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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没天理 page 6 作者:绿光

  他来过两次,两次都在这里过生日。

  今年是他三十岁的生日,他还是来了,踏著无月夜色,在绵细如丝的雨中漫步公园小径,顺著晕黄灯光转弯,来到熟悉的位置,却瞥见一抹纤瘦的身影坐在排椅上,神情专注地看著前方,就连他人来到身边都没发现。

  他的心发狠地颤抖著,呼吸不自觉地屏住,黑眸贪婪地锁住她嫩白的侧脸。

  她一头乌亮黑发只用一支发簪随性绾起,单薄条纹背心配过膝牛仔裤,外搭了件苹果绿短外套,随性的模样像个活泼的大学生,任谁也猜不出来她是向阳银行的行销经理。

  目光专注,纷飞细雨也阻止不了她。

  她的颈线优美,总是惹得他想向前啃咬,留下属於自己的印记,而她的耳垂……「你把我的耳环拿走了?」

  她的耳洞不是不见了?为什么会戴著他的耳环?

  他粗嘎的出声,把她吓得跳了起来,看向他,蓦地傻气地笑了。「生日快乐。」

  魁里心口一紧,别开眼,强迫自己冷静,装作若无其事地掀起唇角。「谢谢。能把我的耳环还给我吗?」

  「好。」她几乎没有迟疑,教他心头阵阵闷痛。

  然而却不见她拔下耳垂上的耳环!而是从口袋里掏出—只。「你的。」精璨的蓝宝耳环躺在她红润掌心上。

  他的视线缓慢地从掌心调移到她的耳垂。

  「我跟我哥讨回来的。」她说,注视著他的反应。

  第4章(2)

  他墨亮的眸像是夜里最亮的星,燃放著像要将她焚烧的巨大能量。

  「我没有收到你的礼物,不知道你要我等你,也不知道我爸到底对你说了什么,我……」喉头被涌上的酸意梗住,她颤栗地抿了抿唇。「冠荧,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分手?」

  打从知道过住的事,她每天晚上都坐在这里,想像著他是抱著什么样的心情坐在这里等她。於是她决定,暂时不再跟他见面,等到约定日若他来了,她会火力全开的要回他的爱!

  他垂下眸,感觉血液快速地冲刷过全身,像火般停驻在右手的掌心。握紧,扯开无谓的笑。「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分手就不能重来吗?」她逼近他。

  「何必?」唇角掀开为时已晚的笑靥。

  「因为我答应过你,我的下半辈子要陪著你流浪。」再踏近一步。

  「不需要。」那淡淡的笑,是把划开距离的利刃。

  「我要!」

  噙笑的黑眸在瞬间变得阴冷。「你凭什么要?」

  她再向前一步,无惧他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将耳环放进他的掌心。「凭你今天来到这里。你要是真的不在乎我,不会在约定日又来到这里。」

  他眉头很拧,握住耳环,甩开她。「少自作多情。」

  被甩开,她再握!气势与他匹敌。「我不是第一次自作多情!我这一辈子的自作多情都用在你身上,再多用个几次也没关系,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再错过你了。」她再也不要尝到那种时间也冲刷不走的痛苦。

  靠近他,哪怕他恶言相向、蓄意忽视,只要能够看见他、感觉他,心中泛著的痛会飘忽,离她远去。

  「把你的自作多情用在对你有用的男友身上,如何?」他笑得刻薄而无情。

  「你就是我的男友。」她闪亮亮笑著,无惧无畏。

  魁里眸色沉骛森冷。「走开!」语调残酷,但却没有使力将她的手拉开。

  「不要。」她耍赖,嘿嘿笑著,宛若他愈怒,愈表现出真实的情绪,她就愈开心。「跟你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认为我有男朋友,但我可以跟你保证,跟你分手後,我根本没交过半个男朋友。」

  每个男人和他相比,全都相形失色,她哪可能爱他们。

  「喔,那么我拿到的报告有问题喽?」

  「什么意思?」

  「你回台後,为了自家企业,努力在上流圈子打转,跟不少男人制造出许多绯闻,错了吗?」

  她眨眨眼。「哇!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天啊,还特地调查她?她好开心~

  魁里气到咬牙。「放手!」

  「不放不放不放~」她把脸埋在他的臂弯。「你明明还爱我,我也一直爱著你,为什么我们要分手?」

  天底下有比这更吊诡的事吗?

