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镖局不负所托,如期送达翡翠骏马,感谢董少爷签收,那么我们也不多叨扰,就此告辞了。”秦天佑抱拳道别。
“唔,你们走吧!”
董颢冷淡地将手一挥,也懒得招呼他们,要他们自行走人。
当他正要转开眼时,不经意瞄到从几位镖师后探出头来的柳昀儿,原本毫无兴趣的双眸倏然一亮,宛如看见稀世珍宝般,贪婪地直瞧。
柳昀儿姿色是不差,称得上漂亮,但比她美丽的女人大有人在,董颢不可能没见过,但他就是被她吸引住了。
或许是当时她骨碌碌转动的大眼灵活羞怯,一张纯真的脸庞,有着董颢身旁阿谀奉承的女人所没有的清新自然,像朵素洁的小花,虽不及牡丹娇艳,但也确实别有风情。
她勾起他前所未有的欲望。
“等一下!”他喊住转身正要走的秦天佑,毫不避讳地指着柳昀儿问:“那名姑娘是谁?”
他大刺刺的贪婪眼神让秦天佑心里很不舒坦,不过人家是皇亲国戚,他也不好发作,只能隐忍着怒气回答:“那是在下的“未婚妻”柳昀儿,待这趟押镖回乡后,便要完婚了。”
他刻意强调她是他的未婚妻子,但董颢两眼直盯着柳昀儿,根本没听进耳里。
就算听见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想要的东西,向来非得到不可,哪怕是别人的妻子,他也从来不忌讳。
“你们长途跋涉护镖而来,真是辛苦了,我看你们就留下来用顿便饭吧,我让人摆宴招待你与昀儿姑娘。”他突然改变态度,热络地道。
“不!我想我们还是——”
“秦镖师,国丈府难得摆宴请人,希望你可别让我面子扫地呀!”
董颢的胁迫意味浓厚,纵使秦天佑百般不愿,也只能顾全大局。
“好吧!那就叨扰了。不过因为我们急着赶路回白眉镇,所以请恕我们必须提早退席。”
“那是自然。”董颢无害地温和微笑。
结果,他们全被这个奸险、狡猾、邪恶、无耻之人给骗了!
那晚的招待宴,其实根本是场鸿门宴。
一整顿饭的时间,董颢都毫不掩饰他贪婪的欲念,尽盯着柳昀儿瞧,瞧得秦天佑想揍人,也瞧得柳昀儿像只受惊的小鸟,惊惶不安地猛往秦天佑身边缩藏。
“天佑哥……”
她好害怕,什么都吃不下,而董颢却还殷勤地往她碗里猛夹菜。
这是离家之后她第一次感觉到,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好人,也有人包藏着祸心,打着害人的主意。
“想回去了?”秦天佑低头轻声问。
“嗯。”柳昀儿忙不迭点头。
她想回家,她好想她娘和镖局里的大家。
秦天佑早就受不了董颢淫邪的眼神,早想离席了,这下得到昀儿的同意,立刻毫不迟疑地起身,抱拳向董颢道别:“董少爷,我看时候已经不早,我们也该告辞了。”
董颢斜倚而坐,神情傲慢地瞧着他。
“这么早?重要的事,我都还没说呢。”
“不知董少爷有什么重要的事想说?”
董颢理所当然地道:“唔,就是关于昀儿姑娘的事呀。”
“昀儿?”秦天佑蹙起眉头问:“请问我的“未婚妻”怎么了吗?”
他再次强调昀儿是他的未婚妻,但董颢置若罔闻,迳自微笑道:“我很中意昀儿姑娘,你把她让给我吧。当然,我会给你额外的补偿,你绝不会吃亏的。”
董颢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丝毫不觉得开口要人出让未婚妻有何羞耻之处。
柳昀儿震惊地倒抽一口气,秦天佑则以“你疯了”的眼神看着他。
董颢不但不以为意,反而更理所当然地道:“喏!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了。要做官吗?还是要钱财?或是干脆请我爷爷送你一座小城?这些可都是寻常人求之不得的——”
“感谢董少爷的抬爱!但是很抱歉,昀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绝对不可能将自己的妻子出让给任何人,哪怕你给我官位城池钱财,我也绝不可能同意!”
没等他说完,秦天佑便斩钉截铁地冷硬拒绝。
竟有人要人将自己的未婚妻让出?这人的脑子还正常吗?
他为董颞的疯狂感到错愕恐惧。
一个疯狂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唔……”董颢思索了会儿,以仿佛做出极大让步般的施恩神情道:“如果你真的不愿出让她,那也可以,只要你肯让她陪我一夜,我满足了自然就会将她还给你。你同样可以得到大笔钱财,我想那应当足够你们吃喝享用大半辈子吧!”
这样够诚意了吧?
“天佑哥……”柳昀儿也发觉他根本是个自以为是的疯子,怕得立即躲到秦天佑身后。
她才不要陪这个疯子过夜,她绝对不要!
