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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愿为后(上) page 3 作者:浅草茉莉

  “想要去哪里?今天的教育课程都还没开始呢!这样好了,先复习昨天教的,去,去把我的簪子刁回来!”她摘下头上的素色簪子,轻轻往前丢去,然后对鸭子命令道。

  鸭子只是用扁平鸭喙理了理羽毛,两只鸭脚根本连动都没动。

  “呱呱,加油,你听得懂,也做得到的!加油,去,把簪子刁回来给我!”她由怀中取出一个小饭团,这是公主吃剩的饭,她趁人不注意时偷渡出来的。“你如果完成命令,这美味的饭栏就是你的了。”她诱之以食的说。

  鸭子呱呱叫了几声,眼睛盯着她手里的饭个垂涏,对于那替子它连瞧上一眼也没有。

  舜兰有点气馁,但还是好言相哄道:“我不信鸭子不能训练,喂,你好歹瞧在我由御厨手中救下你,让你免去死于非命的份上,帮点忙来试试,乖,去将簪子捡回来吧!”

  好说歹说都没有用,鸭子还是只死盯着她手中的饭团,恐怕连她说的簪子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她索性扮起鸭子,学它的姿态,摇摆着屁股晃到簪子前,伸长脖子作势用嘴要去刁。“就像这样,瞧清楚了吗?瞧清楚了吗--”

  “瞧清楚了。”蓦地,一道紧绷到像是在憋笑的暗哑声在她身侧响起。

  第2章(2)

  舜兰一愕,猛然转首,一见到来人,惊愕过度,一屁股跌在地上。

  歌泽笑睨着她,“地上坐得舒服吗?”他朝她伸出手,要助她站起来。

  他那戏谑的眼神几乎让她小小的脸蛋烧塌了,想必火烧雷峰塔也不过如此。她尴尬的避开他伸来的手,自己慌慌张张的爬起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天啊!”突然,她的小屁股被啄了一下,她惊吓的跳起。

  一回头,见到是那鸭子正拚命朝她裙子上啄。其要命,这怎么回事?呱呱得了失心疯了吗?居然攻击她?!

  她一面拉着快教它啄破的裙子,一面狼狙窜逃,可是呱呱不放过她,追得可凶了。

  “救命啊!”她吓坏了,情急之下竟拉着身边的人想躲,躲不过干脆一把跳上人家的背,好避开呱呱的攻击。

  歌泽教她突来的举动也惊呆了,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别躲了,它不会放过你的。”

  “为什么?它平常很温驯的。”呱呱还是拚命在啄她的裙子,这条可怜的绿色丝裙都被啄破了。她紧紧抱住他的背,屁股努力的再往上挪啊挪,不懂呱呱怎么突然性情大变?

  “那是在它不饿的情况下,现在的你可是诱人得很。”他笑道。

  “什么?。”呱呱肚子饿跟啄她有什么关系?

  “你裙里可有着衬裙?”

  “嘎?!衬裙?”她没办法理解他没头没尾问这话的意思。

  “应该有吧?没有女孩不穿这玩意的。你--啊--唔……”

  他居然把她由背上拉扯下来,朝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在她意会到他笑容的意义前,她的裙子已教他不由分说地一把扯下,忍不住放声尖叫,不过声音随即被埋在他的五指山里了。

  “别叫得那么大声,你想惹来旁观者吗?”他极为“好心”的提醒她。

  舜兰睁大眼睛眨了眨,终于明白自己的处境,冷静下来后用力抓下他的手,用力的瞪着他。“你这是做什么?”她生气了。

  瞧着她恼怒的神情,不知为何他竟生起一种错觉,让人打从内心对她敬畏的错觉……

  他轻蹙下眉,但也没想太多。这丫头从初见时就让他觉得特别,瞧这会见居然和只鸭子混在一起?他对她实在风兴趣极了。

  “我在救你脱离险境啊!”他依旧嘻皮笑脸的回应。

  “救我?”她下半身只剩一条单薄的白色衬裙,不雅到极点,若让人撞见,她清白全毁。他这是救人吗?是在杀人吧!

