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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撇不清 page 5 作者:夏洛蔓

  「你?」倪巧伶转了转那双聪慧的眼眸,似在回想什么。「有什么挑战性吗?」

  「出门吃饭吧……」陆子农想打圆场,不明白才刚刚记起对方是谁,还算陌生的两人,怎么会突然杠上了。

  「你跟雪容先下去,我来关门。」蒋拓将纪雪容推到陆子农身边,然后,有如篮球场上的卡位战,硬是不让倪巧伶去凑热闹。

  「你干么?」倪巧伶待陆子农他们坐进电梯后,立刻拨开横在面前的那只手。

  「我才想问妳在干么?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妳是谁?」

  「好笑了,你以为你是王建民啊?全台湾的人都记得你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妳明明记得。」

  她的唇嚅动了下却没有回答,气闷地扭过头去。她不想说谎。

  他不认得她,凭什么要她承认记得他,她宁可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包括那个吻带给她的震撼。

  「为什么不说话?」看着她倔强的脸庞,蒋拓的一颗心突然柔软了起来。

  自从在住家大楼门口吻了她之后,他经常无端地想起她,然后陷入一种自我厌恶的状态中。

  不明白只是一个吻,为什么却教他牵肠挂肚。

  现在,他知道自己和她之间,还多了层关系,还共同拥有一段无人知晓的秘密,突来的亲密戚冲破了他的矛盾,再看她,便神经病地感到喜悦了起来。

  「你不是要关灯、关门?还愣在这里干么?」她讨厌他这样看着自己,好像对她多有兴趣,明明前一刻还在担心她欺负纪雪容。

  「妳等我一下。」

  蒋拓走到墙边,将所有灯钮按下,办公室便立即陷入黑暗,只剩门外的走道还亮着。

  「可以走了。」他无声无息地回到她背后,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我的前女友……」

  倪巧伶被他那恶心巴拉的口吻给激起一身疙瘩,拂了拂手臂,转身大叫:「闭嘴。」

  「为什么要闭嘴?」

  「就、就是不准提。」她不想被冠上「他的前女友」这封号,会教她感觉廉价、泛滥、不光荣,还有很多的不自在和别扭。

  「为什么不?」他扬起笑容,发现她也有语塞的时候,而且,表情很可爱。

  「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甩了你吗?」她仰起下颚,恐吓他。

  「无所谓。」他耸耸肩。霎时间,那个他一直不承认的败绩成了将两人系得更紧的线。

  他其实不很确定为什么偏爱闹她,只是觉得是一个转机,改变两人长期水火不容的关系,似乎还不错。

  「你不要面子,我还想留点好名声。」她瞪他一眼,径自往前走,按下电梯按钮。

  「做我的前女友很丢脸?」他追过去问,存心绕着她不准他提的那件事。

  她脸皮抽动,以嫌恶的表情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心情好得仰头大笑。

  「白痴。」她送他这两个字后,再也不想理他。

  蒋拓窃笑,她愈表现得不胜其烦,他就愈笃定两人是撇不清关系了。

  第4章(1)

  纪雪容作东,询问大家想吃什么。

  「我喜欢吃辣,川菜好不好?有菜、有肉、有酒,大家围在圆桌吃饭,比较热闹。」倪巧伶提议。

  所有人都同意后便由倪巧伶开车,到她喜欢的川菜馆。

  餐馆里,她很主动地推荐几道主厨名菜,陆子农个性随和,肯定没问题,纪雪容则因为心中藏着些心事,微笑沉默着,便由蒋拓和倪巧伶讨论菜单。

  「雪容不能吃辣,别样样都点有辣椒的。」蒋拓移开倪巧伶指在MENU上的纤纤玉指。「腰果虾仁好了。」

  「不吃辣刚刚怎么不说?来川菜馆就是要吃辣啊!」倪巧伶不解地看向纪雪容。

  「我、我没关系……不用考虑我。」纪雪容连忙说明。

  「人家请妳吃饭,当然主随客便。」蒋拓帮纪雪容解释。「这叫客气。懂吗?」

  「不懂。那我点我想吃的,你点你们想吃的。」倪巧伶不喜欢别别扭扭地考虑很多,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表达出来。

  或许,潜意识里是为反对蒋拓而反对。他对纪雪容的呵护未免也太超过了吧!她肯定满十八岁了,需要什么都他来帮她决定吗?