秦天佑自然也不可能答应这荒谬的要求。
“办不到!别说是一夜,哪怕是一个时辰,我都不会答应,请董少爷死心吧!很抱歉,请恕我们不能久留。”
强硬地说完,秦天佑随即拉着柳昀儿发凉的手,转身朝外走去。
董颢没让人阻止他,只是在他背后冷冷地警告:“拿钱买她,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以往像这种阶层的女人,我都是白玩的。”
秦天佑必须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制止自己冲过去赏他一拳。
但他拼命告诫自己:他是皇亲权贵,得罪不起!
“对不住,我万万不可能答应!”
握紧拳,忍住快要爆出胸口的怒气,秦天佑拉着柳昀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不管夜色渐深,他下令立即准备离开,打算先将人马整顿好,到城门边等候,天一亮立刻离城。
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别再踏进这里一步了。
第7章(1)
出了城,柳昀儿还天真地以为他们就此逃过董颢那疯子的魔爪,后来才知道,他们自始至终都没逃离过。
离开大理城之后的第一晚,他们所住的旅店突然失火,他们急忙逃出,保住了性命,但却面临无处可住的窘境,最后只能驻扎在小镇外的树林子里。
没想到在那儿,他们竟遭到一群蒙面黑衣人的攻击。
那些蒙面黑衣人个个行径凶残,下手狠毒,见人就杀,几乎不留活口,唯一的例外是——
“当心那个女的!主子说要留活口。”
他们指的,正是柳昀儿。
这下唆使行凶之人不攻自破,很显然就是董颢。
秦天佑见几位镖师死的死,伤的伤,心痛之下,为了不再连累他们,决定以自己为饵,引开那帮凶残的黑衣人。
但他不会丢下柳昀儿,他拉紧她的手高喊:“走!”随即往林子里逃去。
那帮黑衣人立即追上,亮晃晃的刀剑几度从秦天佑的颈项边划过,惊险万分。
幸而他们有所忌惮,不敢伤了秦天佑身旁的柳昀儿,因此让他们逃了好一段路。
只可惜董颢比他们所想的更加阴险,他竟亲自领着另一帮黑衣人守在前方,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当柳昀儿看见前方七八名黑衣人现身围峙时,只觉眼前一片昏暗,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这样的天罗地网,他们有办法逃脱吗?
“两位跑了这么远的路,真是辛苦了。”寡廉鲜耻的董颢悠然上前,佯装礼貌地亲切问候。“不过跑了这么远仍是逃不掉,你们也该放弃了。”
秦天佑将柳昀儿推到身后护着,恶狠狠地瞪着董颢。
“你乃堂堂国丈之孙,身为皇亲国戚,却夺人妻子,不觉得无耻吗?”秦天佑恨恨地咒骂。
“随你怎么说,反正你注定得死。不过你别担心,等你死后,我会代替你好好安慰柳昀儿,不会让她寂寞的。”董颢不知是否常被人骂无耻所以听惯了,看来似乎并不生气,而且还平静得很。
“不要!”柳昀儿从秦天佑身后冲出,满脸是泪地喊道:“你若要我,我跟你走便是了,求你放过天佑哥!”
哪知董颢竟笑着说:“横竖你都是属于我,我何必与你谈条件?你不知道吗?你愈是替他求情,我愈想杀了他。毕竟天下有几个男人能够接受自己的女人心里有其他男人呢?唯有他死了,你的心才会完全属于我,不是吗?”
董颢振振有辞地为自己的阴狠开脱。
“求他也没用,不必与他说这么多!”秦天佑把柳昀儿推到身后,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等会儿我会想办法引开他们,你赶快趁乱逃走,记得别死命往前逃,因为你跑不过他们的,先找地方躲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知道吗?”
“但是——”
“没时间犹豫了!听我的!等会儿逮到机会就快跑,答应我!”
“天佑哥——”
“你不逃,难道是想拖累我吗?”为了让她答应逃脱,秦天佑不惜狠下心说重话。“你留在这儿,只会成为我的累赘,你走了我或许还有机会逃出,取得一线生机,要护你又要对付那些黑衣人,我必死无疑!你如果不想害我,就快点离开!”
“天佑哥……”
柳昀儿难受地哭了,她真的不想离开他,但他说得没错,她半点武功也不会,待在他身边只会拖累他、害得他更惨,所以她离他远些,反而对他更有利。
这样的事实令她心痛,但她无能为力。
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毫无助益,只有伤害。她心碎哭泣,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
“你们到底要交头接耳到什么时候?”董颢等得不耐烦了,他走上前直接抓走柳昀儿,等不及想品尝她了。
他一心认为他们插翅也难飞,绝对无力反击,所以一时轻忽,脱离鹰犬大步上前。
“快走!”
秦天佑逮到这机会,在冲向董颢展开攻击的同时,大吼着要柳昀儿快逃。
柳昀儿一慌,脑子乱了完全无法思考,只能依照他的要求,飞快转身逃离。
秦天佑攻向董颢,他娇生惯养手无缚鸡之力,完全不是打小习武的秦天佑的对手,因此几名黑衣人一时之间管不了逃跑的柳昀儿,只能保护主子先。
打斗间秦天佑毁了董颢的一条腿,但自己伤得更重,他被砍得像破烂的麻袋,在跌落万丈深渊时,心里仍记挂着此生唯一珍爱的女人。
上天啊,请求您保佑我的昀儿!