  “你瞧。”歌泽故作无奈的拿起被他扯下的裙子,上头沾满了饭粒,那只鸭子缠着那件裙子,抢的就是裙上的饭粒。

  他顺手将大部份饭粒拂下,呱呱开心地啄食起掉在地上的食物,也没再攻击她了。

  “怎么会……”她倏然想起刚才乍见他出现时,惊讶得让手上的饭个落了地,自己跟着跌坐在地,刚好一屁股坐了上去,沾粘满裙子的饭槽,难怪呱呱莫名其妙对自己攻击起来。

  “想清楚了吧,我可是在帮你,你别误会我!”他一脸的无辜。

  她抿着唇,提醒自己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如此,你也不该随意扯下女子的裙子,简直轻浮透顶,亏你还是一国王子!”她越说越气怒。

  歌泽的笑容更邪肆了。“有谁规定王子该要怎么样?再说,你也没有一个侍女该有的举止不是吗?”他讥笑她教鸭子刁簪子的可笑行为。

  他本来就暗中注意漆华这边的动静,欲刻意造成不期而遇的相逢,不意方才自瞧见这丫头,由漆华寝殿出来后,他一时兴起,也没想太多便一路跟过来,起先见她与宫女打闹,这倒没什么,可是宫女走后,她竟偷偷摸摸钻进草堆里,这就引起他莫大的好奇心了。

  尾随之下,差点没笑破他的肚皮,这什么跟什么,这丫头竟傻得在教一只鸭子“技艺”?从没见过这么可笑的事,他可是忍了再忍才没有爆笑出声。

  舜兰当然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蠢。可是也轮不到他来消遣!

  正要反驳几句,但又想到自己刚才跳到人家身上去求救那惊惶失措的笨拙样,她难为情地拍着额头。真想死!

  “我这个……我只是想试试,看这鸭子听不听得懂人话,也许它还挺聪明的,只是大家都觉得它笨罢了……”这是她的真心话,自小,也许是读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书的缘故,她的想法就与常人不太一般,常有些在别人看来是很异想天开的行为。

  “那你试验的结果如何?”对于她天真的想法,他还是很想笑。

  “我……”舜兰脸涨得更红了。这家伙明知故问,他一定要让她这么丢脸不可吗?!“你、你真的很可恶!”她气愤的抢过那条被饭粒米粘弄得脏兮兮又皱巴巴的裙子,没想到他没放手,她又用力太过,居然扯破一道大口子!

  “啊,我的裙子……”她瞧了瞧裙子想穿回去,可是破成这德行怎么穿?她更恼了。

  这下糟了,她可不能只穿衬裙在宫里晃,若教人瞧见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需要我帮忙吗?”猜想得到她在困扰什么,歌泽双臂环胸,一脸“好心”的问问。

  “帮我?你别害我就不错了。”她气呼呼地猛抓额前刘海。

  “若不要我帮忙,那就算了,我走喽。”他无所谓的转身作势要离去。

  “欸欸--”见他真要走,舜兰急忙将人叫住。

  歌泽抿笑的回头,“后悔了?”

  “你!”

  “快决定,要不要帮忙?一句话!”他故意笑容一收,表情不耐。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成体统的模样,再见远处似乎又有人影要走过来,她咬咬牙,道:“要,你帮我!”

