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你,很想你很想你。”听着他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她拿着手机的手在颤抖着,她的心陷入极度的彷徨无措之中。“你在做什么?”
“我在机场,再过一个小时要飞欧洲,短时间内我们恐怕没办法见面。”她的想念令他满心悸动,这是她头一次主动开口表达,让他恨不得立刻飞到香港去跟她见面,但那只是空想!“绮,安排几天假期吧,我这个老板很乐意让你休假,到欧洲来好吗?”
分隔两地,彼此的思念更浓,他怕自己挨不住对她的想念啊!
“爵,我想结婚好吗?”她愿意跟随他到天涯海角,但她要确定他的真心。“我想公开我们即将结婚的讯息,让大家分享我们的喜悦。”
这是她心里最渴望的事,但她更清楚自己现在这个举动,根本就是在试探他。
那端,宗允爵被她突然冒出来的话给惹得一阵怔然。
“我吓到你了吗?”他的沉默,让苏芠绮的心一阵发凉。
“的确……”回过神来,他一时极度不解,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提起结婚的事?现在他的处境并不适合结婚,在继母还没离开台湾前,他担心公开喜讯将会对她有所不利。“绮,目前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急着谈婚事?我现在公事繁重,你也刚掌管尊爵,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稳定经营,在这情况下我们都挪不出时间筹备婚礼。”
他非常愿意娶她,与她共同经营一个家庭,但他希望两人的婚事是在没有阻碍的情况下顺利进行,因此他必须等到继母打消各种坏念头,不再对他和他所爱的人耍手段、做出残忍的事。
“你的答案就是不肯是吧?”他的拒绝虽然委婉,但听在她的耳里却格外讽刺,她的心瞬间全都凉了。“我知道了……很抱歉打扰你。”
她伤心欲绝地挂上电话,把手机关了机。
她多希望他能干脆地答应,让她彷徨慌乱的心有个归属,让她证明表姨给她的一切证据都是假的!他是真心爱着她的,他愿意跟她共同经营一个幸福的家庭。
但她的渴望、她的期待,都被他的拒绝给打碎了。
她的心也碎了,伤心的泪水滚出了眼眶。
她蹲了下来,苍白的脸埋在膝盖上,嘤嘤哭泣起来。
那端,被她突然切断通话的宗允爵,着急地回拨电话给她,但她的手机打不通,打到别墅也没有人接听。
“总经理,该登机了。”正当他不安地一直打电话时,特助从机场大厅走出来催促他。“再不走的话会延误的。”
时间很紧迫。
联络不上苏芠绮的宗允爵,紧紧抓着手机,他很想立刻飞到香港去,但情况不允许他这么做。
关掉手机,他接过特助拿给他的护照,一起前往登机室办理出境手续。
宗允爵怀着不安的心情飞往欧洲,决定一抵达欧洲就立即跟她做联系,但他没想到的是,苏芠绮竟然铁了心不接他的电话。
***
“总经理,二线电话……是宗先生打来的。”内线传来孙秘书迟疑的声音。“总经理,宗先生坚持一定要跟你谈话,是谈公事……”
“转告宗先生,我现在到楼下视察。”第三天了,苏芠绮坚持不接宗允爵的电话。
“可是宗先生好像有点生气,他的口气不太好,他很坚持——”
“我很坚持现在没空接他的电话。”说完,苏芠绮按掉内线通话键。
孙秘书不再烦她了,她却没有心思工作下去。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她记得今晚有场商业晚宴得出席,索性起身拿起皮包,快步走出办公室。
跟一脸苦恼的孙秘书交代了句她不会再进公司后,苏芠绮搭上电梯离开尊爵,前往尊爵的特约造型店“亚法”打理一身行头。
“苏小姐,你变瘦了,腰围少了一寸。”亚法的首席造型师席乐丝,拿来苏芠绮惯穿的尺寸给她试穿,腰部本来该贴身的效果却变得松垮。“看来腰得马上改一下,不过幸好你胸部的肉没消,要不然恐怕撑不起这件马甲礼服。”
“没有别件礼服了吗?”她不挑礼服,反正今晚的商业晚宴她只是稍稍露个脸而已。“或者比较正式一点的洋装也行。”
“礼服我这里很多,洋装也不少,但今晚你的发型跟你的妆,搭这件米色蕾丝马甲礼服刚刚好。”席乐丝有自己的看法和坚持,她可不想因为太过随便而坏了自己的名声。“来,把礼服脱下来吧,我叫人改一下,十来分钟就好了。”
“好吧。”她让席乐丝做过很多次造型,也摸透了席乐丝的个性,只好乖乖就范,脱下礼服先穿上浴袍到休息室等候。
这十几分钟里,她藉着看报纸、翻阅杂志打发时间,但她其实根本看不下任何东西,脑海里一片乱糟糟,心情一片惨澹。
她决定在让自己更加受伤害之前,认清他不爱她的事实,不再跟宗允爵纠缠下去,她打算尽快找房子搬离他的别墅,以后跟他就只是纯粹的老板与下属的关系。
这件事可能很难做到,但她会尽力,假如宗允爵打算辞掉她,那她也无话可说,她会立即打包行李返回美国,从此不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在她脑袋乱纷纷时,席乐丝把修改好的礼服拿出来,她再度进更衣室里试穿,合身的马甲蓬裙礼服很美丽。
她穿着美美的礼服,拎着粉红色蝴蝶结晚宴包出席这场商业晚宴。
才踏进宴会厅里,立即听到有人喊她。
“芠绮学妹,好久不见了。”
这声音……
讶然转身,一个穿着铁灰色西装、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罗马柱旁,他是——
“明哲学长!”美颜一阵惊喜,她没想到会遇到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明哲是她读哈佛大学时的学长,跟她很熟,也很照顾她,不过两人已经许久未见,现在意外碰了面,自然惊喜莫名。
“芠绮学妹,你真是太孤陋寡闻了,我在香港可是赫赫有名的商业奇才,今天举办这场商业晚宴的主办人可是求我求了好几次,我才肯出席的。”罗明哲骄傲地说。
“学长说的是,我是太孤陋寡闻了,学长在香港这么有名气,我竟然不知道。”遇见熟人让她愁郁好几天的心情好多了,也让单独出席晚宴的她安心一些,至少今晚有个谈得来的伴。“学长今晚没有女伴吗?”