  「妳要是再细心点,多体会一下别人的心情,就可爱多了。」蒋拓只是希望倪巧伶改改她那大刺刺的个性,这样在社会上做事也比较不会吃闷亏。

  这话里包含着的是关心与担心,只可惜倪巧伶听不出来。

  「直来直往不行吗?中国人最被人垢病的就是说话拐弯抹角,又不是交际应酬,大家都认识何必客套。」她转向陆子农,「子农,你说对不对?」

  「嗯,这样很好,不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陆子农好脾气地笑说。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子农多过你。」倪巧伶吐蒋拓的槽。

  「那是他脾气好,什么人问他话,他都是『很好』这个答案。」蒋拓吐回去。

  「子农你是因为客气才这么回答吗?」倪巧伶转头问陆子农。

  「不是,我是真的觉得这样很好。」事实上,他很欣赏倪巧伶,她的直爽是他想做却一直做不到的。

  「你看。」倪巧伶又转头回来朝蒋拓示威。

  「看什么?」蒋拓故意凑近她,问她要他看什么。

  他的鼻息一下子喷洒在她脸上,她感到一阵灼热,撇过脸去,正好见到陆子农为纪雪容挟菜,便吵着:「喂……偏心,我怎么没有?」闪躲着蒋拓带给她的窒息感。

  「妳的我帮妳挟啦!」蒋拓没好气地端起盘子,拨了些到她盘里。

  这个女人,没事凑什么热闹,搞得像真的一样。

  蒋拓知道倪巧伶对陆子农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要闹也不必在纪雪容在场的时候闹。

  「我才不要吃你帮我弄的。」倪巧伶轻哼一声,又将腰果虾仁一颗一颗地挟回蒋拓碗里,完全不给他面子。

  「妳啊……」有些话不能在台面上讲,他的暗示她又视而不见,一急,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

  「干么……」她压低音量,对于蒋拓突如其来的动作很错愕。

  蒋拓以目光暗示,要她注意一下纪雪容的心情。

  「喔……」她明白了,也注意到纪雪容一直很沉默,于是对她说:「不好意思,我这人个性一向很直,有什么话藏不住,娇滴滴的女人通常不大喜欢我。」

  蒋拓差点没晕了,她直也不必直成这样吧!

  「我没有娇滴滴……」纪雪容为自己辩解。

  「那就好,来,干杯。」倪巧伶甩开蒋拓的手,拿起酒杯轻碰纪雪容的,然后,爽快地一口饮尽冰凉的啤酒,过瘾地「赫」了一声。

  「你这个男人婆,有女人像妳这么喝酒的吗?雪容,别理她,喝一小口就好。」蒋拓出声阻止纪雪容受倪巧伶挑衅。当然,他的大男人性格作祟,也不喜欢倪巧伶这样豪饮,女人的醉态,很难看。

  「不喝酒的话就别喝,都自己人,不用不好意思。」陆子农也关心地说。

  「我可以的。」纪雪容一口喝完啤酒,毫不示弱。

  「不错、不错,我喜欢。」倪巧伶欣赏地隔空拍拍她的肩膀,回头反酸两个男人。「别以为女人都需要你们保护,多余。」

  「来啊,那我们再干杯啊!」蒋拓气死了,想着干脆想把她灌醉,看看能不能安静一点。反正,他会护送她回去,不会让她出糗。

  「谁怕谁?」她待蒋拓斟完酒,先一口干了。

  一整晚就是这种几乎擦枪走火的危险边缘。

  倪巧伶愈喝愈感觉蒋拓对她和对纪雪容的态度相差十万八千里,虽然,她也没想过要人家体贴还是照顾她什么的,只是,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很闷。

  愈闷酒又喝得更多了。

  反正,她早就清楚男人总是喜欢保护看来楚楚可怜的女人,像她这种性格,在商场上杀进杀出惯了,任谁都畏惧她的气势三分,自然不会有人顾虑她的感受。

  这是她要的,她也做到她想做到的,何必在这种时候多愁善感了起来。

  神经!