  “这是什么?”依言来到舜兰的寝室,歌泽发噱的注意到桌案上一个浅箱子,里头有一坨坨的东西在爬。

  他走近一瞧,见是好几只乌龟在里头爬行,仔细再瞧,木箱底层铺了白纸,乌龟脚像是教人抹了墨汁,每移动一步,便在纸上留下痕迹。

  “这是让乌龟作画吗?”他盛起眉的思考着。

  冷不防,他脚边钻出一只白猫,猫的脖子上挂着一包奇怪的东西,他将猫抓抱起来,挑起它脖子上的东西一看。是一只香囊,味道非常熟悉那丫头身上也有这味道,而屋子里随着猫儿的走动,到处充斥这种香味。

  难道这猫儿是个“活动香囊”?

  他往内走进,见到她的床,床的四周挂着各色布帷,五颜六色的,一点都不像她平日惯做的素绿色装扮。

  布帐上贴有一张张的小纸盏,上头写着好几种字体,大部份的字他都不认识,有几种熟悉而已--他看得懂的是他西邺的文字,还有苏起国、南寮国等。

  西邺字体写的是他们国家民间流传的趣事,苏起和南寮则是两则奇人异事,这笑话他也听过,只是,那丫头刻意写下,还贴在床边做什么?至于其他看不懂的文字,也都是各国的趣闻吗?

  他颇讶异她竟能看得懂这么多国的文字?

  摇着头往墙边看去,她的衣柜果然在那里。旁边还有几个书柜,上头摆满了书册,也是各国的文字都有。

  他走过去,随意抽起一本用苏起文写的《百花语》,里头详细记载各种花卉的种类、种植方式,甚至一些鸡毛蒜皮只要和该花有关的趣闻都写得清清楚楚。

  再看到一本用西邺文写的《兵略》,他挑了挑眉。这丫头连这种书都看?

  将书塞回去,他来到那衣柜前,衣柜有两扇柜门,不假思索的打开其中一扇,却摔不及防地由里头跳出了只绿色毛球,他吃惊的退开,发现--是只兔子?!这兔子身上的毛居然是绿色的,应该是被人刻意染上的。

  再瞧柜子里还有三、四只兔子,也都被染上不同颜色,瞧起来怪模怪样,当真可笑至极。

  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地捧腹大笑起来。

  这丫头脑袋里到底都装些什么啊?真是个怪姑娘!

  他伸出手要打开另一扇柜门,这次就带了几分警戒了,不敢马上打开,就怕会跳出来一条蛇之类的东西。

  当门一开,他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衣柜没错,里头整整齐齐的迭放着衣服。

  对于自己的紧张,他忍不住有些啼笑皆非。难怪她一开始要让他到她房里拿衣物时,会露出那么为难挣扎的神情,她是怕会吓死他吧?!哈哈!

  的确,若是一般人,大概会被她放在这里头莫名其妙的一堆东西吓得当她是疯子,但他却只觉得她有趣,他享受着“发掘”她的乐趣。

  她脑袋里藏着不同常人的一面,可爱,真是可爱,谁会想到外表如常的侍女,私底下会是这样搞怪的性子?!

  他挑了一件式样简单的长裙,再多打量她的寝室几眼后,这才总算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打算去“救”她了。来拿件裙子耽搁那么久,她大概等到要急死了吧?!

  他手上的裙子,上头还有着和猫儿颈上香囊一样的气味,他觉得舒服的多闻了会,这才举步离开她的房间,往她与鸭子藏身的草丛方向走去。

  “王子。”张白石忽然从廊后闪出。“您怎么跑到这来?我以为您会在公主寝殿前--”

  歌泽打断他,“是时机了?”他立即面色一整,所有的笑意尽数收拢。

  点了点头,“就是现在!”

  他却瞧了眼自己手上的裙子,表情变得为难。

  张白石这时才瞧见他手上的东西。女人的裙子?!王子手上怎会有女人的衣物?他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

  见到他眼里的惊疑,歌泽很想笑,可是时候不对,时间也不允许。算了,让她再等一下,相信处理这事要不了他多少时问的。

  “走吧!”他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

  “可是您手上的东西--”

  “不急,回头再帮她穿上。”

  “帮她穿上?那现在那女人不就……”光着下半身?不过这话他没敢问出口,见主子已疾行而去,他不敢稍有延迟,急忙跟上。

  时机稍纵即逝,就算王子“好事”干了一半,也得忍耐暂且放下啊!

