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不见,对瞿少扬来说却是好漫长,如今再次面对这个让他体会到什么叫恨的女人,以为自己会有多么愤恨难消,想不到却是寂静无波,好像对她的感情真的都过去了。
他将双手插在口袋内,走了进去。
赵湘华轻启丰满的红唇娇唤:“少扬……”
“我来见你,只是基于朋友一场,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他沉声说道。“希望你下次能找到好男人依靠……”
玉手像蛇般悄悄攀上瞿少扬的胸膛。“如果你只是来跟我说这些,大可以在电话里讲就好了,不必来这里见我……”
他眉头一敛。“你这招对我已经没用了。”
“你来这里是因为你想要我,而我也想要你。”赵湘华吐着妖媚的气息,慢吞吞地献上红唇,吻上他的嘴。“对不对?”
他报复似地吻住她的唇,就像他们过去的每一次欢爱,总是那么粗野和放纵,大掌毫不犹豫地滑进白色衬衫内,托起一团硕大的胸房,近乎野蛮地搓揉,因为他知道她向来喜欢这种方式……
“对!就是这样……少扬……我是你的……要我……”赵湘华仰头娇喘,拱起胸乳,便于他的吮吸。
瞿少扬埋首在她高耸的酥胸之间,由着欲望高涨的她解开自己的领带,接着突然用力推开她,神情清冷地睥睨着她。
“我跟你已经结束了。”
她不信地攀住他的颈项,采出舌尖轻舔着瞿少扬的耳垂。“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跟我一样想要……少扬,我愿意再帮你怀个孩子……”
“性不代表一切。”他现在懂了,也为当时的自己居然以为爱上她而感到可笑。
一把扯开她的手腕,他把衣服都整理好,扒了下乱发。
“湘华,我们已经结束了,不管你再做什么也挽不回一切,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瞿少扬姿态昂然的转身走出房间,知道自己真正的走出来了。
“还没有结束,因为我不准……”赵湘华衣衫半解的斜倚在床上,冷冷地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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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恩,你最近还好吧?”
坐在杂志社附近的露天咖啡座,殷嫚佯装不经心地问着好友,美眸中闪过一抹忧虑和火气。“那个姓瞿的对你好不好?”
颂恩笑了。“他当然对我很好,小嫚,你会来当我的伴娘吧?”
“我是很想,不过你结婚那几天我必须去巴黎看服装秀,我再看看可以改派谁去,到时再跟你说。”殷嫚很不放心地又问:“你们真的没有问题?”
“小嫚,你今天怎么了?一直问我这个?”她睁着不解的乌眸。
“我当然希望你们都没有问题,只是……我前几天有点事去‘天喜饭店’,正好看到瞿少扬也到饭店的地下停车场取车,我们擦肩而过,他大概已经不记得我了,毕竟你才介绍我们见过一次面,而且他又走得很匆忙,所以才没跟我打招呼。”殷嫚说得有些避重就轻,就怕会伤了好友的心,但是不问,她憋着又难受。
“原来是这样,少扬大概是去那边跟业主谈事情吧,这也没什么。”颂恩很快地释然了。“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殷嫚只能假装自己大惊小怪。“不过我可是她未来老婆最好的朋友,怎么可以这么快就不认得了。”
“我一定会跟少扬说,以后见到你要打招呼。”她笑着说道,他们是自己在这世上最重视的人,当然希望两人能和平共处。
见到好友笑得一脸幸福的样子,殷嫚好想老实地跟她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就是因为和瞿少扬近距离的擦身而过,所以才能瞥见他唇边还留有口红印,以及松开的领口内,还可以瞥见喉咙下方被吮咬过的痕迹,而且头发有点乱,像是被女人的手给搓揉过似的,那些代表什么她很明白。
怎么办?要是那个姓瞿的在外面偷吃,该不该让颂恩知道?如果不说,真的要眼睁睁的让她嫁给那个臭男人?
“小嫚,你在想什么?”她有些纳闷。
“没、没什么,只是在想该派谁去巴黎才好,说什么我也要亲自祝福最好的朋友,希望她永远幸福快乐。”
可恶!她就是说不出口。殷嫚暗自捶心肝地忖道。
颂恩一脸感激的握住她的手。“我会的,小嫚,你也要赶快找到你的幸福,我也会祝福你的。”
“我只要有我的爱玛仕就够了。”殷摱将手上的红色鸵鸟皮制的凯莉包紧紧地抱在胸前。
“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对的男人。”颂恩希望自己的幸福也能给她一些。
殷嫚摆了摆手。“以后再说吧,我要回去上班了,你呢?”
