚上,严笙退烧了,终于醒过来了。
当方浣露看着他睁开双眼时,欣喜若狂的道:「太好了,你醒了!阿齐他们已经将女刺客捉住了,你背后的伤不要紧,只要多多休息养伤就好。」
大概是睡了太久,严笙的视线有些模糊,只听见方浣露扬高着嗓子说话,待他双目清明后,他看到方浣露红着一双眼,然后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事。
她哭了吗?他肯定吓坏她了,她那疲惫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她一夜没睡吗?
他望了望四周,发现只有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一直都待在这?」
「嗯,我们是夫妻,当然由我照顾你了。」方浣露理所当然的道,再怎么疲倦还是掩不住脸上的喜悦,她摸了摸搁在桌上的锅子,里头放着严笙醒来后马上就可以吃的粥,温的不烫口,她朝他说道:「你饿了吧,这是菠菜牛肉粥,大夫说你要多补补血,伤口才会快好,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先坐起来吃一点吧。」
说完,方浣露搀扶他慢慢起身,坐在床上。
接着,她拿了碗舀好粥,先吃了一口,朝他绽开笑容,「没毒,你可以安心吃了。」
严笙神情复杂的望着她说没毒的笑脸,想起她搬石头砸女刺客的事,脸色顿时变得严肃,「我要你逃就逃,为何你要那么不听话的跑回来,还做了那么大胆的事?你不怕被杀吗?」
方浣露一愣,笑道:「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盾牌,刺客要杀你,我怎么可以丢下你?」
严笙变脸了,那「盾牌」两字真是打了他一巴掌,他拉不下脸,别扭的道:「总之,我命令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多事。」
方浣露听出他的担心、他的在意,霎时间感到甜蜜,她搁下手上的碗,想着干脆一鼓作气对他开口,于是吸了口气,朝他鼓起勇气的道:「严笙,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严笙一脸错愕。
「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吧,所以你才会为我挡剑,对不对?」
方浣露也害羞得很,她得厚着脸皮才说得出这种话,她克制住羞怯,朝他表白道:「严笙,我……我也喜欢你,不管是现在用严笙这个名字的你,还是身为范季渊的你,我都喜欢。其实我……在老太君要你娶平妻时,我感到很嫉妒,我确实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和别的女人恩爱,所以才逃避的想离开你,我好怕若是那个女人长得比我美,个性又比我温柔,你会喜欢上她,其实我……是想待在你身边的。」
说出她的真心话后,方浣露的脸都通红了,头顶也快冒烟了,她还是第一次对男人告白。
她等着严笙的回应,感觉时间过得格外缓慢,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告白这种事,真的很令人紧张,她就像个青涩的女高中生般等待着。
终于,严笙朝她轻柔一笑,那笑是多么的倾国倾城、颤倒众生,下一刻,他那张俊美魅惑的脸孔当着她的面扭曲了。
他扬高眉,咧高唇,表情是那么的狂妄,朝她恶声恶气的道:「真是太慢了,你居然拖到现在才发现我是谁,才发现你喜欢我,才发现我们是两情相悦这件重要的事,安琪儿,你真是迟钝到没救了!」
方浣露唇角抽搐着,什么告白很令人紧张、什么她像普通的女高中生般等待,她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会变成这样。
但是她又好怀念,好怀念这么毒舌的他,她认了!
方浣露欲哭无泪的想,她果然是无可救药的。
不过,她仍小小声的为自己辩解道:「为什么你不说你就是范季渊呢?你明明可以早点说的……如果你早点跟我说你是谁,说你喜欢我,我也不会……」逃避。
严笙却嚣张一笑,「我就是要看你什么时候才会认出我,主动问我的身分,这样才有趣不是吗?没想到你还真迟钝,迟迟都没有动作,面对感情又像块石头没有自觉,都快把我气死了。」
「所以你才会气到不理我吗?你可知道,你这样做让我很伤心?」方浣露埋怨道,想起前些日子他的冷漠以对,她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的。
「你在抱怨我吗?我也是等你开窍等得很辛苦好吗?」严笙理直气壮的道。
什么嘛,都变成她的错吗?方浣露瞪着他,在心里大喊着他果然是恶魔!
