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做?”原谅才能继续前进。
“我要跟她分手,然后出国进修,三、五年内没有成就绝不回国,你会等我吗?”他仍抱著一分希冀。
顿了顿,江垂雪将手覆在他手背。“我有男友了,我很爱他。”
“可是他年纪比你小,你不怕他变心吗?”他完全不看好这段感情,分开,是迟早的事。
“怕。”她噙著温柔的笑意,眼含深浓的爱。“可是怕又如何?我还是爱他,爱会让人变勇敢,我想试著和他走下去,直到我们不想再爱了。”
“你变了。”变得坚强,而且自信。
“人不变怎会成长呢?你快走吧!不要受我连累,我担心晨阳找不到我会焦急,你帮我转告他一声,说我没事,要他安心。”那人很任性,一遇到和她有关的事,马上会变得非常恐怖。
魔性的美男子。
“不,我一定要带你走,机会若错过了不再有,要我丢下你不管是不可能的。”他的良心不允许。
“禹瀚……”他太傻了。
以她目前的情形只会拖累他,别说是离开了,光是走到门口都相当困难,肯定轻易叫人发觉,到时两人都走不掉。
“想走?!你们也未免太天真了,好不容易把人绑了来,以为能轻易逃脱吗?”
正当庄禹瀚弯下身想将江垂雪拦腰抱起时,半掩的门扉突然被大力推开,双手环胸的宋映慈走了进来,身后是她怒气冲冲的女儿,以及一个叼著烟的男人。
“宋夫人,都是自家人,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得饶人处且饶人,予人方便也等于给自己留后路。
“嗯哼!别说得好听,早知你难忘旧情,一心想与这臭丫头复合,我防你很久了,只有暮夏傻呼呼的相信你,一再跟我保证你不会窝里反,结果呢?”事实令人难堪。
早说过最不可靠的人就是他,身在魏营心在汉,根本没半点真心,偏偏被爱冲昏头的女儿不信邪,非要拿爱情来赌一赌。
现在可就证明放错感情爱错人吧!男人的花言巧语全都不能信,只有钞票不会背叛人,她要早在他身上挖点钱就不会落得两头空。
“不对就是不对,不能为求私利而害人,我做的是正确的事,你和暮夏不要受人利用……”
他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咭咭怪笑声打断。
“哟!哟!哟!说得多动听呀!想英雄救美也要秤秤自己有多少斤两,看在女儿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以后要对她好一点,知不知道。”人不为己那还是人吗?
“我不……”庄禹瀚才刚要开口,就被气红眼的江暮夏拉走,不让他有机会和前女友旧情复燃。
当年江冬生虽娶了宋映慈为继室,但他并未让她住进大宅,而是另外置屋安排母子三人住进去,现下成了囚禁江垂雪最方便的处所。
“小雪,咱们母女俩好久没聊聊了,你说该从什么地方聊起好呢?”宋映慈掩著嘴,咯咯轻笑。“啊!对了,就从你手中的持股聊开如何?”
她指上的钻戒闪得刺目,一身穿金戴银的,想用价值不菲的珠宝来突显贵气却更显俗气。
“这是你绑架我的目的?”她讶然。
“不然你全身上下还有什么值钱的地方,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拿那么多股份也不怕吃噎了。”她一个人能用多少,不如全给他们母子。
江垂雪铮定地说道:“那不全然是我的,我只是代小舅保管而已。”
啪地!宋映慈一巴掌挥过去,她左颊上立即出现红肿的手印。
“少跟我打马虎眼,谁不晓得那只病鸡时日无多,他早把名下的资产全过继给你,我跟你好声好气的谈是给你面子,你不要逼我对你不客气。”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果我不给呢?”外公的事业不能断送在她手里。
“不给?”末映慈冷笑地一使眼神,身后的男人立即走向前。
有钱好办事,男子高高举起手中的棍棒,毫不留情往她背上一挥,她顿时想起所有的经过,就是这个叫老K的年轻男子要她跟他走,她不从,他便狠心地打晕她。
痛,在身体蔓延开来,她不想示弱的咬著牙,忍受著一棒又一棒的毒打,直到宋映慈喊了一声停,他才住手地退下。
“想清楚了没!小雪,我对你已经很宽厚了,只要股票不要你其他的财产,不像你父亲那个没良心的,除了这幢房子外,什么也没留给我。”存心要饿死她。
江垂雪听出端倪。“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呢?不是父亲给你的?”
