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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私房美人(上) page 7 作者:千寻

  简煜丰询问,这问题在他心底盘桓多日,那日取血,他看见她脸上的哀恸绝望,她分明痛到不行却硬生生咬牙忍受,她甚至能够预期七线蛊将从哪里咬破血肉弹跃出来,而将视线定在那里……她让他讶异,他知道她医术不坏,只不过并非所有学医的人都懂毒,如果她连这个都清楚,代表她的师傅并非泛泛之辈。

  再提此事,谨容心中怒涛翻诵,那夜的事浮上心头。

  她强力镇压怒气深吸口气慢悠悠她端起茶杯,斜眉望他,淡声问道:“你以为天底下只有你懂医懂毒?”顿了顿,又道:“原来是这般自大的人物,难怪没把别人的性命看在眼里,难怪自以为是阎王爷,有权判人生死。”

  她嘲弄的是简煜丰,但面红耳赤的却是许莘,有几分真几分假,谨容不确定,但他低头,满面羞惭。

  望向许莘,谨容考虑着他的羞愧能否为她所用。

  简煜丰并不生气,只是一双幽黑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她的眼,追问:“所以你也知道,钰荷身上所中何毒?”

  实话是一她不清楚,七线蛊本就是许多神毒物的解药,但如果许莘所言不假,此毒除七线蛊之外,别无他法可解,那么天底下只有一神毒这般凶狠。

  她收拾桌上的纸张后,拾起头,全然不知自己双目己赤,只是冷笑道:“还能是什么,不就是焚心散。”

  简煜丰再次惊愕,定定凝视她的脸,天底下能认得七线蛊之人本就不多,而知道焚心散的更是寥荽可数,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的医术是谁教的?你的师傅是谁?”他问道。

  需要据实相告?没必要吧,天底下并之下只有他一个能人。

  “放心,总归我们的师傅不会是同一人。拜师那日,师傅便谆谆教诲,我们是大夫,非判官,不能断人生死,医术是用来救治病患的,不能以医谋害人命。”很显然的,他的师傅没教过这些,他只指点医术,并未教导过他何谓医德。谨容这番话纯粹为了讽刺简煜丰。

  谨容灼灼目光迎上他的,她不惊不畏,眼底尽是坦然。

  他们就这样四止相对,许莘杵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看看谨容、再看看简煜丰,试着化解尴尬。

  这场景很诡异,他们不是朋友却团团围坐在同一个屋担下,他们分明有仇,却还要攀那神不可能存在的交情,维持表面上的和谐平静。

  半响,简煜丰开口,“我会治好你身上七线蛊的毒。”

  她扬起笑意,再次讽刺,“我该感激你吗?始作俑者。”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只需要你的合作。”

  合作?呵呵,他在说什么傻话。

  “给我一个名字。”她抬起下巴。

  “什么名字?”

  “哪个人会乐意与你合作这种事?”

  她有张利嘴呢,还以为是只温驯的小猫,却不料有双尖锐爪子,不时就向人张扬几下。简煜丰嘴角轻撇,好像头一次认识她似的,望着她的目光又深了几分。

  “如果当初你答应我的条件,肯定会比现在更乐意几分。”

  “哈哈,听见没有,世子爷。”她转向许莘,淡淡扫了屋内物件一眼。“你给的聘礼和这些小东西,可远远比不上简公子开出的条件,如果你的罪恶感不是假,如果你有心想要道歉赎罪,不妨再搬些黄金之物进门。”

  谨容和简煜丰吵架,却殃及许莘,可他哪能不接话,尤其当他们两个人的视线同时落在他身上时。“没问题,只要你开心就好。”

  “开心?”她扬扬眉头,又是满面讽刺。

  许莘微微蹙眉,还真是多说多错,可眼前不管是谨容或简煜丰都不能得罪,不论少了哪一个,钰荷性命都有危险,府里备下的太医虽会用七线蛊取血,但不见得懂得开药入药,而尽管世间未必找不出第二个体质极阴的女子,但钰荷的毒己经等不起。