我愿意就此死去,只求您让她平安!
求求您!
“董颢那恶贼得不到你,即使杀了我也不足以泄愤,于是派手下的鹰犬爪牙趁夜血洗秦家镖局,我爹娘与你娘惨死,其他人死的死,伤的伤,秦家镖局就这样毁于一旦……”
沧浪闭上眼,泪雾弥漫,他怨恨自己不孝,连累他的爹娘死于非命。
他记起了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些曾被遗忘的、或是他所不知的过往,再加上被找回宫后的这一段记忆,全像串连起来的珠链,一段也没遗漏。
“你……全想起来了?”柳昀儿怯生生地问。
即使他醒了,她仍然小心地在身旁照应,一步也不敢离开。
“是的,我全想起来了。原来——你是我的未婚妻!”
沧浪倏然睁开眼睛,利刃般的阴寒眸光,锋利地射向他所爱的女人。
“你是我的未婚妻,也明明进了宫,来到我身旁,却宁愿保持沉默,什么也不说!我几度问你,你居然还能睁眼说瞎话,把我当成陌生人。柳昀儿,你的心是冰做的吗?”
“天佑哥,我不是……”
“你根本不明白我失去记忆的痛苦!如果你懂,绝不会忍心看我如此痛苦如此难过!或者你懂得,但是根本不在乎?”
那段失忆的日子太痛苦,沧浪几乎不愿回想。
想起他每日浑浑噩噩,怀着不知自己是谁的迷惑痛苦度日,却没想到在他身旁一直有个人知道一切,却狠心不告诉他实情,只是冷眼旁观,任他像落入蜘蛛网中的虫蛾,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
而她却忍心隐瞒不告知!她究竟有颗怎样的铁石心肠?
他攫住她瘦了一圈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然后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住她,倾尽所有的爱与恨,发泄在唇舌的交缠上。
柳昀儿噙着薄泪,柔顺地任他在她唇上肆虐,纵容他狂肆地、宣泄心中的怒气,她知道自己有错,虽然她是真的有苦衷,但她的隐瞒造成他的痛苦是事实,她是该受到惩罚。
不过,或许是她的柔顺稍稍化解了他的怒火,沧浪原本带着惩罚意味的吻,逐渐变得柔软,他放缓唇舌的欺凌,最后甚至开始转为煽情。
“啊……”当柳昀儿禁不住发出第一声娇喘时,沧浪也被挑起了情欲,不顾头上仍然有伤,悄悄解开柳昀儿的衣裳。
“呀!”当柳昀儿感觉身上传来莫名的凉意,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的衣裳前襟已被解开,沧浪正像个贪求慰借的婴孩,猛将头往她的衣襟内钻。
“啊……不、不行!”她急忙想抓拢衣襟,但欲火正炙的沧浪怎么肯放?
他一手攫住她碍事的两只小手定在头顶,另一手则放浪地继续解她的衣裳,直到她身上只剩一件小小的白色绣花肚兜。
“不行……”察觉到他是真的想“吃”了她,柳昀儿面色又羞又红,手忙脚乱地想要逃脱。
“为什么不行?”沧浪问得霸气。
“因为……你头上有伤呀。”
“那不碍事!”要是现下得不到满足,他才会死。
“可是万一不慎撞到,伤得更严重怎么办?”她很担心。
“只要你不反抗,就不会伤得更严重。”他的大手绕到背后探向肚兜的系带,大胆拉开。
“可是我……”
她只想终生在他身边服侍他,没打算成为他后宫的女人之一呀!
“别挣扎了,我的头好像又痛起来了。”他故意使出苦肉计博取同情。
“你头又疼了吗?”柳昀儿很紧张。
“你乖乖让我吻就不疼了。”他狡猾地诱哄。
“……真的吗?”
这些年柳昀儿虽增长了年龄,思虑成熟了,其实却还是如孩童般单纯好骗,立即就像笨鱼儿一条,乖乖地上钩了。
“当然是真的。”
沧浪再次吻住她,邪恶地拿自己的男性魅力蛊惑她,吻得她浑然忘我之际,剥掉她的最后一件蔽体之物,然后——
一口吃掉她。
柳昀儿浑身虚脱地侧身躺在床上,抓起绣有飞龙的锦被遮住红印斑斑的雪白身躯,羞愤又后悔莫及地兀自懊恼着。
她终于发现自己被骗了。
一个能够在一夜之内将她吃干抹净,连根骨头也不剩,甚至还连吃了好几次的人,伤势绝对没问题!
“身子还好吗?”沧浪倾身靠过来柔声关怀,柳昀儿煞时粉颊爆红,急忙裹着被团逃离他远远的。
“我还很不舒服,真的……真的很不舒服!”
她浑身骨头都快散了,千万不要再来一次了!
她猛力摇头,披散肩头的乌黑发丝摇晃如黑色丝线,她慌张的举动太可爱了,逗得沧浪忍不住发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