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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乖乖入怀 page 2 作者:玛奇朵

  这一场戏,只怕还有得瞧。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正在被「看戏」的洛晴衣,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纠缠不休的中年男人。

  她本来就没有官家的身分,加上又是独身一人,纵使她再怎么低调,还是免不了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注目。

  上船了几日,这人常常变着花样纠缠,今日更是变本加厉,直接挑明了话,说要收她为妾,还威胁她这船上可没人替她撑腰。

  洛晴衣不怕麻烦,可是讨厌麻烦一直纠缠,看着中年男人已经开始动手动脚,她干脆把人引到甲板上,打算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让他知道有些人不是能够轻易招惹的。

  就在那中年男人抓住她纤弱的肩膀,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时,她清冷一笑,顺着他的手势,撞进了他的胸前。

  「小美人儿,这可是等不……啊—」

  中年男人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自己的身侧似乎被什么给拽住了,而且随着她撞过来的力道,他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的重心就往船缘外翻。

  这是官船,可不是普通的民船,光这甲板离水面至少也有三米高,再加上是顺风而行,船速极快,若是不小心落了水,能不能被救上来还是另说,更有可能的是连个屍体都找不着。

  中年男人或许是在翻过船缘的瞬间意识到摔下水里是什么下场,在千钧一发之际,双手紧紧扣住了船缘,扯着嗓子不断大喊道:「救命啊!我要摔下去了!」

  离得最近的人除了洛晴衣以外,自然就是正在靠近准备来个英雄救美,却发现美人已经不需要施救的南风了。

  南风虽然厌恶那男人的作为,可是人命关天,他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正想快走几步上前把人给拉起来,却没想到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却从头上拔了根簪子,一下又一下戳着男人的手背和手指。

  「救……救命啊……别……别戳了……我会掉下去的。」中年男人吓得连声音都变尖了。

  银簪子一次次的戳着他的手指,让他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刺疼,如果不是身下就是滔滔江水,随着船往前行驶,还不断激起浪花拍打到他的衣裳,让他咬着牙死命忍住,只怕早就松手了。

  南风也是一脸错愕,「姑娘……你怎么能如此行事?这……」不是谋害人命吗?

  洛晴衣冷淡地看着挂在船缘边的男人,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浮动,「我怎么了?我帮这艘船清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让船跑得更快,不好吗?」

  若只是听着,会觉得她这么说带了点天真,可是再看看她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再搭配男人的哀号声,让南风瞬间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南风,把人给拉起来。」楚嵂淅也看够了这出大戏,走近一些后,虽然连看也没看那个快要摔下船的男人,但还是先吩咐了南风先救人。

  洛晴衣闻言,回过头轻扫了一眼,光看他那一身细皮嫩肉、唇红齿白,宜男宜女的俊俏模样,搭上那一身看起来就贵气的衣裳和大氅,甚至是说话的语气,都说明了这人的不凡,绝不是普通老百姓。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会选择搭官船,只是认为可以清静一些,从没想过跟这些富贵人家的子弟有什么牵扯。

  见中年男人让人给救了,洛晴衣也没什么反应,反正这人如果能够记取教训,不再来招惹她就罢了,若还是继续不长眼睛,那么……这一艘宛如密室的船上,能够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的法子也不是只有这一个。

  楚嵂淅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过从她淡然的神色,还有对于那人被救起来后的冷漠反应,让他的兴致又被挑高了几分。

  她看起来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又是孤身一人上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有这样的底气,觉得这么光明正大地在这船上弄死一个人也无所谓?

  是真的有这样的自信,还是没了活意,想着多拖一个人下水也无妨?

  就在楚嵂淅有趣的打量着洛晴衣的时候,南风已经把中年男人给拉了起来,然后一股骚味也随着那人落在甲板上后慢慢传开,南风皱着眉看着中年男人湿漉漉的下身,忍不住退了半步。

  邱大富行走花丛多年,还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说穿了,他也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平日只敢背着家里的母老虎在外头拐骗一些家境不好又单纯的小姑娘,却没想到一朝失了手,差点连自个儿的小命也给赔上。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刚刚洛晴衣想把他弄下船那冷绝的模样给唬住了,即使都已经双脚稳稳地落在甲板上,他也没了早先想要玩弄她的心思,甚至连怨恨两个字都不敢有,只觉得这一身素衣的姑娘简直成了他现在最大的恶梦。

  见人已经被拉了上来,洛晴衣也懒得在这冷得有些冻人的甲板上跟这几个男人对望,抬腿就要往船舱里走。

  可就在经过那俊美得不像真人的男人身边时,听到那男人淡淡的一句问话,不由得停下脚步。

  「姑娘,你就没想过,以身作饵这法子要是一个没用好,连你也会一起摔出船外?」

  洛晴衣没想到这人刚刚站得不算近,居然注意到她想要制造一个让中年男人「意外身亡」的小手段。

  不过看得出来又如何?这人不是让他们给救回来了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她微微侧脸望着他,彷佛真没听懂他说的话。

