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厚,就只能像准兵一样,仅能对着佳人流口水!”
“哈!”想到李准兵的蠢样,管蒲剑忍不住笑,“他呀,也只能光瞪着眼看而已!”
谁教她已经名花有主了呢?
“就连仅能瞪着眼看,我都不想让他看!”
曾有数次,李准兵忘了自个的身分,瞧管蒲剑的丽颜瞧得人都呆了,让杜夷方当下有种冲动要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要不是李准兵对他情义深重,他的理智还有部分清醒,李准兵现在已经成了瞎子了!
“好酸!”管蒲剑捂鼻,“我闻到醋味!”
“怎么?若是有女子看为夫看得呆了,娘子都不会吃醋吗?”
“吃什么醋啊?”管蒲剑轻哼,自信满满地说:“有哪个女子外貌比我出众,武功胜于我的?我可是一点都不觉得有啥好吃醋的!”
看样子,他的娘子似乎忘了目前国内对于女子“贤德”的要求,她可是半样也没有!
可他却丝毫不在意。“娘子信得过为夫就好!”
“我是对自己有自信!”
“娘子有自信是好事。”
“当然!”管蒲剑下巴高昂,坐上床榻,拍拍适边的空位,“相公,过来,陪娘子一块睡!”
这家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杜夷方啼笑皆非。
“是,娘子!”
※※※
自信满满绝不会吃醋的管蒲剑,却在隔日就打翻了醋坛子!
“你要去百花院?为何?”她瞠眼质问。
百花院是干啥的,她自然清楚,去那儿不就是喝酒、玩女人?!
“知府大人的邀约,不能不去!”他也很无奈的!
“知府大人不也是当官的,他邀你去勾栏院?”
“他一向好此道。”
管蒲剑嘴角在扭曲,“不能不去吗?”
“不能!”他仅是名小小县令,违背知府的“好意”,未来日子会不好过,“娘子放心,我只会喝点小酒,不会叫鸨子。”
“如果知府大人偏要帮你叫呢?”
“我会眼观鼻、鼻观心,绝不碰鸨子一根寒毛!”
“知果知府大人偏要叫你碰呢?”
“我仅会碰她衣裳外布,仍是不会碰到她身上的一根寒毛!”
“我才不相信!”去手上抬,桌子与茶水齐齐飞了出去。
“娘子,你说过你对自己很有自信,绝不会打翻醋坛子的!”醋坛未翻,桌子倒先翻了!
杜夷方看着自个手上的空茶杯,再看地上已粉碎的休壶,不由得哀叹没水可喝。
“这不叫打翻醋坛子!”管蒲剑厉声道:“身为一个父母官,怎么可以踏入声色场所?这是不对的、不对的、不对的!”她连说了三次不对,显见她有多反对!
“娘子,请体谅为夫的身不由己!”知兴县不过是口小小县,很多经费都要靠知府大人帮忙。
“身不由己?”丽眸发射出冷箭。
“是身不由己。”黑瞳形成圆盾,与之对抗。
两人对峙了好一会,管蒲剑突然用力拍腿道:“好!”
杜夷方松了口气。
没料到——“那我跟你一起去!”
※※※
穿着男性衣裳,戴上帽子,管蒲剑以侍从的身分跟着杜夷方一块上了百花院。
男人进了花丛,能不沾染任何粉味回家吗?当她管蒲剑没见过世面,啥都不清不楚吗?
好歹她活了十九个年头,当过三名高官富贾的保镖,男人的这些玩意儿,她可是清楚得很!
所以她也要跟着上勾栏院,监视她的丈夫,以免他趁她不注意时乱来。
想碰她之外的女人,门儿都没有!
进入百花院,芳香的气息扑鼻而来,浓浓的花香味暗带春意。
“杜公子呀!”百花院的老鸨摇着圆臀,一扭一扭地走上前来,“好久不见了,最近可好?”
“托你的福。”杜夷方微笑以对。
“她为何叫你杜公子?”管蒲剑拉过杜雪方的袖子,低声问道。
知兴县内,还有人不知道失县大人长相的吗?
