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到底在说什么?谁摧残谁?女儿怎么半句都听不懂?”慕容悠仍然是一头雾水,实在纳闷。
郑静娘润了润嘴唇。“就是,进宫那日,皇帝……呃,有没有脱你衣服?然后,压住你……”
古代人对性启蒙的晚,又没这方面的资讯可吸收,要她怎么跟十五岁的小丫头讲这种事啦?!
慕容悠想了想,她娘讲的应该跟隋夫人讲的是同一件事。“放心吧,娘,皇上没有脱我衣服,也没压我,洞房那夜可能我说话不得体吧,他有些生气就走了”
“那就好!”郑静娘大大的松了口气,小悠自小运气就很好,瞧,说话不得体还能避过大祸,这可不是寻常人有的好运。“小悠,你记住了,千万不可以让皇帝碰你,因为他要碰的女人太多了,太脏,娘怕你会得病。”
虽然她没经验,但她当然知道多重性伴侣会导致性病,而皇帝是不可能固定性伴侣的。
“为何皇上碰我,我就会得病,是什么病这么奇怪?”慕容悠被她娘教得很有求知精神。
郑静娘双眸一瞪,她这算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就是……花柳病。”
这些对在含笑村生活得很单纯的慕容悠来说太难想象了,郑静娘也不多费唇舌,只道:“总之,皇帝不是你能托附终身的男人,他的女人太多了,你要跟人共享丈夫,你会很痛苦,再者,隋雨莫那混球说他们正在做一件事,若事成了,可以功过相抵,到时向皇帝坦白你是冒牌的,你就不必再当皇后了。”
“是什么事?”她的好奇心发作了。
“娘没问。”郑静娘弹了下女儿的额头。“什么事跟咱们有干系吗?现在重点是你!总而言之你绝对不能失身于皇帝,因为日后你还要嫁人,失了贞操,男人就不会珍惜你。”
慕容悠眼眸一转,想的却是别的。
为什么隋雨莫变成混球了?又为什么讲到隋雨莫的时候,她娘的神情不一般,还脸红?
难道……
“小悠,你把这个藏在枕头下。”郑静娘取出一个小瓷瓶来。“若是皇上强要脱你衣服,你就不着痕迹的把手伸进枕头下捏碎一颗药丸,自然会散发出迷香药效,然后,皇帝的命根子就不能行事,你就安全了,这药丸共有三十颗,够你用了,想来一次两次不行,到了三次还不行,皇帝对你也就没了兴致。”
慕容悠接过那小瓷瓶。“娘,女儿实在不明白,为何皇上要强脱我衣服?”
郑静娘也不废话,她有些脸红的从怀里取出一本册子丢给她。“你自个儿看吧!”
她就是觉得自己面对女儿讲不出口,所以事先画好了,那不举迷香丸是进京后她拜托隋雨莫帮她弄来的,当时隋雨莫一脸震惊的看着她,还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他问她要做什么,她不说,他又追问,她还是不说。最后,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挨不过她胡搅蛮缠的功力,还是替她弄来了。
嘿嘿嘿,他一定万万想不到,她是要拿来给小悠用在皇帝身上的。
“娘……”慕容悠翻看着那册子,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册子自然是她娘自个儿画的,一页一页都令她脸红心跳,再想到隋夫人说得隐讳……原来,所谓眼一闭忍一忍的事是这些事。
她正在低眉沉思,郑静娘又道:“小悠,既然你已成了皇后,皇帝又摆明了喜欢你,为了天下百姓,若是有适当时机,你就把你素日里跟娘说的那些治国之道都跟皇帝说了,国家好,咱们老百姓的生活才会好,你这么做是积福,知道吗?”
慕容悠跟她说的那些治国之道,她好像听过,却又记不得是哪个皇帝说的,都怪她历史不好,否则凭小悠说的那些内容肯定能想起来。
“女儿知道。”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小脑海里就有道声音在回响,说着一些治国之道,那声音跟她说什么,她就会原原本本的跟她娘说。
探亲活动结束之后,慕容悠心里顿时装了两件事。
第一是绝不能失身于皇上,第二则是她娘对隋雨莫的态度。
晚膳后,她屏退了二等宫女,就留绿意一个。
“本宫可有大嫂?”她也不想这样说话,可隋夫人说了,进了宫,她就得把自己当隋雨蒙,时时提防隔墙有耳。
绿意一楞,旋即想明白了主子在问谁,她有点啼笑皆非地问道:“娘娘是说大爷的夫人吗?”
慕容悠正经八百的点了点头。“对,就是她。”
“大奶奶因病过世好几年了。”绿意心细如发,立即察觉到不寻常之处。“娘娘为何问起大奶奶?”
这会儿换慕容悠一楞,原来过世了啊……“没什么,就问问……那他们可有孩子?”
绿意道:“大爷和大奶奶育有一双儿女,哥儿十二岁,姐儿八岁。”说完,绿意又很警醒的追问道:“娘娘,大爷有何不妥之处吗?”