他摇摇头。“学妹想毛遂自荐吗?”他刚刚看她也是单独一个人现身,看来应该没有男伴。
“嗯。”她点点头,美眸扬起一丝期待。
“你这么美,我如果拒绝的话,岂不是呆瓜?”他很乐意拥有她这个美丽性感的女伴。
“嗯,我看你得改名叫‘商业呆瓜’。”他答应了,苏芠绮难得露出笑容,这是三天来她唯一的笑容。“学长,我们今晚乘机好好叙叙旧。”
她临时决定留下来,不提早离开宴会了。
“当然,我们走吧,先去吃点东西,等一下我介绍一些重量级的商业大亨给你认识。”
“谢谢学长。”
优雅性感的她挽着罗明哲,一起在宴会厅里穿梭,两人登对的身影引来不少欣羡、讶异的注目礼。
第10章(1)
“苏小姐,最近您频频跟‘宝利集团’小开罗明哲先生出双入对,今晚还一起享受烛光晚餐,这是不是代表你跟宗先生的恋情告吹?你已经接受罗明哲先生的追求对不对?”
“……”
“是谁提出分手的?”
“……”
“造成两位分手的导火线,是不是宗先生又另结新欢?”
“……”
站在路边等候罗明哲开车过来的苏芠绮,被身边这名记者犀利的问题给问得一脸烦躁。
她冷凝着微显苍白的脸色,本来打算完全漠视这位记者,但记者显然越挫越勇,问题一个接一个,逼问得她招架不了,只好开口解释。
“几个月前在尊爵的开幕酒会上,你跟宗先生明明很亲密。”那时候宗允爵虽然没亲口承认,但一切举动已算是昭告世人。
“我跟宗先生只是很熟、很要好的朋友,也是工作伙伴,偶尔有些比较熟稔的举动,可能让大家产生误会,看成是亲密的举止了。”她勉强扯了一抹微笑,轻声否认。“抱歉,我得走了。”
在记者还想追问下一个问题时,幸好罗明哲已经把车子开到餐厅门口,穿着紫色针织洋装的她匆忙走过去,窈窕纤瘦的她迅速打开门坐上车。
名贵房车的驾驶人罗明哲,在苏芠绮关上车门后,立即扬长而去,把拿着照相机猛拍的记者甩在后方。
“怎么一副快要哭的样子?”自从半个月前两人在某个商业场合凑巧见了面,罗明哲和苏芠绮便常常相约见面用餐。“别告诉我你应付不了一名小记者,被记者追问得想掉眼泪。”
他认识的苏芠绮可不是这么轻易示弱的角色。
“我根本一点都不想哭,你别胡诌。”她只是站在街头,被风吹得眼睛干涩泛红,有点不舒服。“还有,那位记者的问题很讨人厌,我是因为不想理她才赶快跑上车,根本不是怕她。”
“她问了什么讨人厌的问题?关于宗允爵的对吧?或者是追问我们两个的关系?”罗明哲随口说说也猜中。
“我不想谈这件事。”苏芠绮脸色一变。“麻烦送我回家,谢谢学长。”
“不客气,送美女回家是一件很享受的事,如果美女肯招待我上楼喝杯茶聊聊天,我会更开心。”
“学长如果不怕被记者偷拍的话,我很愿意请学长到我住处喝茶。”
“我还单身,怕什么?”红灯暂停,罗明哲转头反问她。“是你怕吧?怕被宗允爵误会。”
“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半个月前他拒绝跟她结婚,她便决定不再跟他交往,往后两人只会是工作上的关系。
“是吗?”罗明哲挑了挑眉。
“绿灯了,快把车开走吧。”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遵命。”罗明哲见她不想多谈,也没再多问。他关心学妹,但有些事情还是别管太多。
罗明哲开车送她返回浅水湾某栋高级住宅大楼,这个住处是她托他帮忙找的住所,当时她急着从太平山的别墅豪宅搬出来,罗明哲便把自己浅水湾空置的房子借给学妹。
罗明哲开着车来到位于海边的浅水湾,把车开进高级住宅大楼的地下室,让她下车后,他立即又开着车从停车场的另一个出口离开了。
但罗明哲开车载着苏芠绮进入大楼的画面,被刚刚在餐厅纠缠苏芠绮的那位记者给拍了下来。
记者一直待在那里守株待兔,等着罗明哲出来,等到深夜却不见罗明哲现身。
小记者以为自己逮到商业奇才罗明哲和苏芠绮的绯闻了,乐得赶回公司,赶在早报发刊前把这条绯闻登出来。
***
才刚从欧洲返台不到几小时的宗允爵,在魏子航打电话来给他通风报信,告知罗明哲和苏芠绮被拍到在浅水湾某栋高级住宅幽会一整晚的新闻后,立刻冷凝着脸,放下手边的新案子,再度前往机场搭机飞到香港。
