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讲重点、讲重点。”
说好是谈婚事,秦时雨却谈得一副新郎不是我的模样,嘴里问的问题、谈的事项,几乎没有一样事情不是针对大哥秦时云所设计、策划的,搞得秦时云一方面高兴弟弟尊重自己、肯采纳自己的意见,一方面又因为秦时雨过于贴心的安排,导致脑海里幻觉丛生,不知不觉衍生出一种他要结婚的错觉,差点分不清楚兄弟俩现在到底是谁要成亲?
当晚,白蛇花君并没有出来和大家一起用晚餐,所以秦时雨一结束和秦时云落落长的会谈之后,便不再多做逗留,很快的在大厅里消失。
“你回来了……”
刚一回房,迎接秦时雨的是白蛇花君抱着圆形大抱枕,窝在床铺内侧光线比较照射不到的一角,丢给他一句有气无力的懒散问候。
“听大哥说你人不舒服的时候,我还以为听错了,哪里不舒服,说话声音有气无力的?”
“没有啊,我没有事啊……”白蛇花君态度敷衍的回答。
走近床铺,探头一看,秦时雨这才发现,白蛇花君是整个人窝在角落里面,缩成一丸小小的球状。
“还说没有,你躲在角落里做什么?快出来让我看看。”
“不要!”语气坚决。
“小花君,乖……听话,快出来。”耐着性子柔声劝哄。
“不要!”白蛇花君的语气由之前的坚决,转变成带有任性意味的抗拒。
“怎么我才离开几天你就不对劲了,真的不出来?”
“不出来。”
既然面对面的良性谈话不能打动白蛇花君,秦时雨只好采用旁敲侧击之计应对,硬是拿和这件事情八竿子打不上关系,却都对白蛇花君爱护有加的两个倒楣鬼秦阳、小凤,毫不留情的开刀。
“我知道了,一定是秦阳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你来出气,对不对?”
“没有啊!”关秦阳什么事?
“没有?那一定是小凤那个爱嚼舌根的女人骂你,对不对?”
“也没有啊!”小凤姐姐对我好得不得了,怎么会骂我?
“你说没有就是有,你用不着替那两个贱奴才说话,我现在就叫人将他们抓起来痛打一百大板,先打个半死作为惩罚,然后再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下人赶出去自生自灭!来人啊……”秦时雨作势就要喊人去执行这个残酷的命令。
“耶、耶!等一下、等一下!你想做什么呀?”
听见秦时雨竟然真的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下着歹毒命令,想害死向来待自己不薄,还关怀倍至的两个热心烂好人,心急之下,白蛇花君奋不顾身的使出超强蛮力,用力揪住秦时雨,将他搂抱得死紧,就怕他一出去下了命令,会害无辜的人枉死。
“我不是已经说过和他们没关系了吗?”
“我知道啊。”秦时雨轻松答道。
“那你还……”
想不到白蛇花君一放宽心的抬起头来,看见的却是秦时雨笑得贼兮兮的,一副诡计得逞的笑脸,好笑曰:“如果我不这样做,怎么抓得到你呢?小花君……”
“好啊,你骗我!”
白蛇花君气呼呼的使拳敲打着秦时雨的肩膀、胸膛,颊腮气鼓鼓的企图挣脱对方用铁臂设下的禁锢,可惜此举枉费气力、徒劳无功。在一场力搏过后,秦时雨顺利的将可爱的白蛇花君困于身前,满足的抱个馨香满怀,笑得很得意。
“呵呵呵……小花君,你今天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哼!反正我就是斗不过你嘛!”
“你看你,黑眼圈这么重,一定又是因为贪玩,所以晚睡了对不对?”
秦时雨温柔地扳过白蛇花君娇俏的小脸蛋,疼惜地用大姆指轻轻揉捏着他下眼处泛着微微黑青的肌肤。
“你才贪玩,一去宋王府就不知道要回来!”白蛇花君不干示弱的指责回去,而且气势大有妻子不满丈夫外出晚归的味道参杂其中。
“这不就回来了吗?小花君……”
但见秦时雨讨好似的以下颚来回磨蹭着白蛇花君顶上的小巧发旋,这个举动可是秦时雨讨好白蛇花君的时候,最爱做的动作之一,不过,白蛇花君不太领情就是了。
“哎呀!你好恶心喔……”
“老实说,是不是失眠了?”
“嗯。”老实的点头。
“想我想到失眠?”这是一句半带认真半带调笑的疑问句。
“我才没有……”本想用来反驳秦时雨的话莫名哽在喉间,在心里,白蛇花君默默的经过几度考量,以及一番不小的天人交战,最后像是对秦时雨也像是对自己坦白,他不好意思的垂首,老实的低喃:“有……有一半啦……”
“喔……说说看,你是怎么想我想到失眠的?”秦时雨表面闻风不动,内心的雀跃却是笔墨难以形容的爽快!
