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我理亏,被你骂是应当的,虽然说不知者无罪,但我就是做错了,所以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拿你的名字来开玩笑。”
他睇着她歉疚的神情,此刻也觉得她心地很善良,只是……
“就算你不笑我,也改变不了我当你是圆仔花的事实。”皇甫花说了个不客气的结论,十年的认知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随你便。开门吧,雨停了,我自己回家,不用你送。”
“怎么,你还是要跟我唱反调?”
“名宇的事我道歉,但其他事我可不认为我有错。”
“言下之意,就是你还是要搅和下去?”
解苳丢运西装外套,道:“不讲了,跟你这种没脑筋的男人讲话太可怕了,我怕继续讲下去又吵起来,你会一头撞车,哼!”
“好,你走。”皇甫花把车门打开,否则硬留下气急败坏的她是很可能撞车,而且雨已经停了。
“哼!”解苳立刻冲下车,头也不回地狂奔离去。从小就讨厌他,但他刚刚解释名字的事情却给了她好感分数。他还是有优点的,虽然那个无礼的封嘴行动得扣分,但她还是被他给影响了观感。
皇甫花目送她跑掉、消失。两人从小就是互看不顺眼,虽然刚才曾经对她有好感,但只要想起祖父说过她适合他,他就忍不住打了记哆嗦。
“哇,怎么变冷了……”他倒抽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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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手机铃声像催魂曲般地响起,把正在午睡的解苳给吵醒。昨天虽然取消了学生的家教,但因为淋了一身雨,所以返家更衣洗澡,顺便洗衣兼打扫住处,又花掉了一、两个小时,随后上网搜寻日本年轻企业家秋沾一的资料,想先看看人们对他的评价。
风评很不错,网路对他本人以及秋家娱乐产业的评价都挺高的。
就因为到处找资料,又耗到大半夜,还上了早上的课程,所以她累坏了,一返家就赶紧小睡补眠。
铃~~手机铃声还响个不停。
“喂……”她痛苦地接起,声音闷闷的。
“苳苳,花儿指控你意图出卖‘花徽山庄’,他说你找了一个名叫秋沾一的日本人要来谋夺‘花徽山庄’,是吗?”
手机那头传来皇甫翁的劈头询问。
“什么、什么、什么?”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说法给吓醒了。“谁说我要找日本人来谋夺‘花徽山庄”的?是谁?”
“就花儿呀!他跟我告状,说你想把‘花徽山庄’抢去,还串通一个日本人来欺骗我。”
“皇甫花……皇甫花他这样说……他居然对您这样说合作的事情?!可恶!”气气气!他真过分,昨天在车上明明是说要开放观光,让皇甫家赚观光费用,结果他还硬要扣她罪名。
“怎么,他说错了?”
“错错错,他当然说错了!”她气急败坏地叫着。“皇甫花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明明是一件合作案,他却故意把事情扭曲得这么不堪,我可不卑鄙!”
“嗯……咳!”皇甫翁在手机那头发出怪声。
“怎么了,感冒了吗?”她忍气,关心地问道。
“不是感冒,是有件事很奇怪,不知道能不能问你?”
“当然可以问,爷爷想问什么尽管问。”
“是这样子的啦,你不是习惯骂花儿三八阿花吗?但这回你却是连名带姓地喊他皇甫花,不再叫他三八阿花了。’
“呃……我……我以后不会再拿他的名字开玩笑了。”解苳严肃地回道。
“为什么?”皇甫翁问。
“爷爷,您似乎关心错了方向,您该在意的是‘花徽山庄’的存续问题,而不是问我怎么臭骂皇甫花!”
“不,我觉得你不拿皇甫花的名字来取笑的原因更重要。”老人家执拗地问,想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转变。
解苳暗暗叹息,老人家的脾气真难猜测。“就……就昨天我才知道皇甫花与皇甫徽的名字原来是取自皇甫奶奶的名,所以我不敢再冒犯‘花’这个字了。”
他顿了下,才问:“你因为皇甫花的名字来自我老伴,就不再拿他的名字开玩笑?”
“对。”
皇甫翁温柔地笑着。“你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不,我不贴心,而且我脾气很冲,这我承认,但我绝对不是坏人。您一定要相信我不会出卖您,我会找日本商人秋沾一商谈,纯粹是想让“月弧湾’与‘花徽山庄’变成观光景点,用观光路线来开拓财源,这是我的目的,很单纯的,只是我尚未正式向您报告,也尚未征得您的同意。我原本打算明天再找您报告,哪里知道皇甫花会加油添醋地跟您告状,说我串通外人要对皇甫家伸魔手。”
“好,我同意了。”皇甫翁直接回道。
“啥?啥?爷爷您刚刚回了我什么?”她耳背了吗?还是心急听错了?非常保护“花徽山庄”的老人家居然同意了?!“我……我是听错了吗?”