“哈!江冬生最宝贝的人是你,他怎么可能把股票给我,是我趁他神智不清时骗他签名,他到死的那一刻都以为是你拿走的。”幸好她还有点小聪明,懂得先下手为强,才有今日的好日子。
“什么?!”原来她是用这种方式取得。
“小雪,不想再受皮肉痛就把名字签了吧!免得伤和气。”宋映慈将让渡书往地上一丢,要继女配合。
她看都不看一眼的说:“不。”
“不?”好样的,非逼她出绝招不可。“小伙子,我这女儿皮薄肉细的,你小心点伺候,可别把她玩死了,我还得找地方埋尸。”
“是,夫人。”
老K淫笑地走向江垂雪,边走边解衣服的扣子,一件件往旁一扔,等走到她面前时只剩下一条底裤,他毫不迟疑地迅速脱下,赤身露体朝她俯下……
第十章
“不——不要碰我……不要……你走开……呜……晨阳……晨阳救我……不要让他碰我……好脏……晨阳……救我……走开……走开……呜……”
疯了似的江垂雪拚命地拍打压在身上的男人,拳打脚踢地想挣开,又叫又咬地力气惊人,不让邪恶的坏人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侵犯。
她害怕的不停叫著男友的名字,泪水不断流下,污秽的感觉如洗不净的烙印,她越是顽强抵抗,身上的布料越见短少。
不要、不要,不要伤害她,她到底做错什么,为何要这样对待她,她只是想保住小舅的未来呀!
放开她,不要再捉住她的双腿,她签了,什么文件都签,他们想要什么都可以,她不要啦!她要跟晨阳在一起,不能弄脏身子。
什么?!不是都给你了,他还想干什么……她的男友得罪过他,所以他要强暴她做为报复,好要回面子。
面子、面子……她的贞操就毁在面子上,谁来告诉她,以后她要怎么活下去?
“嘘!别怕、别怕,你在作梦,没人敢碰你,我是晨阳,我就在你身边,不要怕喔!我会保护你,你尽管安心……”不要怕、不要怕,我的小雪。
漫天乱捉的手挥向美丽的脸,一滴血顺著面颊往下滑落,比谁都痛心的唐晨阳不在乎脸上多了几条捉痕,心疼又自责地紧抱怀中的挚爱。
他太自大了,也低估对方反扑的能力,狗急都会跳墙,何况是一票在社会上打滚过的老狐狸,他败在太轻敌了,差点害了他最爱的小雪。
“晨……晨阳,是你吗?”是他吗?为什么她眼前一片蒙眬,看不真切?
“是的,是我,你回家了,回到我怀抱,没人伤得了你。”而伤了她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是吗?回家了……”她先是安心地露出虚弱的微笑,继而想到受暴时的画面忍不住睁大眼。“他……他碰了我,我很脏,我要洗澡……好脏、好脏,我要洗澡……”
唐晨阳抱著她,轻声地哄著,“不脏不脏,小雪最干净了,他没碰到你,我及时赶到,把他丢出窗外。”
“丢出去……喔!对,我看到一个男人飞起来……”她突然皱起眉。“窗外不是三楼吗?”
“他是蜘蛛人,会飞檐走壁。”摔不死算他走运。
躺在病床上半身不遂的老K至今仍未清醒,他被揍得很惨,医生宣布他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因为脑干受到“类似”拳头的重击而严重受损。
不过医生也不敢肯定,毕竟由高处落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他“失足”前经历了什么事无人得知,只知是闯空门的偷儿。
嗅著熟悉的体味,江垂雪低声地笑了。“又骗我,世上哪有蜘蛛人。”
瞧她笑了,他心里反而更难过。“还痛不痛?姑姑拿了特效药膏让你抹,身上的瘀青退了不少。”
“瘀青……”她的笑意变淡了。“小舅的股票没了,外公的公司也没了,我没能保住他们的一切。”
她说著说著又流下泪。
“谁说没了,你看。”他从牛皮纸袋内抽出厚厚的一叠文件,放在她手上。
“这是……我的名字?!”全部都是,重得她拿不动。
“我是什么人嘛!这种小事怎么难得倒我,我替你把那些碍事的杂草全给拔了。”一根也不留。
“你……你是如何办到的?”不只继母拿走的股份在,还增加了百分之二十的股票。
唐晨阳故作骄傲,眼底却流露酸涩。“我厉害嘛!你不晓得你爱的男人是宇宙无敌霹雳大大大大天才吗?”
