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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真国色 page 3 作者:律风

  那裙子上晕开的血花,是突如其来的初潮。

  第2章(2)

  结海楼,雅间。

  郝魏紫端坐在宫之瑾身侧,装作若无其事,目光平静地看着顾砚旋,他捧着装有“凤穿牡丹”绣帕的锦盒,来到雅间,亲自将这件拍品交给新主人──宫之瑾。

  “世子,这是你的‘凤穿牡丹’。”

  顾砚旋打开锦盒,请宫之瑾过目,眼角余光却不自主地瞥向恭顺谨言的郝魏紫,隐隐约约有香气从她身上飘出,拂向他的鼻端,不经意间就钻入他的心,似有故人携香而来,奇异地撩拨了他的心弦。

  那是种沾染了牡丹花香的体香,清新却又有着撩人的浓烈,曾是他最熟悉的味道,属于牡丹奴的味道。

  一想到牡丹奴,撕裂般的剧痛就在顾砚旋的心间泛滥。

  他有一年多没有闻到这种香味,他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闻到了。

  郝魏紫……为什么她是郝魏紫?

  为什么她总能让他想起牡丹奴呢?

  顾砚旋有些失神地望着眼前端庄不容亵渎的国色天香,她是宫之瑾的妻子,那是与牡丹奴完全不同的花容月貌,为什么会散发跟牡丹奴一样的香气呢?

  今日他怎么如此失控呢?

  一看到郝魏紫就难以自制地回忆牡丹奴?

  顾砚旋忍着因为回忆而起的疼痛,却忍不住不看郝魏紫,试图从她身上寻找更多牡丹奴的影子……可惜,她们两个,除了名字与牡丹有关,其他的截然不同。

  郝魏紫努力克制住满腔翻腾的心绪,力持镇静地与顾砚旋对视,瞧见了他眼中闪烁的痛苦,感受到了他的茫然,缓缓地低垂下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紧。

  她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她是郝魏紫,她的夫君宫之瑾就在她身边,不能轻举妄动,不能丢了宫之瑾的脸……无论再难受,她都得忍住,即使她多么想不顾一切地投入顾砚旋的怀抱。

  她在压抑什么呢?

  郝魏紫忍耐回避的模样,让顾砚旋不解,彷佛她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但不得不逼自己隐忍似的?

  为什么?

  他和郝魏紫初次见面,为什么她让他有如此强烈的熟稔感?

  为什么她会不断地让他想起牡丹奴呢?

  牡丹奴……浓浓的悲伤如同潮起,又向他涌来,将他淹没了。

  “咳!咳!”

  宫之瑾不悦地轻咳两声,提醒看着郝魏紫神游的顾砚旋,敏锐地感觉他和郝魏紫之间诡异的气氛,彷佛有莫名的吸引力存在,让宫之瑾觉得他被他们排除在外了。

  “世子,你还满意吗?”

  顾砚旋迅速回过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恢复长袖善舞的商人模样,询问宫之瑾对“凤穿牡丹”的看法。

  “结海楼的拍品向来是达官贵人争逐的珍品,我怎么会不满意呢?”

  宫之瑾接过顾砚旋手中的锦盒,放在郝魏紫眼前的桌面,目光在垂首的郝魏紫身上停留一会儿,但什么话都没有说。

  “世子满意就好,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退了。”

  顾砚旋猜那幅“凤穿牡丹”的绣帕,宫之瑾大概是要送给郝魏紫的,她也是个喜欢牡丹的人吧?

  “顾老板,请留步,我有事请教。”宫之瑾起身,伸手示意顾砚旋停留。

  他是平阳侯世子,当今皇帝喜爱的表弟,自然知道身为皇商的顾砚旋的与众不同。

  顾砚旋并非普通的皇商,顾家除了皇室固定的供给,其他什么生意都做,与各种人交往,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各路消息都十分灵敏。

  而且,由顾砚旋主持的结海楼,公然号称只要客人出得起价,不管是皇帝的把玩,还是王爷的收藏,都能弄来当拍品满足客人们的竞拍需要。出入结海楼的不只是达官贵人京城名流,还有许多江湖人士,可以说是鱼龙混杂,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世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不用客气的。”

  顾砚旋疑惑,隐约觉得这次宫之瑾会一改往日张扬作风,低调出现在结海楼,不仅仅是参加拍卖那么简单,应该另有隐情。

  “听说结海楼应有尽有,无所不拍。”宫之瑾顿了顿,犹豫了两下,还是问出口,“那么,顾老板的拍品中有活人吗?”