  饭后,几个人商量着要坐出租车回去,都喝了些酒,尤其是倪巧伶和蒋拓两人,情绪高亢、互不认输的情况下,来来回回叫了好几次酒,大多进了他们的肚子里。

  倪巧伶和蒋拓住在同一栋楼,自然是一起搭车,可是她生他的气,不想和他独处,便巴着陆子农送她。

  蒋拓一把将她抓过来,要陆子农和纪雪容先上出租车。「子农,你送雪容回去,这个疯女人我来搞定。」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事实上感觉到倪巧伶今晚high得有些怪异,这和她平日对人爱理不理,清冷的性格不符,他担心她心里有事闷着。

  陆子农和纪雪容先搭车走了,蒋拓招来的出租车已停在店门口,他为倪巧伶打开车门。「进去吧。」

  「不要……我自己叫车。」她倔着,往旁边移两步,眼睛望向远方,等下一辆车。

  「上车。」蒋拓不知道她在别扭什么,走过去拉起她的手。

  「要坐你自己坐啦!」她甩开。

  「我说上车!」他气她软硬不吃,很难搞定,索性用手臂环住她的腰,硬是将她半抱半拖,塞进出租车里。

  向司机报上地址后,蒋拓转头看她。

  她左手紧抓着车窗上的把手,脸朝外。

  春天,早晚气候还凉爽着,出租车司机为节省油钱,降下驾驶座旁的窗户,风呼呼地吹乱她一头长发,刮得她脸好痛。

  「运将大哥,我有点热,开我这边的窗户吧。」蒋拓和司机商量着。

  「喔,好。」司机将车窗升起,改降另一侧。

  倪巧伶拨拨自空中骤降缠成一团的发丝,感受到他不明说的体贴,但仍执意坐在很靠车门的边上。

  她不要,也不屑他的体贴。

  他伸出食指,轻点她平放在膝上的手背。「妳怎么了?有心事?」

  「酒足饭饱,能有什么心事?」她很不习惯,不习惯他用这么轻柔的口吻对她说话,没什么事也被他问得凄然起来。

  「没事就好。」知道她就算有事也不会告诉他的。

  蒋拓呼了口气,靠向椅背,今晚够呛,一下子喝那么多酒,连一向海量的他也不禁有些晕陶陶的,这个女人,是硬撑着,还是真的酒量惊人?

  他并不知道,倪巧伶的酒量是硬训练出来的。

  刚成立工作室时,一批装潢师父,收工后几乎都得到面摊、「黑白切」点几盘小菜、喝点小酒。

  为了拉近距离,也为表现自己虽是女人但是比男人更有气魄,从不扭捏,当师父开玩笑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时,她便一口答应了。