“在这地方,她若大喊‘知县大人’,你猜这些宾客会怎么着?”
管蒲剑转头望着大厅内个个面带春色的宾客,明白地点了点头。
这“知县大人”一喊下去,怕这些人转眼就不见踪影,老鸨怎么可能跟已经上门的生意过不去呢?
由此可见,杜夷方上妓院绝不是第一次,那位知府大人说不定每次来都找了他一块作陪!
这些男人都是色胚子!管蒲剑在心中暗怒。
第6章(2)
“这位小哥还真俊俏!”老鸨手中的摇扇收起,凑近将管蒲剑打量个仔细,一看清楚她的面容,不由得一怔,“这……这不是……”知县夫人吗?
百花院可不准女人进来的!尤其这还是知县夫人,谁不晓得知县夫人武功高强,待会会不会翻了百花院啊?
“还请宽容。”杜夷方偷偷在老鸨手上塞了银两。
“但是……”她还想做生意啊!
“她只是好奇来看看,不会为难的!”
老鸨面有难色,知县大人也太宠夫人了吧?连上勾栏院都带着,教她好生为难啊!
“有啥问题吗?”管蒲剑瞪着大眼问。
“没、没问题!”老鸨不得不承认,这知县夫人虽貌美如幽兰,瞪起人来还真有鬼夜叉十分十的味道,恐怖啊!
“带我上知府大人的厢房。”杜夷方低声道。
“是,请随我来!”
老鸨将杜夷方二人带到知府大人的上等厢房,人尚未走近,就听到厢房里头传来的淫声浪语。
“啊哈哈哈……小宝贝啊,你别跑啊!”
管蒲剑脑海里立即浮现一个老头子追着衣衫不整的美艳女人在厢房内打兜转,俏眸瞪上一旁的杜夷方,暗示他可别跟着来这招。
杜夷方有些无奈地摇头,左手贴胸、右手指着天,发誓他绝对不敢。
不敢就好!管蒲剑还是重哼了声,代表警告。
一旁的老鸨看着两人的“默契交流”,额上冷汗涔涔。
但原待会可别出事,让她无法收拾才好啊!
“樊老爷,杜公子来了!”
老鸨一推开门,果然看到那被称为“樊老爷”的知府大人,外衣落至腰际,将一位酥胸半露的娇美女子抱个满怀。
管蒲剑用力眨了下眼,心头冒出“非礼勿视”四个字。
她待会儿会不会看见更露骨的情事啊?
她可是一点都不想看年纪可以当她爷爷的知府大人的裸体呀!
“哎呀!老爷呀,你快放开手,教人看见要笑话啦!”娇美女子娇嗔地推掉知府大人樊之胜的手,并帮他拉整好衣裳。
樊之胜不以为忤地任由花娘为他将衣裳拉好,嘴里同时热络地说:“小老弟,快坐下,我帮你叫了艳青、艳红来陪你啦!”
还敢说不会叫鸨子?管蒲剑的眸几乎要冒出火来了来!
“咳……“杜夷方以仅有管蒲剑听得到的音量低声道:“身不由己,我绝不碰鸨子一根寒毛……”
话还没说完呢,浓妆艳抹的艳青和艳红两个花娘就一左一右拉着杜夷方走了,她们的手抓着他的手腕,胸贴着他的上臂,别说寒毛,身上都贴上去了!
十指用力握成拳,丽眸冒火,就要开打……
“小兄弟,你长得真俊俏啊!”一位花娘快步走上前来,用力抱住管蒲剑,“等等让姊姊疼疼你!”
从未被女人如此“骚扰”的管蒲剑瞬间僵直了身子,这时,樊之胜也发现她了。
“这是谁?”他摸着下颔,双眼充满兴起地走近,“真是漂亮,比女人还漂亮!”