一下飞机,他直接前往尊爵精品旅馆,搭上专属电梯直闯顶楼的办公室。
“董事长……”苏芠绮的秘书孙氛氛一见脸色阴沉的宗允爵突然现身,诧异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
宗允爵看都没多看秘书一眼,笔直走向苏芠绮的办公室,推开办公室厚重的门扇,大步踏入后立即又将门给关上。
“孙秘书,你——”正专注审阅着上个月财务报表的苏芠绮,不悦地抬起头来,正要开口指责孙秘书,却被眼前脸色阴鸷的男人给吓哑了声音。
一身黑色西装,脸色铁青的宗允爵,大步地走上前。
“罗明哲就是你不肯接我电话的原因吗?”就算个性再冷静的宗允爵,都被苏芠绮和罗明哲的绯闻给惹得跳脚,开始胡思乱想,开始猜疑起一切的原因。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那晚你突然提出结婚请求,是为了有借口跟我划清界线是不是?”他恼怒地眯起眼看着她的雪白娇颜,咬牙冷声质问。
他无法接受她爱上另一个男人的传言,大步走过去捉住她的手腕,将她从皮椅上拉进自己宽阔的怀里。
“我们的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罗明哲是我的学长,在美国时我们本来就很熟了。”她把心和身体都给了他,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即使她已经决定跟他划清界线,也无法容忍他质疑她。
“熟到他一出现,你就立即对他投怀送抱,还搬出我的别墅,跟他同居在一起?”罗明哲的身家条件不比他差,何况罗明哲还是个商业奇才,又在香港工作,罗明哲的所有条件都让宗允爵倍感威胁。
“我跟学长只是好朋友,我没有跟他同居,我只是暂借学长的房子住,学长并不住在那里,那一晚他是开车送我回家,后来他马上从车道的另一个出口离开,并非像记者乱写的内容。那位偷拍的记者压根儿搞不清楚那栋大楼的车道有两个出入口的设计,才会胡诌一通,你若不信,可以找大楼管理员求证。”她不想被扣上劈腿的帽子,因为她并没那么做。
“好,我愿意相信你的话……”她的解释让他松了一口气,他了解她的个性绝不会说谎,因此愿意相信她并没有跟罗明哲在一起。“芠绮,就算你真的跟罗明哲在一起,我也不会放手。”
将她紧紧拥住,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不安,顿时沉默了。
为什么他还要表现得好像无法失去她一样?他并不爱她啊!他根本没把她当成结婚对象,他对她不肯给予承诺,这样的爱情未免太没保障?
“请你放手——”她推开他。“我想要婚姻你不肯给,我们之间注定不会有结果,既然这样,就请你别玩弄我的感情,我们还是分手吧。”
“我从没说过不给你承诺,我只是认为我们现在并不适合谈婚姻,这件事可以缓一缓……”他脸色冷峻地瞪着往后退开一些距离的她。
“不!我不相信你。”她坐下来,从抽屉拿出录音笔。“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
她立即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
宗允爵拧着眉,看着她摆在桌上的录音笔,清晰地听见继母和自己的对话,俊颜微微一变。
“因为我说的这些话,让你怀疑我的感情?”抬头,视线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对我继母说这些话?我为什么不要在她面前承认我们的感情?”
他没想到张姨会录下来,这时才恍然明白张姨那天根本早就预谋要套他的话,但他以为她对他有最起码的信任,不该因为一段话而产生怀疑。
“这些话并不是让我决定分手的原因。”她从另一个抽屉拿出照片和日记本。“这是你跟其他女人约会的照片,还有这本是你未婚妻所写的日记,她为了你怀了孩子,结果却被你玩弄欺骗,你能如此狠心玩弄一个这么深爱你的女人,叫我如何相信你愿意给我婚姻的承诺?”