  甲板上的风越来越大,将几人的大氅外袍都给吹膨得老高,也把声音给吹散了不少,但楚嵂淅并不在意她听见了没有,或是听不听得懂,他只是想瞧瞧她被人拆穿了把戏之后会做何反应罢了。

  不过现在看来,她比他想像的更有趣。

  「听不明白也无妨,我明白就行了。」他饶富兴趣的笑了。

  他这么一张笑嗔皆宜的俊秀容貌随着这一笑,彷佛灰暗天气中的一抹光亮,晃得让人有些移不开眼,就是只把人当作分子组合体的洛晴衣也不例外,只是她反应过来的时间更短一些,甚至在许多人都没察觉之前,就又恢复了一脸的面无表情。

  「神经病。」

  南风站在一边,觉得打从主子爷跟这诡异的姑娘对话开始,他就不免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不大够用,怎么一句话也没听懂?不过这不打紧,因为她最后一句骂主子爷的话他可听懂了。

  他忿忿地上前几步,没好气地道:「好个小姑娘,我家主子怎么说也是好心多问了一句,你怎么能骂人呢?」

  洛晴衣看了他一眼,然后看着没有任何表示的楚嵂淅,冷冷地道:「我骂的是人吗?」

  南风不懂这其中的意思,还以为她是想推托,忍不住又道:「这不是骂人,难道是骂……」

  「南风!」楚嵂淅打断了他的话,以免这傻子真被眼前这小狐狸给绕进去了。

  「呵!」洛晴衣知道有人既然主动打断了,也就打住了想继续耍这傻子的主意,轻笑了声,头也不回的快速走回自己的舱房。

  南风望着主子,对于姑娘不屑的神情,还有主子为什么要打断他,仍旧感到相当困惑。

  楚嵂淅也没打算跟他解释,挥开了摺扇,在飒飒寒风之中,习惯性的轻摇起摺扇,轻声低喃道:「如果不是哪一方人马派来的,这小姑娘可真是太有趣了……」

  一声碎裂的声音细细地传来,南风心惊胆跳的看着自家爷手上的摺扇已经被折断的扇骨,忽然背上一冷,莫名感到有些心慌。

  这……难道那姑娘做了什么,惹得主子又犯了毛病不成?

  王府里头贴身伺候的人都知道,千万不能让主子觉得「有趣」,要不然……他偷偷抬眼看着自家主子的表情,又飞快低下头来。

  笑得像是要杀人一样开心的王爷,果然让人觉得打从骨子里都冷了起来啊!

  洛晴衣不知道自己被人偷偷留意上了,她想着,虽然那个中年男人应该不敢再来骚扰她,但为了不再招惹其他麻烦,她除了让船舱上负责收秽物和送餐的大娘进房以外,其他时候,舱门一锁,不是在房里写写画画,就是蒙头睡大觉,不到几日,就把削瘦的脸庞吃出几分圆润来。

  第2章(1)

  官船行驶的速度不慢,半个多月便已经走了大半的船程,这一夜,船停在转往陆地前的最后一个大码头,由于船只要修整补充东西,再加上有不少人在这一站下船,所以会停留得较久一些。

  即使是难得可以停靠在岸边这么长的时间,船上也有不少人下船去逛逛,但是对于懒得招惹麻烦的洛晴衣来说,既然走不远,她也不想浪费时间下船了,只是开了窗户,看着外头的月亮发愣。

  偏偏她越想要一点清静的时光,越是不能如愿。

  她听到了一声细碎的坠水声,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正想着不知道又要沾惹什么麻烦的时候,过不了一刻,就听见划破这寂静夜晚的尖叫声响起。

  「救命啊!我家小姐落水了!」

  「乌鸦嘴。」她喃喃自语。

  她觉得烦人,可是过了一会儿,还是认命地起身把衣服给穿好,毕竟是冬日,衣服本来就不少,只是因为在船舱里头,又有炭盆烧着,她便披着一条毯子走动,但是想来等等还得出房门,她干脆把一整套的衣服都给穿上了身。

  她慢条斯理地把衣裳穿好没多久,就听见有人敲了舱门,她打开一看,外头是负责这一层舱房杂务的大娘,她神情惶惶,后头还跟着一个衙役。

  「怎么了?」洛晴衣淡淡地问道。

  那大娘也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儿,抖着声说道:「姑娘,外头……有人落水了,说是被人给害的,衙、衙门的捕快查案,让大家伙儿都到外头去问话。」