“樊老爷,这是我新来的侍从,我带他来开开眼界的。”
“我看这皮肤嫩的!”肥粗的五指抹上管蒲剑的嫩颊,“八成是处子哦!”他眸中出现馋色。
他出手太快,众人猝不及防,豆腐硬生生被吃了去。
“臭老……”
杜夷方连忙丢了颗包子过去,堵住管蒲剑只要大骂的嘴。
“樊老爷,不好意思。”杜夷方不着痕迹地挡在管蒲剑前方,“我家侍从刚担此工作,很多礼节尚不清楚,怕对您无礼,还是让他……”
“无妨!他美如天仙,无礼我也可以忍耐。”樊之胜大笑,“过来陪我一起坐!”说完,便直接拉起管蒲剑的手。
杜夷方急欲救妻子出“虎口”,不料管蒲剑竟然小手一抬,要他别轻举妄动。
绝不是因为她突然想起樊之胜官阶比杜夷方大,而是她决定用自己的手好好教训这色老头。
杜夷方焉不知管蒲剑心中打何主意?丢官是一个疑虑,但他更不能忍受妻子的手让一个男人牵着走!
用眼睛意淫就让他冒火了,更何况是肌肤相触?
“樊老爷……”
“你还要啰唆什么?”樊之胜狠瞪多话的杜夷方一眼,“我都帮你叫了两名花娘,去陪她们玩,这小哥给我!
“抱歉!樊老爷,在下……”
“杜公子,就让我陪着樊老爷吧!你去陪艳红、艳青一、起、玩!”最后三个字,管蒲剑是咬着牙说的,同时眸中湛透着要他不用担心、一旁乖乖看着的狡黠光芒。”
他当然知道她不会被白吃豆腐,但他无法忍受!
管蒲剑立刻捂鼻,蹙了眉头,暗示他别再吃醋了。杜夷方见状,心头怒火立起。
好!她不要他管,他就别管!
杜夷方火大地甩袖,坐进艳红、艳青两人中间,甚至主动与她们亲昵互动,共饮交杯酒。
他竟然……竟然给她“假戏真做”?
管蒲剑才想将桌上的酒杯朝杜夷方的脑门丢去,一旁的肥硕个子就偎了过来。
“小老弟,叫什么名?”盛满清透液体的杯子凑到她嘴前。
“管……小管。”
“小管老弟啊!陪老爷我多喝几杯!”樊之胜完全被管蒲剑的美貌吸引,一旁外貌比不过人的花娘都受冷落了。
“哦……好!”管蒲剑豪迈地一饮而尽。
她从小与同门拚酒拚到大,区区几杯黄汤,只能润润口而已。
“小老弟好酒量!樊之胜热烈鼓掌。
一旁的花娘立亥殷勤斟酒,几杯黄酒下肚,早喝得七分醉的樊之胜一双醉眼迷蒙,直盯着管蒲剑瞧。
“除了京城,我还真没在这种偏僻地方看过你这样的美人……”
“樊老爷,我是男的。”
“男的吗?呵呵……”樊之胜脸越靠越近,“男的我也无妨……”
这色胚男女通吃?管蒲剑有种作恶的冲动……恶?她嘴角扬起奸笑。
“樊老爷,您喝多了……”说着,手心贴上樊之胜后背。
“我才没……”小手运劲,“唔!”秽物涌到喉口。
管蒲剑立刻将一碗满满的翡翠鲜鱼羹置于樊之胜下颔,当他呕吐的同时,鲜汤与呕吐物一块溅上他的脸。
“糟了,老爷,您的脸都脏了!”一旁的花娘连忙拿出帕子为他擦脸。
“樊老爷,您还好吧?”管蒲剑假情假意地询问。
“没事!”樊之胜有些地要花娘端来清水跟毛巾,“洗洗脸就好!”
清理过后,樊之胜又抓着管蒲剑喝酒,一双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奇怪的是,不管他摸到哪,她身上都彷佛藏有利针,怎么摸,掌心都疼。
最后他受不住,狐疑地问:“小老弟,你身上怎么到处都是刺啊?”