  那日自己与简煜丰不欢而散,还是钰荷出面软声说和,简煜丰才没有天天给自己摆脸色,至于谨容的脸色……他岂能不受?毕竟他的手段不够光明,他不是坏人,只是懦弱了些,长久以来他习惯遵从母亲的指示行事,习惯当个乖儿子,他没有别的选择。

  谨容背过他们走到门边,身子斜倚,半敞的门,留下一胶子冰冷的穿堂风,门外夜色渐近,天边尽处,斑驳的浅彩和灰暗的云霓交揉起来,形成一胶淡淡的悲哀。

  屋子里,明纸窗糊得绵密,一丝风都透不进来,唯见屋外树影随风摇曳地映在窗棂七

  今夜,谨容睡得特别早,当烛火灭去,守在寝屋前的碧玉也躺平后,谨容却突然张着眼望向床脚边的软榻,在心底默数,直到碧玉的呼吸逐渐乎缓,她低低唤一声,“碧玉,我要喝水。”碧玉不理她,只是翻个身,面朝外头。

  “碧玉。”她再唤一回,这次碧玉甭性拉起棉被盖住自己的头。

  行了,谨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只青瓷瓶子下床,走到桌边假意要倒水,然后再回到碧玉身旁轻轻推揉,低声说:“碧玉,没水了,你去拿壶热水。”向来对她轻慢的碧玉哪里愿意,三更半夜的,厨房的火都熄了,她拉开棉被张嘴就要硬声回应要喝水,等明天。

  没想到被子掀开,才吸那么一口气,就有胶冷冷的甜香冲进鼻间。那味儿很好闻,房里太黑,又刚从睡梦中被扰醒,她迷迷糊糊的,根本没发现谨容重着瓶子凑近她鼻间,她下意识多闻了两下,下一瞬,整个人软软地瘫回榻间。

  将瓷瓶盖紧,确定碧玉己经昏迷,谨容使尽力气将碧玉搬到床上去,拉过被子将她从头到脚密密盖好。

  她喘口气,伸手到床底下将前日暗地里收拾好的包袱负在身上,她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一条缝,往外探头,很好,并没有人守着。

  过去几日,她摆出身体虚弱姿态,许莘几度相邀要陪她去逛园子,她都以身子疲惫为由推拒,因此看守门外的府卫才会如此怠忽,只留下碧玉在床边看守。

  可也因为她足不出户,根本无法探查晋远侯府究竟有多大,只能听着翡翠的形容,猜测晋远侯府的侧门在哪个方谨容对今晚的逃脱并无太多把握,但凡有一丝可能,她就要去做,坐以待毙从来不是她的行事原则。

  她在脑子里不断计划,也不断修正计划,她日思夜想,一遍想过一遍,务求慎密无缺漏。

  最困难的一步是逃出晋远侯府,只要能离开,她就可以趁着夜色跑到同在城东的富绅章家救助。

  谨容曾经在进京送药的路上碰到章家太爷,那回他突然发病被谨容遇着,身为大夫,她救人义无反顾,直接将人带回济民堂医治,待章老太爷清醒,她才着人将他送回。

  老太爷是章家的主心骨,她的顺手之举让章家铭记在心,每回探得她进京,总要邀她到章家一聚,并为老太爷把脉,开药调理。

  拚着这几分交情,就算民不与官斗,他们也应该愿意收留她一夜,待到天明,她便化妆易容,雇辆马车回桃花村。

  桃花村是她的地盘,那里有村民,有家人,还有当过将军和京官甚熟的翁爷爷,如果晋远侯府强行抢人,她便揭发其恶行,她不信晋远侯府可以一手遮犬,不怕言官,不在乎名誉。

  摇紧瓶子,她轻手轻脚打开房门。

  第四章 点滴之恩涌泉以报(2)