  第3章(1)

  “有刺客!大王殿里发现刺客!”

  整座大宓王宫里随着一声大吼骚动起来,四处人影晃动,保护王宫的护卫立即团团围住大王殿,预备捉拿刺客。

  “父王,您可有受伤?”漆华闻讯赶来,见菊殷一脸气愤的坐在殿上,立即出声询问。

  “没有,来者不是刺客,是贼!偷走我打算赐给新任商臣的商符!”

  “偷走这东西要做什么?”漆华讶然。商符象征王家给予的商权,有此符令才能号令在大宓的商人纳税,可这商符要在商臣的手中才有用,一般人拿到此物少了商臣的印信,无法号令商人听命的。

  “我也觉得奇怪,来人光偷走商符有什么用?不过,既然对方甘冒风险的偷走这东西,这事铁定不单纯!”他恨声说道。

  “啊!父王,还说没受伤,您手臂上有道伤口。”漆华眼尖地瞧见他左手臂上有一道渗血细痕。

  因为伤口不大,他不觉得痛所以没注意到。他咬牙,“该死!是那贼教我发现时朝我射了一镖,我以为躲过了,原来还是中了暗算。”

  “大王见到那人的模样了吗?”舜兰也匆匆赶来了。

  菊殷一见到她,先是讶异的皱了眉头,而后瞪了瞪眼。

  在大巫王宫里,宫女分为五等,穿着自有规范,舜兰是一等待女,衣物质料上好,可瞧瞧她这会穿什么了?上半身是一等侍女服,下半身居然套着最下等侍女的粗制衣物,这实在不伦不类。

  漆华也看到了,却只是冷哼了声。反正这种蠢事怪事舜兰从小到大也不是第一次做,父王和母后因为她身上别人替代不得的“功效”,对她也是多所容忍,自己早就见怪不怪了。

  舜兰自己也知晓此刻的穿著有多不宜。可是她躲在草丛时,听见路过的太监交谈,说大王殿出事了,连公主都受到惊动的跑来,她这个理应随身贴侍的侍女不跟在公主身边可不行,恰巧一个扫廊的下等侍女经过,她不得已只好要那侍女先将裙子脱下让她换上,待会她还得带着衣物去救那侍女脱困。

  都怪那家伙去那么久,他一定在耍她,根本不会回来了,下次见到那个恶质的家伙,她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没有,我没有见到那两人的脸,连背影都看不清,对方的身手相当了得。”

  菊殷没多追究舜兰的衣物,还回答了她的问题。

  “有两人啊……会是什么人偷走大王的商符?目的又是什么?”她低下头的思考。

  “父王身边能人多得是,自会处理这事,你懂什么?还不闪到一边去,让御医先为父王疗伤。”漆华不悦的将她拉至一旁。自己与父王暂时都还想不透的事,凭她一个侍女能想出什么名堂?!

  她推拉得急,让舜兰踉跄了一下,还险些摔跤。

  “漆华,别这么粗鲁,要是舜兰受伤怎么是好,对你可没半点好处。”菊殷有所微词的念了一下女儿,她面色登时难看下来。

  “大王,不关公主的事,是我没站稳才会这样。”舜兰见公主脸色不佳,马上说道。

  “哼!”漆华却不领情,她从小就是大宓的宝,做任何事不管对错,她都是对的,唯独与舜兰有关的事,她才有机会被父王或母后数落。

  她曾向父王母后抗议过,说堂堂公主比不上一个小宫女重要?然而母后却说,他们是因为爱屋及乌,会这么重视舜兰,还不是因为她这个宝贝女儿的缘故?!就怕舜兰有一丁点没必要的损伤,会危及到她的“使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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