  “结海楼是合法经营的拍卖行,并非人贩子销赃之地。”

  顾砚旋听出宫之瑾弦外之音,直截了当地回应,倏然明白他来结海楼的用意。

  宫之瑾的孪生弟弟离奇失踪之事,在临玡城已不是秘密,宫之瑾暗中曾让京城护卫军全城搜索,寻找弟弟下落,但一无所获。

  数月过去,宫之瑾弟弟依然杳无音信,宫之瑾大概发动各种关系来寻人,这回找到他这儿也不意外。

  顾家是皇商,与皇室关系比外人想象得更加密切,不久前接到密令,让他暗中调查人贩子近来的举动,特别是跨国的越境之举。现在宫之瑾到他的结海楼探听,看来他弟弟的失踪恐怕与人贩子有关了。

  “我明白顾老板的意思,我想顾老板也明白我的意思。”

  皇帝表哥曾暗示他结海楼是各种消息交会之地,顾家少爷顾砚旋是个聪明又可靠之人,宫之瑾自然领了皇帝表哥的好意,所以才来结海楼试探顾砚旋。

  “我会替世子留意的。”顾砚旋颔首。

  “谢谢,那我和内人先回府了。”

  宫之瑾一手牵着郝魏紫,一手拿着锦盒,告辞。

  郝魏紫有些恍惚地回过神,忙不迭地跟上宫之瑾的脚步,想着锦盒中绣帕上的牡丹花,鲜艳夺目,好像顾府牡丹园中牡丹奴养得的“首案红”。

  不知道,今年的“首案红”还开花吗?

  郝魏紫情不自禁地回头,不期然地与目送他们离去的顾砚旋四目相对,眼泪突然涌出,她惊慌失措地转回头。

  宫之瑾看见了她垂泪,更加证实他心中的猜测,郝魏紫与顾砚旋肯定有过什么的。

  惊见郝魏紫回首一瞥泪湿双眼的顾砚旋,怔住,不明所以之际,想起了曾在他面前落泪的牡丹奴。

  他的牡丹奴呀,那是他唯一一次看到她哭……

  “奴儿,我回来了。”

  顾砚旋一回拂香院,没看到牡丹奴应声而来,眼皮子就开始跳起来。

  时值入冬时节,牡丹都已休眠待来年重放光彩,牡丹奴自然不会待在牡丹园了,那她不在拂香院,会去哪儿呢?

  不会是又被府里丫鬟欺负脱不了身吧?

  因为他对牡丹奴的特别倚赖和喜爱,让牡丹奴遭受其他丫鬟联合排挤,对她向来都不友善。

  有次,他从父亲书房回拂香院的路上,就撞见牡丹奴被一群人围着,用酸言酸语奚落她,说什么攀上高枝莫得意,别妄想麻雀变凤凰,总有一天她会失宠之类的。牡丹奴倒是一言不发,好似软柿子,由着那些人搓圆捏扁的,不做任何的反抗。

  后来,那些丫鬟瞧见他黑脸路过,才做鸟兽散去,他本想安慰受委屈的牡丹奴,没想到,她反而不以为意地来宽慰他:“少爷,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宫里的人又故意刁难你了?还是老爷责怪你了”

  顾家为皇商,专为皇室提供各类器具赏玩,有时没打点好管事的太监,就会被挑剔为难,十五岁的顾砚旋有次负责一批玉器进宫,就受了满肚子的气,后来是顾老爷出面才摆平。他在宫里受罪,回来又被顾老爷责难,回拂香院后才委屈地对牡丹奴嘀咕两声,得了教训,以后再进宫办事就圆滑多了。

