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她的豁达开朗,让人时常忽略她心底的痛苦,眼看着心爱的人离自己而去,既保护不了他也保护不了他的家人,在这样的压力下只知道自己应该努力再努力,好将其他人的痛苦降到最低,而时常忽略了最真实的真相。
不管她做什么,她要的人都已经回不来了。
“就是你呀……”卓海棠在他怀中异常的乖巧,甚至渐渐冷静了下来。
“是我,是我。”他抚着她的后脑,嗅着她颈间的香气。
她这一切的努力只是为了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她不再整天想着朱品言已经离开的事实,只要还有一天她所做的事是为了朱口罂口,那他就从未自她的生活中离开过。
而他,就是朱品言,哪怕只有这一刻,他该以朱品言的身分对她表示肯定,是欺骗她还是欺骗自己都已经不那么重要。
他想拥抱她、安慰她,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管他在她的眼中是什么样子。
“海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他在她耳边轻轻说。
卓海棠的肩抖得更厉害了,他心疼地叹气,扳过她的脸来,她哭红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在烛光的映衬下搅得他心又痒又痛。
他俯身轻轻将她脸颊上的泪珠舔去,她轻颤,但并没有回避,于是他亲吻她的眼睛,亲吻她的脸颊,然后轻轻地按上了她的粉唇。
一切只剩剎那间……
当他触碰到她湿润柔软的唇,他伪装的一切的理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沉浸在她的香甜柔软中,先是轻啄她的唇办,而后配以舌尖勾舔,同时双臂在她腰后收紧,硬要她迎向自己。
她湿润的眼睛与他深黑的眸子对上,两片唇彼此不离,一时间某种默契俏然达成,她张开樱口,他趁机而入。
“唔……”
周连傅丰抵在她脑后,攻势转为热烈,火舌侵入她的口中后便开始攻城略地,与她的巧舌缠绕,挑逗着她口中每一分细弱的敏感,然后将之放大。
他吸吮着她的舌,在她已经无法呼吸而发出呜咽声时,更是以舌尖挑逗起她喉间小舌,她全身颤栗,而他烙铁般的大掌由她的脑后到背,又从背到腰反复摸索,加大她的颤栗。
直到她的双腿酸软,再也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站立,他抱起她到床上,将她压在床上,两人身体贴着彼此自始至终没有分开。
他终于放过她那被吻肿的唇,在她好不容易得到空气大口呼吸时,他的舌已伸入她的耳中,从耳廓开始描绘着她耳朵的形状,然后一圈一圈缩小,最后火舌像条不知满足的小虫探入她的耳洞,骚弄吸吮。
“啊啊……不要,好痒……”卓海棠神色恍惚地意图推开他。
“很痒吗?一会还会更痒呢。”周连傅在她耳边呵气,亲吻她的耳垂,顺着吸舔起她的脖颈,像是尝不够一再徘徊于她的每一寸肌肤,手同时解开她的衣带,也顺着解开她外衣的扣子。
熟悉的暖热随着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无法忽视,卓海棠按住自己身上的那只大手,无助地摇头道:“不要,我好怕……”
可她泪莹莹的小脸只有着小女人家的娇羞,如果她能更气地搧他一巴掌,也许就能如冷水浇顶,可她用这种惹人怜的目光看着他,非但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会让他最后的那点理智也就此消失,只剩下男人最原始的征服yu/望在他体内奔流。
“不怕,不怕。”他咬着卓海棠的颈肉,大手隔着内衫揉搓起她一边浑圆,那充实温暖的手感引得他的鼻息越来越重,恨不能把她生吞下肚,“海棠不怕,我是你的少爷啊……”
“少爷……少爷!”她匆地抱住他,如遇难者抱住海上浮木,却教他心都拧了。
“是啊,我是你的少爷,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说着,解开她内衫的衣扣,将她的衣裳向两边打开,女子丰满柔嫩的曲线尽数展现在他眼前。
他微微颤抖的大掌抚上她一边柔软,换来她轻柔的闷哼。
……
第8章(1)
因这过于震撼的快感和先前已经很疲倦的身体,没过一会卓海棠就昏睡了过去。
周连傅抱着她,得到发泄的畅快并没让他心情也变得愉悦,反而,看着她满是汗湿的睡脸,他的心越发地沉重了起来。
之后周连傅打了热水,细心地为卓海棠擦拭,给睡梦中的她穿好衣服。
后半夜,卓海棠因为口渴和全身酸痛醒了过来,她没细看房中的布局,只想找点水来喝便起身准备下床。
谁知她刚起身发出了一点声响,旁边桌椅就是一声巨响吓得她叫了出来。
“别怕,是我。”黑暗中的声音,让她受到的惊吓平静下来。
周连傅怎么会在她的房间?卓海棠迷迷糊糊地想着,而后瞬间僵住……
那一幕幕发生不久的画面像是被强打入她的脑中,在她脑中快速而清晰地进行着回放,她如梦初醒,一张脸红成了个大苹果,同时一杯水也自动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连看都不敢抬头看一眼那个好心递水的人,接过来闷头喝光,又放回那人手里。
“你……你没回去啊。”她问得很尴尬,想到刚才的响声,莫非他一直在椅子上坐着?