一听到“身上”、“到处”几个字眼,杜夷方险此捏碎手中的酒杯。
“没啊!”管蒲剑装作一脸无知,“不信请花娘来摸摸看。”
想吃老娘豆腐,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我来摸!”她身边的花娘自动将小手抚上她的大腿,“没刺啊!”
“这就怪了……”樊之胜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樊老爷是不是喝多了啊?”管蒲剑放在他背上的手暗暗渡了内力,协助他体内的酒精发酵,醉得更快。
“我并……”怎么眼前的景象越来越蒙眬了,“没有……”
他的头越来越昏了。“醉……”
“醉”字方出口,他就难胜酒力地往后倒去,扬起的手不经意打中管蒲剑顶上的小账,一头乌溜丰盈的长发如瀑布般直泄而下。
昏厥之前,他想起知兴县新的小道消息——杜知县的夫人貌美如天仙,连花儿都自叹不如。
“蒲剑!”杜夷方连忙奔过去捡起她的小帽,帮她戴上。
一旁的花娘面面相觑,有些无措。
“樊老爷!”管蒲剑拍拍躺在地上的那张肥脸,“醒醒啊,樊老爷!”
拍了老半天,没人回应。“真的昏了!”她得意一笑。
“他知道你是女人了!”杜夷方沉声道。
“他都昏了,应该不晓得吧?”
“那可不一定!”
“就算知道会怎样吗?”不就是女人上妓院罢了!总不会因此丢官吧?
杜夷方脸色沉重,直盯着不知事情严重度的管蒲剑。
樊之胜此人好色,只要是看上的女人皆利用权势无所不用其极地抢夺,就算是已嫁为人妻的民妇也照抢不误,若是让他看上管蒲剑,必会利用官威逼迫他将妻子乖乖送出。他现在只能祈祷樊之胜未发现她的身分!
“怎么?难道真会因此丢官吗?”看杜夷方一脸沉重,管蒲剑也感到不安。
“那倒是不会!”若仅是丢官,他反而该庆幸。
“不会你何必那么紧张?”害得她也一阵忐忑。
杜夷方咬了下牙,对一旁的花娘道:“今晚的事不准说出去,若是知府大人醒来,问起我家拙荆之事,还请各位代为掩护。”
“知道了!”说话的是之前熊抱管蒲剑的花娘,“一开始我就帮忙啦!”说着,俏眸眨动秋波。
原来她一开始就被识破身分了?管蒲剑心中气恼,她还以为她的侍从扮相完美无缺呢!
“感谢。”杜夷方点点头,“知府大人麻烦各位照应,我与拙荆先行一步。”
“下次再来哦!”花娘热络地招手。
管蒲剑回首狠瞪。再来?来个头啦!杜夷方敢再踏入一步,她必定打断他的腿!
“哎呀!知县夫人醋劲真强呢!”花娘们相视媚笑。
“谁说我醋劲强……”
“走了!”杜夷方拉住欲上前辩驳的管蒲剑,转身就走。
第7章(1)
那晚明明笃定绝不碰鸨子一根寒毛,却还是与她们互动亲昵,让打死不肯承认自己吃醋的管蒲剑醋火熊燃,接连三天都不肯跟杜夷方讲话,与他冷战。
县衙里气氛微妙,谁都看得出这小两口吵架了!
而杜夷方也因为管蒲剑不理会他,执意用自己的方法教训樊之胜,也顺势不理睬她,要让她晓得到底谁才是一家之主?
冷战的这段时间,他另外花钱请探子去查出诈骗盗匪要撤离知兴县一事是否属实,并更积极寻找集团首脑,立誓在他们易地行骗之前,绳之以法!
而请探子的钱,自然了是自诈骗盗匪手中偷来的!
下午,杜夷方照例在书房审公文,而管蒲剑因保镖之职,就算冷战也得待在他身边,只是她未亲昵地坐在身边陪着他,而是以护卫之姿,抬着胸、直着背,立于他身后。
背后的压力在无形中一波波朝他而来,想到这倔强的小娘子,他不禁想摇头叹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