“没什么,你泡杯茶给我喝吧。”她娘可能跟隋雨莫看对眼这事儿,怎么好对一个丫鬟说?自然要先瞒着。
绿意虽有满腹疑窦,也只好先泡茶,但她还是边泡茶边看着慕容悠,想看出些蛛丝马迹。
慕容悠自顾自地盘算了起来。
听起来隋雨莫与她娘在年岁上倒是般配,两个人都有两个孩子,谁也不吃亏,只不过他们这边的孩子,也就是她跟她弟弟,年纪大了一些而已。
“那,兄长他可有小妾?”慕容悠又忽然问道。
她娘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了,常跟她说什么一夫一妻的,还说一夫多妻是家宅不宁和争产的乱源。
“小妾?”实在是太过久远的事了,绿意想了想才道:“大奶奶过世后,夫人便抬了身边两个大丫鬟给大爷做妾,谁知道两个姨娘争风吃醋,竟然互推对方落湖,两个都死了,从此大爷便收起了心,不管夫人好说歹说,他说什么都不肯再纳妾了。”
慕容悠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笑,如此甚好,她娘肯定能接受两个孩子,但万万不能接受两个小妾。
殊不知,她的笑容看在绿意眼里实在诡异。听到两个姨娘落湖死了,娘娘竟然笑了?
慕容悠径自沉浸在自个儿的世界里。
究竟隋雨莫对她娘做了什么,为何她娘提到他会脸红,真是好奇死了,下回她娘若还能进宫,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解决了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就比较棘手了。
她现在是皇上的妻子,皇上要找她圆房天经地义,要是她不能顺利捏破药丸子怎么办?
她之前没想那事,可看了那册子之后,知道了男女之事,她就无法不想了,而那件事,皇上必定是对大半嫔妃都做过了……
各种画面在她脑中交错,她蓦然一阵激灵。
像她娘说的,果然很脏!
第7章(1)
宇文琰全然不知道自己被鄙视了,他还以为给了探亲的恩典,他已加了分。
于是这晚到了晚膳时分,他便摆驾凤仪宫,眉梢还挂着笑意。
见到皇上驾到,慕容悠心里便怪怪的,想着瓷瓶子还没搁在枕下,如果皇上对她兽性大发……
“皇后在想什么?何以心不在焉?”
慕容悠低眉顺眼。“臣妾无事,不劳皇上挂心。”她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皇上想起侍寝那回事。
宇文琰抬眼看着她,目光沉沉。
该死,他竟然忘了她家人可能带来封擎的消息……
她肯定是知道了封擎出家的消息,所以不像之前那般敞开了胃口吃饭,看她一粒粒地数着米饭入口,分明心事重重!
这回他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不该让她家人进宫的。
宇文琰的脸色顿时很不好看,但慕容悠根本没看到,她一直在想那小册子上的春宫图,不知怎么着,看了之后就挥之不去……
“皇后——”宇文琰也不指望她能回神了,见她一个劲儿的神色恍惚,他内心的不悦在扩大。
“啊?”慕容悠回过神来,却因为想着册子的内容而有些面容潮红,眼里浮着迷离水光。
见她这副思春的模样,宇文琰冷冷的一哼。
她一定在想封擎!他们两个究竟到何种地步了?私订终身了吗?
此时,他极是后悔洞房那日拂袖而去,若是没有离去,他此刻就不必在这里猜疑了。
自然了,他今夜要验她的贞操也行,可他的自尊不允许她在想着别的男人的情况下与他行房。
他的女人,想的只能是他!
“皇上,您叫我吗?”慕容悠也不是没眼力的,此时终于发现某人气得青筋浮现,只是她不明白,好端端的他气什么?
“不错,朕是叫了皇后,”宇文琰咬着牙,目光凶狠。“你之前说过画了朕的漫画,朕现在就要看!”
她是不是也画了封擎的?
见鬼,他可是真龙天子,他为何要嫉妒一个和尚?
“那个啊——”慕容悠咬了咬唇,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答道:“臣妾已将漫画烧了。”
她心中实在很是纠结。
已经用过晚膳,外间的尚公公却没来请皇上翻牌子,那皇上是要在凤仪宫留宿吗?
想到那册子,她打心里不愿意他留下来,所以他问到漫画,她一句烧了,免得他要看漫画又耽搁了下来,他留得越久,她便越不安全。
“烧了?”宇文琰面沉如水的盯着她,这不是他要听的答案。
才几日,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烧了?她分明是在思念封擎,不想他在她眼前晃,惹她心烦,因为若不是他,她也不必离开心爱的男人进宫来当他的皇后,害封擎落了个剃度出家的下场。
宇文琰想得心口冒火,蓦地起身。
慕容悠抬起头来看着他,他却不再看她。“尚德海!”
外间传来回应。“奴才在。”
尚德海有些懵,皇上来时那么高兴,怎么这会儿连声音都仿佛带着冰碴儿?