  “笨蛋,我没事,现在受欺负的人是你。”

  顾砚旋将她小小的身子拥在怀中,他知道他对她越好,她在府里就会越被孤立。

  “她们说什么我又没注意听,才不会受欺负呢!少爷,我们回去,娘教我推拿术,我给你弄弄,保证你全身心都舒服畅快哦。”

  牡丹奴不以为然,笑呵呵地拉着他回拂香院,兴高采烈地给他捏捏揉揉。

  他知道牡丹奴心中只有他这个少爷,对其他事完全不在意,所以没见她出来迎接他,就太反常了。

  正当顾砚旋急着要出去找牡丹奴时,忽然听到从他的卧房传出了牡丹奴的声音。

  “少爷……我……我在这里……”

  吞吞吐吐的话,令顾砚旋心生疑窦,匆匆地推开卧房的门,眼前活色生香的画面,差点让他鼻血大喷,难以置信地瞪着在他床上的牡丹奴。

  眼前的牡丹奴,早不是小女孩了,而是体态丰腴婀娜如同水蜜桃一样鲜嫩的十七岁大姑娘了。

  自从牡丹奴初潮来后,他就不敢再随便耍赖抱着她一起睡了。

  这回,她主动爬上他的床,还摆出这副诱人的模样,到底是哪个人教她的?

  简直是来“谋杀”他的。

  第3章(1)

  冷风吹拂着月光中斑驳的枝影,在纱窗上撩弄着浓郁的夜色。

  窗外冬夜的影影绰绰和冷冷凄凄,丝毫没有影响到室内的满目春光和暧昧情潮。

  牡丹奴只着亵衣亵裤窝在顾砚旋的床中,紧张又忐忑地等了大半日,终于看到顾砚旋进来,心情一如既往地高扬,嘴角自然而然地漾起笑意,开心地向他挥手。

  “少爷,我等你很久了。”

  牡丹奴笑得眼睛微微眯起,想起她今日要做的事,绯红如潮水涌了上来,漫上她白润的面颊,红了脸蛋,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少爷,我帮你暖好床了,你过来吧!”

  这两日在花园帮爹娘照顾兰花时,爹娘提起了她的终身大事,问她有什么想法。

  她从未想过她的终身大事,因为从她懂事之时,她就决定这辈子陪着顾砚旋,她也答应过他不会离开他的。

  娘说她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大姑娘了,若是寻常人家,早就婚配嫁人了。可惜,她和爹娘一样都不是自由身,她是顾府的家生子,和卖身顾府的爹娘一样属于顾府,婚配嫁娶,生老病死,都得由顾府当家作主。

  娘说他们为人父母无法替她的终身大事做主,只能问她的意愿,若她想嫁人,他们就去请顾家老爷夫人为她寻个夫家。若她想留在少爷身边,老爷也曾知会过他们,可以让少爷将她收房。

  她不想嫁人,只想留在少爷身边。

  爹娘知道她和少爷异常亲近,也知道少爷疼爱她,所以不意外她的选择,反而希望早些跟少爷定下来,“无名有实”也好过“无名无实”被大家看笑话。

  “奴儿,少爷行了冠礼就正式成人,老爷会替他选好门当户对的当家主母。若你只是少爷疼爱的贴身丫鬟,只怕会被未来少夫人撵走,容不得你。我们出身卑微,自然不敢奢望少爷八人抬大轿明媒正娶,那么,你要留在少爷身边,就得成为少爷的人,无法成为他的妻,至少也得是他的妾,这样好歹名正言顺点。”

  娘苦口婆心地向她说明利害关系,希望她不要事不关己地当个小丫鬟守着少爷就心满意足了,那样,她总有一天会被未来的少夫人赶走,容不得少爷对她好的。

  她从十岁成为少爷的贴身丫鬟,已经七年了,未来的几十年她依然想陪着心有桎梏的少爷,让他开心舒服地度日,减轻他对孪生弟弟的负罪感和对宿命的无力感。

  所以,她要成为少爷的女人,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他,毫无保留。

  “奴儿,你……”

  顾砚旋咋舌,若不是那熟悉的娇憨笑脸,他真怀疑自己到了哪个温柔乡,才会享受如此香艳的待遇。

  他的牡丹奴怎么突然开窍成这样?