  庭院中,月色满地如清霜,带上几分清寒萧甭,她仰望天空,略略估计方向,大瞻猜侧然后向前行去。

  走过教十步,几个巡夜嬷嬷从路的那头走来,谨容心头一惊,连忙闪身避到树后头。

  她闭起双眼向上苍默祷,两手抖得庹害,几乎握不住手中瓶子,她拚命克制呼吸,拚命鼓吹自己,直到那队提灯的嬷嬷从她身后经过、离得远了,才小心冀冀从树后头走出来,一咬牙,再次朝前方走去。她走得极快,一面走一面注意周遭动静。

  突然,一名年轻男子从她身后窜出,发现他,谨容下意识就要拔开瓶盖,再使一次对付碧玉的那招,但对方动作更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道:“不要怕,我是帮你的。”谨容错愕地拾眼望他。

  那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子,透过朦胧月色,看得出他眉清目朗,五官细致,他有几分肩促不安,他和她一样紧张。

  他穿着一袭粗布衫,发间无半分饰物,她看不出他的身分,说是小厮长工嘛,气度不像,说是公子少爷嘛,穿着打扮更不像。

  “你是被关在吟松居的何大夫,对不?”他低声问。

  “你是谁?”她没放松警觉。

  “我是侯府的二公子许历。”

  侯府中人?谨容心头一惊,猛然退后两步。

  “你别怕,我不会害你的。”他急急说道,眼见谨容就要跑开,连忙抓住她的手臂。

  她被抓住,回头定眼望他,估董着自己逃跑的机会剩下多少。

  没料到,却见他嘴角紧绷,眼底尽是急切,说道:“何大夫,你忘记了吗?你曾经救过我。”救他?她摇头,没有印象。

  “我们别在这里谈,这里不安全,你随我来。”

  该相信他吗?谨容心底兀自挣扎着,他重重地点了下头,露出一抹亲切笑容。“我不是裕亲王,没有一身好武功,如果我存心害你,你那手金针刺穴的功夫那么好,在我身上扎几下,我就动不得了。”金针刺穴?她瞠大双眼,满脸疑问望着他,他又冲着她一笑,回道:“是的,永定桥边那个落水男子是我。”

  她想起来了,上个月一名男子不知为何落水,被人救起后昏迷不醒,他身旁的小厮哭哑了嗓子,正巧她的马车经过,听见哭声便下车,用一把金针救回他的性命。

  当时入京时辰己经晚了,她急着把药送到药铺子里,没办法亲自把人给送回府,只好拜托旁边的人施援手,只留下桃花村何大夫的名号就急忙走人,没想到……竟会在今晚遇上。

  打量眼前男子的表情,谨容决定赌了,赌好人有好报,赌对方懂得感恩,也赌上他会帮自己一把,她随着他来的方向折返。

  走不到一刻钟,他们绕进一条小径,穿过月亮门再转进一道回廍,越走越是偏僻,在她开始怀疑对方要将自己带到哪里时,他走到一幢屋子前头,双手推开门,领着谨容进屋。

  这屋子比起她住的吟松居差多了,夕卜头看起来还不太破败,但一进门方知其简陋如斯,一床一桌一拒两长凳,作工木料比桃花村居民的用物更粗陋,她怀疑翡翠,碧玉住的屋子都比这里好。“对不住,我住的地方实在……不过这里很少人过来,你待在此处不易被发现。”他用打火石燃起火烛,拉开椅子,给她倒了杯水,水是冷的,他惦了惦温度,不好意思递给她。

  看见他的尴尬,谨容没有太多思量便把茶水接过来,喝了一口,那里是茶,不过是清水。

  顾不上这个,谨容急着解开疑惑,问道:“你真的是晋远侯府的二公子?住在这神地方的二公子?”他一笑,笑容里带着淡淡的忧郁,他理解她的质疑。“我并非嫡子,而是姨娘所出的庶子,不受待见的庶子。”