宇文琰眼神带着狠厉,压抑心中翻腾的怒火。“摆驾聚霞宫!”
玉妃这阵子的情绪很是复杂,皇上好不容易临幸她的那一夜,非但没留宿还跑去凤仪宫让皇后侍寝,听闻这件事之后,她整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久久没法振作。
现在皇上又来了,听说已在凤仪宫用了晚膳,和皇后不欢而散才来她这儿。
究竟是谁把话传得那么仔细的?为何要让她知道皇上是和皇后闹得不愉快才来她这儿的?
进宫之前,她爹再三叮嘱务必要想方设法怀上龙种,甚至还给了她能迷惑皇上的含情香,只可惜后宫里禁用助情之物,而皇上又是个敏锐的,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要真用了含情香触怒龙颜,她可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她明白,后宫里会有新人不断的进来,而她早晚有天会年老色衰,只有孩子是最稳妥的保证。
她爹手握云南兵权,只要她能生下龙子,将来一定可助她的儿子登上大位,到时她怎么也是天子生母皇太后,比在这里争皇后之位强多了。
想到未来当皇太后的美景,她便打起了精神。
不论如何,皇上人来她这里了,她能怀上龙种才是最重要的,当谁的替代品,她就不要去想了。
于是这一夜,虽然宇文琰浑身的戾气让她很不安,但想到了当皇太后的美景,她还是刻意忽略他阴云密布的脸,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宇文琰,她曲意承欢把房中术全展现了出来,那是她在进宫前父亲请花娘来教导她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让她争宠,只要她能让皇上迷恋她的身子,她怀上龙种的机会就大了些。
她觉得她已经成功了,皇上泄了,此刻正伏在她身上喘息,她肯定能抢在其他嫔妃之前怀上龙种。
“皇上……”她倚在宇文琰怀里,羞答答地柔声道:“臣妾爱您,好爱好爱您……”
什么情啊爱的,宇文琰根本没听进耳里,他撑起身子,很不满意这样的自己,适才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隋雨蒙,他甚至把身子下的玉妃当成了隋雨蒙。
“皇上,臣妾……”玉妃还在柔情万千、倾诉情衷的上头。
外头,小方子的声音传来,“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跌断腿了!”
宇文琰脸上神色变幻。
“皇皇皇皇皇皇上……”玉妃一瞬间感到冷空气袭来,某人抽离了她的身子,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离了床、着了衣,眨眼间离开了聚霞宫。
玉妃呆住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吗?那个焦急而去的人是皇上吗?
自她进宫以来,皇上给她的印象一直是沉稳内敛的,即便是在情事正酣时他也不曾失控过,她何曾看他如此惊惶过了?
难道,他当真喜欢上隋雨蒙了?
都说隋雨蒙虽然有倾国倾城之貌,但性子高高在上极难伺候,要她讨好别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她进宫才短短时日就让皇上如此上心,看来传闻不能尽信,那个贱人肯定耍了什么狐媚手段。
她深吸了一口气。
不打紧,绫嫔那贱蹄子还不是长期占着皇上的心,有什么用?生不出龙嗣来,死了也还是嫔妃的位分,只要她生下龙嗣,马上就是贵妃,到时要捏死一个绫嫔还不容易?
再说了,要是她的太子皇儿还小,皇上便殡天了,到时她这个太后少不得要垂帘听政。
想到自己垂帘听政那个威风劲儿,玉妃忽然两眼放光地笑了起来,粉拳也收紧了。
银翠撩帘而入,胆战心惊的看着神情古怪的主子。“娘娘……”
“本宫没事。”玉妃虽然故作平静,但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没事。“去取汤药过来!”
那是行房后助孕的汤药,她每日都让人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娘娘……”银翠将汤药端来了。
玉妃端起汤碗,一口气喝下。
管她是隋雨蒙还是绫嫔得了圣心,那些都不重要,她,只要龙嗣!
宇文琰赶到凤仪宫,他竟比太医还快到,可见他行动之快。
从聚霞宫到凤仪宫的一路上,见到他的宫人都认为是自己眼花了,皇上怎么可能撩着袍角在宫里跑?
“怎么回事?”宇宇文脸庞的乖戾已被焦急取代,太监宫女心里都很疑惑,这是早先从凤仪宫拂袖而去的皇上吗?
“回皇上——”被留在凤仪宫的小禄子向前弯腰。“您出去之后,皇后娘娘说要出去走走消食,小的等便随同凤驾,谁知雪地湿滑,娘娘又说要自个儿走,一个不留神,娘娘便跌了个四脚朝天。”
宇文琰目光微闪。“你说,皇后是在朕出去后才说要去走走消食?”他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甜蜜的欲望,她难道是在吃醋?
“是的,皇上。”小禄子又掩着嘴,压低了声音说道:“娘娘还说千万不要让皇上知道她跌断腿了。”
宇文琰很满意。
小禄子是他近来摆在凤仪宫的眼线,本来是要监视隋雨蒙,如今成了他们爱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