“怎么我答应让你作主反到吓到你?”
她愣了半天,才呐呐回道:“我……我……我本来以为要费一番唇舌才能说服您答应的。”
“这下子你可以省下口水了。我同意让你找秋沾一深谈,看他要怎么规划‘花徽山庄’,你再把结论告诉我。”
“不准!”一声暴吼从手机那端传来,甚至震动了解苳的耳膜。
“皇甫花在您身边?”她问。
“是啊!”
“不准!”又是一句暴吼,而且是抢过手机,直接警告。
“你别给我乱搞,你若执意要跟秋沾一见面,我要同行,否则我会让你背负着出卖‘花徽山庄’的罪名一辈子。”喀,交代完毕后,也切断了通讯。
解苳愣看手机,许久许久过后,眉毛挑起,回道:“厚~~你警告我,你以为我会害怕吗?哼,你想跟就让你跟,那又怎样?只要你别丢脸坏事就好,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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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可以同意这种点子?”皇甫花回首望着祖父,不满的情绪蠢蠢欲动。祖父居然同意她把“花徽山庄”献出去!“一旦同意开放,‘月弧湾’将不再清静,这块圣美仙境会被莫名其妙的观光客给践踏成垃圾场。‘花徽山庄’一直是您用性命保护的梦幻天地,您却轻易地答应要对外开放,您是怎么了?而且根本就没有破产这件事,您会不会玩到失控了?怕的是就算最后收手,山庄的故事若是宣扬出去,这里也守不住原本的宁静了。”
“既然你这么不满,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跟苳苳掀底牌,告诉她根本没有破产这件事,那么苳苳也就没理由再找秋沾一商量啦!”皇甫翁一针见血地反问他。
皇甫花一顿,表情有些狼狈。他是可以把真相直接掀出来,但并没有,原因是出自于一旦真相大白,就没戏可唱,此后他也不会再见到她。就是这乍起的念头,让他把摊牌的话通通吞了回去。
“因为……我不当场揭发是要她露出觊觎皇甫家的真面目来。您莫名地信任着她,我怎么劝告都无效,所以只好让您了解解苳的心思并不单纯,您的信任是错误的。”他不让心底深处的想法曝露,只说出他会同意解苳继续下去的理由。
皇甫翁点头,道:“你的理由不错,事实上我也就是在帮你找答案才会弄出破产的事件来。你一直认定苳苳贪图皇甫家的钱财,所以我干脆让皇甫家破产,用这种方法来测试苳苳真正的目的,看她会不会因为皇甫家垮台就走人。虽然测验出来的答案很清楚,只可惜你仍然不相信,那就只好继续玩下去了。尤其她现在还找到机会可以接近日本名门公子,你可以观察她会不会转而勾引秋沾一,毕竟皇甫家一无所有了,而秋沾一可是世家子弟。”他借力使力地把孙子往计划里推。
爷爷的提议是很好,这确实是让解苳露出真面目的最好方式。
只是皇甫花却有一种被推入陷阱的感受,因为要证明答案,他不仅不能抽腿,还要配合着玩。怎么会变成这样?这状况倒是他所始料未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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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苳穿着浅色套装,脚踩高跟鞋,脸上搽了层淡淡的薄妆,容光焕发的气势像极了要去打仗的女勇士。是的,她今天是要站上前线打仗,只是她必须带个拖油瓶。
她站在人行道上,等着拖油瓶皇甫花来接她。
经过三个星期的等待,秋沾一已从日本来到台湾,并且与小许的老板谈好公事。就在他返回日本前,小许找到机会与他一谈,还取得他的同意与解苳谈一谈合作案。
“上车。”一辆BMW准时到达约定的地点载她。
解苳坐上副驾驶座,扣上安全带后,不满地斥道:“BMW那么贵,你也太会享受了吧?你可以把车卖掉,改坐捷运,把钱拿给爷爷护产,毕竟皇甫家现在急需现金周转。”
“我还在贷款。”皇甫花回道,既然决定要玩破产游戏,就只能认真地跟她玩。
她念道:“没钱也敢买这么好的车,果然是败家子一个……”
“你特意打扮过?”他打断她的不满,怕受不了她的讽刺而把真相给揭开,那就别玩了。
“当然要打扮,今天可是跟重要人士谈话,而面对专业就是要用专业回应,这样秋沾一才会看得起我,才肯跟我沟通。”清秀的脸庞亦增添一股女强人的气势。
“我看你是为了让秋沾一留下好印象,才绞尽脑汁要取悦他吧?”皇甫花话中有话地讽刺着。