“我应该会去超市,买几样晚餐的材料。”
殷嫚笑瞪她一眼。“好啦,你这个贤妻良母快回去,改天再打电话给你,我先走了,拜拜。”殷嫚抓了包包就先离座了。
她喝完了咖啡,才要起身,手机就响了。
“喂?”她有些讶异,因为是瞿雨岚打来的电话。“我刚刚跟朋友在喝咖啡,现在正要离开……”
“你还真是悠闲,咖啡还喝得下去?”瞿雨岚口气很没礼貌。
“怎么了?”颂恩问得很客气。
“你一定要牢牢的抓住我哥知道吗?”瞿雨岚又急又气。“毕竟你们都要结婚了,而且你又怀了身孕,我爸妈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绝不会让那个女人得逞!她的金主死了,居然又跑回来找我哥,简直是不要脸到了极点!我说你不要再傻呼呼的,要把我哥盯紧一点,免得又被那个女的给拐跑了。”
“那个女人……你是说那位赵小姐……她回来找少扬?”颂恩突然全身发冷,在太阳底下却在颤抖。
手机那一头的瞿雨岚噼哩啪啦地开始大骂——
“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就是因为找不到更好的男人,所以又回来缠我哥,听说还厚着脸皮每天都跑去公司找他,你有闲功夫在那里喝咖啡,就去公司找我哥,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脸皮厚到什么程度……”
她刷白了小脸,瘫坐在位子上。
那个女人每天都去公司找他,是真的吗?
少扬……没有拒绝吗?
即使她伤透了他的心,还是无法抗拒?他真的那么爱她?
第七章
她在等。
颂恩并不确定自己真正在等的是什么,是在等一个真相,还是一个结局。
坐在计程车内,她两眼无神地盯着公司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出入口,连坐在前座的运将都忍不住心生同情。
开了二十几年的计程车了,这种事他见得多了,虽然同样身为男人,却很唾弃这种行为。
就在这时,一辆眼熟的雷克萨斯从里头开了出来,她十指绞得更紧。“司机先生,麻烦你帮我跟着那辆车,不要让他发现。”
“没问题,我很有经验。”运将拍着胸脯保证。
于是就这样她一路跟着瞿少扬的座车,她在心中祈求着,不要是心里想的那样,可惜天不从人愿,车子开进了“天喜饭店”后方的地下停车场。
“小姐,要不要跟进去?”前座的运将问道。
颂恩目光空洞的看着富丽的饭店建筑,想到殷嫚那天没头没脑的话,还有一再探询的口气,她终于明白了。
“跟进去?”她抓回了一点心思。
嚼着槟榔的运将很有正义感。“对,就是抓猴,你要不要抓?我认识这里的管区,可以陪你一起进去抓猴,你不要怕。”
颂恩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
“真的不要抓?”
她唇边扯出一抹苦笑。“司机先生能不能载我去信义路的诚品书店?”
运将吐出槟榔汁,把计程车往前开,有些担心的由后视镜看着她。“你可不要想不开,只要活着就能找到好男人,死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我知道。”颂恩很意外自己没有哭,只是觉得有颗大石头压在胸口上,快让她窒息了。
走进她和瞿少扬最常约会的诚品信义店,在这里有着两人许多的回忆,每个楼面都曾经有他们携手留下的影子。
在他曾经驻留最久的商业书籍区徘徊,仿佛又看到他专心挑书的颀长身影,然后偏头朝她微笑,跟她说话……
颂恩心如刀割地急忙踱开,强迫自己来到三楼,找寻自己想看的书,自从他们相恋之后,她也养成了看书的习惯,总是喜欢靠在他身上,偶尔偷看他几眼,享受着这样静谧的时光。
微颤的小手随意拿下一本纪伯伦诗集,才翻了几页,便被里头的几行字给震住,上头写着——
爱除了自身之外别无所予也别无所求
爱不是占有也不是被占有
因为在爱里一切都得丰足
不要以为你可以为爱带路
爱若觉得你够资格
它自会为你带珞
看完,泪水早已爬满双颊,颂恩将书抱在胸前,蹲下身痛哭失声,越哭越大声,哭到店员都赶来关切。
少扬爱的人并不是她,从头到尾他不曾说过一句爱她,那么勉强结婚只会让两人都不幸而已,以后他会不会怨她绑住他?会不会恨她?颂恩不希望最后得到的只有他的恨。
将不断淌下的泪水擦干,颂恩拿着书结完帐,脸上坚毅的表情仿佛已经想通了。
回到家,她照样准备晚餐,她在等,等他亲口对她说。
直到晚上十一点,听到“喀”地一声,大门开了,颂恩坐在客厅里看书,仰起笑颜觑着进门的男人。
“今天又加班到这么晚?”她问。
瞿少扬拉松了领带,“嗯,你困的话就先睡。”
她心脏一紧。“我今天去诚品买了本书,想说看完再睡,饭菜还放在电锅保温,要吃吗?”