“问?你还敢问我!都是因为你平常老喜欢和我挤着睡,结果你一不在可好了,床位突然变得那么大,害我一个人根本不知道该么睡!还有啊,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居然习惯了你身上的檀木香……”
秦时雨接着说:“所以你刚才才会抱着我的圆形大抱枕,是因为上面有我的檀香味。”
“对!”
“既然如此,有了圆形大抱枕,你应该不会再失眠才对,为什么你脸上还是出现这么严重的黑眼圈?”
“因为……因为……”被问起为什么会有黑眼圈的原因,白蛇花君语调很不自然的变得吞吞吐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有心事就说出来,说出来了就会好过一点。”
“因为我做恶梦了!”
“会让人吓到夜夜失眠的恶梦可不多,你是不是白天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你才是缺德事做多了哩!我是梦到你和宋千梅结为夫妻!”
“那很好啊,怎么会是恶梦?我和千梅结为夫妻,你不是最高兴的吗?”
“好你个头!高兴你个大西瓜!你啊,见色忘友、不仁不义、王八蛋!竟然和宋千梅联合起来数落我的不是,骂我是没用的废物、笨手笨脚、一无是处……啦哩拉杂骂了一大串,气都不换,最后……最后……”说到最后,白蛇花君语带哽咽,满眶泪水在眼里打转,“……最后还一起嘲笑我蠢!”语毕,紧接着一阵声泪俱下的悲泣号哭。
深刻的感受到白蛇花君身躯颤动所传达的语言,秦时雨万般爱怜的圈紧环在腰间的手臂,强调有力的护卫和疼惜。
“小花君……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白蛇花君用手背抹简单的去脸上满布的泪痕。
“蠢得可爱啊!”
“秦时雨,你欠打啊!”
“哈哈哈……开玩笑的,谁都知道我的小花君最可爱了!”
“你说什么!”
此时此刻,可爱这个名词在白蛇花君心目中,和蠢字是画上等号的。
“别再生气了,气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为了成全你的心愿,我可是带了好消息回来的。”
“好消息?你是说和宋千梅的婚事吗?”
“没错,不愧是我的小花君。”以修长食指轻点爱人小巧的鼻尖。
“婚事……谈得很成功,对不对……?”
对婚事向来最为关心、热心的白蛇花君,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失眠睡眠品质不良,以致他精神不济,连问起关心的话题都问得不是很起劲;反观先前还不情不愿的秦时雨,摇身一变,马上就要当新郎倌了,满面春风无限,挡也挡不住。
“那是当然的,不然我哪有脸回来见你呢?”
“说得也是……那是当然的嘛!哈哈……”为什么胸口会没由来的一阵闷呢?
“我们决定六天后在月中之前成亲拜堂。”
六天后拜堂成亲?那不就是代表着六天之后我就一定要离开这里?
猛的,白蛇花君心中升起一股舍不得的念头。
第九章
“怎么,你还在担心吗?放心吧,我和宋郡主……不对,我和千梅不会像梦里面那样对待你的,而且,你不是一直巴忘着回归仙界,现在愿望就要完成了,你应该要开心的笑才对,来,笑一个给我看。”
千梅……这么快就改口叫千梅了!
突然,一种名叫不爽的情绪,快速的在白蛇花君心中如烟火一样的爆开来,没时间理会为什么不爽的同时,为了不让秦时雨发现自己的不对劲,白蛇花君选择忽视内心真正的声浪,第一次学会伪装心情。
“有呀!我很开心,我都不知道有多开心啦!哈哈……你看,我不是在舌吗?哈哈哈……”
“对嘛,这样才是我那个笑起来好可爱、好可爱的小花君……”
“哈哈……”
我才不是你的,从来就不是!你现在已经有了宋千梅,不会再需要我了。何为不为外人道的无奈?何为强颜欢笑的苦涩心酸?
今晚秦时雨若有意似无情的表现,竟教白蛇花君人生滋味酸、甜、苦、辣一次尝个够。
“小花君……好消息我是贡献出来了,接下来换你了。”
“我?我没说有好消息要贡献给你啊!”
“可是,我等你很久了耶!”
“等我做啥?”
“你真健忘,练习啊!”
白蛇花君当然没忘记秦时雨口中所谓的练习是什么意思?而且,在秦时雨每日每夜有心的凋教之下,白蛇花君还知道如何读解他现在的行为,言语之间满满充斥着求欢意味,于是,白蛇花君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
“不要!”
“怎么不要!难道是你想看我新婚之夜在千梅面前出丑吗?”
秦时雨对白蛇花君拒绝求欢的挣扎言行视如无物,唇边始终挂着一抹魅惑力十足的迷人笑靥,转眼之间,秦时雨已然动作大起,霸气满点却不失其优雅风范,将白蛇花君温柔的抱离迈入内室坐下。
坐姿一如先前,诉说占有的臂弯仍然紧紧抱住白蛇花君的纤纤蛇腰,将他安置己怀,使其后背能偎靠着胸膛震动所传来的温热,静静的享受片刻感染彼此体温交流的幸福。
“时雨……我、我问你,你成亲以后是不是也会每天都这么对宋千梅,和她做爱?”