  「你作践自己,还敢说你爱我!」

  「那是骗你的!虽然为了替自家企业拉抬势力,我是曾经企图要去诱惑那些男人,可是不知道是我的个性有问题还是怎样,反正我跟他们构不上男女关系,硬要说,也只能说是朋友或知己而已。」

  魁里犹豫著,到底还要不要相信她。「可是,你想勾搭典圣,这总没误会你吧?」她外表亮丽,态度大方,是个气质满点的名媛,但她的内在却不若外表,她纯真乐观,对人的态度无分野,往前冲的热情和阳光性格,实在让人讨厌不了她。

  也许,这也就是为什么典圣可以成为他保持联络的知心。他们同样带著讨喜的性质,踏进他的心里。

  「那是因为我听人谈起你,在报章杂志上看到你的名字,我哪会知道你找了个替身?」她抬眼,扁著嘴,莹亮泪水在眸底堆积著。

  所以,她是来见他的?魁里心闷闷发痛,探手想抚去她坠落的泪,却突地听见——

  「喂!你在干什么?放开我妹!」

  他抬眼探去,发觉那撑伞快步逼近的男人,是那日在私人招待所洗手间遇见的男人。

  妹?他沉吟了下,快速把一些事件连贯起来。

  「哥,你在胡说什么?是我抓著他。」官亭又回头咆哮。

  「嗄?」官密之煞住脚步,瞪著被他妹抓住的男人,四目交接的瞬间,他吓得倒退三步。「亭又,他是……」

  「我的男朋友!」她用力地挽著魁里的手臂。

  魁里垂眼看著她。刚刚明明还哭著,现在却笑了,笑得满足而开怀,那强烈的感染力连他也不放过,跟著想笑。

  他总是这样被她左右,由著她又哭又笑感动著他。

  「难道他就是你在美国……」官密之全身抖抖抖。

  难怪这男人会一直追问耳环的事,原来就是他啊。

  「对!」官亭又护卫著自己的爱情,「哥,我不准你搞破坏,否则我会跟你脱离兄妹关系!」

  「亭又?」原来他比不上男友。瞪向妹妹的男友……呜呜,他瞪他~「那,你不回家?」

  「对,我今晚要跟他回家。」

  既然如此……「你要是敢欺负我妹,我就跟你拚了,听见没有?」把伞递给官亭又,他快速向後退。

  魁里瞧他边呛声边往後跑,忍不住放声笑开。

  「你笑了。」官亭又踮起脚尖替心爱的人撑伞,见他打从心底发笑,她笑到喷泪。

  魁里闻言,忍住笑,冷酷地看她,微恼自己又被她搞得团团转,忖著该怎么整治她,却见她勾上他的脖子,送上软嫩的唇。

  「你不生我的气了?」她软软地问。

  看著她眸底的影子,撇唇笑得很无奈。「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你看,人家的耳朵还在痛呢。」她献宝似的抓著右边耳垂。

  「耳洞不是不见了?」他敛眼,发现她耳後竟还微渗血水,眉头微拧。

  「对啊,所以硬穿过去,很痛呢。」她甜甜地撒娇著。

  「你疯了你!」

  「谁要你都不理我。」立刻反击。

  魁里无语问苍天。俯下身,舔吮著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带著魔魅的诱惑,教她心头卜通卜通地跳著。

