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晓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突然转过身来向他招手,忽然间,昴天脑里、心里的她仿佛被一道天降圣光直直照射着,仿佛在不断告示,她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女。
“少爷,看,我抓到了一只小海蟹!”她朝他喊,一边高举着还在张牙舞爪的小生物。
“你是傻瓜吗?”他直起身来朝她大声喊,不由自主地笑得比她还开心,天晓得,她抓住的岂止是螃蟹啊!
“我不是傻瓜,我只是玩得很高兴。”她边答边转身向大海,在海风吹净她脸上的碎发,向他展示她那张教人心生安定的宁静脸庞时,她动作柔缓地将那只战利品抛回了大海。
昴天一跃起身,大步来到曹晓的身旁,摘下墨镜,用一边的镜架敲打她的头顶。
“怎么放了?”
她双手背到身后,侧低下头,笑咪咪地看向他,答:“它属于大海。”
他也低下头,迎着她绚烂的目光凑了上去,问:“那你属于谁?”
“那你属于谁?”她反问。
“属于你。”他笑着轻轻耸了下肩,心情正好,不如趁胜追击。
曹晓一愣,又不由得颤抖了下,随后才瞪圆了眼睛盯住他,“总觉得你是有所图谋,才会这么说的。”猫在肚子饿或需要抚摸以排解寂寞的时候,总会围绕着人的脚跟打转撒娇。
“哈……哈哈!”昴天嘲讽似的干笑几声,翻着白眼骂道:“你一定有病,有被害妄想症!”
“少爷,患这病的人好像是您吧?”也许是这里温暖明亮的环境熏醉了她,她竟敢开起他的玩笑来了。
昴天冷嗤一声,随即模样凶狠地扭了扭脖子、松了松牙关,然后以闪电之速低头攫住了她的芳唇,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沉浸在他那惊涛骇浪般的狂热里。
一百公尺外,小孩主动隐身在巨大的礁石堆里,他看见了一切,也知道那里并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处,不过心底还是会时不时地冒出一些奢望来,如果他们真的是他的爸爸、妈妈就好了,那样他就会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好幸福、好幸福!
一吻终了,曹晓急喘着气,粉拳一记接一记地砸在他的胸口上,“你这样会教坏小孩的,知不知道?”
他却一脸无所谓地一把擒住了她行凶的手,磨了磨牙齿后笑着恐吓道:“我饿得厉害,信不信我把你这几根葱白玉指都啃了?”
“不要。”她跟他抢自己的手,很清楚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迅猛而霸道地将她一下扯进了怀里搂着,嗅着她身上的香味,陶醉道:“怎么这么好闻?就跟红糖猪脚一样。”
“胡说!”她大声抗议,可抗议无效,下一秒,她的嘴巴就又沦陷了。
他的舌头就跟带着刺似的,刮得她檀口内各处都如火烧般灼痛着,她想拔又拔不出,这些刺已入了她的皮肉,早和她连成了一体。
曹晓的身体还是很轻,除非搂紧到极致,仿佛和自己融合一样,否则是不会有成就感的,所以昴天倾尽全力地抱着她、吻着她,远远地看过去,她就像他胸口生出的一对翅膀,扇动着,像是要带他去翱翔。
天空渐渐暗下,浅白色的沙滩一点一点地消失在海水中,一天的时光就这样被消磨掉了。
隔天,再也受不了看得到却吃不到的昴天,终于又强硬起来,用过午饭,趁孩子午睡的时候把人托付给酒店派来的私人管家,然后强硬地带走了曹晓,也不告诉她目的地,就像个人口贩子一样。
眼看着前面的路越走越狭窄、偏僻,曹晓脑海里不断冒出无数个泡泡,每个泡泡里都装着眼前男人各式各样的阴谋诡计,在她看来,他跟变态的差距只有一线之隔啊!
“少……少爷,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去做什么?”虎背豹腰、劲步生风的背影,真是越看让她的心越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一起去殉情,怎么样?”他扯着她的手将她拉至身边,轻轻松松地回道:“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省得老头在那边乱来,索性玉石俱焚算啦!”
“胡……胡说。”她一时急红了眼,把他的玩笑话都当了真,“我才不要你死,老爷、夫人一定更不想!要是我死、我离开……能解决一切矛盾的话,那我……我愿意。”
这株狗尾草,真是太懂得该如何将他活活气死!
到底是哪个混蛋教会她这些自我牺牲,跟无偿奉献之类的狗屁精神?
昴天磨了磨牙齿后才沉声命令道:“以后没我的许可,你哪里都不准去,就算要死也要把魂留在我身边,知道了吗?”
“嗯?”曹晓呆呆地看向他,老实地认真道:“我又不认识阎罗王,他要我三更去报到,我能拖到五更才去吗?”
他想也没想地吼了过去,“那你就不会让他来找我吗?我一定要揍他揍得连他亲妈都不认得!”