“当然,成亲以后我和千梅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凡举天下有哪一对恩爱的夫妻不做爱的,唯有做爱才能够让夫妻生下彼此爱的结晶,将爱给予子孙世世代代流传下去。”
秉持恩爱的夫妻做爱才能生下爱的结晶的论调,白蛇花君不禁设想起他和秦时雨之间的行为又算什么呢?于是乎,白蛇花君傻傻的说出心中的推测及困惑。
“一男一女结婚才算是夫妻。换句话说,两个男人便不足以构成做夫妻的基本要件,所以不管他们有没恩爱、做爱过几百次,也没有办法生出任何爱的结晶,那么,他们的爱不就无法世世代代流传下去了吗?”
“聪明。”
“那我和你的关系算不算是那样呢?”
想也不想,这句话便不经大脑的从白蛇花君的嘴里脱口而出,惹得秦时雨不住低笑。
“呵呵……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们两个很恩爱呢!”
“谁、谁跟你恩爱呀?我只是假设……”白蛇花君立刻涨红了一张小脸蛋。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行为只是练习而已,无谓认真。”
只是练习……而已?
之前两人的确是协议好由白蛇花君帮秦时雨顺利完婚,秦时雨助他任务得以圆满,达成双方互惠的利益关系。所以,当秦时雨将两人之间的关系简单的归咎于各取所需,这种薄弱到不能再薄弱的利害关系的时候,没原由来的,白蛇花君的胸口就是一阵为之揪紧,像是快要喘过气的难受,在这一瞬间,白蛇花君真实的感受到他的存在之于秦时雨,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旦秦时雨真的和宋千梅拜堂完婚之后,他的存在将不再具有任何利用价值,至少,对秦时雨而言,他的价值是如此。
“你在想什么?想得两道眉都快皱在一起了。”
秦时雨像是故意不去深入理会白蛇花君为何而苦恼,紧接着说出更多更让白蛇花君愁眉不展的台词。
“等我和千梅成为夫妻之时,也就是你任务完成之时,你应该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对不对?”
“你很想我离开吗?”白蛇花君口气冰冷的回以怒目相瞪。
“怎么会?小花君这么可爱,我当然希望你能永远留下来。”秦时雨以宽大双掌,将白蛇花君娇俏的小手合在掌心之中摩挲把玩。
“真的,如果我要走,你真的会留我吗?”精神振奋的发问。
“当然。不过我也知道你一定是去意坚决,所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强人所难的事情来为难你的。”秦时雨自以为善解人意的说出一番大道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其然,白蛇花君被秦时雨以吻封缄。
“嘘……亲吻的时候要专心……”秦时雨磁性的嗓音宛如催眠曲一般的在白蛇花君敏感的耳后低语。
“嗯……嗯嗯……”时雨你是个大笨蛋!即使是哄骗也好、即便是谎言也无所谓,我都希望你开口留我啊!
*凡间**凡间**凡间**凡间*
光阴荏苒,自古以来一直依顺者规律步伐向前迈步的光阴,从不因为任何人事物而稍作一丝停歇,总是一天又一天,飞快无情的在人们眼前一闪而逝,扳指算算,白蛇花君留在秦家的日子用不到五只手指就数得出来。
准新郎官的秦时雨无时无刻不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愉悦表情,秦府上下主仆更是乐成一片,嬉笑欢乐声来往穿梭、不绝于耳,整座宅第的欢乐气氛仿佛会扩散一样,连左邻右舍也跟着热闹起来,欢天喜地的为秦府即将到来的好日子增添喜气,而独独被排除在外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躲到秦府高耸屋顶之上,双手托腮,唉声叹气的白蛇花君。
“哎……”向东边随便瞧瞧,“哎……”往西边斜眼瞄瞄,“哎……”
随着视线胡乱扫射到哪里,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喜气洋洋、笑声连连,看得白蛇花君堆积多日的满腹委屈无处申诉,闷得不得了。
不意,低头一瞄,竟然瞄见秦时雨一副盛装打扮的模样,满面春色、神清气爽的走出大门,不禁引来白蛇花君一把超级怒火烧得大旺,一张小嘴开始不停的碎碎骂道。
白蛇花君的情绪会如此歇斯底里的原因,起因要追溯到三天前,也就是秦时雨回米的隔天说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说得比唱的好听呢?白蛇花君当天马上亲身体验到何为人情冷暖。
话说那日,白蛇花君才刚吃完早饭,坐在身边的秦时雨便以刻不容缓的态度,当着所有人的面,口气淡漠的宣布一道足教所有人喷饭的命令:“秦阳、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