  「你在干么?」她声音细软的问。

  「帮你消毒。」

  「现在呢?」她颤巍巍地闭上眼,发觉他的唇在游移。

  「吻你。」

  温热的唇贴覆的瞬间,彷佛迸射出攫魂的电流,两人都为这重逢後最值得回忆的吻而深深悸动。

  「要回家了吗?」他粗哑问著。

  不敢要得太多,就怕绷断心里那条紧扣的弦。

  「嗯。」她用力点头。

  ***

  进了房,两个人像是饥饿的兽,撕扯著彼此的衣物,啃囓著彼此的躯体,吻了又吻,唇舌交缠得身心发烫发痛,寻找著属於彼此最应存在的位置,满足彼此的渴求,爱得疯汪忘我。

  在他的渴望底下,她发觉自己的美丽,感谢自己依然深深吸引著他。

  吻著他结实的胸膛,被他有力的臂膀紧紧相拥,再没有比此刻更教人感谢天地的时候了。

  她半掩水眸,眼里看见的是他忍遏情欲的醉人神态,耳边听的是他粗嗄的性感闷声。静默的夜,床单窸窣的声响,是情人间最甜蜜的互动,温热的接触是情人最贪求的体温。

  一次又一次,像发狂般地欲罢不能。

  直到心底的空虚被充实……

  魁里搂著她趴伏在身上,大手抚弄著她柔嫩的美背,她的气息尚乱,浅短地喷在他的胸膛上,汗湿的发则搔动著他未定的情欲。

  谁都没有开口,只是满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我准备了早餐,你们要不要吃?」门被人轻敲著,说话的人是典圣。

  天亮了?官亭又全身无法动弹,闭眼回味著体内未逝的激情,却突地锁紧细眉。

  你们?复数?

  她瞬间羞红了脸,抓著魁里问:「是不是我们昨晚太吵了?」所以典圣发现她在这里?

  不然,哪来的你们?

  魁里低低笑开。「是你太吵。」

  「我?」粉颜严重爆红,小嘴结巴了起来,「也也也、也是你害的啊。」还说她太吵咧。

  「又是谁欠我那么多?」他闭眼低笑。

  她迎前,咬了下他的挺鼻。

  他蓦地张眼。「你这个偷袭人的恶习怎么还是没变?」

  「我永远都不会变。」粉颜贴近他,额抵著他的。「我们会在一起,对不对?这—次,不管你要去哪,我都要跟你去。」

  她不想再尝—次那种无所适从的空虚感,不要再失去他了。

  「你别抛下我就好。」他哼了声,反咬她—口。

  「我哪有?是你不跟我走。」她哇哇叫著,咬不赢他,开始啃他有肉的胸膛。

  「你再咬!」他黑眸眯紧。

  「偏要咬!」啃啃啃……「啊~」

  瞬间,天旋地转,她被压在软床之间,逼在她腿边的是炙热的火源,像烙铁般侵蚀她。

  「不听话的小孩应该怎么处置?」他故意恶声恶气地低吼。

  「应该秀秀~」她装可爱。

  「不对。」他扯开阴冷的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颈间。

  「要秀秀啦!」她抗议,却因他蛮横地侵入而闷声低吟。「你这个坏蛋~」

  「是你最爱的坏蛋。」低闷的笑意从他的喉口挤出,他贪恋著地湿润的包围,渴望被她束缚。

  那会是他此生最甜蜜的包袱。

  第5章(1)

  一个容光焕发,神清气爽;一个甜蜜痴笑,粉颜酡红。

  典圣要是看不出发生什么事,他就改名换姓。

  「咖啡都凉了。」魁里抱怨著。

  「也不想想过了多久。」典圣哼了声。

  打他敲门到现在,都已经过了一个钟头,不冷才有鬼。

  「你就不会机灵一点,把咖啡弄热吗?」再抱怨。

  「我哪知道你们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出关?」人家打得正火热,他哪好意思不断地热咖啡催促?