严笙知道她又在心里偷偷骂他了,不禁感到好笑。
其实,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也是害怕的,害怕范季渊的身分会让她避如蛇蠍,若连身为严笙的他她也拒绝的话,那他该怎么办;在她再一次对他提出和离时,他陷入天人交战,不知该不该放她自由,这些天来他也并不好受,幸好,他不用真的放弃她,他由衷的感到幸运,他总算掳获了她的心。
方浣露对着他生气到一半,突然想到一个疑问,「对了,你是怎么死的?怎么会穿来大兴国?」
严笙听到她提问,无奈的叹道:「你出车祸那天,我们不是有通电话吗?其实我当时也在那里,我看你机车发不动,就要你别动,想载你一程。谁知你不听话,为了提醒一个不专心过马路的小孩结果被车撞,我想救你,却没想到会和你一起赴死,来到这大兴国。」
「我、我不知道……」方浣露震住了,想不到他是为保护她才死去的,他不只是为她挡剑,他还为了救她被车撞……
严笙朝她倾下身子,半眯着长眸道,「所以你要记住,我是因你而死的,从今以后你一定要对我死心塌地,不能反抗我。」
这句警告的话,把方浣露心里的感动啪的都打不见了。
接着,严笙朝她伸手讨东西,「你新写的那份和离书呢?」
方浣露拿了出来,当下就被严笙一把撕了。
「以后不准再提和离这两个字。」他霸道地道。
「那也要你不娶平妻才行,你奶奶我可没办法应付。」方浣露先说但书,语气还酸溜溜的。
严笙哼了一声,冷笑道:「真是太没用了,这个交给我就行了。」
方浣露露出满足一笑,她知道只要他出马,就没什么事能难得倒他。
「那总裁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有露出什么马脚吗?」她又问,觉得这事真的很玄。
严笙双手环胸,「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你很熟悉,但关键还是听到了那两个字。」
「哪两个字?」她呆呆的问。
严笙朝她勾起一抹邪笑,吐出两个字,「受、君。」
受君……方浣露一震,这下明白了,原来是被他偷听到她说话,她想起当初她就是不小心说了受君后,她才开始被他欺负的。
严笙继续说下去,「但我还是得亲口听到你说出你的名字才敢确定,所以在老太君要我们圆房的第二个晚上,我在你把我灌醉前先灌醉你。」
「什么!你是故意把我灌醉的?」方浣露惊愕大喊。
严笙毫不客气的取笑道:「你的舞姿和歌喉真是完全没进步,依然烂得很!」
方浣露忍不住扯起头发,可恶,又被他看到她的丑态了。
「好了,坐下,我现在要来证明一件事。」严笙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什么事?」方浣露想到他的救命之恩,便不反抗他的乖乖坐下。
严笙将她的脸转来,勾起她的下巴,沙哑的道:「我要证明我一直都不是受君,我喜欢女人,也很强势,我们现在来做吧。」
什么?是这种证明!
方浣露满脸通红,忙着挥手,「不,不行,你还受着伤……唔……」
她一下被他封住唇,融化在他炽热的吻中,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热情得让她难以招架。
现在,她非常确定,他不是如明月般静谧温和的受君,他根本是头色心大起的野善!