他报复得相当彻底,一个也没放过。
股份的事花了他不少时间布局,故意放出假消息,说艾黛儿快破产,随时会宣布倒闭。
一时间,小股东吓坏了,纷纷抛售手中的持股,股市指数一落千丈,跌到谷底,董至诚他们为了拉抬行情不断地砸钱下去,想力挽狂澜。
可是钱一丢进股海如大石沉底、一去不复还,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只好忍痛卖出股票,留点老本好东山再起。
没想到才一转手,跌停的一片惨绿立即转红,股价飙高到令人咋舌,他们又反悔了,想藉由内线交易再买回来。
想当然耳怎么可能买得回来,而违法交割不算小罪,一下子扬高手铐的警察上门了。
董至诚被判了十年,不得交保,许茂财及宋映慈分别处九年和八年徒刑,江暮春涉嫌在继妹不在公司时企图霸占其资产,同样银铛入狱。
一场无明火烧了宋映慈名下的别墅,及时逃出的江暮夏全身百分之七十灼伤,一张脸毁了,住进烫伤病房仍未出院,日后的植皮手术可有得受了。
而庄禹瀚如愿地摆脱她,独自飞向海的另一边。
这就是唐晨阳一网成擒的计策,可是他失算了一点,自己心爱的女友也因此受到波及。
“晨阳,我好害怕。”她知道那不是一场梦,她真的差点遭到强暴。
他一听,居然哭了。“我也好怕,我认为我可以保护你,可是……不会了,我不会再那么自大,我不是天才,我是笨蛋。”
看到老K裸身压在她身上时,而她也衣不蔽体,他以为老K得逞了,为报复他而凌虐了她。
当时他脑子轰地一声,几乎要炸开,他知道她比他更在乎贞节,要是真被老K得手,她一定会活不下去,自觉无颜苟活。
所以唐晨阳几乎快疯了,捉起人就往墙上一扔,理性全失地一拳又一拳,打到他双手都麻了。
幸好她没事,他及时赶到,老K没能强取巫山,也才得以保住一条命。
“你……你真是的,哭什么哭。”该哭的人是她。频频拭泪的江垂雪反过来安抚他,两人哭成一团。
“我难过,我伤心,我觉得全世界都快毁灭了,因为我差点保不住唯一的你。”他吓坏了,和她一样不能在夜里入睡。
一想到有可能失去她,他吓得连眼睛都不敢闭上,整夜盯著她,确定她安然无恙地待在自己身边。
“傻瓜。”她泪中含笑,玉额抵著他美额。
“是很傻呀!所以你要好好地看牢我,不要让我走失了,我唯一知道回家的路是你,不能放开我。”她是他靠岸的港口。
“嗯!”她点头。
四目相对,情生意动,他们由彼此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深情如织,爱意缠绵,相依偎的心跳声在胸中鼓动,除了眼前的他(她)再无其他。
唇,越靠越近,心,透过体温相叠,害怕失去的恐惧使两人更贴台,呼吸变得浓浊,床铺微微陷下,一室流动著情欲气息。
人成双,影儿也成双,双双对对共赴云雨。
“等等,这是谁家?”看来陌生。
“我家。”等不及的唐晨阳哪容得她喊停,上衣一脱便上下其手。
“你家?”她怎么来的?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对,我家,我的床,我的女人,看得到的都是我的。”尤其是浑圆有致的胸脯,柔软得弹性佳好好捏……
“我也是你的吗?”低柔的娇哝声微扬,带著一丝……呛味。
“当然是我的……”咦,这声音好像太媚了,有点像……“大姊?!”
见鬼似的唐晨阳连忙拉被盖住自己……不,他有分一半给潮红整张脸的女友。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大姊,没被激情冲昏头。”啧!小时候瘦干干的瘦皮猴,现在居然也有可观的肌肉,真是男大变妖孽。
“呵……大姊貌美如花,风华盖世,小阳阳怎会忘了你呢!不知大美女姊姊光临寒舍有何事?”他问得小心翼翼,生怕得罪白骨精转世的大姊。
“我不是找你。”小羊长大了,变大老虎。
“不是找我?”怪了,他家大姊几时这么好说话,没出暗招。
“我找她。”唐迎晞的脸上没有笑意,让人感觉严肃。
“找我?”江垂雪指著自己,很不安,担心男友的家人不能接纳她。
“节哀顺变。”
一句“节哀顺变”,唐晨阳的脸色大变,不管恶女大姊在场,飞快地抱紧一头雾水的女友。
“刚才医院来了电话,夏浩风先生在一个小时前大量吐血,心肺功能急速衰竭,临终前他签署放弃急救的文件。”不要插管,要走得有尊严。
江垂雪的手脚冰冷,双唇颤抖。“你……你说什么,我……我听不懂……你们又在骗我是不是?”
一定是这样,他们最爱开玩笑,她不会再受骗了,谁也别想骗倒她。
“很遗憾,医生在七点零五分宣布死亡,他走得很安详。”不再有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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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庄严肃穆的丧礼,四周布满绽放的白玫瑰和黄菊,年轻的笑容高挂灵堂正中央,飞扬的眼神像在答谢大家来送他最后一程。
唐家的人全来了,包括女孩们的男人,他们一身素色别上白花,代替亡者的家属处理后事,以及回谢前来吊唁的亲友。
没有泪水,没有吵杂的锣鼓声,只有梵音轻绕,引往佛国,飘动的白幡不是一具面露微笑的男性躯体,手里握著生前最爱的莲花。
江垂雪在唐晨阳的陪伴下,眼眶红肿地看著小舅的脸逐渐消失,棺盖缓缓阖上,而他再也不会柔声地笑著向她说:“嘿!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