  「你可以再白目一点没关系。」

  「我没有好不好。」起码他没抗议被他们吵得一晚没睡好。

  再抱怨,他就翻脸。

  「都几点了,你还不去上班?耗在这里当电灯泡,还不白目?」魁里温热了咖啡,顺手泡杯奶茶,把桌上不算丰盛的早餐搬到客厅享用,还很自然地把从头到尾都羞得不敢说话的官亭又拉到腿上坐著。

  「不要这样啦!」她小声抗议,脸红红,心热热。

  客厅还有人捏,而且就坐在对面。

  「都能让我那样了,为什么不能这样?」他坏心眼地笑说。

  她赶紧捣住他的嘴。「那不一样。」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说得那么白,是希望让典圣更确定昨晚发生什么事喔!

  「有什么不一样?」他低低笑开,那低沉如大提琴般共鸣的笑声,令人感到舒眼。

  「不一样啦~」她羞恼嚷著。

  典圣瞧两人打情骂俏,看到下巴都快掉了,原本昨晚听见怪声时,他还以为魁里混帐地对人家霸王硬上弓,所以一早故意敲门试探,然而等著等著,他开始觉得不对劲,现在看到这一幕,他更是傻眼。

  昨晚以前明明就恨得要死,气得要命的一对冤家,为什么一夜过後竟变成如胶似漆的佳侣?

  太神奇了吧!

  「还看什么热闹?去上班。」魁里冷冷地打断他的无声呐喊。

  典圣回神。「喂,到底谁才是总裁?」有没有搞错啊?他只是一个演员而已,不要因为他演技好,就真的以为他是总裁好不好。

  「你啊。」魁里边笑,边喂了口沙拉给官串又。

  「你都不怕我罢演?」

  「你就不怕你罢演,我能够搞到你没戏可演?」笑睇著典圣。

  「厚~」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啦,老是威胁他,没人性。

  「去上班。」

  「不要啦,你都不陪我去,我早晚会露馅,这跟我们之前谈论的不一样。」都不知道他上班上得好心虚,魁里不在,他什么印章都不敢乱盖。「你都不怕我翻脸,侵占你的资产?」

  「那不是我的。」凉凉一句话,可见魁里有多不放在心上。

  「拜托~」

  在旁听了会,吃完沙拉,勾起咖啡要喝的官亭又终於忍不住提问。「冠荧,你没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找个替身陪你回台湾。」

  魁里动作飞快地抢走她手中的咖啡。「喝奶茶。」

  「我要提神啦!」是谁害得她昏昏欲睡的?

  「胃不好的人喝什么咖啡?喝奶茶。」口吻霸道得绝不容置喙。

  官亭又扁紧嘴,拿起奶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著。「你还没回答我问题。」温醇的奶茶在颊间爆开阵阵茶香,温柔地滑落胃间停留。「你一直没告诉我,你跟典圣之间为什么要互换身份。」

  「没有互换。」魁里想了下,懒得再动脑,也是百分百地相信她。「典圣是纽约—家剧场的男主角,我请他客串我的角色,而我就保持原来的角色。」

  「嗄?」很复杂捏。

  「简单来说,我跟你交往时,人就在四方集团美洲区工作,是老总裁的机要秘书,由於我的身份不方便曝光,所以向来只以英文名字对人,少有人知道我的真实姓名。」

  她眨了眨眼。「可是我们认识时,你就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啊。」她只记得吴冠荧,可不认识魁里。

  他双手一摊,表情很无奈。

  「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懂。

  「别说你不懂,就连我也不是很懂。」话就是那么不经意地脱口而出,把那个隐藏的名字轻易地曝了光。

  官亭又嘿嘿笑著,俏颜染上迷人的红晕。「就承认你很爱我,不就好了?」

  「那是因为你很爱我。」礼尚往来嘛,他懂。

  「可是,是你先爱上我的。」还狡辩。

  「是你先爱上我的,不要忘了,是你先吻我的。」第一次见面就热情如火得很纯情的女人,还真的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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