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如幽 谷清泉般甘而脆,就那么一直流进了他的心里。
昴天突然停下捧起她的脸,第一次以依恋的目光注视着她,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原来你笑起来这么好听、这么好看,不如以后多对我笑笑,只对我这样笑,别人面前我就不准了,这个……”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带着弧度的嘴角,“只属于我,如果属于别人,我会发疯的。”
曹晓颊上迅速泛起桃红,几次话到嘴边又都被咽了回去,只着魔似地看着他。
“我想吻你啦,太想吻你啦。”说完,他就笑咪咪地像小鸡啄米般亲吻起她来,时而调皮地用舌尖去舔,用尽花样逗弄她、爱她,完全符合猫咪灵活的心思。
“嗯……”她张嘴本来是想抗议,却被他当成新的乐趣,含着她的唇瓣上下开合,舌头也钻了进去,追逐着她的,然后纠缠在一起推来推去好不热闹。
她急了便打他,用力地拍着他的胳膊和肩膀。
天知道,他身上好像有股诱人的香气,而且越来越浓郁,不断地往她耳朵里、鼻子里、嘴里、心里钻,教她晕头转向,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第7章(2)
昴天烦了,便空出两只手来扣着她的手,一起扭到了她的身后,将她紧锁在怀里无处可逃。
曹晓左右扭头闪躲他的吻,忙了半天却还是只发得出嘤嘤声,谁知道他嘴上功夫一样了得,追着她的唇、吸着她的唇,甚至咬着她的唇。
大猫盯上的猎物,从来就没有跑得掉的,何况她还只是一株草,这辈子也只能认命地扎根在他的地盘上!
昴天一吻就是半个小时,到后来曹晓完全变成被他抱在怀里,悬在半空,整个人跟柔软的云朵没什么差别了。
细白的胳膊圈在他的颈子上,她眯起眼来盯着他看了半晌,久久才憋出一句话来,“天都快黑了,好累,想睡。”
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后,他方才满足地去看海,计算海平面上的太阳何时才会落下。
他忽然换了个姿势抱她,真正的公主抱、新娘抱。
曹晓已经晕了,彻底晕了,把脸深深埋入昴天的胸膛,心里对自己说,就只睡一会儿。
时间仿佛就此停留在了两人身上,只是他的视线慢慢地、慢慢地从她沾满泥泞的白球鞋一路往上。
她的小腿好细,可能还不到大腿的一半,臀部的线条一如记忆中的挺翘……想到这里,他的脸突然也像熟透的桃子一样红了,片刻的惊愕后,他孤傲的灵魂突然有了想扇自己一耳光的冲动,不是向来吃人不吐骨头的吗?坏了规矩后,还教他以后怎么当作威作福的大王?
可是,下一秒,眼睛又不由自主地往下瞄了去,她微微敞露的胸口白里透红,起伏中透着无尽诱惑,恰似涓涓春水一般柔波千里。
“咕嘟……”昴天大口吞咽着口水,心里骂自己没出息。
又一个不小心瞥到曹晓睡着的侧脸,在乌黑长发的映衬下,落日金辉下的这张小脸蛋,就像是怯生生地盛放着的腊梅一样,天下无敌的可爱、娟秀。
“哈!”他一仰脖子,叹笑一声,是对自己傲慢自尊和扭捏心态的大大嘲笑与不屑。
要说不正常,早在她进入他的人生的那一刻起,不就已经开始了吗?
再说,这次外出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痛痛快快地吃了她吗?
对,她是他的,她正安稳地睡在自己的怀里……
突然有股感动从心的中央涌向四肢百骸,深深地温暖了他。
他慢慢举步向着太阳而去。
绕过荆棘灌木后,一眼就能看见一条水泥堤防,四平八稳地横亘在沙滩之上,它一直通往浅海处高高矗立着的一座形似灯塔的建筑物。
白色的塔身上环绕着红色的旋梯,梯子的末端连着绿色栏杆围起的观景平台,而平台的侧后方隐约可见半扇蓝色的大门。
海天之中,这样的一座建筑,不免让人联想到妖魔关押公主的秘密城堡。
昴天的嘴角一点一点地弯成得意的弧度,眼中散发出的锐芒同样势不可当,仿佛是放晴时穿透乌黑云层的阳光。
没错,这是他的杰作,他有这么梦幻又诡异的想法,也不是最近的事了,确切的说,这项计划开始于三年前,一共耗资二十七亿,光打入海底的八个圆锥形钢筋水泥桩,就有一千零九百吨,三十一公尺深,如此才能抵抗海上的飓风狂浪,永远保持傲视众生之姿。
穿过土丘和沙坡,他终于赶在涨潮之前跨上了堤防。
随着太阳慢慢沉入海平面,潮水一波推着一波,层层占领沙滩,他也把五百多公尺的堤防走尽,踏上旋梯的那一刻,徘徊耳畔的浪涛声越来越激烈,他只觉得周身血液似乎亦跟着在奔腾叫嚣。
这座城堡今天终于迎来了它唯一的主人,公主与猛兽。