好一会儿,严笙才喘着气离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安琪儿,你知不知道,我从以前就想这么做了,就是怕吓坏你这个小傻蛋。」
方浣露双颊红润,咕哝道:「是总裁你喜欢我的方式太奇怪了,谁看得出来你喜欢我……」
严笙挑眉道:「你应该感到杗幸,我只欺负我喜欢的人。」
「这跟小学生的喜欢一样吧……」方浣露嘟着嘴道。
「你说什么?」严笙拉高嗓音。
「没事。」方浣露赶紧笑笑否认,「那总裁你是何时喜欢上我的?」她真的好想知道喔。
严笙回想过往,微笑的道:「你还记得吗?有次我被我的哥哥们出口羞辱,当时你为我挺身而出,把他们骂回去。」
那是他忘不了的一幕,他被大骂是杂种、私生子,她娇小的身躯却挡在他面前,为他发声,说就算他是个私生子,他的能力也比他们这些婚生子好上几百倍,更付出了远比他们更多的努力,在她心里,只有优秀的他能成为T集团兑栽!
当下他的心暖烘烘的,就这么对他的小秘书心动了。
方浣露也回想起来,洋洋得意的道:「原来总裁是那时候喜欢上我的……」
严笙掐住她的脸颊,方浣露顿时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声。
「你真是太得意了,我要惩罚你。」说着,他重重吻了她的唇。
方浣露的脸又红得快滴血了。
「现在还叫我总栽吗?」严笙可不希望她知道他的身分后,还像以前一样喊他总裁,太生疏了。
「夫、夫君……」方浣露别扭的道。
「很好。」严笙非常满意。
接着,他又低头吻了她,像是想将过去隐忍的渴望一鼓作气向她索取一般,他吻得激烈又缠绵,舌探入了她的口中,汲取着她的甜美。
第十二章 买凶人是谁(2)
这么大胆的法式亲吻,方浣露起初还很害羞,浙渐的她也被他的热情感染,胆子变大了,加上脑海里他倒下的一幕总是挥之不去,她很害怕他会死掉,双手不自觉的环抱住他的背,不料却碰触他的伤口,就听到他闷哼一声。
方浣露马上松开她,急切的问:「我弄到你的伤口了,很疼吗?」
「是还好……」比起来,他困扰的是她还没准备好,他恨不得现在马上将她吃入腹里。
严笙盯着她,冒出惊人的一句,「等这伤一好,我们就圆房。」
「欸?」方浣露吓了一大跳,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
严笙看她满脸涨得通红,心里期待起那一天的到来,接着他拍了眼桌上的粥,说道:「把粥端来吧!」
「是。」方浣露红看脸,马上把粥端来。
严笙见状,朝她道:「我背疼着,手臂上也有伤。」
方浣露没好气地想,这男人脸皮还真厚,也真不害臊,该不会是要她喂他吧?
她用汤匙舀了口粥,递到他唇边,配合他特殊的喜好,道:「夫君大人,请吃吧。」
严笙看她那么有诚意,吃了一口粥,马上蹙眉道:「这不是你煮的?」
「我要照顾你,哪有时间上厨房。」
「不是你做的,难怪那么好吃。」严笙调侃道。
方浣露气结的瞪他,说这什么话,她真想把整碗粥一口气塞入他嘴里。
但最后,她还是一口口温柔的喂他吃。
唉,谁教这个男人爱她的方式,就是这么扭曲、恶趣味又异于常人,她爱就爱了,也只能认了。
在严笙被刺伤的当天,周氏其实曾来过一趟,说是打破了杯子,心神不宁,想来见见严笙,方浣露怕她担心,便谎称他出门了。
接着她隔天早上又来了,方浣露也找理由推托,直到又过了一夜,严笙的伤势稳定后,她才在严笙的同意下,让周氏来见见严笙。
周氏知道严笙受刺客所伤,满心自责当时她为了让他们两人不受打扰,才将护卫调离花园的举动,没想到刺客会混进来,现在,也只能瞒着严老太君,免得她担心。
可瞒不过几天,严老太君一连几日未见到孙子也起了疑心,终究还是知道了,所幸严笙的伤已没有大碍,只要好好休养就好。
严笙受到刺客所伤的事也多少传出大房的院子,他们住的院子顿时变得好热闹,庶出的弟妹都想来探望,只是全被严老太君骂了,要他们别干扰严笙养伤,现在严笙的院落也必须保持警戒,不让闲杂人等进入,以免刺客又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