“晚上吃过了,我先去洗澡。”说完便拿着西装先进房间。
她咬白了下唇,知道他是在说谎,心情更是难受,好想大声质问他——
你整晚都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吗?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你可曾替我想过?难道你不怕会伤透我的心?
见瞿少扬洗完澡出来,她接过他手上的毛巾,先让他坐在床上,再帮他吹干头发。“头发没有吹干就睡觉,以后老了很容易头痛。”
“以后老了有你照顾,我才不担心。”瞿少扬打趣地说。
颂恩不敢眨眼睛,怕泪水掉下来。“有我照顾你,那谁来照顾我?”
“当然是我。”他将她拉到怀中抱着。“对了,今天接到婚纱店打来的电话,新娘礼服已经寄到了,过两天就可以去拍结婚照,我会把那天空出来,那一整天都是你的。”
“嗯。”颂恩偎在他胸前,笑容难掩苦涩。“少扬,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吗?你真的想跟我结婚?”
他抚着她的发。“当然,不跟你结婚的话要跟谁?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到老,然后初一十五吃稀饭配大茂黑瓜?”
“对。”她喉头一梗。
“所以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等着当新娘子就好了。”
她又“嗯”了一声。“少扬,我爱你。”
瞿少扬轻扯了下嘴角。“我知道。”
直到颂恩睡着,他又悄悄下床,来到客厅坐下,手上的烟一根接着一根,试着想找出一个最好的办法,在伤害到颂恩之前真正的结束。
因为连着好几天,赵湘华都跑到公司纠缠他,让他不胜其扰,所以今天下班之后就到饭店跟她谈判,他并不欠她什么,希望她不要再来找他。
也许是分手后这两年的分离,让他比较能跳脱出来看待彼此之间的关系,他跟赵湘华交往时,肉体的欲望一直超越心量的交流,两人话说得少,而做得多,那真的就能让感情维持长久吗?或者该问,那就是爱吗?
爱究竟是什么?
跟赵湘华在一起,生活就像云霄飞车,起伏很大,每天过得丰富又精彩,可是那毕竟不是他的本性,也不是他想要的,他们的心灵从没有真正交流过。
而认识颂恩之后,他的心得到从未有过的宁静,她的善良和体贴撼动他的心扉,也让他心疼,想为她做更多的事,想用一生一世来好好待她。
因为是颂恩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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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准时晚上七点整,瞿少扬再度来到赵湘华下榻的饭店房间,由于她已经决定要离开台湾,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只要求跟他吃一顿饭。
她身上只着晨褛,凹凸有致的身段若隐若现,存心要诱惑他。“进来吧,我换个衣服很快就好。”
瞿少扬两手插在口袋。“我在外面等。”
“你以前很喜欢在旁边看我换衣服,然后我们又会疯狂地做爱,忘了还要出门吃饭……”赵湘华伸手拉住他的领带,在他唇边吹着气。
他语气冷淡地说:“那已经过去了。”没错!他们在一起将近三年,每次见面总是在床上结束,但那不过是一时的激情。
“真的过去了吗?你真的不想和我做爱?”赵湘华微噘丰唇,媚眼生波地睨着他。“你怕什么?怕会对不起你要娶的那个女人?你们还没有结婚,就算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并不算外遇。”
“你不是要换衣服,快进去换。”他不为所动。
“既然不想做,为什么还答应要来陪我吃饭?”以为可以掌控的男人居然也不要她,这让赵湘华觉得面子挂不住。
“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祝福你一路顺风。”瞿少扬淡淡地说。
她娇容一冷。“我可不会因此感激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只要你能找个好的归宿,真正的为一个男人定下心来就好了。”他由衷说道。
赵湘华冷笑。“谢谢你的祝福。那你呢?你真的爱她吗?娶她是因为想负责,还是真的爱她?”
“我爱不爱颂恩是我跟她的事。”瞿少扬俊脸倏凛。“如果你不想出去吃,那么可以叫客房服务,我要走了。”
赵湘华一脸惊喜,像是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你也说不出来对不对?你根本不爱她,只是因为责任才娶她,总有一天她会知道,到时她会高兴吗?会感谢你愿意跟她结婚?”
他嘴角一撇。“你还是跟过去一样自以为是。”
玉指煽惑地刮过他布满胡渣的下巴。“那么她在床上也能满足你吗?你还记得我们有多狂野,有多疯狂,一个晚上可以换好几个姿势……”
他拨开她的手。“那只是性,不是爱。”
“在床笫之间得不到满足,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都是缺憾,性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少了它,活着却很无趣。”赵湘华雪白的藕臂攀住他,舔着他的唇。“所以你不敢碰我一下,是因为怕再也离不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