“豕放说时候到了会来接咱们,现在回去怕被人瞧见。”
“哦。”她无心地应着,好尴尬哦,该说点什么呢?
“妳身体还好吗?”
“咳!”卓海棠被口水呛着,还是他为她拍了半天背才缓了过来,“你说什么,什么好不好的,我又不是病人,我身体一直很好啊。”
“我是说刚才……我弄疼妳了是不是?”他倒很淡定。
卓海棠又是气血逆流,差点没又昏过去。
“刚才……刚才……那个……”天啊!这叫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说啊。
“对不起,我会对你负责的。”
哦,她怎么还不昏?卓海棠多希望自己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啊,可偏偏这会她全身如入火炉,越是想昏倒越精神。
这种对话也太让人害臊了吧,不过既然他们已经那个了,那是不是也用不着不好意思?
卓海棠鼓起勇气,红着脸生硬地问他,“那你打算怎么负责啊? ”
周连傅斩钉截铁地说:“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从此不再让你过伺候人的生活。”
她顿住,只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因为这种怀疑让她甚至顾不上什么女人家的矜持,一双眼睛瞪向黑暗中的周连傅,“你说什么? ”
他忙解释道:“当然,那人也必须是真心待你,若你不满意,我会再去找,直到找到一个令你满意的,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还“那人”?
“周、连、傅!”卓海棠庆幸这会夜黑风高,不然自己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的一定很难看,她向前胡乱一抓,也不管抓到的是他的哪个部分就恨恨地掐了下去,“你所说的负责,就是给我找个好男人当夫婿吗? ”
在他们两个经历了这么多事,又刚成为了彼此最亲密的人后,他所要做的就是在他吃干抹净后给她找个好人家接收她?这就是他所谓的“负责”?
卓海棠的心又气又凉,想笑又觉得这么可悲,想哭却又觉得这么好笑,搞得她真是哭笑不得,只努力平顺自己的呼吸,不然心一阵一阵的疼可能会直接把她疼死。
但周连傅对掐入他肉里的指甲是吭都没吭一声,并且进一步展现出他最大的诚意,说:“我知道这也无法弥补我对你的伤害,可朱品言毕竟已经不在了,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只有用下半生来补偿你。”
“朱品言?补偿?你想到的最好的方式,原来就是用衣食无忧的下半生来补偿我啊,那我可还真要谢谢你了。”
卓海棠对他颠三倒四的话完全听不明白,但她明白这就是他苦心琢磨出的结论,他那个读了万卷书的脑袋最后得出的就是这样一个狗屁的结论……补偿?
她气得用被子丢他,“最近还真是总有人用衣食无忧来贿赂我啊,好像我多想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似的,如果我真的稀罕,干脆给冯庆丰做小不就得了,用得着你再费尽心力找别的男人吗?”
“你不要说气话!”一听她要嫁给冯庆丰,周连傅的口气也硬了起来。
“气话?你们都想着让我当个靠人伺候的废物,我有什么理由生气?你倒是说说!”
卓海棠头疼得厉害,身子也是酸疼难受,而她这一喊,身疼、头疼:心也疼,无一处不疼,可含在眼里的泪却都不是因为这些。
“你是在气我!”他很有自知之明。
“那你倒是说说,我在气你什么?”她喘口气。
他沉默,低缓地说:“你在气我占了你的身子……”
“你……”她咬牙切齿,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你滚!”
冯庆丰一直在找的是朱家的地契,因为朱老爷死时并没特意提到地契的事,所有人就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在死之前肯定已经将这件事交待好丫,最有可能的就是交给了自己的儿子朱品言。
然而,卓海棠很确定朱品言没有那份地契,而冯庆丰做事又是滴水不漏让人很难抓到把柄,所以从那次卓海棠临阵逃走后,她在冯庆丰面前也失去了信用。
表面上朱家依然无风无浪,实际上精明的冯庆丰已经慢慢觉察出周连傅并不只是个无能的少爷,而是个他该防备的对手。
周连傅虽说是被卷入进这股地下暗流的核心人物,但却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些事情里。
原因很简单,因为卓海棠生他的气了!