当他们顺利抵达平台,咸湿的疾风差点将美人吵醒,可终究是他的怀抱最安全、最教她安心,她的头只是往他怀里钻了一钻,直到将脸埋入他的颈项才罢休。
昴天不禁莞尔,宠溺地用鼻子蹭了蹭曹晓微凉的头发和温热的额头。
身后,来时的那条堤防已经完全没入了海水中,下面的旋梯也有五分之一已然不见,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遗世独立、孤芳自赏,断绝后路、与海比肩。
不过如今看来,当初那样的想法多少有点极端了,冷酷得不太像人类该有的思维。
怀里的人儿又挣动了一下,他才走到门前,通过虹膜扫描进入了室内。
门随即关闭,将风声、怒涛声一点不剩地隔绝在外,中央空调也自动而无声地迅速运作起来,不到三分钟,屋内就冷暖适宜得宛若四月天。
昴天并没有急着将曹晓放到床上,而是抱着她窝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中,静静地观赏起夜幕下的海景,因为视野过于辽阔旷远,海与天的界限也就渐渐模糊了,看着看着,星星仿佛点缀在海上,天空仿佛泛起了浪花,波光粼粼的。
他低下头,才舍得一次性将她看个够。
她小小的、柔柔的、暖暖的……只是一株不起眼的狗尾草,却是偌大一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将陪着自己到老到死的人。
有她,他的心才是完整的、满足的、安稳的。
“高塔里果然少不了公主啊,尽管是你这么一位懒惰、贪睡的杂草国公主。”昴天抽出一只手来点了点曹晓的眉心,她嫩得可怕也可爱,像一压就碎的豆腐。
突然,他的嗜虐心又蠢蠢欲动起来,不愿她再继续熟睡冷落了自己,便两指在她鼻翼一夹,还扭来摆去地逗弄,一心一意地不让她好睡。
醒来后,曹晓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蒙胧地望着他,像忘记所有似的忘记了自己和他。
“欸,狗尾草,这么大的一位美男在你的面前,你竟敢给我无视,就不怕我兽性大发,把你的手脚绑在床柱上,再好好折磨你吗?”他微侧过头,将浏海甩到一边,露出一双发亮的眼睛。
“吓!”她真的被他吓了一跳,低垂的脑袋瞬间直起,并远离他胸前一只手臂的距离,脑子快速运转起来,盯着他的眼神越来越高度戒备。
昴天那种眼神,简直就跟在夜里,一口咬断小鹿脖子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模一样,狡黠而残忍,戏耍中流露出浓厚的嗜血本性。
“怕啦?你胆子就是小哪,又爱哭……”他抬手以指背划过她的眉,另一只手则半点不放松对她的钳制。
“是……是你太……太……”曹晓皱着眉头、瘪着小嘴,绞尽脑汁地想着合适的词汇。
“太什么?”他一瞪眼,就把她吓得只会眨着水汪汪的大眼。
他开心地笑了,搂紧了她在怀里磨来蹭去,像是要把她细嫩的脸蛋擦破一样,玩得不亦乐乎,她亦如可爱的绒毛布偶般配合,只是眼睛眨得更厉害了点,以她的单纯,这辈子恐怕都跟不上他善变的情绪,总之,凡事顺着他就好了,反正她就是没什么主见嘛。
曹晓安静柔顺地窝在昴天的怀里,任由他做尽坏坏的事。
唇瓣再次相贴、相融到了一起,她的脖子带出优美的弧线,尽管羞涩但却抵抗不了来自他的魅惑,仿佛在她身上下了情蛊,离开他心脏就会枯竭,所以,她也是越来越如饥似渴地想要着他。
他的大手不疾不徐地抚遍她的全身,探寻着她的敏感地带,每爱抚一处,她便发出不同的嘤咛呜咽。
想要她感到快乐,而这快乐只能是他给予的,他更想要她舒服得哭泣,用那双水水的眼睛羞怨参半地眯着瞪他,他便会越加兴奋,然后渣都不剩地一口气吞下她,称心如意地饱餐一顿。
曹晓抬起氤氲的眼瞄他,不觉用丁香小舌舔了他的鼻尖,一时连自己都震惊了,更羞红了脖子根,心慌意乱,居然伸手去擦了擦。
“哈,哈哈……”昴天知道这时候仰天大笑实在破坏气氛,亦有损自己魅力男的形象,但这小女仆实在是太会搞笑了,尤其那哆哆嗦嗦、畏畏缩缩的可怜模样,更是萌得他心酥骨麻,下腹的神经一绷再绷,这样紧紧松松都快教他直接生理失常。
被他这么放肆地取笑,她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呆坐在他的腿上,无处安放的手不知不觉地搭上了他衬衫的下摆,葱白的手指纠缠起深紫色的布料,仿佛他的衣服上开出了一朵淘气的花。
“怎么样?好玩吗?”眨掉笑出的一点点泪,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眯着眼睛问她道。
“嗯……”她抿紧了双唇,好像在思考他的问题,实则脑袋里依旧空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