  刚开始他们处处找碴,看轻她的年纪,质疑她的能耐,时不时将「他们装修过的房子比她画过的设计图还多」这种话挂在嘴边揶揄她。

  要她别那么多理想、理念什么的,业王哪里懂什么叫作工细不细,用好一点的材质、多加些预算就唉唉叫,要她看清楚业态,大家都是挖东墙补西墙,没人像她这样盯现场的。

  她不服输、不妥协,酒酣耳热之际大谈自己的抱负,告诉他们,跟着她,以后绝对让大家吃香的、喝辣的,不过,她要一支最优秀的工作团队,谁都不准偷工减料。

  革命情感是每夜每夜酒醉、呕吐,隔日带着宿醉和头痛欲裂,灌几瓶提神饮料装没事建立起来的,她是女人,但是,有着不输男性的毅力与韧性。

  她的坚持是对的,尽管过程是那样的艰辛,充满挫折,现在也算苦尽甘来,打响了质量保证的口碑。

  近来,很少喝这么猛了。她头晕晕的,挺直的坐姿全靠意志力撑着。

  人,一旦习惯长期穿戴武装盔甲,即使卸下,那束缚的力道仍在,早忘了要如何解放自己。

  出租车在大楼前停下,蒋拓付完车资,绕到另一侧为倪巧伶开车门,但是,她已经自己下车打开中庭铁门。

  蒋拓跟在她后头,走进电梯,他按下八楼。

  她瞄他一眼,帮他按下三楼。

  第4章(2)

  三楼到了,电梯门打开,他按关门。

  原本面向前方的倪巧伶忽地转身看他。

  她没开口,不过眼底的嘲讽意味仿佛写着——「送我回家?你少无聊。」

  他挑挑眉,笑了笑,也没开口。

  他知道她醉了。刚才从中庭走到电梯口,她的步伐虽刻意要维持一直线,但偶尔的踉跄他看进眼里。

  或许,他真的很无聊,发神经,住同一栋楼,进了电梯就算将她安全送达了,她也没醉到不醒人事需要他照顾。

  可是……他就是想送她到家门口,想看她进门,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牵挂起她。

  她这样一个人住多少年了?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都做些什么?有没有几个知己好友可以分享她的心事?有没有家人常来看看她,关心她?工作时会不会遇到故意刁难的客户……

  这些不需他操心,她也不会要他鸡婆的事,一件一件无法克制地跃入脑中。

  她好奇特,像要拒绝全世界似地封闭自己,所有企图渗入她心中的温暖都让她冷漠的眼神给阻绝在外,为什么她要这样?

  电梯抵达八楼,门一开她就拿出门钥匙,自顾自地往前走。

  他踏出电梯,见她握着钥匙却迟迟对不准锁孔,又急着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醉态,胡乱地戳着锁孔,左扭右扭都没成功。

  他走过去,从她身侧握住她的手,将钥匙插入锁孔中,帮她开锁。

  感觉她身体僵了僵,随即开启铁门,连句道谢、晚安的话都没说,冷淡地走进屋内。

  蒋拓原本打算看她进门就要离开的。

  但,当从即将关起的门缝间看见她背对着他的单薄肩膀,站得笔直、挺得平板的背脊,快速地抬手抚过眼角,他莫名地闪过一阵心疼,冲入门内,自后方将她拥入怀里。

  他们不是仇人,她不必如此提防他,就连醉态、眼泪都不愿让他看见。

  「你做什么——」她挣开他的手,反身质问。

  他头一低,吻了她。

  门,在两人身后「砰」地关上了。

  一切不知为何发生……

  他亲吻她紧抿的唇,亲吻她忍着眼泪却掩饰不了发红的眼眶,亲吻她因酒精而微微酡红的脸颊,双臂钢铁一般坚实地锁着她瘦削的身体,她握起拳头抵着他宽阔的胸膛,头拚命往后仰想闪躲他湿润温热的唇,却让他攻至敏感的颈项。

  当他含住她细薄的耳垂探出舌尖勾勒她早已赤红的耳廓,一股热流自胃蔓延至下腹,她身体一缩,脖子软塌,额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原先握紧的拳心缓缓舒开,贴着他隆起的胸部肌肉。

  他细碎地吻着她乌黑柔顺的发,吻着她的脸直至她薄嫩的下颚,迫使她无力支撑昏沉脑袋的脖子斜向一侧。

  她不敢看他,无法想象自己此时的表情,紧闭着眼,轻轻地吐着气息,心跳快得负荷不了。

  他的吻再次回到她柔软的唇,吸吮着泛出甘甜蜜汁的唇瓣,追逐挑逗她的舌缘,将她的臀压向自己,压向已然紧绷发烫的热源,轻轻地摩挲着她平坦发麻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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