如果他找她,她必会出现,他跟她说话她也会回答,有必须跟他说的事她也会说,但是,她再也不用正眼看他,再也不跟他说无关紧要的话,也不会嘻嘻哈哈地跟他没大没小,即使在私底下她也叫他“少爷”。
这比她打他、骂他、不理他都要严重得多,她对他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正是说明她已经对他失望透顶,对他心寒了。
其实这种反应早就在周连傅的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想到真的被她无视会是这样教人无法忍受的事,他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她的任何惩罚,可实际上是他跟在她屁股后面,希望她能回头看他一眼,他没话找话时希望她能对他笑一下,他还学着三岁小娃装病希望能引起她的关心,希望她能心软,当然这些全都无效,
他想,要不是因为他们好歹还算一个阵营的,她怕是连应付他的力气都省了,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
周连傅心情低落,为表示他的低落,他每天都去南市的茶楼喝闷酒、听小曲儿,卓海棠也不管他,任他像个纨绔少爷一样地自甘堕落下去。
这天周连傅又在喝闷酒,来的时间久了跟店家之间也都有了默契,每天都是三壶酒上桌,他喝到晚饭前自会离开,这期间不会再有人打扰他。
但这天周连傅才刚两杯酒下肚,唱小曲的姑娘还在调适琴弦,就听一个带着惊讶的男声大叫了一声:“这不是连傅兄弟吗? ”
周连傅一抬头,与那个说话的男人视线对上,那男人随即更是惊讶万分快步走到了他的桌前,由上至下地将他打量了遍:“真的是连傅兄啊!你还记得我吧?咱们同窗一场总不会忘了我的脸?”
“董涛兄!”周连傅认出了这个人,“听老师说你来了京城,没想到在这遇上了。”
“还说我呢,倒是你啊,都变得快认不出来了。”那人热络地在他身旁坐下,“你的家乡不是发了瘟疫吗?怎么你人也会在京城,而且看你这身穿着,似乎和之前大有不同啊。”
两人寒喧了一会,周连傅编了些理由应付董涛,但怕说多错多,没过多久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茶楼。
他走得匆忙,完全没注意就在他前脚刚离开,在茶楼对面的小巷中窜出一个人影,后脚就进了茶楼,拦下了那个董涛。
两天后,周连傅一样在众人的白眼下没精打探地准备去茶楼,但还没出自己的院落,就听外面一阵骚动,七七八八的脚步声全拥向了他的方向。
只一会工夫,十几个身着府衙衣服的兵丁从那道月亮门外鱼贯而入,在带头人的指挥下成一个圈将他围在了中间。
“官爷,官爷,你们这是做什么呀?”后面,管家和一众家丁也慌慌张张地跟了进来,不大的院子立刻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众人脸上均是神色各异,倒是处于这局势中央的周连傅面无表情地瞧着那群兵丁,好像眼前的事与他并没关系。
“你就是朱品言?”带头的兵丁不客气地问道。
“正是,请问官爷一太早带这么多人闯入民宅是为了什么?”周连傅沉声问,问得那兵头倒是一楞,喧闹的小院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兵头咳嗽一声,要挽回些面子似地,加大音量说:“现在有你告你杀人顶替,谋求家产,请你跟我去府衙走一趟吧。”
院内立刻又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直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极费力地从最边边挤进了最中央,冲过那道兵墙还跌了一脚,直接扑到了周连傅身上,人群才又稍静了下来。
周连傅一直是不动声色,这会眼色却是一暗。
第8章(2)
等卓海棠扶着他站稳,第一件事就是朝着人群大喊一声:“你们都给我闭嘴!”
果然仅剩的那点声音也消失了。
“妳是何人?”那兵头问她。
卓海棠正要回答,胳膊被人一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快走。”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另一个声音便从兵墙后传了出来,并且解答了兵头的疑问。
“她也是共犯。”随着说话,冯庆丰一脸高傲地腆着肚子出现在兵头身边,解释道:“兵爷,这丫头和他是一伙的,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是被他们骗得好惨啊。”
一见冯庆丰,卓海棠心已是一沉,但仍是毫无畏惧地挡在周连傅身前质问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们犯了什么事,就成了共犯?”
冯庆丰哈哈大笑,不去看卓海棠,而是越过她与周连傅视线相对,初见面时的和善面孔早不知丢去了哪里,眼中只有奸计得逞的狡诈,他说:“你本名叫周连傅,一个无名小村出来的无名秀才,仕途这路一片灰暗,又逢家中大变,身上一无所有沦为乞丐,后冒充我兄长朱品言混进朱家直到今天,难道我说得有错?”
“什么!您说他是冒充的?不是少爷?那少爷呢?”管家问中所有人心关心的事。
“兄长?怕是早被他害死了!”一语即出,四处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