  平日已经尽心地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的衣食起居,现在连床都帮他暖好,让他受宠若惊之余,心血也滚烫滚烫地沸腾起来了。

  毕竟,他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年,而是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自然会被女色吸引,尤其这女色来自他喜欢的牡丹奴,轻而易举地唤起他对她隐藏的渴望。

  顾砚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住血脉贲张的兴奋,踩着虚浮又倍感压力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床,难得不自在地坐在床边。

  “奴儿,把被子盖好,别着凉了。”

  顾砚旋小心翼翼地拉起被衾,盖住牡丹奴裸露的臂膀,手指蹭到她柔软温暖的肌肤,火辣辣的感觉从指间直窜他心间,全身不由地跟着火热起来。

  老天爷,这简直是在考验他会不会从人变成野兽……

  他喜欢牡丹奴,虽然一开始私心想控制牡丹奴,不让她将他狼狈的样子说出去,但决定将她留在身边后,她就成了他的依赖,让他能够无所顾忌地做最真实的自己,她是他最珍惜的存在。

  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将牡丹奴当成他的人,吸取她身上的温暖,拥抱与亲吻早就无法满足他对她的渴望。他不止一次幻想过让牡丹奴成为他真正的女人,然而,在他还未真正当家做主之前,他不能委屈牡丹奴。

  他比任何人都在乎她,不想伤害她,不想吓到她……所以,他还不能占有她。

  “少爷,天气变凉了,你也进来暖暖吧!”

  牡丹奴却掀开被衾,邀请顾砚旋,她都做得这么明显了,相信少爷一定明白她的意思,少爷已经好久没有撒娇拉着她陪他睡了。

  “奴儿,不行的。”顾砚旋按住被衾,包好牡丹奴,然后转身取来床边的衣服递给牡丹奴,“来,把衣服穿好,这么早我还不想睡,你不用替我暖床的。”

  牡丹奴怔怔地盯着顾砚旋递的衣服,双手慢慢地揪紧被角,失落和羞耻同时涌了上来,想到娘对她说的那些话,看着顾砚旋这样拒绝她,忍不住悲从中来,倍感委屈,爱笑的眼睛瞬间水气氤氲,泪湿了双眼。

  “少爷,你不要奴儿了吗?”

  牡丹奴抬起头,泪水涟涟地问顾砚旋,小嘴瘪成了老太婆模样,眼泪哗啦哗啦地往下流。

  “奴儿,别哭,我没有不要你,乖,不哭了。”

  顾砚旋被牡丹奴突如其来的泪水吓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放下衣服,捧着她的脸安慰,看着她如河水决堤般的泪水,心疼不已。

  与牡丹奴在一起这么久,这是顾砚旋第一次看到她哭,她向来没什么烦恼,天天心满意足地守着牡丹和他,每次在他面前都笑得无忧无虑,唯恐他心有阴影无法开怀生活似的,总是想着法儿让他开心。

  这回,他选择当君子,无视眼前的chun  se无边,没想到却把她弄哭,瞧她哭得委屈样,顾砚旋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万恶不赦的混蛋事。

  他明明是为了她好,珍惜她,怎么会是不要她呢?

  “呜呜……少爷骗人……”

  牡丹奴干脆扑到顾砚旋身上,抱着他,像个小孩子般嚎啕大哭,她一个大姑娘都主动到这份上了,他怎么可以不领情呢?

  “为什么不行?呜呜……难道少爷就爱逛窑子喝花酒跟花娘玩,也不稀罕奴儿吗?呜呜……少爷……奴儿这么费心地准备……少爷为什么不要啊?呜呜……奴儿知道少爷不喜欢抱着奴儿睡……呜呜……少爷要赶奴儿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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