  这话透露的信息不多,但也教她明白晋远侯夫人手段厉害,能将下面的妾室姨娘、庶子庶女打压成这般光景……大户人家的妻妾之争听得多了,但亲眼所见依然休日惊心。“这里……很好。”她点头,轻声回上一句,话说完才发觉自己是越描越黑,脸庞倏地浮上赧色。

  许历坐在她对面,为解开尴尬便找个话题开口。

  “那日落水醒来,贴身小厮四儿告诉我是桃花村的何大夫救了我,只不过回府后我并未延医看诊,因此身染风寒,数日不得下床。四儿求助无门,只好哭求到裕亲王跟前,王爷施以援手,赠我几副药,直到最近方能下床,因此一直没办法当面向何大夫道声谢。”

  这话说得更明白了,堂堂侯府二爷身染风寒却未延医诊治,可见他在府中境况宭困。

  “裕亲王?”谨容问,这是许历第二次提到此人。

  “裕亲王简煜丰,这段日子他经常进出吟松居,何大夫应该见过他。”

  简煜丰竟是裕亲王爷?真是好啊,如果她的事挑出来,还真要打翻一票皇亲贵戚,何家不过是个平头百姓,朝堂皇亲姓啥名谁的,谨容向来不放在心上,然这位新任的裕亲王爷可有名气了,连她这神一个月才进京一趟的小村姑都听过他的故事。

  多年前,他与母亲在回外祖家奔丧途中,被黑风寨匪徙劫去,老王爷四处奔走,上奏朝廷,领兵五千,将匪徙一网打尽,但他里里外外搜尽山头均不见妻儿,裕亲王爷以为他们母子己经死于非命,方才死了这条心。

  不多久,朝廷下旨封裕亲王庶子简煜谦为世子。

  然而三年前,简煜丰参加科考,一路从乡试考进殿试,夺得那年的状元。

  名字雷同,长相又与裕亲王有七分相似,在殿试时皇帝便留了心,将简煜丰唤至宫中并找来堂弟裕亲王。

  父子相见,根本不须太医滴血认亲,那年简煜丰失踪时己经八岁,童年记忆还在,且眉目间依稀可见当年,再加上小腿处那道爬树摔下的伤口,他的身分不需要更多证明。

  找到当年被劫走的儿子,裕亲王要找到嫡妻,自然不是难事。

  怎知,原以为是桩单纯的匪徙劫人事件却牵扯出一段陈年公案。

  当年,黑风寨匪徙并非临时起事,为财劫人,而是因为大当家收下太医院五品医正徐亨平的五百两黄金,才与之合谋做出这等祸事,导致黑风寨一夜之间被灭。

  二当家李墨从一开始就不同意,认为招惹皇亲国戚是自寻死路。因此当事情发生后,便领着几个手下悄悄地将简煜丰母子带下山安置,没想到再回山寨,那里己经被夷为平地。

  他们不是没想过把简煜丰母子送回京城,但裕亲王妃不愿意,他们便打消这个念头,找个地方与简煜丰母子改头换面,过起安生日子。

  太医院五品医正徐亨平正是裕亲王侧妃徐氏的父亲,简煜谦的嫡亲外祖父,事情一经彻查,查出这是妾室祸害嫡妻的惨案。

  此事牵连甚广,徐亨平谋害皇族判绞刑,裕亲王侧妃徐氏被废,不久后病死,简煜谦世子名位被夺,为他们撑腰的皇后关进冷宫,后宫由淑妃掌事……到前年老裕亲王过世,简煜丰承爵,嫡妻嫡子总算出头天。

  事实经过到底如何,百姓并不清楚,传出来的多是臆测之词,各神荒谬说法都有,谨容听过的版本可多了,却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她倒是把此事传回了桃花村,不是为了说嘴论事,而是想把一夫多妻的坏处给点出来,免得桃花村的男人日子过得宽裕了,便让猪油蒙心,有了正妻还想要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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