  这话也是衙役让她说的,刚刚那屍体给捞起来,把他们都给吓得,只觉得脚都软了,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如果不是衙役吩咐了该怎么说话,她现在只怕还回不了魂。

  洛晴衣听大娘声音都抖成那样了,话还能够说得有条有理,只怕是身后那个衙役吩咐该如何开口的,要是凶手在这船上的话,只怕等会的讯问之中就容易中了里头的陷阱。

  她也没矫情,淡淡的看了大娘一眼,拉拉身上的衣裳,走了出来,跟着他们去敲这一层其他的房门,最后来到了甲板。

  原本甲板上的一些东西都被挪走了,边上倒是点了不少灯笼还有火把,把整个甲板照得亮堂堂的,每个人的表情神色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中间摆着的则是被白布盖上的屍体。

  她本以为只是单纯的失足落水意外,可是依照这气味,还有白布覆盖的面积,可不是今日落水能够造成的,白布下应该是「巨人观」……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皱眉头。

  所谓的巨人观,是指屍体高度腐败的现象,通常出现在死后五至七天,以现在的天气来说可能还要更久,刚刚那落水的姑娘即使马上溺水死亡,也不可能会变成这副模样。

  洛晴衣原本想着这落水事件顶多就是各个舱房问个明白的小事,现在看来能够马上出动这么多衙役,只怕事情并不简单。

  楚嵂淅上船的时候虽然没有特别交代自己的身分,可是能够动用关系一次就包下几乎一整层的舱房,显而易见也不是普通人,所以衙役也没让其他人去请,而是亲自上门,甚至把事情大致交代了才把人给引到甲板上,以至于楚嵂淅是最晚到的。

  等他一到,站在屍体边上的中年捕快,用审视的眼神扫过所有的面孔,然后不疾不徐的说道:「今晚请大家过来,是因为船上有一位姑娘落了水,把姑娘给救起来时,发现了这一具屍体被挂在船底下,由于无法确定身分,所以就让大伙儿出来认认,或者说说有没有随行的人半路不见人影的。」

  齐总山一口气把大概能够说的都交代了,紧接着就打算让每个舱房的人都上来认认,基本上先看看屍体身上的随身物品和衣裳,若是有看着眼熟的,再看看是不是要用别的明显记号来认屍。

  毕竟这味儿还有那景象……齐总山满是褶子的脸也忍不住一阵扭曲,幸好大风大浪的他也算是见多了,还能够撑得住,几个刚进衙门的年轻人,别说搭把手把这东西给捞上来,刚刚在水里一见到就差点晕过去的也有,现在还趴在岸边吐得死去活来的也有。

  啧!一群小兔崽子,平日大话嚷嚷得比谁都大声,真碰见了事儿,连个小姑娘都比不上。

  齐总山不过是看到有个小姑娘把那白布撩起一角察看,心里因此有了这样的感想,可下一瞬马上反应过来,这可是屍体,一般大男人都要害怕的,那个小姑娘居然面不改色,这岂不是奇了?

  「姑娘,难道你见过这打扮的人不成?」

  「没见过。」洛晴衣放下了白布,镇定的回道。

  「没见过,那瞧这屍体有什么好看的?」齐总山没好气的啐道。

  「我看个稀奇不成吗?」洛晴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出了命案,难道不用先让仵作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不知道死因,就这么瞎问一通,就算真的问出了什么,也抓不到破绽。」

  齐总山烦躁的看着她,没好气地回道:「小姑娘以为我不想找仵作来瞧吗?这会仵作挺忙的。我们之所以能够一下子就赶到码头这儿来,还不是因为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七起了,前头的案子都还没破呢,你们这儿就又来一桩。别说现在这儿了,就是衙门的屍房里头,还有得排呢!」

  同样的手法,只差在死的时日长短,要说都是同一艘船上的,那还简单,可是偏偏都是停在他们水湳这码头出的事。

  要是别的小码头说不得查案还能够快些,偏偏水湳是个大码头,整天来来往往的大小船只,都有两个巴掌以上的数,那小船还好说,像今日这样的大船,上上下下至少都有百人以上,光是盘问搜查就得花上不少时日,更别提像今日这艘官船,他们这样的小捕快衙役,能够招惹的根本就没几个,顶多留下这船一日,第二日就是案子没破,这船也必须让人开走,否则上头一个施压下来,他们就是多生了一个胆子,也不敢把船给硬扣下来。

  这也造就了前一个案子还没破,后头一个案子跟着来,到最后他们这几日根本就是驻紮在水湳的港口边上,反正没几天就要有人上衙门去报案,这样还省得他们多跑一趟。

  看着这个老捕快一脸烦躁的模样,洛晴衣倒是有些熟悉感,上上辈子当法医的时候,她也见过很多办大案的警察们有同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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