“取悦?我干么取悦他?你话说清楚点。我是说要让他看得起我,才能站在有利的位置谈判。秋沾一可不像你这么无能。”她也反讽他。“你真的很笨、很糟糕耶,难怪会变成败家子。像我明明是要拜托秋沾一帮忙皇甫家度过难关的,话到你嘴里却变成我伙同日本人要出卖‘花徽山庄’,你真的很过分。”她余怒未消,只是看在皇甫爷爷仍然信任她的分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皇甫花神情不变,继续开车。“我提醒我祖父有什么罪过?毕竟我从来没信任过你。”
“没错,我知道你一直怀疑我,所以我才答应让你参加跟秋沾一的会面,反正我一切坦荡荡的,只希望你不要搞破坏。”
“看你信心十足,真是做好勾搭秋沾一的准备了。”皇甫花还是损她。
“你——算了。”懒得再跟他在口舌上争锋。到了约定的法式餐厅,皇甫花将车交给泊车小弟,与解苳并肩走进。
服务生带着他们前往预定的包厢。
果然是高级的用餐环境,包厢位置舒适隐密,万一因为谈判不顺利而大吼大叫,服务生也不会吓到报警抓人。
五分钟后,服务生又带了一男一女进包厢,解苳连忙起身迎客。
“两位好。”解苳起身,没发现自己居然屏住呼吸。哇,好俊、好脱俗的秋沾一!未染尘俗般的无垢气质让她有点傻眼,他的气质远比照片上要来得清新许多。
“你好。”秋沾一微笑。
小许连忙招呼。“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解苳小姐,这位则是皇甫花先生。”
“很荣幸见到两位。”秋沾一轻声再道。
“你怎么不说话?”小许偷偷拉了解苳的手。
解苳回过神来。“你好!请坐。真不好意思,因为你一口标准中文,让我吓了一跳。”窘赧地一笑,不敢承认是看傻眼。
皇甫花却把她的呆滞全都看进眼里,眸底开始出现“火源”。“昏头了!”皇甫花讽刺的话语扬起。
“什么昏头?谁不舒服吗?”秋沾一疑惑地问着。
“没有谁不舒服。”解苳知道皇甫花在损她,但当作不知道,视线转向小许,先向她道谢。“小许,谢谢你也麻烦你了,让秋先生愿意拨冗与我这无名小卒一谈,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协助。”
“你别这么说,要谢也该谢谢秋沾一先生。他是太好人,愿意给见面的机会。”小许笑了笑,再道:“我有跟秋先生稍微介绍过‘仙境’的美丽,还有皇甫家遭遇到的麻烦,只是我没办法直接告诉他‘仙境’的正确地点,所以想请秋先生当面跟苳苳一谈,没想到这么不礼貌的要求,却可以得到秋先生的答应。他纡尊降贵地配合着我们,一点架子都没有,这不是大好人是什么?”秋家在日本可是数一数二的顶尖公司,这次来台湾与“春奇集团”商订好合约后,她在老板的同意下,有机会面对秋沾一,并且介缙了“仙境”之美,诱拐出他的好奇心,这才让他答应今天的会面。
“我会同意会面的最大原因是皇甫家,我并不是你口中的大好人,你太看重我了。”秋沾一却给了个奇特的答案。
解苳一怔,问道:“你知道皇甫家?怎么可能?皇甫家族向来低调,连台湾都没有几个人知道皇甫家的存在,加上你在日本,怎么会对皇甫家族产生兴趣?”她用脚尖偷偷踢了踢身边的皇甫花,他除了讽刺外就没别的话说吗?黏在椅子上动也不动,连招呼都不打,秋沾一可是来救命的天使耶!
秋沾一转而望向不耐的皇甫花,回道:“皇甫家是低调,从古早老祖宗那一代起就是如此。我秋家先辈们为了寻找皇甫家的下落,已花费百年时间,每到一处就特别访察皇甫姓氏的人士,只可惜一直找不到正主儿。而这回来到台湾,因缘际会下听到许小姐介绍的对象姓皇甫,所以我就来了。”他诚实地说出愿意赴约的主因。
“原来你是想找故友啊!”解苳道,又瞄了瞄皇甫花,他仍是八风吹不动。
“还真是凑巧呢!”小许也欣喜地道。
皇甫花却不吭声。
“喂,是找你的耶!”解苳道,又偷偷踢他一脚。
“我不认识日本人。还有,我也不喜欢听日本人瞎掰什么莫名其妙的家族纠缠史。”
解苳瞠目。“你!你太没礼貌了!”
小许尴尬地傻笑,不敢开口。
“怎样,我有说错吗?”皇甫花冷笑。
解苳连忙道歉。“真不好意思,他的个性粗暴又没脑筋,不是故意的,请你见谅!”
“没关系,皇甫先生或许不知道两方的先祖有着深厚的救命交情,我现在突然提起过去的事情,皇甫花先生自然觉得莫名其妙,以为我在讲故事。”
“你是挺莫名其妙的。”皇甫花见解苳不断向秋沾一示好,火气也愈来愈大,完全不想听他阐述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